《梦境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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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指南- 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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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根本不会考虑老街的因素,而是直接把地皮腾出来卖了。柳营巷与周边的商圈又格格不入,现在如果不改造,等将来政府觉得这一块已经成为城市的烂瘤,就会动刀子一刀切掉,因为切掉是成本最低的。”

    毕生花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问:“那你的意见呢?”

    黄子强说:“园文局愿意迁树,原本是最佳方案,现在的技术,树挪出去也不会死,反而能找到更好的生存环境”

    他小心地看了毕生花一眼,发现她不为所动,知道这个方案行不通,就只好叹了口气。他不明白树为什么不能挪,心说这地下不会埋着她家先人吧。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因为风水先生也这么提过一嘴。

    有件事他没说,做方案的时候,他请风水先生来看过,风水先生说那棵树占据了方圆十里的风水眼,怕不是这儿埋着什么大户人家的冢,必须挖掉,否则这片怎么改造都不会好。

    风水这个东西虽然莫须有,但绝大多数商人都宁可信其有的,而政府往往也重视这一方面,视之为传统文化和现代环境科学的一部分。

    黄子强如果不做,不管谁来做,都会考虑这个因素,所以这棵树怎么看都是保不住的。

    毕生花当然听懂了黄子强的意思,她缓缓走到柳树下,扯住树上垂下来的一根柳条说:“黄总,你是场面上的人,比我懂得多,你教教我,有没有什么万全的办法,可以保住这棵树,最好是以后永远不要再遇到这种事。”

    黄子强被她一捧,心里说不出的舒坦,这可比刘主任那样的人在他面前拍上一百天马屁还要受用。不过他也没什么主意,只好说:“容我回去想想。”

    那个手里拿着仪器的人又像扫地雷一样一路扫回来了,来到树底下,一手拿着金属杆,一手拿着平板,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连说:“不可能,不可能。”

    他旁边的同事问他:“怎么样了?”

    他说:“这根系原位检测仪肯定是坏了呀,还他妈的进口货呢!你看它测出来的结果,这树的树根深度已经超过了仪器的检测极限,更夸张的是,它的根系广度跨过了整条街,也就是方圆几里的地下都是它的树根!”

    另一人咋舌道:“这是成精了吧?”

    “所以我说仪器坏了嘛!”

    “走啦走啦,管他仪器坏了还是成精了,咱们任务完成,回去交差就是了。”

    黄子强抬头看了看树,又看了看毕生花,突然想到了什么,感到背脊一片发凉。

    他收回目光,说:“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过”

    “什么主意?”毕生花问道。

    “如果能把这片改建成一座特色园林,那这树就算彻底保住了。”黄子强说。

    毕生花眼睛一亮:“好,就叫桑园。”

    黄子强愣了一下,嘴巴张了张,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改造成园林谈何容易啊!吴中有的是园林,政府为什么要批你这个项目?除非你肯白白拿出几十个亿,不求一分回报,还要从这地方的历史典故当中,找到或编出足够的造园林的理由来。

第498章 殊途同归() 
沃利斯安奈伯格演艺中心的活动结束时已是美国太平洋时区的深夜。刚从好莱坞露天剧场归来的情侣们欢快的笑声充斥在洛杉矶的街头,而幽暗的角落里则总是能见到摇摇晃晃的醉汉和浓妆艳抹的妓女。

    这是个浪漫与肮脏并存的时刻,是情人幽会和毒贩交易的最佳时机。

    离开比弗利山后,候彪就紧张地盯着前方的道路,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安全警示。

    一个醉汉猛地冲出来,扑到候彪驾驶的凯迪拉克的车头上。候彪没有刹车,双手始终牢牢地抓住方向盘。车头砰一下把醉汉撞开,车身只是轻微地震了一下,就继续平稳地向前驶去了。

    两个黑衣人从夜色里窜出来,把被车撞倒在路边的醉汉拖进了街角的阴影里。这是洛杉矶帮会派来的人,若没有他们,候彪这一路绝不会有这么轻松。

    梅以求的确是累了,回到希尔顿酒店的总统套房,他就把自己泡进了按摩浴缸里。氤氲的玫瑰香气让他想起了他的烟斗,他错误地估计了总统套房浴缸的舒适度,以为自己会很快出去,所以烟斗被随手放在了外面的桌子上。

    他听到敲门的声音,梅子青在门外喊:“教授,你还好吗?”

    “我很好!”教授懒洋洋地说,“只是有点想念我的烟斗而已!”

    没过多久,梅子青推开了浴室的门,捧着已经重新装好烟丝的烟斗进来,把火柴和烟斗一起放在浴缸边的台子上,笑道:

    “还以为您睡着了呢!您可从来没洗过这么长时间的澡啊!”

    梅以求看见烟斗的时候,精神振奋了一下,用毛巾擦干了手,把烟斗放进嘴里,说:

    “实在太乏了!从来没有这么乏过啊,这些有钱人和政客的心思,比电子的位置还要难以捉摸啊!”

    教授划着火柴,把火苗送进烟斗口,惬意地吸了一口。

    梅子青走到教授的身后,蹲下来,双手放到他的肩上,轻轻地揉捏着。

    教授轻哼了一声,长长地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舒服啊!”不知他说的是烟抽得舒服,还是梅子青捏得舒服。

    梅子青笑道:“老师,您起来,我帮您好好按按吧,的确是太乏了!”

    “哦?”梅以求忽然想起这是自己的学生,不是请来的按摩师,连忙摆手道,“算啦算啦,你也乏了,不用了。”

    “老师您是嫌我的手法不专业吧?”

    “不,你的手不应该是用来干这个的。”

    “可您是我老师,能为老师做事是学生的荣幸。只要老师愿意,学生可以做任何”

    梅以求忽然粗暴的打断她:“不要说了,不管我是谁,你的手都不应该做这个!科学家的手是珍贵的、高尚的、无可替代的!你应该用它来握住星辰、拨动原子、驱散蒙蔽在我们眼前的宇宙乌云,而不是用来给一个糟老头子按摩!”

    梅子青从来没见过教授如此粗厉,吓得不知所措:“教授我”

    梅以求挥挥手:“我可能是真得太累了你先出去吧。”他觉得肩膀的确有点酸,就补充了一句,“如果要给我按摩的话,找一个专业一点儿的人来,哦,最好是个男的。还有,最好懂一点中医,哦,最好会拔火罐,我可能是烟抽太多了!”

    梅子青不解地问道:“抽烟和拔火罐有什么关系?”

    梅以求说:“肺主皮毛,拔罐子可以清肺之浊气哦,这个你不用懂,术业有专攻,不要学我这个老头子,什么都要学一点儿,如果我专攻一项,也许”

    他朝天花板看了一眼,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梅子青走了,没多久,候彪进来了,问道:“教授,是您叫了医生吗?”

    “医生?哦,是的是的,这么快就来了吗?”梅以求感觉自己的确泡的有点久了,就从浴缸里站起来,一边穿浴袍,一边问,“是男的女的?会拔罐和针灸吗?”

    候彪说:“男的,会不会拔罐我不知道,我需要查证他的来历,以保证您的安全。”

    梅以求说:“别那么紧张,大不了你就站在边上,我只是想做个推拿,再拔个火罐。”

    候彪说:“教授,您可不能放松警惕,今天的画展明显是个阴谋。您为什么不让我去查他们?”

    梅以求已经听候彪说过在画展上遇到的事情:“没什么好查的,这些画就是罗纳德科恩的私人藏品。科恩既然不露面,自然已经有所防范。我们不需要和他们正面硬磕,那样反而容易陷入被动。青木和苏教授都不在,我们的力量太薄弱了,你、我、子青”

    候彪说:“还有洛杉矶华人帮会的人。”

    “哦是的,我应该好好去感谢一下他们。”梅以求穿好衣服,往浴室外面走去,“你帮我安排一下,回去前,我要去拜会一下沃尔夫先生。哦,听说他身体不适,那么就见见他儿子笑沃尔夫吧。”

    候彪记下了教授的吩咐,然后帮他打开门,陪着教授来到卧室,梅子青正在那里等候。

    这时耳机里传来手下的声音:“人已经查实过了,背景没问题。”

    候彪朝梅子青点了点头,梅子青就问教授:“现在把那个中医请进来吗?”

    梅以求说:“好的,让他进来吧。哦,你是怎么这么快找到他的?”

    梅子青说:“我在洛杉矶的朋友推荐的,他虽然是日本人,但很喜欢中医,也经常去做推拿和针灸。”

    梅以求点点头说:“希望你的日本朋友和我对中医的理解是一样的。”

    梅子青笑笑说:“您试试就知道了。”

    她说完就走出去,把候在外面客厅的医生带了进来。

    这人三四十岁,走进来便站在那里微笑着,从脸上的风霜可以看出他是个经历丰富的人。他的头发理得很短,两鬓可以看到几丝微白。身上穿着挺括的羊绒风衣,脖子上围一根很干净的围巾,总体上看起来很精神,也很有亲和力,给人一种稳重和信任的感觉。

    他说:“你好,教授,久仰您的大名!”

    梅以求说:“幸会幸会,你是在哪里学的中医?会些什么呢?”

    那人说:“不瞒先生,我是自学的。”

    “自学的?”教授有些惊讶,但也很欣赏,“很少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是自学的,通常会说是传承于某个著名的老中医,或者干脆说祖传的。”

    “是的,先生。”那人的回答很简洁,就像他的外表一样给人可靠的感觉。

    “那您本来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学中医呢?”

    “我是一名外科医生,毕业于鹿特丹伊拉斯姆斯大学,学中医是为了验证不同的方法和理念在科学实践上的殊途同归。”

    “效果呢?”

    “非常好,先生。”

    “好吧,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比那些自称世代行医、妙手回春的家伙要可靠。”梅以求敲了敲烟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黄粱,先生。”

第499章 异种融合() 
黄粱原计划是直接前往温哥华的,以华人医生的身份去给老沃尔夫治病。

    在出发之前,他花了几天时间了解了沃尔夫家族的资料,以及老沃尔夫的病情。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接近他们,哪怕组织帮他安排好,作为一名外科医生,又该如何取得人家的信任,让他们相信他的医术能力呢?

    老沃尔夫的病明显是一种罕见的具有家族史的遗传性疾病,可能牵扯到神经学和基因病学,在没有找到病根之前,一个外科大夫是发挥不了任何作用的。

    好在黄粱曾经学过一点中医,尤其是康复治疗方面的东西,比如推拿和针灸。他的手本来就又稳又巧,给病人扎针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记住了所有的穴位,理解中医的阴阳五行理论,稍微练习一下手法,他的针灸术看上去就很像那么回事了。

    对付疑难杂症是中医的强项,何况他的目的并不是真的给老沃尔夫治病,只需要想办法接近他们。至于最后是要杀了他,还是谋夺他们的财产,黄粱现在也不知道。

    但会一点儿中医是不足以让沃尔夫家族的人信任他的,一个掌控着万亿资产和十万帮众的大佬,可以请到全世界最好的医生。

    黄粱正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该去哪里找点偏方来以备不时之需的时候,组织忽然通知他不去温哥华了,而是去洛杉矶,在那里等候新的指示。

    他知道洛杉矶在沃尔夫家族的势力范围内,也是北美华人帮会的总舵所在,但大小沃尔夫明明都在加拿大,去洛杉矶干什么呢?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会不会见到第二领袖。他不知道第二领袖是谁,在过去,他只知道组织里地位最高的就是梦想会的主席罗纳德科恩,并一度以为他便是组织的最高领袖。

    这一点他至今没有得到确认,霍华德每次说到领袖的身份就讳莫如深,黄粱甚至怀疑霍华德也未必真地见过领袖,果真如此的话,就说明科恩也未必就是真正的领袖,或许只是北美地区的负责人。

    当然,北美是组织最重要的基地,比其他任何地方都重要,要不然也不会把梦醒会的总部设在那里。罗纳德科恩即使不是组织的最高领袖,也一定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很可能就是第二领袖。

    但来到洛杉矶以后,黄粱就失望了。他不但没有见到第二领袖,连任何组织内的大人物都没有见到,只有一个神秘的陌生人通过电话给他安排任务,而且这个人在电话里的声音显然是经过了变声处理的,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来。

    黄粱先被安排进了一家很有名的私人诊所。

    早在离开荷兰之前,他就已经有了一份完整的、没有任何毛病的履历。他出生于一个唐人街区的华裔家庭,后来考上了鹿特丹伊拉斯姆斯大学,获得临床医学博士学位,并在阿姆斯特丹一家很有名的医院工作。

    凭借这份履历,他可以入职洛杉矶任何一家医院。然而,他却被安排进了那家专为名人提供医疗服务的私人诊所。在这里,他们特别欢迎那些除了正规医师执照外,还会做理疗保健或有其他一技之长的人,因为这些服务比常规医疗服务更赚钱。

    黄粱来到希尔顿酒店得知自己即将服务的客户是梅以求的时候,忽然明白了组织让他来洛杉矶的原因了。

    他比梅以求先到几天,显然组织一直在关注梅以求,并对他的动向十分清楚。但霍华德说吴中这边已经有更合适的人选了,那么他接近梅以求干什么呢?

    教授听到黄粱的名字,嘬着烟斗,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不错。他让梅子青先去休息,然后示意黄粱可以开始了。至于候彪,职责所在,教授知道这时候赶也赶不走的,索性就不去管他。

    黄粱从他带来的箱子里取出听诊器,戴好手套,开始给教授做常规身体检查,并询问了平时的身体状况。

    “教授,您的身体很好,只是有些累了,需要补充睡眠。另外,您烟抽得太多了,我建议您去医院做一个肺部检查,以后能少抽就少抽一点,最好是戒掉。现在,请您把烟斗放下,我来给您做推拿。”

    梅以求哈哈大笑,把烟斗放在一边说:“你这是要我的老命啊!还是给我用火罐拔一拔吧。”

    “熬过戒断期就好了,香烟不是毒品,没那么难戒。”黄粱在梅以求的肩膀和背上用力地捏了几下说,“您的肌肉很紧张,需要先放松,不然僵硬的肌肉会阻止火罐拔出深处的浊气,不但达不到预期的效果,还会造成严重的皮下出血和肌纤维损伤。。”

    梅以求听他的话,趴到床上,说:“听起来很专业,看样子我是找对人了。你是中国人?”

    “我是荷兰籍,但我不会忘记自己是中国人。”黄粱说。

    “哦,那为什么不回国呢?”教授开始跟他拉起了家常,“国内更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我可不是什么人才。”黄粱笑道,“我这点小把戏可不敢在杏林圣手们面前献丑,在国外还能骗骗人,回去不被人笑死!”

    “那也未必,我看你能中西结合,体用合一,深得医学的精髓,不像有些人,非中即西,抱残守缺,固执于己见,两种文明尚能融合,何况是两种技术呢!”

    “文明融合可不容易,世界古文明中,也就中华文明还在延续,其他的不都你灭我我灭你,最后都消失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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