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蕙兰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你说的有道理,我忽视了这一点,精神强度可能就是机关的一种设置,用不同的波强来控制整个机关的功能。”
“那么,到底怎么打开这个机关呢?”佩特鲁不耐烦地说道
青木说:“这就不知道了,我们总要先见到机关的样子,这个和我们捉迷藏的幽灵岛很可能是整个机关的核心,至少也是最重要的构成部分。慢慢等吧,既然你见过,它总会出现的。”
“哦,天哪!”佩特鲁叫道,“那你说那么多有个鸟用!都是扯个鸟淡的废话!”
乌鸦生气地说:“喂喂喂,你说什么鸟用?什么鸟淡?以后骂人的时候最好不要带个鸟字,你不知道鸟也是有尊严的吗?”
佩特鲁翻了个白眼:“哦,对不起,我忘了你是只鸟了!话说,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呢?”
“我吗?”我乌鸦自豪的说,“当然是鸟里面最像人的,人里面最像鸟的,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人还是鸟,不过从生物学上来说,我好像的确是一只鸟。”
“好吧,鸟人!”佩特鲁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额”乌鸦感觉有点不对劲,“还是人鸟比较好一点,在语言学中,主语和定语的位置是很讲究的,有时候换个位置,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比如酱肘子和肘子酱,嗯,是两种不同的味道”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佩特鲁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状态,他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招惹这只比他祖奶奶还要唠叨的鸟儿。
乌鸦终于闭了嘴。
佩特鲁觉得有点意外,以往这只鸟唠叨起来可不会管你是威胁还是求饶,不把它的话说完是不会罢休的。然而这次,它却马上住了嘴,就像被人猛然捏住了它的喙一样。
甲板上显得特别的安静,只有海风在呼呼地吹。
他闻见了风中淡淡的花香。
然而他发现,无论是青木、苏蕙兰,还是乌鸦或猫,都没有像往常那样闭上眼睛,反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前方。
佩特鲁顺着他们目光看去。前方蓝色的海面上,不知何时突然冒出了一座岛屿,岛上的树木郁郁葱葱,似乎还有成片的银蕨花反射出奇异的光芒。
第390章 雾岛人声()
海岛出现的同时,海上也起了大雾。
岛的一角从海雾中伸出,像怪兽的爪子。海岸线蜿蜒曲折,远端被雾气蒙盖,看不清这个岛有多大,不过从眼前的景象判断,这肯定不是一个小岛礁。
“这是你见到的那个岛吗?”青木问道。
佩特鲁摇摇头:“我不知道,但上次肯定不是从这个位置登陆的。”
“上次也是这样起雾吗?”
“对,也是起雾,能见度很低。”
青木忽然想起了丘奇船长的日记,他们有一天也是在海上遇到了大雾,然后就迷航了。
他看了苏蕙兰一眼,发现苏蕙兰也在看她,大概是两个人想到了同样的问题。
苏蕙兰问道:“佩特鲁,你上次有没有测量这个岛的面积?”
佩特鲁说:“没有,不过岛不大,我记得上去以后,大约步行两个小时,就能到达中心的温泉了。”
海上的雾很不稳定,被风卷着翻滚来去,一会儿浓,一会儿淡,阳光从雾气的缝隙间洒进来,变成了一种很怪异的天气。
“我们怎么办?”佩特鲁问道。
青木说:“当然是上岛啦,找了这么多天,它好不容易出现了,总不能打退堂鼓了吧。”
佩特鲁说:“我无所谓,你们说上就上。”
他走到桅杆下,把船帆全部放下来,然后回到驾驶室,熟练地操纵着船只靠近小岛,根据海岸线的形状,寻找适合靠岸的地方。
最终,船在一个凹口处抛了锚。由于怕搁浅,船只离岸还有几十米的距离,他们放下了两条皮筏子。
下船以前,苏蕙兰回舱换了一身丛林迷彩服,头发也扎了起来,看起来颇有几分英姿。她那傲人的身材非但没有被军用迷彩遮挡,反而更显出几分别致的风情。
乌鸦看到呱呱惊叫了两声,又假装不屑地飞到桅杆上,对着远方的天空轻语:“如花,你又危险了!”
等到青木把它叫下来的时候,它就在青木耳边说:“我告诉你,老板娘这样穿,绝对比她劲爆!”
又想起毕生花那平平的胸,感觉自己的用词有点问题,歪着脑袋想了会儿,“额,爆可能有点困难,劲肯定是够的呱!”
苏蕙兰系好军用丛林靴的鞋带,突然看见青木的趿拉板,就问:“你要不要换身衣服,这种无人居住的野岛的环境可不太好。”
青木说:“算啦,我还是习惯自己这身。”
苏蕙兰无奈的摇摇头。
佩特鲁也觉得青木的鞋子实在不合适丛林跋涉,不过想起他在遭受自己狙击时在崎岖的山坡上冲刺的一幕,就放弃了劝说他的念头。
“带上些武器吧,谁知道岛上有什么呢!”佩特鲁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了一句,虽然他也感觉以青木和苏蕙兰的本事,带枪是种累赘。
青木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在任何情况下都不需要热武器的程度,所以没有拒绝。他背上一支自动步枪,带了三匣子弹和两颗手雷。当然,手枪和匕首也放在风衣口袋里了。
看着他的风衣里汀呤哐啷挂了一堆东西,乌鸦大叫道:“快,抽根烟,抽根烟,用钞票点上,你就是小马哥!”
被他这么一叫,青木的烟瘾还真上来了,就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上,当然,他用的是火柴,而不是钞票。
苏蕙兰大笑:“你的鸟到底看了多少电影?”
青木说:“这你得问它,反正比我看得多。”
乌鸦叫道:“多乎哉?不多也!”
苏蕙兰看着青木:“还差一副墨镜。”
青木说:“行啦,我可不做什么小马哥,会被打成马蜂窝的。”
佩特鲁不明所以,问道:“小马哥是谁?”发现没人回答他,他才无趣地走开,去整理他自己的武器了。
苏蕙兰不喜欢重武器,只挑了一把微冲和一把手枪,带了几个弹夹。
她看见佩特鲁身上背了一大堆东西,搞得好像是去打仗一样,警惕地问道:“佩特鲁,你明明上过岛,带这么多武器干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佩特鲁说:“我能瞒什么?就是防野兽。”
苏蕙兰说:“野兽,这种孤岛能有什么野兽?”
佩特鲁说:“多带一点武器总是保险一点。”
苏蕙兰说:“我知道了,你上次上岛一定是遇到什么了,所以才匆匆离开对不对?你能把整片海域都走上一遍,连拉帕岛这样的死塔卜都找到了,这座塔卜的精神力这么强,你怎么可能离开得那么匆忙,连海岸线的形状都记不住,分明是遇到了意外!”
佩特鲁支支吾吾地说:“是有那么一点意外。”
“别废话了,快说清楚吧。”青木说。
佩特鲁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精神力扑面而来,知道这是在警告他,连忙摆手:
“别别别,我是上过岛,不过岛上的情况有点怪异。当时我靠岸的地方不是这里,那里有一片沙滩的。岛上也是大雾,什么都看不清。我的精神力不如你们,但我也感受到了岛上的精神波动,我确定这个岛上有一个很强的塔卜,所以我就顺着精神力的指引往前走,直到我上岛以后爬到了一个高坡上,看到有一个小湖,就是我告诉你们的温泉。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精神力是从那个湖里发出来的,但正好我船上需要补充淡水,我就直奔那个湖去了。”
“岛上的雾很奇怪,有的地方浓,有点地方淡一些,在穿过一片浓雾的时候,我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但说的语言是我从未听过的,比汉语还难懂。刚开始我以为自己出现错觉了,就没在意,但这声音越来越近,我就知道不对了。我赶紧找了个地方藏起来,然后隐隐约约看见一些人的影子,叽哩哇啦的,好像在寻找什么人,也许是在捕猎。”
“你有没有看清是什么样的人?”苏蕙兰问道。
“雾实在太大了,根本看不清。”佩特鲁说,“而且我到现在也不敢确定那是不是我的幻觉,你知道人在能见度不到两米的雾里走上两三个小时是什么感觉吗?我差点崩溃了,以为自己永远走不出去了。”
苏蕙兰说:“能见度太低会让你绕圈子,加上丛林路不好走,走上两三个小时很正常,不过你参加过丛林作战,应该有辨别方向的能力,这点适应能力总不会没有吧?”
佩特鲁说:“我身上有指南针,但那玩意儿好像失灵了,指针的方向是乱的。岛上的植物生长完全没有规律,雾很浓,看不见太阳,我找不到任何可以分辨方向的办法。总的来说,这个岛和我们见过的地方都不一样。”
“这可真有点奇怪了!”苏蕙兰皱起了眉头,“后来呢?”
“后来那些人好像走远了,我才出来继续走,但是刚走了没多久,就又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这次说的是俄语。”
“俄语?”
“没错,就是俄语,我受过专门的训练,懂一点俄语,我听见有个人说:‘伊万,我们好像被困住了!’另一个家伙说:‘别说话,鲍里斯,我感觉他们还没走远。’”
第391章 野人出没()
“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我只听到这么两句话,他们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说完这两句话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了,连脚步声都没有。能这么悄无声息地在丛林里行走,这他娘的不是见鬼就是遇到同行了,可是有哪个干我们这行的——哦我说的是佣兵,不是说海盗——会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呢?所以,我觉得我可能是见鬼了,或者是我的精神出现问题了。”
佩特鲁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沮丧,“我当时没多带武器,又怕自己的船出问题,万一不是我的精神问题,岛上真的有人的话,他们肯定会发现我的船。所以我悄悄按原路返回到了船上。”
“以你的脾气,应该不会那么轻易离开,出来的时候一定沿路留下标记了吧?”苏蕙兰说。
“当然!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地方,而且我感觉这个岛上有某些神秘的东西在吸引着我,也许上面有我想要的东西。我从船上取了武器,然后重新上岛。因为先前的遭遇,这一次,我很小心,生怕被别人发现我。”
“只是我一上去就遇到意外情况。这个意外说不上危险,只是把我吓了一跳,因为我发现我第二次上岛和第一次上岛所看到的东西完全不一样,岛上的东西都变了,山地的形状变了,植被也变了。我留下的所有记号都不见了,就好像我从来没来过这里。后来我还是找到了那个湖,但我一路上并未听到什么声音,也没有遇到任何人。”
“直到那时,我依然不知道精神力是从湖里发出来的。我发现湖水是温的,一般来讲,温泉的水是不能喝的,而且从水温和周围的岩石判断,这可能是一个火山口。但我又累又渴,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趴下去尝了一口。水很甜,没有咸味和重碱味。然后我就脱下衣服,跳进湖里去洗了个澡。”
“你一定觉得奇怪,像我这样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放松警惕,还敢去湖里洗澡。”佩特鲁自嘲的笑着,“我也是这么觉得。可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头脑发昏,就是很想洗个澡。而且,我跳下去以后发现,这湖水很能解乏。然后我就发现了精神力的来源,就在湖底。这水下面一定有什么东西,我猜,水底下就是塔卜。”
“我当时疑惑的是,为什么要把塔卜造在水底下呢?后来我想,这里原来可能是一个死火山口,不知何时又活了过来,火山喷发导致塔卜沉到了湖底。我感觉冥冥中有股力量在召唤我,让我去找它,它要重见天日。所以我就潜入了水下。”
“我没有带潜水设备,不过我的水性很好,像我们这种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潜水是基本功。在这么温暖的水里,我能闭气十几分钟。我潜下去以后发现,这个湖不小,湖底都是乱石,而且越往中间越深。我游到湖心的时候,气息不够了,必须浮上来透气。可是,当我浮上来的时候,我突然看见岸边站着两个人。”
“那里是我下水的地方,我的衣服就脱在那儿。他们先是拿着我的衣服翻来覆去地看,然后又捡起了我的枪,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因为隔得远,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大概率是靠近了我也听不懂。湖面上有雾,我看不清他们长什么样,他们大概也不会注意到湖心露出一个脑袋来。”
“我急忙潜入水下,朝着他们游过去。我可不想光着屁股逃跑,另外,我也想听听看他们在说什么。我计算好了路线,游到湖岸边一个凸起来的山体岩石下的隐蔽处。我听见了他们说话的声音,可惜被我说中了,我一个字也听不懂。他们的发音特点不在我所学过的任何一种语言体系里。接着,我听到了砰一声枪响。”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们发现我了,然后我就听到有人惊恐地叫着和急乱的脚步远去的声音。我确认岸上没人了,才从躲避的地方钻出来,看见我的衣服就扔在岸边,地上躺着一个人。我才想到可能是我的枪走火了。由于在水里,我看不到那人的面貌,我正想爬上去看看,顺便拿回我的衣服和武器的时候,突然一大群人从远处的浓雾里钻了出来。他们手执长矛,头上插着羽毛,一边跑一边‘呜哩呜哩’地叫着。”
“我吓得急忙潜回水里,朝着对岸游去。大约在湖心的位置,我悄悄浮起来换气,然后回头看见岸边影影绰绰的人影其中有一个人似乎朝我看了一眼。其实离得这么远,加上雾气阻隔,我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我真的感觉到他好像看见我了。你不明白那种感觉,就像被狙击手盯上了一样。我不敢再停留,潜水到对面上了岸,也顾不了光着的屁股,就一头冲进了雾气最浓的地方。”
说到这里的时候,佩特鲁深吸了一口气,一脸疲惫的样子,仿佛刚刚潜泳归来。
青木皱起了眉头,问道:“你是说,这个岛上有野人?”
苏蕙兰说:“不太可能。这周边的岛屿都已经开化了,一个大洋中的孤岛的资源不足以让一个部落延续下来,这从遗传学上来说也解释不通。”
佩特鲁说:“但那的确不是附近的土著,他们的样子看起来像一百年前的印第安人。”
“你后来还见过他们吗?”
“没有了。”佩特鲁摇头说,“我那次逃出来以后,天已经黑了,而且我怕他们发现我的船,所以没敢再上去。等后来再回去的时候,就找不到这个岛了。”
“那你为什么对我们隐瞒这段经历?”苏蕙兰问道。
“其实也不是要隐瞒,只是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感觉像是幻觉或者做梦。何况,红胡子曾经光着屁股逃跑这样的事情说出来总不是很光彩。”佩特鲁说。
“等等”青木忽然想起什么来,“你刚才说有两个人说俄语,好像他们互相叫了名字是吗?”
“是的,一个叫伊万,一个叫鲍里斯。”
“你能确定?”
“当然能确定,那天总共就听到这两句能听懂的话,我记得很清楚,不可能忘记。”
“伊万,鲍里斯”青木依稀记得,丘奇船长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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