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纹身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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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纹身的少年- 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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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已经过了立秋的时节,虽然国内很多城市还炎热似火,但是塞北草原的傍晚颇有些寒意了。到了夜间最低温度更是接近了零度。有些蒙古包里开始烧煤取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煤烟的气味。

    “你看,这就是蒙古的现状,堂堂首都还不如国内一个三四线城市的建设。这些年差距更是越来越大,比起国内差远了!”

    帖木儿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面色平静地说道。虽然名义上是蒙古人,但是他语气里却总是隐隐地以汉人自居。

    或许,他比任何汉人都有一颗赤子炎黄心。

    “前辈平时都做些什么呢?”阿冲轻声地问道。

    “我们家族的人主要是在蒙汉边境活动。苏日勒和克是运煤车司机,他们主要在蒙古和内蒙之间跑长途运输。现在生意不好,他也停工一段时间了。

    我现在年纪大了,跑不动了。以前经常在内地做些牲畜生意,偶尔也会给去内蒙、藏区的游客当当向导。为了寻找铁骑令的下落,我的足迹遍布大半个漠北,有些地方比当地人还要熟悉。”

    帖木儿缓缓地说着,眼神里突然孕育出一丝笑意。

    顺着他的眼光往远处看去,只见一群身穿蒙古袍的小男孩正骑着马在草原上奔跑。两侧有很多辆摩托车跟着他们一起疾驰,场面看着非常热闹。

    帖木儿踏前一步,伸出两指在嘴边嘬了一声悠扬的口哨,领头的一个孩子调转马头向这边奔腾而来。不一会儿,这个小小的骑手奔到他们身边,轻盈地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这个小男孩看起来只有**岁大,站在那里还没有马肩高。

    帖木儿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喜悦之情,“他叫阿日斯兰,我的小孙子!将来,是要继承我衣钵的男人!”

    帖木儿说着捶了捶胸口。从老人自豪的神情来看,阿日斯兰很可能就是下一代的苍狼传人。

    “爷爷、叔叔!”阿日斯兰牵着马走到两人身边,脆生生地叫道。

    “你也会中文?”阿冲纳闷地看着这个满脸稚气的小男孩。

    “阿日斯兰,告诉叔叔你的名字在汉语里是什么意思。”帖木儿看着小男孩和蔼地说道。

    “叔叔,阿日斯兰在汉语里是雄狮的意思!”小男孩大声地说道,眼神里充满了自豪之情。

    帖木儿转头跟阿冲解释道:“阿日斯兰从小就跟我学习中文。虽然苍狼一族世代在塞北生活,但是我们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汉人后代的身份。”

    阿冲点点头,帖木儿的蒙古包里藏着很多汉文书籍,既有《史记》、《汉书》这样的古典书籍,也有《唐诗宋词三百首》、《中华上下五千年》这样的通俗流行书。看来平常这爷俩都是在自习自研,难怪帖木儿说话总是有种老气横秋的书本味道。

    帖木儿沉吟了一下,对阿冲说道,“在乌兰巴托尽量不要讲中文,这里很多人不喜欢汉人,这里面有很多历史原因,以后有机会我再详细告诉你。”

    阿冲点点头,在蒙古的这几个月以来,他碰到的很多牧民都比较淳朴友好,但是在稍大的城镇里遇到的情况就截然相反,很多人一听到他说中文,态度就会变得很恶劣。

    “虽然很多蒙古人仇视汉人,但是蒙古的很多大型工程都是国内援建的,乌拉巴托最大的百货大楼就是按照京城王府井的模式仿造的,这里卖的很多商品也都是中国制造。”帖木儿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不无讽刺。

    两人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一群蒙古人围着几个人在激烈地争吵,高大壮硕的苏日勒和克也夹在其中凑热闹。

    帖木儿看着人群皱了皱眉头。跟阿日斯兰说道:“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阿日斯兰把马缰交给爷爷,一溜小跑奔了过去。不一会儿,带着苏日勒和克一起回来了。

    “爷爷、叔叔,那边有三个汉人,他们说是在找人。”阿日斯兰脆生生地说道。

    “那几个人一过来就大吵大嚷,说有个同伴在这里走丢了。听到他们说汉语,岱钦就带人把他们围起来了。”苏日勒和克幸灾乐祸地说道。

    这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大汉竟然也会说汉语,只不过说起来磕磕绊绊的,有一种非常明显的口音,不像帖木儿和阿日斯兰说的那么流利。

    “他们不是汉人,是廓尔喀佣兵!”阿冲突然说道。

    阿冲的视力极好,虽然隔得非常远,但他还是看出那几个人鼓鼓的腰间和露出来的狗腿弯刀刀柄这些人肯定不了解乌兰巴托的风俗,还以为中文能在这里通用,结果惹了众怒。

    帖木儿点点头,对苏日勒和克说道:“去把他们教训一顿赶走!不要让他们在这里闹事!”

    苏日勒和克看帖木儿脸色凝重,用力点了点头。搓了搓蒲扇大的手掌,转身大踏步地向人群走去。看来这几个廓尔喀佣兵免不了要挨一顿胖揍了。

    “走吧,我们回帐篷去!”帖木儿转身对阿冲说道。

    虽然阿冲现在已经换了一套蒙古人装束,穿着宽大的蒙古袍,带着一顶皮帽,乍一看根本瞧不出他就是前几天的那个阿冲。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避开这些廓尔喀佣兵的眼线。

    两人回到帐篷里,阿冲坐在床沿低声说道,“我的身份可能暴露了,我得尽快离开这里。”

    阿冲心里知道,这些廓尔喀佣兵可能是追踪自己而来,他不想连累帖木儿和他的族人。虽然现在苏日勒和克他们人多势众,这三个廓尔喀佣兵还不敢怎么样。但是毕竟他们是训练有素的职业佣兵,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在这里躲藏的话,必然会采用背后偷袭的手段,帖木儿的族人很可能会因此遭殃。

    帖木儿摇摇头道:“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一个小孩子就能把你推倒了。我不能就这么让你走放心好了,你在这里很安全。这些人不是为而你来的。”

    阿冲纳闷地看着帖木儿,除了自己之外,廓尔喀佣兵还有什么理由来到这塞北荒原呢?

    帖木儿肯定地对阿冲点点头,“等苏日勒和克处理完那批人,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

    看老爷子又在卖关子,阿冲只得老实地坐在床边,看着窗户默默地发呆。

    过了一会儿,苏日勒和克掀开帐篷乐哈哈地走了进来,叽里咕噜地对帖木儿说话。

    “说汉语!”帖木儿皱着眉头说道。

    苏日勒和克虽然会说中文,但是看来平常并不习惯说,被老爷子训了一句之后,摸着脑袋对着阿冲嘿嘿地笑了笑。

    “那几个兔崽子被我们打了一顿,爬上开来的车逃跑了。阿日斯兰正骑马跟着他们。”

    “他一个小孩子,会不会有危险?”阿冲有些担心地看着帖木儿。

    这帮廓尔喀佣兵心狠手辣,阿日斯兰一个小孩子跟过去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帖木儿脸上一幅波澜不惊的样子:“不用担心,阿日斯兰很聪明,他知道怎么做。”

    说罢转头对苏日勒和克说道:“那个人还关在那里吗?”

    苏日勒和克用力地点点头,“还关在那里,我每天去检查两遍,捆得结结实实的!”

    “去把他带过来,不要让人发现。”帖木儿说道。

    苏日勒和克点点头,大踏步地出去了。

    帖木儿看着一脸迷茫的阿冲,嘴巴一咧:“你可能还不知道,那天晚上你被人追杀的时候,我们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吧?”

第三零五章:大漠逃杀

    其实阿冲早就注意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他一开始还以为帖木儿那帮蒙古人是张教授派来的,在摩崖石刻下面帖木儿现身之后,他才明白这些蒙古人是另外一路人。

    不过自从宋青梧现身之后,跟踪的蒙古人就消失了。

    现在听帖木儿重新提起这件事,阿冲也疑问道:“那三个廓尔喀佣兵正要动手的时候,我就昏迷过去了,后来发生的事情就不记得了,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正在这时,帐篷门被一脚踢开,苏日勒和克肩上扛着一卷厚重的毛毯走了进来,一进蒙古包就“咚”地把毛毯扔在地上。

    “唔唔唔”那卷地毯竟然在地上扭动着发出呻吟声。

    苏日勒和克一脚踩在上面,弯腰把缠在上面的布带解开,抓住毛毯边缘一抖,一个瘦小的人滚了出来。

    阿冲惊讶地看着躺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这个人,只见他的手足都用坚韧的牛皮绳反捆着,嘴里塞着一团毛皮,眼上还蒙着一块黑布。

    苏日勒和克费力地把他嘴里那一大团毛皮抠了出来,这个矮小黝黑的汉子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那几个廓尔喀佣兵没有撒谎,我们确实捉了他们一个人。”帖木儿用下巴示意地上躺着的这个人说道。

    “是他告诉我们有人设下圈套准备害你,问出伏击的地点之后,我跟苏日勒和克连夜开车奔了过去,正好看到有三个人正要害你。当时苏日勒和克装作喝醉酒,开车挡在前面,我在后面偷偷地把你搬到车斗里。等那几个人明白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跑远了。”

    听帖木儿说着那晚的情形,苏日勒和克拔出腰间的酒壶,仰脖子灌了一大口。脸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阿冲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那天晚上打过照面,苏大哥今天会不会被认出来?”

    苏日勒和克摇摇头:“这三个人跟前几天看到的不是一波人。”

    “难道有两组廓尔喀佣兵来到蒙古?”阿冲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从来没跟这些廓尔喀佣兵接触过,但是阿冲大概也知道,这些佣兵是以六个人为一个战斗小组,按照这个情况推测,他们最少来了两组人。

    有宋青梧和陈瑞希这两个高手在,又派出了两组廓尔喀佣兵,这不像是张教授行事的风格。

    “你有什么事儿可以问他。”帖木儿踢了踢地上的佣兵。

    苏日勒和克把廓尔喀佣兵的蒙眼布揭开,扶他坐在地上。这个俘虏一时适应不了光线,眯着眼睛四处张望。

    “是谁给你们下命令追杀我的?”阿冲开门见山地问道。

    谁知这个廓尔喀佣兵抬头瞥了瞥他,又漠然地扭头看向别处,似乎并不认识阿冲,也不像是要回答问题的样子。

    “问你话呢!”苏日勒和克踢了他一脚,那人转头看向他,眼神里流露出一股又惊又怒的神情,恨恨地瞪着高大的苏日勒和克,看样子竟也十分凶悍。

    苏日勒和克倒也不以为忤,反而嘻嘻笑着说道:“嘿嘿,看来要给你点颜色看看了!”说罢从腰间摸出酒壶,好像要给他敬酒的样子。

    廓尔喀佣兵一看他这个架势,眼神里突然充满了恐惧,哀嚎似地喊道:“不、不、不要!不要!”

    苏日勒和克笑呵呵地一步步向他逼近,廓尔喀佣兵像条蛆虫一样在地上不断蠕动,竟然试图钻到床底下去。

    一看刚才还凶悍异常的佣兵看了酒壶变成如此畏缩的样子,阿冲也是有点哭笑不得。

    帖木儿也忍不住莞尔道:“一开始抓住这家伙的时候他还挺经揍,后来被苏日勒和克灌了一壶酒后,这家伙就经不住折腾了他们喝的伏特加是跟北边老毛子换的,是工业酒精直接兑水,烈的很。”

    苏日勒和克不由分说,一脚把廓尔喀佣兵踹翻,大脚踩在他胸前,从兜里掏出一方布片,“呸呸呸”吐了几口唾沫弄湿,往他脸上一糊,抬起酒壶对着他的口鼻就灌下去。

    “唔!!!”廓尔喀佣兵发出一声惨叫,随即声音被酒水淹没,整个人像触电一般抽动起来。

    苏日勒和克不为所动,一只蒲扇般的大手摁住他的脑袋,一只手稳稳地持着酒壶。涓流一般的酒水缓缓地灌到廓尔喀佣兵的口鼻里,这个可怜的人身子剧烈地扭动挣扎,但是胸部被苏日勒和克牢牢踩住,他只剩浑身痉挛抽搐的份儿。

    阿冲看了他这个惨相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苏日勒和克用的招数叫做“水刑”。

    水刑是一种非常残忍的酷刑,曾被日内瓦公约称为:“残忍、不人道、有损人格”的审讯手段,据说这种酷刑会使人产生窒息和淹死的幻觉。苏日勒和克把水替换成了烈酒,这种“残忍”程度恐怕又加了好几档。

    帖木儿看阿冲皱起了眉头,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苏日勒和克会意,把硕大的酒壶收了起来。

    廓尔喀佣兵这才喘过气来,身子侧在一边剧烈的咳嗽,脸上泪水、鼻涕、酒水、泥水混杂在一起,看上去一塌糊涂狼狈至极。

    帖木儿冷冷地说道:“你老老实实配合的话,就不用遭这份罪了。”

    瞥了一眼阿冲又语气严厉地说道:“长官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廓尔喀佣兵带着哭腔喊道:“我说!我说!我老实!我配合!”

    阿冲不禁哑然失笑,号称天下无敌的廓尔喀佣兵竟然也敌不过一壶烈酒。

    苏日勒和克擦了擦手上的酒水嘀咕道:“早这么老实不就完了,又浪费我一壶好酒!”

    “你出去吧!”帖木儿说道,“去看看阿日斯兰有没有回来。”

    苏日勒和克点点头,扭动壮硕的身躯走出帐篷。

    “是谁给你们下命令杀我的?”阿冲又缓缓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我、我不认识你。”廓尔喀佣兵嗫嚅着说道。

    “咦,不老实!是不是要再喝一壶酒啊?”帖木儿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作势起身要去打酒的样子。

    廓尔喀佣兵瘫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说的是实话,真的不认识你。”

    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阿冲跟帖木儿面面相觑,心知此事有蹊跷,“你们为什么到蒙古来?谁下的命令?”

    “我们来蒙古是追捕一个叫靳国强的人……汪、汪阳明下的命令。”廓尔喀佣兵犹豫了一下说道。

    阿冲听到这里不禁心中一惊,靳国强出事了?!

    难怪要对自己下杀手!看来张教授要“清场”了。

    “汪阳明是谁?”帖木儿疑惑地问道。

    阿冲之前跟帖木儿提过靳国强几次,所以他大概知道这个名字,但是汪阳明这个人物却是第一次听说。

    廓尔喀佣兵又犹豫了,说真话怕被灌酒,但是假话也编不来,只得抖抖索索地说道:“他是我们的最高长官,所有人都听他的,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

    帖木儿疑惑地看向阿冲,阿冲沉吟道:

    “汪阳明这个人,我也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跟张教授亦师亦友,两人之间既像是同事,又像是伙伴。在张教授的势力关系里,他的地位很高!据我所知属于第二号人物而且他是直接控制廓尔喀佣兵的人。”

    “你能从汪阳明那边接到命令,说明你的身份也不低啊。”阿冲缓缓地说道。

    那个廓尔喀佣兵躺在地上,仰面看着阿冲,眼神里有一股怨恨。那哀怨的表情似乎是在说:你知道的比我还多,干嘛还要折磨我。

    他奋斗多年才达到现在这个职位,结果被一壶酒全部给灌黄了。

    他知道汪阳明对待泄露机密的人的手段,想想就不寒而栗。

    “既然你不认识他,你是怎么知道伏击地点的?”帖木儿严厉地问道。

    这个廓尔喀佣兵大概被烈酒灌晕了,晃着脑袋想了一会才恍然大悟:“你、你就是阿冲?!”

    阿冲点了点头。

    “怪不得,怪不得,你已经逃出来了,厉害,厉害。”

    廓尔喀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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