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猫狂死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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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猫狂死曲-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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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同情你。”根本刑警说:“你母亲的名字是叫浜尾恭子吧?”
  “是的……那样子,实在太残忍了……”
  “年龄多大……住址?籍贯呢?”
  根本故意问这些例行公事的问题,想使对方免于沉浸在悲伤中。
  “我不要紧了,对不起。”滨尾由利子也表现出坚强的个性。
  “请问你母亲有没有和什么人结怨?”
  “我想是没有的。她心胸宽大,平常喜欢帮助别人,大家都很喜欢她。”停了一下,滨尾由利子补充说:“当然,人并不是百分之百了解母亲的生活,她跟别人也吵过架,但是对方应该不致于恨她到这样杀害她的程度。”
  “我明白了。——有没有需要联络的人?”
  “有叔叔在名古屋……”
  “好,请到这边来给叔叔打电话。”
  片山义太郎和晴美等根本扶着滨尾由利子走出之后,互相望一眼。
  “那个人手上的英文字母原来是指‘史塔维兹’。”
  “你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是说这个凶杀案吗?”
  “如果是抢劫杀人,没有必要破坏她的脸孔。”
  “凶手一定是不愿意人家知道她的身分。”
  “那是为什么呢?”
  片山义太郎开始思考。——这是和音乐有关的事件之一吗?如果是的话……
  “我想的好像跟你想的一样。”晴美说:“如果她是因为应征音乐比赛的厨师而被杀……”
  “那只是推测而己。”
  推测不需要花钱吧?照推测,最可疑的人是……晴美说着,仿佛凶手呼之欲出。“实际上做了厨师的人——市村智子。”
  “不可能吧!”片山义太郎摇头道。
  “那可不一定。她能不能安装窃听器?”
  “调查一下吧!而且也要详细调查她的生活背景。”片山义太郎以疲倦的口吻说:“啊,——这件事情好像愈来愈不可收拾了。”
  “那正是接近解决阶段的征兆。”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片山义太郎似乎不那么乐观。
  “如果是市村,那么须田和窃听器就无关了。”
  “为什么?”
  “即使是市村智子收买了须田,她并不需要杀死滨尾恭子,只要找个不能录用她的藉口就行了。”
  “对,也有道理。真是愈来愈复杂了。”
  “那正是我要说的话。”片山义太郎说。
  走进大门就听到大厅有弦乐声。片山义太郎寻声走去。
  “是片山先生吧?”管辖局的刑警从书房走出来,“我正在等你,现在我可以回去了吧!”
  “辛苦你了。有没有什么特殊状况?”
  “没有。”
  “好吧,以后的事交给我好了。”
  “拜托了。”
  这是位言谈中规中矩的刑警。片山义太郎送至门口,将大门锁上。他走到乐声飘飘然的大厅。
  弦乐二重奏正以漂亮的合音结束一曲,演奏者是两位男士——古田和丸山。听众则是四名女子。掌声响起。片山义太郎心想,是什么样的大风把他们吹在一起?
  “啊,片山先生。”樱井玛莉看到他立刻站起来。
  “大家的心倩都很不错的样子。”
  “只有男性是被使唤的。”走下演奏台的古田说。
  “在四位美女当听众之前演奏,紧张得不知死了多少细胞。”丸山平日难得说笑。现在惹得小姐们都笑不可止。随着笑声,旁边喵了一声。
  “原来福尔摩斯小姐也在这里。”
  “她一定是在抗议丸山先生,是五个美女,不是四个美女。”辻纪子说。
  “啊,紧张之后就会感觉到肚子空了。”丸山说道。
  “还有三十分钟才能吃晚餐。”
  “真是羡慕你,”长谷和美说:“我一点食欲也没有。”
  “你还好意思说。”辻纪子取笑道:“刚才的饼干,被你一个人吃掉一大半。”
  也许是当时的气氛比较欢乐,辻纪子话中也没有明显地带刺,所以长谷和美没有反唇相讥,只是半娇真地“哼”了一声。虽然距决赛的日子只盛夏一天,气氛却比前几天缓和多了,原因可能是都经过充分的联系,大家都胸有成竹吧?
  抑或是愈来愈紧急的暴风雨前的平静呢?
  “你回来我就放心了。”樱井玛莉坐在片山义太郎的旁边说:“我母亲还好吧?”
  “你放心好了,栗原课长说充子女士心里只想到比赛的事。”
  “妈妈就是那样,”玛莉微笑着,隐约有一抹寂寞。“我常常想,万一我出车祸受伤,再也不能拉小提琴。妈妈会不会就不再爱我了。”
  “不可能的。”
  “我也知道不会那样。但是妈妈是个很执着的人,她强烈地竖持己见。有时候我在拉小提琴时,会觉得妈妈好像附在我身上。”
  “你在讲什么神怪故事!再说:你自己也很喜欢拉小提琴吧?”
  “是的。但是,我不能预测在这一次音乐大赛结束之后,我将何去何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独自生活,还是和心爱人在一起生活?……”
  玛莉潮湿着双眼。
  “我得去打个电话。”片山义太郎逃也似地站起来,走出大厅准备上二楼时,市村智子从餐厅走出来。
  “刑警先生,要吃晚餐了。”
  “知道了,我先去打个电话,请先吃吧!”
  “是的。”
  片山义太郎心想,这个温顺的女人说不定就是凶手。
  市村智子向着大厅走去,却又停下脚步:
  “刑警先生……”
  “什么事吗?”
  “能不能抓到凶手呢?”
  “这个……也许不能马上抓到,但一定可能逮捕归案的。”
  “那就请多费心了。大家看起来好像很轻松,但其实他们是很紧张的,希望能够让他们都很放心地参加比赛。”
  “我们正全力以赴。”
  “是,对不起,我不该多话,还有……”
  “还有什么呢?”
  “水果刀找到了吗?”
  “好象还没有找到,因为这栋房子太大了……”
  “原来如此。只是我一直挂在心上,——因为曾经有过例子,大久保先生用刮胡刀割破手腕。”
  “你是怕有人偷水果刀去做自杀的武器吗?”
  “不,我只是感到不安。”
  “遗失水果刀并不是你的责任,不必放在心上。”
  “听你这么说我就……对不起。打扰你了。”
  市村智子走进大厅后,片山义太郎也上了二楼——市村智子说这些话究竟是什么用意?
  一旦有所怀疑,任何事看起来都很怪异。片山义太郎心里警告自己:不可以这样偏执。
  打电话是个借口。为了要避开玛莉。其实自己也感觉到是应该发现一些事情真相的时候了。
  “是片山吗?”听声音就知道粟原的心情很开朗,“我也正要打电话给你。”
  “事情有什么眉目吗?”
  “已经查出死者的身份了,”电话里传来栗原翻纸悉悉索索的声音。“死者叫小烟炒子,她的独生女儿在四年前死了,以后就得了精神官能症,经赏在医院里进进出出,丈夫早逝,几乎没有什么亲人。”
  “是谁来认尸的?”
  “一个女人,是死者的远亲,她看到报上刊登的照片而来指认,证实是小烟妙子。据说她只要看到和女儿年龄相仿的女孩,就认为是自己的女儿。”
  “换句话说:要使她去误认别人是很容易的事吗?”
  “没错。”
  “知不知道是谁指使她的?”
  “很难知道。小烟妙子独居在公寓里,日常生活也没发生什么问题。那个来指认的女人说有。一年没见她,她几乎没有跟任何亲友来往,只是最近这三个月来,小烟妙子的精神比以前好,见到邻居也会寒喧几句。”
  “最近三个月……那是樱井玛莉决定要参加音乐大赛的时侯。”
  “也许有人告诉她,樱井玛莉就是她的女儿。所以她感到人生有意义,精神就好起来了。”
  “不知道是谁告诉她的?”
  “正在调查,但是很困难。那个人不会笨得出现在邻居看得见的地方。”
  “原来如此。”
  原以为能找到更确实涉案的人,结果却困难重重,指望落空了。——这么一来,凶手用电炉烤尸体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涉嫌者原就不必担心在场证明的问题,那么,那些电炉如果不是用来干扰死亡时间的推测,究竟是为了什么?
  “关于那个叫市村智子的女人,到观在还没有调查出什么来,明天一定要有点收获,再和你联络。”栗原说道。
  “好的。”
  “你那边情形如何?”
  “目前并没有特殊状况。”片山义太郎说。
  晚餐的气氛出乎意料之外的好。
  尤其意外的是,丸山适时展露了口才,叙述乡下的童年往事,令女孩子们十分着迷。
  饭后在大厅休息时——其实也只有玛莉和片山义太郎两个人在这里休息,其他的都回房去了——玛莉把福尔摩斯放在腿上,两手抚摸着福尔摩斯的头说:
  “关于那个女人,查到什么了吗?”
  “嗯,在晚餐时我不便说——”
  片山义太郎大略陈述了一下小烟妙子的事,玛莉点着头,露出感伤的神情。
  “她完全相信了别人说的话……真是可怜。”玛莉叹了一口气。“是谁这么残忍?”
  “我——定要抓到他。”
  片山义太郎极少做这样的保证,福尔摩斯斜着眼看他,目光里满是不以为然。
  “凶嫌的最终目的究竞是什么?”
  “这个嘛……”
  “跟那个企图杀伤我手臂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是的话,杀人的目的难道只是为了不让我参加比赛?”
  “那倒不一定。”
  “被杀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杀不相干的人……太卑鄙了。”
  “不要这样钻牛角尖了。”片山义太郎安慰道。
  福尔摩斯舔着玛莉的手。
  “哟,你可真温柔……我都不知道猫的舌头有这么粗糙,舔起来好痒。”玛莉笑了。
  “她呀,和人一样的感性。”
  福尔摩斯好像生气了,“喵”一声,而且瞪着片山义太郎。
  “对不起,对不起,更正,更正,你比人更有感性。”片山义太郎忙不迭地道歉。
  “你们两个真是有趣的搭挡。——幸好有你们在,否则我一定和大久保先生一样。”玛莉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又说,“大久保先生观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我在电话里听说过,他离开比赛之后整个人开朗起来。”
  “那就好。原来用来安慰心灵的音乐,却反而使人精神崩溃,真是够讽刺的,其实我们之中只有大久保够称得上是正常人。”
  “那么你呢?”
  “多少有点怪异吧,因为我居然能够整天面对乐谱而不厌烦。”
  “照你这么说:刑警每天面对尸体或歹徒,也要算是失常的人了。”
  “的确……这两天来简直要精神错乱了。因为我对新曲的诠释毫无所获,根本不知道如何去演奏,有时真想把乐谱撕了。”
  “哦。”
  片山义太郎心里想,看着音符演奏就好了,何必要“诠释”?那是他所无法了解的事。
  “可是到了今天早晨,那些困扰就像见了阳光的雾一般,消失不见了,乐曲的构造也清晰可见……我想,所谓充满幸福感就是指那种感觉吧!”
  片山义太郎听着,心里却想,这种感觉跟我们这种俗人是无缘的。
  “现在没什么问题了,虽然不知是不是能得奖,但我已经全力以赴,将来绝不会后悔的。”
  “决赛时我会去聆听。”
  “呀,嗯,你一定要来。”
  “我得想办法在你演奏时不要睡着。”
  “哟,真是太过分了……”
  玛莉笑了,看到她开朗的笑容,片山义太郎也松了一口气。
  片山义太郎睡着了,鼾声大作。
  晴美经常向他抗议睡眠时制造噪音。吵得她不能安眠,但片山义太郎却竖持:
  “我睡觉时绝对不会打鼾。”
  缩成一团蜷在片山义太郎蹲下的福尔摩斯,张开眼睛,好像要说“吵死人了?”随即又闭上眼睛,把身体蜷得更累。
  但是它听到一种极轻微的声音,它竖起耳朵,并迅速抬起头。
  福尔摩斯走到片山义太郎的脸旁,用收起爪子的前脚碰一下片山义太郎的脸。
  “晤——”虽然发出声音,却没有下床的意思。福尔摩斯便在片山义太郎的耳边大吼。
  “哇呀,什么东西!”片山义太郎跳起来,“原来是福尔摩斯,吓我一跳!”
  福尔摩斯向着房门叫。
  “有什么事吗?等一下好吧。”
  片山义太郎边打哈欠边穿睡袍,然后打开房门向外看。
  今天并没有看到任何拥抱的男女。
  福尔摩斯十分敏捷地从楼梯跑向楼下,片山义太郎急忙尾随。
  “下面有声音吗?”
  福尔摩斯停下来,站在餐厅门前。
  “在餐厅里吗?”
  餐厅里灯光是亮的,可是没有看到任何人。福尔摩斯径直往厨房门走去。厨房门半开着。
  大概是有人肚子俄了,来找吃的东西吧!片山义太郎轻轻推开门。
  “嗨,刑警先生,”在厨房里喝着牛奶的古田看到片山义太郎,露出微笑打招呼,“半夜练琴最肚子饿。刑警先生也是肚子饿吗?”
  “不,我是听到声音才下来看看的。”
  “对不起,我进来时里面是暗的,因为找电灯开关,不小心把锅子弄掉在地上,大概是那个声音吵醒你吧!”
  “哦,是这样就好。”片山义太郎松了一口气说:“只剩下一天,希望能平安无事,有个好的结束。”
  “是啊,刑警先生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不用了,我要回房去睡觉。”
  就在这时候,里面的房门突然打开来,那是市村智子的房间。
  辻纪子穿着睡衣,摇摇摆摆地从里面走出来。
  “你……怎么回事?”
  古田惊讶地呆站那里,福尔摩斯却急急地跑进市村智子的房里。
  “市村女士……她……她……”辻纪子上气接不着下气地,脸色十分苍白。
  片山义太郎立刻走进市村智子的房里。床上零乱,但没有人躺在上头。他听到福尔摩斯的声音。
  浴室的门有些开启着。
  “是这里吗?”
  片山义太郎轻轻推开浴室的门。——市村智子的姿势就像要杷身体塞进浴缸里,不同的是她没有站好,而是倒着,从胸口流出来的血积在浴缸里,沿缸外丢着一把刀,是水果刀。
  片山义太郎苍白着脸向后退。
  “喂——福尔摩斯,快去打电话!”
  片山义太郎天生的窝囊体质,一看到血就会引起贫血。
  福尔摩斯并没有去打电话,它大声吼叫,好像是在打气,要他坚强起来。
  “知……知道啦。那么,你在这里看着,不准别人进来。”
  片山义太郎走出市村智子的房间。
  他很意外地看到绝无仅有的一幕,辻纪子脸色苍白地抱住古田,大概凡人到紧要关头就顾不得爱憎了。
  “刑警先生……”
  “市村女士被杀了,你们最好回房间去,要不然就到大厅去。”
  “知道了!”
  古田点点头,搂着辻纪子的肩膀走出去。片山义太郎先到料理台喝杯水,再跑上二楼打电话。
  怎么会有这种事?就只剩这一天了,真是……
  当他推开自己的房门时,又为眼前的景象大惊失色,因为长谷和美穿着睡衣正坐在床上打电话。
  “嗯,没有问题。一听到妈妈的声音,我的心情就稳定下来了……嗯……我会加油。现在,这个房间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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