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猫狂死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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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猫狂死曲-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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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把水果刀……我找了很久没有找到,我以为有人拿去削果皮。”
  “地震之前水果刀还在吗?”
  “是的,我全部都清点妥当才回房间去的。”
  “地震时你在房间里吗?”
  “是的。不过……”市村智子似乎有些脸红。“那时候我正在洗澡,所以觉得……。”
  “那还算好。”辻纪子说,“那时我正在上大号,才麻烦呢!”
  大家都笑了。只有片山义太郎仍然一脸正经。
  “到植田小姐的房间去看看。福尔摩斯。你也来。”
  片山义太郎快步走出客厅,玛莉跟在后面。
  “不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希望没有。”
  片山义太郎跑上楼梯。植田真知子的房间就在前面。
  “植田小姐!”
  “真知子!”
  片山义太郎用力敲着门。——玛莉则屏息静气地看着房门。
  当房门打开时,真知子伸出头来。
  “哟,什么事呀?”
  “真知子!”玛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你没事吧?”
  “你看我不是很好吗?你和刑警先生一起来,究竟发生什么事?”
  “没,没什么事。”这时片山义太郎也为自己的过度紧张莞尔,“我怕刚才的地震使你受伤了。”
  “地震?”真知子似乎满头雾水。“什么时候发生地震了?”
  “你不知道有地震?”玛莉惊讶地问,“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在练琴呀,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刚才好像有一点摇摆,因为我自己在拉小提琴时有摇摆身体的习惯,所以……”
  但是片山义太郎并没有因此而放下一百二十个心。失踪的水果刀哪里去了呢?还有那个窃听用的录音机又是谁安置的?……
  五
  晴美被电话铃声吵醒。
  她喵了一眼时钟,正好是八点整。——对了,昨天晚上曾发生有感地震……现在,我必须去接电话。
  晴美正要起床,突然铃声停止,她听到有人接了电话。
  “是。我是石津。”
  对了——石津昨晚是住在这儿。他八成是糊涂了,如果打电话来的人是哥哥。那么……
  “哦。是的,……早安。”
  听石津的口气,果然是哥哥。晴美急忙走出卧室。
  “给我吧!”
  “晴美小姐,我不小心就……”
  “好了,我知道了。”
  电话那一端传过来片山义太郎大吼大叫,气极败坏的叫骂声。晴美虽然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但偶尔可以听到清晰的“臭小子”、“我要杀了你”……等字眼。晴美把电话筒拿在手里,远离耳朵,她用奇怪的表情看着电话筒。
  不久,片山义太郎已经没力气再骂了,语句也清楚了。晴美才说。
  “哥哥,早安。”
  “晴美吗?你究竟……”
  “等一下,你知道昨晚有地震吗?”
  “当然知道。”
  “哦,地震对哥哥来说好像还不赖吧。”
  “别小看我。”
  “昨天回来,屋里乱七八糟像战场一样,真是个烂公寓,所以就请石津先生帮忙整理。整理好时己经快天亮了,所以就请石津先生住在这里。”
  “原来如此,可是……没有发生什么吧?”
  “要不要去拿一张诊断书给你看?”
  “不,不用了,我这一边己经够麻烦了。”
  “什么事?出人命了吗?”
  “请不要那么兴奋,不是出命案。——我想调查一件事,你替我打电话给课长吧!”
  “你为什么不自己打?”
  “我必须整天守着他们。”
  “那一定很好玩。说吧!什么事?”
  “请课长查查看是哪一家装潢行替这幢房子做内部装修的。房间里装有窃听器,一定是当时在这里进出的工人装上去的。”
  “知道了。”晴美睡意全消失。飞快地把这件事记下来,又问,“窃听器……每个房间都有吗?”
  “不知道。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抓住嫌犯。而且,有一把水果刀失踪了,这一点也很令我担心。”
  “水果刀?”
  “是啊!也许是暂时不见了。总不能因此就搜查每个人的房间吧!”
  “说得也是!大家都还好吧?”
  “除我之外,其他人都很好!”
  “怎么回事?你发生什么事了?”
  “被勒住脖子,然后挨打,然后昏过去,如此而已。”
  “噢——”晴美似乎松了一口气,“既然你还活着,那一定不怎么严重。对了,你们那边有一个姓辻的女孩子吧?”
  “有啊,辻纪子,她怎么了?”
  “昨天……”晴美把她所看到的,朝仓和可能是辻纪子的母亲的事说出来。
  “嗯,那些参加决赛者的母亲很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片山义太郎说:“你令天想去朝仓的家吗?”
  “是啊,虽然有地震,但还不至于到房倒楼塌的程度,所以我准备去一趟。”
  “你得小心点。”
  “不会有事的。又不是去会见超级杀手。”晴美轻松地开玩笑。
  “欢迎你来。”朝仓露出微笑。
  “打扰您,真不好意思……”
  “哪儿的话。昨天发生那么大的地霞,我真不敢期望你会来。”
  朝仓穿着英国高级毛衣,蕴含着大指挥家的风格,如同站在指挥台上一样散发着魅力。
  “请进来吧!”
  “打扰了。”
  这幢白色的欧洲式建筑物,看起来实在是很美丽,晴美不禁怀疑它有整修的必要吗?
  她被带到宽大的客厅,从落地玻璃门向外看,能看到阳台和广大的草坪。
  “你要喝什么?……大白天能喝酒吗?”
  “是……红茶可以加点威土忌。”
  “好吧!”
  朝仓叫来女佣,交代准备红茶后,坐在沙发上,说:
  “实在很抱歉!”
  “不会的。昨晚那位女士是参加决赛的辻纪子小姐的?”
  “是她的母亲。也许你看起来是个问题,但是,事实上人太多了,我只是来者不拒罢了!”
  朝仓如此坦诚地泰然相告之后,晴美也觉得不能再责备朝仓。倒不是艺术家就可以被包容,而是因为对方并非十九、二十岁的小女孩,相反的,她是个有理智、有行为能力的大人。——的确,朝仓是个颇富魅力的男性,他和女子闹些无伤大雅的花边新闻,反而助长他的吸引力。
  “参加音乐大赛的人一定很紧张。”晴美说道:
  “现在是最辛苦的时期。”朝仓点头说道:“开始时多半是很轻松不在意,而且他们对自己都有某种程度的信心,不管别人是如何,都会按照自己的方式的去做。”
  晴美很专心地听着。
  “到了决赛前一天,大多能镇静下来,他们又不是第一上台表演,还加上练习之后的把握。而在中间阶段是最痛苦的,尤其对新曲的诠释。认为自己己经可以诠释新曲的人还好,大约会有一半的人达不到这种程度,就会产生的焦虑感,尤其看到别人胸有成竹的态度会更慌乱……”
  佣人送来红茶。
  “你和哥哥有连系吗?”
  “通过电话,到目前为止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那就好,希望这七天能平安无事。”
  朝仓的口气十分诚恳,似乎是由衷之言。
  “您的房屋是在整修什么地方呢?”晴美忍不住问。
  “哦,是这上面的房间。”朝仓指着上面。“可以说是音乐室吧,里面有钢琴和音响,不过现在暂时放在别的房间。”
  “是要把房间加大吗?”
  “不,是把房间缩小一点,因为现在做的是隔音的工程。”
  “原来如此。”
  “本来只是把地板加厚,四周的墙壁和窗户都没有改变。后来因为邻居抗议钢琴声吵到他们,所以才又动工整修。”
  “真是件麻烦事。”
  “是啊,居然还有人把贝多芬的音乐视为噪音,真令人气馁。”朝仓边说边大摇其头。
  “整修工程是不是结束了?”
  “还没有,才做到一半。你要看看吗?”
  “是。很想……看一看是个什么样的房间。”
  “整修中可以看得更清楚,跟我来吧!”
  晴美跟看朝仓到了二楼。晴美并不是对“音乐室”感兴趣,而是希望能在那里看到“另一份乐谱”。
  那么重要的东西也许朝仓会把它藏起来。可是,如果夹在其他乐谱中更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甚至不会有人知道这回事。若是像藏宝似地隐密起来,反而容易让人发觉……
  “就是这里,你等一下,里面太乱了。”朝仓说完便推开厚重的房门,自己走了进去,这个门是有隔音材料的。
  晴美在走廊上看挂在墙上的照片。
  朝仓和美国音乐指挥家班史坦因的合照,或和小提琴家史坦站在一起,似乎是在一次有纪念性的演奏会后合照的。旁边有说明的英文。
  晴美正看着时,房里传出“咚”的一声。好像是关上抽屉或柜子的声音。难道他把乐谱收到柜子里去了吗?
  房门又开时。朝仓走出来说:“让你久等了,请进吧!”
  这是一个比客厅更宽大的房间,晴美闻到房里有一股刺臭的稀释剂味道。不由得皱起眉头。
  “是一股怪味吗?”朝仓微笑着说。“那是胶粘剂的味道,隔音板全部都是用强力胶粘剂粘贴上去的。”
  晴美用手摸摸墙壁,是具有稍许弹性的波浪板。天花板则呈现不规则的方格。
  “这些隔音板必须能巧妙地反射声音,而产生适度的音响。据说有规则的方格反而不能达到理想的要求。”
  房间里看不到柜子一类的东西。晴美很疑惑,刚才是什么声音?
  对着房门的那一边墙已经打掉了,留下一个很大的洞,正好可以看到庭院,房间外有大约两公尺高的鹰架立在草地上。
  “这一边的窗户要拆掉,所以连墙都一起打掉了,这样比较快。”朝仓说。
  “这里的景色真美!”
  “不错。”
  看到外面的墙,高度和二楼的地板几乎一样高。
  “本来是可以俯视庭院的吗?”晴美问。
  “你看对面那个房子。那是我的邻居。”
  “是。”
  “那家的主人不知道为什么很不喜欢古典音乐。”
  “哦?”
  “我在这里听莫扎特的作品,他嫌吵。是莫扎特也,不是贝里锦兹。真是的,简直就是个没感情的人。”
  “所以要全部用墙拦住吗?”
  “是的。全部筑墙,省得我也看到那栋不顺眼的房子。”朝仓微笑着说:“我们出去吧,胶粘剂的气味闻久了不好的。”
  “好的。”
  朝仓催着晴美走出音乐室。
  回到楼下的客厅,朝仓以幽默的口吻谈到世界著名的指挥家,以及指挥管弦乐团的要诀,或关于指挥棒的事。晴美并不是古典音乐通,但是朝仓有趣的谈话令晴美听得很入神。
  就在谈话告一段落时,电话铃响了。
  “对不起。”朝仓去接电话,“是……我是朝仓。哦……是栗原先生。”
  晴美心里想。栗原一定是打电话来通知那件事了。
  “你说什么?有窃听器?”
  朝仓似乎受到很大的震惊,声音激动,脸也红了。
  “我知道了。真是可恶!关于装潢店,只要问事务局就知道了。是的,无沦如何也要查出是谁干的……查出来以后立刻取消他的资格。”
  晴美轻轻叹一口气,朝仓的反应令她感到十分有趣,但是朝仓的态度还算是很自然的。
  晴美站起来,不经意地向草坪望去,她瞪着眼晴……
  “那么,就拜托了。——我会联络的。”朝仓挂断电话,愤怒地说:“实在太不像话了!”声音很大,“大家都拼命努力……才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就为了一个不守法的人,邪念……”
  “先生——”
  “哦,对不起……不由得不生气……真是……”
  “先生,有人倒在那里!”
  “存心不良的人……你说什么?”
  “有人……”
  在晴美手指的方向,有一个男人仆倒在草地上,身子下露出领带和衬衫。裤子和皮鞋是很常见的款式,但没有看到西装上衣……
  “他是……须田!”朝仓惊吓得瞪大眼睛,“他是我的事务局长,可是,为什么会……”
  朝仓打开玻璃门走向草坪,晴美赶紧跟着。
  朝仓蹲下去看,然后抬起头说:
  “死了!……”
  在一个音乐家来说,这样的吐词是很单调的旋律。
  “要立刻打电话到一一○报案。”
  不愧生长在刑警之家,碰到这种事晴美并不慌张,反而朝仓吓呆似的。
  无论如何,关于尸体,晴美是见多了,可以称得上是行家(?),朝仓说不定是第一次接触尸体呢,怎能怪他发呆。
  “先生!”
  晴美又喊一次,朝仓才清醒过来。
  “哦,这件事……可真麻烦了。能替我打电话吗?”
  “是,我这就去。”
  晴美拿起客厅的电话时,朝仓像突然想起似的。
  “等一下,……那位课长是叫栗原吧?”
  “是的。”
  “你和他联络吧!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是。”
  朝仓从晴美手里接过电话筒。晴美看到朝仓按号码键,她突然有个想法,于是走近玻璃门,看着躺在草地上的尸体。
  她回想着,开始时她一直没有看到那具尸体,尸体却好像一下子就冒出来,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他不可能是翻墙过来的,难道还有其他门可以进来吗?
  当然,这个问题警方一定会详细调查的。
  “拜托……。我等你。”朝仓挂断电话,“难得请你来玩,没想到会遇见这种事。”
  “没关系,我己经习惯了。”晴美说完,看到朝仓脸部的表情十分奇怪,急忙解释道:“因为……哥哥的职业关系,我常常遇到这种事。”
  “哦,原来如此。”朝仓点点头。
  “那个人……是叫做须田吗?”
  “嗯,他是事务局长。这次音乐比赛就是由他一手筹办的。”
  “他本来就在这里吗?”
  “没有啊,我也觉得奇怪,他怎么会死在这里?”
  “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进入草坪呢?”
  “这个玻璃门哪——”朝仓说着又猛摇头。
  “但是……例如绕着房屋的旁边进入……”
  “不。只有从这个门才能进入草坪。”
  “那可奇怪了,如果他早就倒在那里,应该早就看到才对呀!”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好像突然冒出来一样。”
  “是的……”
  是从二楼摔下来的吗?音乐室里靠着草坪那一面墙已经是一个大洞……但是在那空荡荡的房间里,须田根本无处躲藏……而且那里还有鹰架向外突,如果从鹰架上摔下去,就应该离开房屋更远,可是,须田陈尸地点是在玻璃门外紧靠阳台的地方。
  围墙很高,是不容易把尸体由外面丢进来,况且是在大白天,难免会有人看到。
  晴美想,该轮到福尔摩斯出场了。
  “对不起,我能借用一下电话吗?”晴美问朝仓。
  “当然可以。我去告诉女佣,否则她突然看到会吓昏的。”
  朝仓的情绪似乎恢复到能开玩笑的程度了,朝仓一走出去。晴美急忙拿起电话。
  现在我们把时间拨回到早上七点钟。
  吃早餐时,片山先生连连打哈欠。
  “刑警先生,你好像很困的样子。”真知子打趣道。
  “大概是和什么人通宵谈心吧!”辻纪子撕下一片法国面包,酸溜溜地说。
  “你话中带刺是在说我吗?”长谷和美以挑斗的态度问道。
  “哟,你自己心里有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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