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轩伸手将地下通道的门掩上,说:“两位,不好意思了,我职责所在,就不招呼两位了。”
相当于接连碰了两鼻子的灰,脸皮厚如天丛者也有些挂不住了,只好自我解嘲的说:“你忙你的,你忙你的。”拉着华梦阳走开了。
“这小妞是张仲谦的女儿?怎么这么年轻?”天丛问。
“张仲谦没有亲生子女,儿子张剑,女儿张霞,都是收养的。今天到好,不知道触了什么霉头,这两位都没给我们好脸色!”
“没道理啊,怎么说我们也应该算是山庄的贵客吧?”天丛打量了一下手中的紫色邀请涵。
“刚才我还看到这位张小姐和一个小伙子闯别扭呢。”华梦阳把先前看到张霞与古云轩的事,讲给了天丛听。
“看来就算不是亲生的,也继承了张仲谦所谓艺术家的臭脾气!”最后,天丛做了如此不负责任的发言。
第八章 夜宴
回到了主楼的大厅时,厅内并没有增加多少客人,主要的还是先前刚认识的几位,唯一一个此时不在大厅内的就是樊兴。
和众人有事没事的聊了几句,华梦阳和天丛就看到樊兴推开后门走了进来。
刚才自己也是在外面啊,怎么没看到樊兴的人影呢?难道说他刚才是在地下室里?想到了这点,天丛心中一动,走上前去热情的拍了拍樊兴的肩膀,说:“老樊,刚才上那去了啊?”
樊兴扶了扶眼镜,说:“是天丛先生啊。刚才没见到你,应该是到四处去参观了吧?”
“是啊,呆在这里蛮气闷的,刚才出去逛了逛。看你也是刚从外面回来,怎么没看到你啊?”
“我那有这种闲功夫,刚才是被张大师叫去,谈了点事。”
“哦,老樊你果然是年轻有为,张大师都这么器重你,谁都不见就单独见你。不知道你们谈了些什么啊?”
樊兴圆滑的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不过是些公事罢了,没什么好说的。反而是天丛先生你,能够拿到紫色邀请函,才是真正的贵宾啊!对了,看你和华先生感情这么好,是亲兄弟吗?”
“亲兄弟?”天丛哈哈大笑:“老樊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和那家伙名不同、姓不同,长像更是天南地北,那一点像兄弟了?说实话,不过是误交了十几年的损友罢了。”
听到樊兴居然认为自己和天丛会是亲兄弟,华梦阳也不由有点好奇,上前问:“樊律师,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难道说我和那家伙真的给你这种感觉?”华梦阳口中的那家伙,自然指的是天丛了。
“哦,不不不,只是随便问问罢了,两位别见怪。”樊兴打着哈哈。
接下来,双方又闲聊了几天,天丛极尽嘴舌之能事,想打听出张仲谦约见樊兴是为了什么,但樊兴的嘴滴水不漏,什么口风也不透。
时间就这么在闲谈中过去,很快的就到了将近五点钟的时间,这时客人们也陆陆续续的到的差不多了。张遇青在半个小时前回到了大厅中,想来是把摆放物品的事情处理完了后,就回到大厅中待客了。
此时可谓是宾客云集,北斗市市长李庆、市委书记罗翔、财政局长陈捷等政府要员,再加上什么工商、税务、银行等部门的头头脑脑,几乎是将北斗市的达官显要齐聚于一堂。
张遇青老到的招呼着各方贵客,此时山庄中的一众佣人也在大厅中将十几张圆桌错落有致的摆好,引导着众多客人入席。
华梦阳和天丛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大厅中百多位的来宾,居然发现再没有第三个人持有紫色邀请函,即使是贵如市长、市委书记之流也顶多是蓝色邀请函。两人可没自大到真的认为自己的身份高过在座众人的地步,识趣的将自己的紫色邀请函收了起来,老老实实的和樊兴、王国胜等还算是熟识的人在大厅的一角入坐。而此时大厅中宾客云集,接待人员看到他们自行入座,也就免了上来招呼的麻烦。
当所有的宾客全部入坐安排妥当后,时钟也正好指向了五点整,大厅中的灯光一下子都熄灭了,而与此同时一道强烈的灯光照向了大厅尽头的主席台,被尊称为“蜡王”的世界顶级艺术大师张仲谦在灯光的照耀下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是天丛第一次见到这位举世闻名的艺术大师,但就外貌而言,张仲谦也不过就是个年过六旬、头发花白、瘦小干枯的小老头罢了。不过他身上的那件名贵的黑色晚礼服,给这位老人增添了几分精神劲。
看到张仲谦的出现,在座的宾客们全都抱以如雷的掌声,而张仲谦等到掌声渐渐平息下来后,才上前一步对着主席台上的话筒说:“感谢各位于新年之际百忙之中抽空光临鄙人所设的晚宴,身为主人本应该热情的招待大家,不过本来准备在今天向大家发布的鄙人最新作品在进度上有所拖后,现在还差最后一点才能完成。鄙人还要去赶工,就不在这里招呼各位贵宾了。”
说着,张仲谦把张遇青招呼了上来:“各位有什么需要请向遇青说,他会尽量的满足大家。不好意思,鄙人要失陪了,祝大家新年愉快。”说完,张仲谦就走下主席台,在门后消失,想来是回到工作间了。
此时,张遇青在主席台上大声的宣布:“各位,张大师因工作的关系无法招呼大家,作品发布会也延到明天再举行。不过,山庄为大家准备了丰盛的晚宴,晚宴过后,山庄还有精彩的新年焰火晚会表演给大家看。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而归。”
好在在坐的宾客大多都知道张仲谦孤僻的个性,让这位艺术狂人在手头的工作还没做完时,就抽空衣冠楚楚的向各人祝辞说明,已经很是难得了。虽说今晚无法看到张仲谦的最新作品让人有点遗憾,但这毕竟也是一次上流社会的交际,众人自然乐得享受这次新年的晚宴,而不会有什么不快。
随着一色十余辆餐车陆续被推了进来,一次自助餐式的晚宴就这么开始了。菜色自然是极为华贵,可说是中西合璧,华梦阳与天丛逞足了口舌之欲,毕竟平时没什么机会吃到这么高档次的东西。
席间,张遇青穿插于众宾客之间,或敬酒、或说笑,把气氛搞的其乐融融,而众宾客也给足了他面子。可见此人交际手段高超,而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也绝不一般,难怪外间都公认张遇青可代表半个张仲谦。
这些上流社会的礼仪与客套,实在是不对天丛的路子,而华梦阳也觉得过于压抑,两人吃饱喝足之后,互递了一个眼色,悄悄从席间撤走,忙于交际的大厅中众人,也没谁注意到他们。
第九章 消失的烟火
这次两人是从正门溜了出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谁料到在这个时候正门前还有十几个人影在忙碌着什么。吓了一跳之余,两人走进一看,却原来是王轩带着一行人在布置烟花礼炮。
华梦阳与天丛所生活长大的故乡,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禁鞭了,两人对于亲手燃放烟花的记忆都还停留在儿时里,对于在这里能再次亲眼看到烟花,不由的倍感亲切。
“王队长,要不要人帮忙啊?”天丛笑着上前打声招呼。
看到天丛,想必王轩的心里自然会有怎么又是这个麻烦家伙的想法,但他的脸上却仍是一本正经的神情:“天丛先生是贵客,这种粗活我们来做就行了。烟火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您只需要等着看就行了。”
“王队长,别这么客气。实话不瞒你,看到烟花我很有亲切感,要知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故乡那里就禁鞭了,现在看到这些烟花特别有亲切感。”
不过随天丛怎么说,王轩还是客气的委宛拒绝,不给天丛插手的机会。无奈之下,天丛只好和华梦阳站在一旁观看众人布置。
在众人的摆放下,烟花被分为了七组,每组各有一根长长的引线,看来七这一数字也暗和虹彩山庄的主题色彩数,而那七根引线也正好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看来在这虹彩山庄里,什么事都要和这彩虹的七色沾上点边。
眼见着众人把烟花都布置好了,天丛又是灵机一动,上前向王轩套着瓷:“王队长,能不能拜托你件事?”
王轩还真的有点怕天丛的死缠乱打,但他身为贵客又不能得罪,只好说:“天丛先生有什么事呢?如果是我的职责范围内,尽力而为。”
天丛呵呵一笑:“王队长,等会燃放烟花应该是你的工作吧?”
“是啊,天丛先生有什么要求吗?”
“我那有什么要求,只是等一下能不能让我和华梦阳去点烟花啊?”
“这怎么行,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如何交待?”
“王队长,你放心吧,我们又不是小孩子,我看你们把每组烟花都已经完全布置安装妥当,只需要点那七根引线就可以燃放了。就做这么点小事,那有什么危险?”
“不不不,烟火晚会的时间预计有十分钟,差不多每隔一分多钟才会点燃一根引线,怎么好意思麻烦两位在这里忙上十分钟呢?”
“就是点点引线,那算得上什么忙啊。”
“两位是山庄的贵宾,怎么都不能劳烦你们做这些事。”
经过天丛与王轩一阵的讨价还价,最后天丛与华梦阳又一起亮出了紫色邀请函这件法宝,王轩才不得不做出让步,同意最后一组最大的烟花由两人燃放。反正对于两人来说,只要能重温一下亲手点燃烟花的感觉,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这个结果可说是皆大欢喜。
没过多长时间,时针已经指向了七点半,正是焰火晚会的时间,各路宾客在张遇青的招呼下团站在大门前,准备欣赏焰火晚会。
王轩点燃了第一根引线,立刻璀灿的烟花燃放在了夜空中,是那么的光彩夺目,在空中展示出形形色色动人的图案。面对制作如此精良的烟火,众宾客也全都鼓掌相赞。
王轩按部就班的点着一根根的引线,每一组烟花也燃放的比前一组时间更长,更加的灿烂多姿,而宾客们的兴致也就被一步一步的提的更高。
终于,轮到最后一组烟花了,天丛与华梦阳兴冲冲的跑了上去,两人拾起那根紫色的引线,打着了手中的打火机,在两股火焰的燃烧下,引线“哧哧”的被点着了。两人相视一下,在这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那孩童纯真无瑕的时代。在那时,两人已经忘记了自己在成年时代经历过那么多的血腥,见识过那么多丑恶的人性!也许那种纯真的宁静,才是每个人心底最向往的东西吧?
引线“哧哧”的燃到了尽头,但出乎意料的是,烟花却没有被点燃。当上一组烟花燃放完后,夜空一下就恢复成了黑暗。
张遇青怒目扫视了一下王轩,一向冷静的王轩脸上也现出了惊慌的神色,只好向张遇青回了一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表情。
好在张遇青应变能力丰富,笑着向众多宾客说:“焰火晚会到此结束,下面请大家回到大厅,看谁有幸能跳新年舞会的第一支舞。”说着,领先回到大厅内。
听张遇青这么一说,宾客们自然不知道还有一组烟花哑了火,于是又相互客套着回到了大厅内。而天丛与华梦阳想一探烟花哑火的原因,自然是不会回到大厅内参加那个什么无聊的舞会。
等到客人都回到了大厅内,王轩又示意天丛与华梦阳再等一下,确定烟花是确实熄了火后,才围了上去看个究竟。
引线确实是燃烧完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引燃烟花,王轩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用手推了推烟花,脸色不由一变。
“怎么了?”天丛连忙问。
“这烟花好像是空的。”王轩神色凝重的说。
“空的?什么意思?”天丛有些不解。
“我的意思是这些烟花中没有火药!”
“没有火药?”天丛和华梦阳一起惊声问。
“是啊,烟花是向河南的厂家定制的,三天前运来时我还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
“那么烟花先前是放在什么地方?”华梦阳问。
“就放在后面花海中那栋放货物的红色小楼。事先我应该先检查一遍的,那样就不会出这种问题了。”
“按道理烟花中有没有火药对重量而言会有很大差别,刚才安装的工人怎么没有发现?”
“为了节约时间,是七组工人同时安装七组烟花,可能没了比较他们也就发现不了问题。”
“这么说,这些烟花到货时是没什么问题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组烟花中的火药现在却没了?”
“是啊,因为运来时我检查过,所以刚才我一试才发现重量不对。”
“那么,是谁把这些火药弄走?弄走这些火药又想干什么?”天丛插嘴问。
然而,这个问题,现在却没有一个人能回答的出来,甚至也没人知道,这失踪的火药和之后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息息相关。
第十章 夜色来临
王轩把那几组工人又叫来问了会儿话,却没什么收获,百思不得其解之余也只好把这件事放下。华梦阳和天丛也只好带着疑问回到了大厅中,无聊的看着那些达官显贵在灯红酒绿中翩翩起舞。
“你说,烟花中的火药没有了,最大的可能性是什么?”华梦阳还在思索着,不由自主的就开口问天丛。
“当然是被人偷了!”天丛的回答斩钉截铁!
“废话!问题是谁会这么做?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完全没头绪啊。”
“当然没头绪!这座虹彩山庄我们才来了几个小时?这里的人我们又认识多少?你以为一个一般的小偷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一组烟花中数十斤的火药偷走?还能原封不动的把烟花的包装还原?……”
“我当然知道想不通的地方太多了,但还是有些心痒想知道。你说,张仲谦会不会知道这事?”
“应该不会吧,我想不管在那里,欺下瞒上都是最常见的手段。我看张遇青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不会笨的想跟自己找麻烦!”
说着,天丛的目光在舞池中找到了张遇青的身影,此时他正和一位珠光宝气的贵妇跳着标准的社交舞,神色显的是那么的自然。
“他还真沉的住气啊!”天丛喃喃自语着。
“我早对你说过,这个人绝不简单!”华梦阳给张遇青定了性。
“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所以我决定了,今天晚上我不走了!”天丛向华梦阳宣布。
“刚好我也是这么想!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个什么地方不对劲,眼前这个舞会好像缺了点什么似的。”
也难怪两人有着差不多的想法,一来他们对张仲谦的作品真的抱有很大的好奇心,二来眼前有着不少古怪的迷团,三来心中的那种不安感总像要告诉他们即将要发生什么事一般。所以,留下是他们现在唯一想做的选择。
闲下来的时光就有点无聊了,华梦阳和天丛都对这种舞会似的社交不太感兴趣,耐不住性子的天丛只好把目光在舞池中乱转,凑巧的是无意中与一对冷艳的目光对上了。
冷艳目光的主人正是张霞,此时她一身纯黑的晚礼服,梳着高高的发髻,使天生丽质的她更显明艳动人。天丛不过注意到她几分钟,就有数位男士向她邀舞,但她却不加于任何颜色,端座在那里不受任何人邀请。
“好臭屁啊!”天丛心里暗暗滴咕,虽然这位张小姐看起来确实有足够臭屁的本钱。而张霞本来就对天丛没什么好脸色,现在还发现这家伙居然还瞪着自己看了几分钟,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
发现了张霞的不快,天丛反而更来劲了,他开始目不转睛的盯着张霞,越来越肆无忌怛。张霞显然想不到天丛会有这样的无赖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