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是阴森?是恐怖?还是有几分鬼祟呢?
如果是平时或是在别的什么地方,别说是比良坡三个字,就算是阎罗王、地狱这样的字眼出现在天丛的面前,他也会大大咧咧的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但这次,天丛却清清楚楚的知道,先前林木匠确实说过,这栋木屋是用来陈列张仲谦最新作品的。
张仲谦的作品,毫无疑问都是世界级的艺术珍品。可为什么专门建来用作存放他新作的这栋木屋,却会被灌以比良坡这个名字呢?
正是这样的不协调,使天丛对眼前的这栋木屋有了一种无从捉摸的感觉。并不是什么玄之又玄的所谓第六感,但现在的这种不协调,却确确实实的给了天丛一丝不祥的预感。
正当天丛感到不安时,忽然一个手掌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这下子就算天丛胆再大也被吓到了,惊叫一声向兔子般的往前一跳,此时他的身后传来一声疑问:“你怎么了?”
天丛回过头来,才发现问号写满了一脸的华梦阳正站在自己身后,想来华梦阳也不太明白怎么一向胆大的自己居然会被轻轻一拍吓了一跳。
天丛拍拍胸口,不免有些抱怨:“老兄,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我的天,这还是我认识的天丛吗?在你背后拍你一下你居然会觉得怕?老天,你不是有什么问题吧?拜托,你别吓我好不好?”华梦阳自然是一脸的无辜。
天丛搔搔头,说:“不是我有什么问题,我会这样当然是有原因的了。”
接着,天丛把自己知道的关于这木屋的情况向华梦阳交待了一番,同时也说出了心中那不安的感觉。
听完了天丛的解释,再看着木屋上的那三个字,华梦阳也有了那种怪怪的感觉。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别扭了……”
事实上,华梦阳和天丛,都不太喜欢这种不安的感觉。毕竟,每当他们觉得有这种不安感觉时,随之而来的总是各式各样的杀人事件。他们并不是什么能和凶杀事件挂钩的专业人士,只是机缘巧合的经历过很多的杀人事件,在别人看来就好像是他们走到那里那里就发生杀人事件,这种被人当做在世死神的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是,他们的信仰却并不会改变,因为即使面对血腥,即使面对恐怖,他们所守护的都将是事实的真像!
从华梦阳的眼里也看到了不安,天丛只好吐口气:“不是每次都那么邪门吧?”
“也对,好多次都是杞人忧天,自己吓自己。”
“再说了,人家可是世界级的大师,玩的可是我们都不懂的艺术,有这种奇特之处也不算奇怪!”
“既然这么奇怪,我还真想马上就知道张仲谦这次的作品是什么。”
“拜托,这种好奇的口吻应该是从我嘴里说出来比较好吧?”
两人说笑着,也把那股不安暂时放在了心里。
站在山顶,感觉确实和一般的地方不同。先前那栋给人以巨大感觉的蓝色主楼,此时也被俯视在脚下。远远看去,四周山坡上都是连绵不绝的林海,而七彩的花海、各色的小楼点缀在这一片色彩斑澜中,真的是给人以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也难怪张仲谦是世界级的大师,要是让我天天生活在这种地方,也能养出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华梦阳感叹道。
“是啊,是啊,你早就有与众不同的气质了,那就是非同一般的脱线!”
“去你的!这么好的环境下你怎么就总能说出这种刹风景的话?”
“拜托,浪漫的感觉可不是我们两大老爷们面对面就能找到的。想浪漫?呵呵,面对我你可是找错了对像。”
“那是,我对你这个感情方面的冷血动物是甘拜下风!”
“喂,话说回来,马上就是新年了,你不应该向你的那位浪漫对像表示一下什么?”
“嗯……”华梦阳半天沉呤不答。爱永这个时候又在干什么呢?
“切!这家伙就是这样,每次有了异性就没了人性。脑袋瓜子一转到浪漫对像这方面就忘了兄弟,完全不管人家谈兴正起。”天丛一个人嘀嘀咕咕的。
可惜的是,华梦阳对天丛的抱怨听而不闻,好在两人是多年的死党,各自是个什么德性早就心中有数,天丛也就自管自的四下打量起来。
第六章 “百鬼夜行”
“咦?那大队人马是干什么的?”天丛拍了拍华梦阳的肩膀。
回过神来的华梦阳顺着天丛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立刻看到上山顶的那条小径上此时正足有大几十号人正向上行来。
等到那行人再接近些,华梦阳和天丛都已看清领头的那个人正是张遇青。跟在他后面的那几十个人,看来都是工人,每个人都扛着一个数尺见方约有半人高的木箱,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看来像是装了什么贵重物品。
“这不会是张仲谦的最新作品吧?这么大阵仗?”天丛吐了吐舌头。
看到这情况,华梦阳在心中也认同天丛的看法,但以蜡雕作品而论,用得着出动几十人搬运吗?还是说,有近两年没推出新作品的张仲谦,一出手就注定要是惊世之作呢?
这时,打头的张遇青已经上了山顶,一眼就看到了华梦阳和天丛,惊讶之色在他的眼里一闪而过,马上又笑容满面的说:“华先生和天丛先生在这里啊,这里的风景还不错,不知道能不能入尊眼。”
华梦阳客气的回礼:“在大厅里呆久了,静极思动,就四处逛逛,没有妨碍各位吧?”
“华先生客气了,我到是怕我们干的这些粗活打扰了华先生的雅兴。”
“呵呵,张先生,如果不觉得冒昧的话,能不能问一下你们是在干什么?”天丛不甘寂寞的直切主题。
张遇青神色不动的回应:“也没什么,只是为了新年舞会做的准备罢了。时间仓促,多有准备不周,只怕还要各位多多包涵。”
看到张遇青不痛不痒的说些官面话,天丛忍不住把话挑明:“这不会就是张大师的新作品吧?这么大阵仗,那肯定是惊世之作了。”
张遇青淡淡一笑:“天丛先生不用过于心急,反正到了舞会时间,自然就能明白。”
“张先生,相请不如偶遇,既然遇到了,不如就提前透露点吧。”天丛死缠乱打。
看到天丛的举动有点失礼,华梦阳本想制止一下,但他的好奇心也被勾起,干脆不闻不问。
“天丛先生这么好奇,如果是外人,一定会认为你和华先生的职业是搞反了。”
“呵呵,纯是个性问题,张先生可别见怪。如果真要我去当什么杂志编辑,说不定也就没这兴趣了。当然了,如果张先生不方便说,那我也就不问了。”天丛有点请将不如激将的味道了。
好在张遇青也没多做坚持,直截了当的说:“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各位既然是山庄的贵宾,那我就直说了,这些确实是张大师即将发布的新作品。”
“这么多全都是?张大师以前的蜡雕作品不是一般都以个来作单位的吗?”
“是以个为单位啊,不过这次有点不同罢了。这一趟完了,我们还有一趟呢。”张遇青的脸上略微露出了丝得意的神情。
“什么?!”这次是华梦阳和天丛一起惊呼。要知道,眼前搬运的人差不多足有五十人,等一会居然还有一趟?
张遇青这次到没客套什么,直接解释了华梦阳和天丛两人的惊疑:“看起来是很不同一般,不过说清楚了大家也就能理解了,因为张大师这次创作的主题是‘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听到这个名词,使的华梦阳和天丛又惊呼了一次。
张遇青点点头:“对,是‘百鬼夜行’。顾名思义,这次大师的作品,是创作了一百个传说中的鬼的形态。这是前所未有的群体蜡雕创作模式,绝对是艺术界的一大盛举!”
“张大师沉寂两年,一出手就是如此的惊世骇俗之作,我们有幸能参加这次的发布会,已经足以向世人夸耀了!”华梦阳也不由的有所感叹。
“为什么是创作百鬼夜行?总觉得这种名字有点可怕的感觉,我记得张大师以前所创作的作品中,几乎全是阳光、健康的题材。如果这次真的要群雕,即使创作‘梁山一百零八好汉’也比‘百鬼夜行’来的好听些吧?这也比较符合张大师的创作思路。而且108比起100来也多不了多少,在创作难度上也没太大区别吧?”天丛肚子里有话也藏不住,忍不住发问。
张遇青脸色略变了一下,还是平静的说:“张大师的想法,肯定是有我们所想像不到的地方了,相信他这么做也必定有他的深意。”
感觉到天丛的问话过于直接了,华梦阳也想缓和一下气氛:“如果张大师的这组产品要投放市场的话,只怕要创出艺术作品史上的天价吧?”
“难说。大师在创作这组作品期间,并没有表示过完成后会怎么处理这次的作品。不过,大师很可能在完成这组作品后,宣布从此金盆洗手,不再创作新的作品了!”
“什么??”这已经华梦阳和天丛第三次惊呼了。
“唉!”张遇青叹了口气:“大师的年岁已高,为了这次的创作实在是费了太多的心血,我不止一次的听他说过这次的创作几乎要将他一生的精力用完!”
“张大师以前的作品问世,一向都比较低调,这次却广邀各界人士,难道就是要借发布会的机会向各界宣布自己将会退隐?”华梦阳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疑问。
“只怕就是如此。大师发请贴之时就说过,他还将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如果张大师真的退隐,那只怕将是艺术界最大的损失!”
“不论大师是如何的决定,我都一定会将这次的发布会办的妥妥当当。现在就不打扰两位了,还请自便。”
“哦,是我们耽误了您的正事才对。您忙您的吧,不用招呼我们了。”
双方客套了一下,张遇青也就不理会华梦阳和天丛两人了,开始指挥那些工人将木箱往小屋里搬。
当张遇青打开木屋的大门时,华梦阳和天丛惊讶的看到,整个木屋的里面居然全部漆成了血红的一片。那耀眼的血红代表的是血池地狱还是恐怖的血腥呢?映衬着木屋外墙上那高贵的紫色,这层血红更给人以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这种外紫内红的颜色差异虽然给了华梦阳和天丛以极大的震撼,但对于那些工人与早有所知的张遇青却没什么。而那些工人也在张遇青的指示下,将一个个的木箱放在了指定的位置上。
每个木箱上,都贴着写有字的纸条,全部都是写着诸如“饿死鬼”、“断头鬼”、“长舌鬼”、“独目鬼”之类的字样,看来就是木箱内每件作品的名称了。
每件作品的摆放位置都要张遇青亲自指定,看来这里的工作一会儿也完成不了,华梦阳和天丛也只好告退下山。
回头看了看被抛在身后的山顶木屋,天丛嘀咕道:“比良坡、百鬼夜行……,还有,那房子里漆成的血红,难道是血池地狱?难不成张仲谦这次想搞个人间地狱的作品出来?”
第七章 地下室
华梦阳用力的摇了摇头,努力的想将张仲谦那与以往不同的作品所带来的不快感排出脑外,说:“不论如何,张仲谦这次发布的作品,一定会造成最热门的话题。你只想想我们先前看到的那几个珠宝商,就能想像这次的作品将会带来多少的经济价值!”
“你别看我的工作是和经济打交道,但对经济价值这玩意我还真不感兴趣。我好奇的是张仲谦这次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创作风格?从他有可能马上就退隐这点看来,他也不像是准备再创艺术高峰。”
“唉,以前张仲谦的作品充满了阳光与向上的气息,被誉为是能够振奋人心的瑰宝。为什么这次的作品却是如此的阴森?难道说……”
“你是想说,张仲谦的作品平时都是带着面具,只想在这所谓最后一次的作品中撕下那伪善的面具,暴露他实际上阴森的个性?”
“也许吧。不过我虽然不太懂张仲谦的作品,但总觉得他以前的作品中所蕴藏着的那些感人的元素,并不做作。”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世上最好的演技说不定能欺骗全世界!”
“你什么时候成了人性本恶论者?如果以前的张仲谦是以假面具示人,那为什么他这次要自暴其短?他就不在乎自己多年建立起来的名声?”
“那你认为他作品风格的这种转变,是为了什么原因?”
“如果张仲谦的作品是用自己的心在创作的话,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在这两年内发生了什么让他心情大大转变的事情。”
“哟,你什么时候成了个艺术唯心论者?”在讨论中,天丛从没忘了与华梦阳针锋相对。
“事实上,张仲谦的作品,我们并不是太懂,在这里妄下判断也说明不了什么。更何况,这种艺术境界的东西,什么时候也轮不到我们说了算吧?现在我们只要老老实实的等到作品发布、舞会完毕,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回家睡个好觉了。”华梦阳对这次的讨论做了结案呈词。
既然无法明白张仲谦的作品意境,华梦阳和天丛也就不再做些无意义的猜想了,两人说笑着走下了山。本来华梦阳想找到古云轩,向天丛介绍一下,但却没看到他人,只好作罢。
没一会儿,两人已经走过了七彩的花园,回到了蓝色主楼的后门处,却看到保安队长王轩一脸专注神情的站在那里。再走近点,这才发现原来在主楼的后门边,还有一扇门,而门后居然是一个地下通道,而此时王轩就正是守在这个通道前。
从地下通道看去,看来这蓝色主楼下面只怕还有地下室,这下子立刻引起了天丛的好奇心,他上前与王轩套着近乎:“王队长,你好啊,忙什么呢?”
不善言语的王轩没有回应,只是向天丛点了点头。
好在天丛脸皮够厚,继续死缠乱打:“王队长,你身后的这个通道是通到那的啊?是不是山庄还有地下室啊?不知道能不能进去参观?”
王轩摇了摇头。
“王队长,你是说这下面没有地下室呢还是说不能进去参观啊?”
被天丛缠的没法了,王轩只好开口说:“对不起,天丛先生,下面是张大师的工作间,闲人免进。”
“哦,原来是这么重要的地方啊,为什么现在开着门呢?张大师在里面吗?”
王轩皱了皱眉,似乎没想到天丛这么难缠,还在考虑搭不搭天丛的腔。这时从他的身后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子声音:“这位先生,看来你很是好奇啊,不过别人并没有义务要满足你的好奇心。”
随着话音,一个漂亮的白衣女子从地下通道走了上来,华梦阳一眼就认出这个女孩子正是先前有一面之缘的张霞。
看到张霞走了出来,王轩恭敬的行了个礼:“小姐,你好。”
张霞点点头,说:“王队长,我爸爸还在底下,千万不要让闲人打扰到他。”说着,还特意看了天丛与华梦阳两人一眼。
“是!”
看到眼前的这些举动,天丛明白显然是这位张小姐对自己和华梦阳两人没什么好印象,好在他也无所谓,耸了耸肩膀,轻松的吹了声口哨。
天丛这种轻浮的神态显然更增加了张霞的不快,她眼神中露出丝鄙视的神情,头也不回的直接进了主楼。
王轩伸手将地下通道的门掩上,说:“两位,不好意思了,我职责所在,就不招呼两位了。”
相当于接连碰了两鼻子的灰,脸皮厚如天丛者也有些挂不住了,只好自我解嘲的说:“你忙你的,你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