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老张头的失踪,不应该是偶然,当务之急应该是马上找到他。吴轮立立刻下令,马上搜索山庄,力争找到老张头,而王轩也让山庄内的保安协助寻找。
所有的人手差不多都找了半个多少时,山庄内所有有人的建筑,可以藏人的地方,几乎都找了个遍,但依然没有发现老张头的身影。
这时,华梦阳、天丛、吴轮立带着小艳基本上把整个山庄范围都搜了一遍后,回到了蓝色主楼前。
华梦阳皱着眉说:“连树林内都差不多搜了一遍,还是什么也找不到啊?”
“那会不会是他离开了山庄?”吴轮立自语。
“不会!如果爸爸要走的话,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而且他什么也没带走,他一个老人家,难道还能深更半夜的一个人走下山?”小艳立刻反驳着。
“如果他真的下山去了,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天丛突然插嘴说。
“咦,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吴轮立忍不住问。而小艳也把她急切的眼神投给了天丛。
“经过我们这样大规模的搜索,还找不到老张头,显然是他不在这座山庄内。如果他真的是下山去了,那至少我们还能想像他是活着的。”天丛说。
“活着?难道……难道你是说,我爸爸会有生命的危险?”小艳急了。
天丛用惋惜的眼神看了看小艳:“整个山庄都差不多被我们的人搜索过了,那里还有藏人的地方?而且我们是不是都忽略了一个问题,老张头是个大活人,如果他没出意外,只是呆在山庄的某个地方,没理由听不到我们搜索时的动静,还没等我们找到他就应该主动和我们招呼了。”
“如果……如果爸爸只是想躲着不见什么人呢?”小艳找着理由。
“可是经过我们的搜索,他这样的一个老人家,又能藏到什么地方去呢?”
“也许爸爸……他真的是因为什么急事下山去了也说不定,对吧?天丛大哥?”
“我也希望是这样。不过,山庄内我们还有一个地方都没有注意到,那里也是可以藏人的!”
“哦,还有这样的地方?”吴轮立有些意外。
天丛把目光投向了山顶,在那里,一栋紫色的小木屋正孤零零的竖立在那里,已经升到半天高的冬日暖阳,把软绵绵的阳光投射在屋顶上,虽不灿烂却把那紫色映的格外醒目。
“那里就是——‘比良坡’啊!”天丛缓缓的说道。
第二十五章 “吊死鬼”
华梦阳等人回到主楼内,却发现几乎所有与案件相关的人员这时都聚集在大厅内,就连平时很少回到主楼来的林木匠都在其中。看来先前的搜索,真的是闹出了好大的动静,此时众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张遇青看到华梦阳等人进来后,立刻结束了与田青文、李力的谈论,迎了上来问道:“各位,情况如何?老张头还是没消息吗?”。
吴轮立摇摇头说:“找了半天,还是没消息。”
“如果人还在山庄内的话,我们只有一个地方没有找过了!”天丛则说。
“哦,还有地方没找过?”张遇青有些意外。
“对,就是比—良—坡!”天丛一字一顿。
“比良坡?”张遇青惊讶的叫出声来:“老张头怎么可能在那里?早上我还和王轩还去那里巡视过,门锁的好好的,周围也没什么动静和异状啊?”
“但是那间木屋的房门钥匙,难道和张大师工作间的钥匙一样,只有一把吗?”天丛反问。
“当然不止一把了。我、王轩、林木匠都有,备用钥匙中也有。天丛先生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你认为上锁了的比良坡内可能有意外?”
天丛缓缓的点了点头,而早就已经提心吊胆的小艳这下更是心急如焚,急匆匆的跑进工作间,拿了备用钥匙就跑出后门,直向山顶的小木屋跑去。
没想到小艳的反应会这么大,她这么跑出去,没人跟着怕有些不妥,天丛与华梦阳二话不说拨腿就追,而吴轮立也招呼着手下跟了上去。
大厅中的众人也不过只是愣了一下,也马上都跟了出去,毕竟“比良坡”是存放大师作品的地方,其重要性对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不言而喻。
小艳的脚步并不慢,而且对山庄内的路径也相当熟悉,在花丛中左穿右插的走的都是一些捷径,追在后面的华梦阳和天丛,则不时的跑了些弯路,好在两人的速度比小艳快些,能够一直追着小艳的背影不至于落下。
不一会儿,小艳就跑到了山顶,她急匆匆的走到“比良坡”的门前,掏出钥匙插进了门锁一扭。
“咦,门怎么推不开?”明明把锁扭开了却推不动门,小艳不由的发出了疑问。
这时华梦阳和天丛也来到了门前,听到小艳的话后天丛走上前去,拿着钥匙扭了扭,有很明显的门锁被打开的感觉,但偏偏怎么也推不开门。
难道门从里边被顶上了?天丛不由的加大了手上推门的力道。门终于被推的挪开了一道缝,不过窄小的连一根手指都伸不进去。
天丛透过这条窄窄的门缝向里面看去,原来是一条约有小指粗的铁链,将门内的门环缠在了一起。一时之间也看不出这条铁链有多长,反正密密麻麻的在门环上绕了好多道,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把门反锁的这么紧。
不一会儿,吴轮立和他手下的刑警们也赶到了,而跟在后面的众人也陆陆继继的到齐。
了解了眼前的情况后,吴轮立指挥两个刑警上前,用更大的劲撞了撞门。紧缠的铁链在反复拉扯下,又松了少许,门缝开的更大了一些。不过屋里黑乎乎的,依然看不见里面是一个什么光景。
刑警们准备强行破门,但马上被张遇青、张霞、田青文等人阻止了,里面陈放的可都是张仲谦的遗作啊,全都可说得上是无价之宝,万一损坏了怎么办?
好在林木匠想起山庄的加工间内有一把钢管钳,连忙和一个刑警一起去把钢管钳拿了过来。透过门缝伸了进去,终于把锁住门的铁链剪断了。
当紧闭的木门终于打开时,真的是出乎众人想像之外,大家的眼前真的出现了地狱!
“比良坡”内那剌眼的红色映得屋内阴森森的,而造型各异的群鬼形象参差不齐的摆满了屋内,在鬼斧神工的蜡雕技艺下,个个活灵活现,仿佛在一刹那间就让众人坠入了这群鬼乱舞的黄泉地狱,连天上的太阳都消失不见,只余下这个百鬼夜行的世界。
群鬼的蜡雕把屋内挤的相当满,不少地方只能勉强容一个人侧身穿过。在所有的事物中,最为显眼的是吊在中间的一具吊死鬼,其面容扭曲而狰狞,像是在那里咀咒这群鬼乱舞的“比良坡”,充满着不甘心与怨气!当然,最让人胆战心惊的原因,是因为这具“吊死鬼”,活脱脱的就是一具真人的尸体!
在正对大门的那面血红色墙壁上,也有着一排扭扭曲曲的漆黑大字:“群鬼的夜结束了,就让这不干净的血液停止流淌吧!”
“爸爸……”小艳凄厉的叫了一声,昏倒在地上。
张遇青面色青白的看着那具尸体,喃喃自语着:“张……张……张伯谦!”
接连在一天内连续看到数具尸体,在场的人又有谁还能若无其事?在众人受到惊吓之余,也同时感到这阴森的“比良坡”,是不是真的就是通向黄泉的必经之地,还会不停的吞噬人命?
张伯谦?听着张遇青颤抖着说出这个名字,华梦阳、天丛、吴轮立等有心之人,心中全是一动: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难道这个不起眼的老张头,还和那个举世闻名的蜡王张仲谦有着什么关系不成?
吴轮立指挥着手下控制了现场,在保证不会损坏屋内的蜡雕后,才让一部分手下领着众人离开现场,而悲伤过度的小艳还没醒过来,只好抬下山去休息。
亲自确认了屋内的“吊死鬼”确实是一具真正的尸体后,华梦阳和天丛,也看清了这具尸体确实是看门的那个老张头。
老张头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脖子上的勒痕是明显的唯一致命伤。吴轮立用手指压了压尸斑,有退色的现象,在观察了一下尸体的僵硬程度,以他的经验看来,死亡时间应该约在七、八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老张头应该也是在昨天的后半夜身亡。
“比良坡”内,四壁完好,而且更本就没有窗户,唯一的进出口只有大门了。在众人破门之前,那根铁链已经从门内将大门完全的缠死,从屋外是根本不可能做到这点的。
“又是一个密室!”吴轮立叹了口气:“难道这个老张头是自杀的?”
虽然觉得事情可能不会这么简单,但吴轮立实在想不通,如果老张头不是自杀,那么凶手又怎么可能从屋内把门用铁链缠死?又如何能从“比良坡”中消失?
不过这时的华梦阳和天丛,却并没有在思考吴轮立此时的烦恼,让他们两人在意的是刚才张遇青在惊吓之下说出来的那个名字——张伯谦!
第二十六章 伯谦与仲谦
在确认了屋内再没留下什么可疑的物品后,吴轮立又安排了一辆车,将老张头的尸体、吊死他的绳索、缠住门的铁链等,全部送回了警局去找江华做科学签定。
随着华梦阳和天丛走下山的吴轮立,回头看了看为了保持现场而将大门又重新锁了起来的“比良坡”,那真的是个密室吗?
实在是忍不住心头的疑问,吴轮立拦住华梦阳和天丛,问:“你们不觉得老张头的死很不合理吗?他真的是自杀?死亡现场又没有板凳之类的垫脚物,是不是表示他很可能是他杀后再伪装成自杀,不过怎么解释这个密室呢?”
天丛扫了他一眼:“没有板凳踩在蜡像上不能上吊?这个密室再神奇还能神奇过张仲谦的那一个?说到张仲谦,你不觉得老张头如果本名是叫张伯谦,那么他和张仲谦的关系会是什么?这点才是我们现在有可能掌握到的资料,而不是凭空去想像怎么解决密室。”
“天丛的意思是,我们去了解一下老张头的资料,比我们呆在这儿,对案情更有帮助。”华梦阳说话的方式,一向比天丛来得婉转。
“嗯,先前张遇青受惊之下叫出张伯谦的名字,我也觉得肯定会和张仲谦有什么联系,现在我们是应该去找张遇青了解一下情况。”多次与天丛相处后,吴轮立也习惯了他的口气。
“这个诺大的山庄内,到底还有多少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呢?”华梦阳不由的发出了感叹。
回到主楼后,三人当然是首先拜访了张遇青。
这次众人没什么客套话,直接奔向了主题,面对众人的疑问,张遇青叹口气说:
“老张头的本名确实是叫张伯谦,不为众人所知的是,他也是大师的亲大哥。不过,他和大师之间具体感情如何我也不清楚,我在大师身边近二十年,以前从来没听大师提起过有这么一个大哥。”
“三个月前,张伯谦带着他的女儿小艳来投靠大师,我才知道大师原来有这么一个兄弟。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大师对张伯谦不怎么理会,只是吩咐我安排一下他们父女两的工作,算是把他们安顿了下来。”
“张伯谦同大师一样也是个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人,自愿一个人去看大门,平时也几乎从不见他离开过那儿。到是小艳是个很活泼很逗人喜欢的孩子,工作起来也卖力,很得大家的喜欢。不过,我觉得小艳好像并不知道她爸爸和大师的关系。”
从张遇青的话看来,张伯谦与张仲谦的兄弟感情并不怎么好,那么张伯谦是为什么理由在数十年不来往后,又要来找这个功成名就的弟弟呢?
当华梦阳道出这个疑问时,张遇青只是说:“张伯谦来找大师,好像是要借一大笔钱急用,虽然这个数目对大师来说不算太多,不过大师却并没有借,只是把他们父女两留在了山庄内。”
再向张遇青询问有关张伯谦的事,他却也只知道这么多了,除了证实张伯谦确实与张仲谦是兄弟关系外,也没能提供多么有帮助的情报。
从张遇青的房间内出来后,吴轮立马上向手下吩咐,立刻去调查张仲谦的家庭情况,以及张伯谦的个人资料。而天丛则提议去看看小艳,大家自然是不会反对。
小艳这时已经醒了过来,人也平静了许多,只是神色不是太好,显然还是处在伤痛之中,当天丛只安慰了一句“节哀顺变”,她就又抽泣了起来。
好半天后,她才轻声的说:“大家不用担心我,我知道爸爸已经走了,这个是事实,我会接受的。”
“嗯,你要坚强一些,这样你爸爸在天有灵的话,也不用为你担心了。”天丛安慰着她。
“我明白,但是爸爸好好的,为什么要上吊自杀呢?明明昨天晚上他还什么事也没有。”
“这个,也许是因为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吧,警方会去调查的。对了,小艳,你爸爸的全名是叫张伯谦吗?”
“是啊,我还常笑话爸爸,他的名字和大师好像啊,就像是兄弟,爸爸每次都把我的话当做笑话一样笑笑就算了。想不到的是,大师和爸爸居然都这样的去了……”
“我听说,你爸爸到山庄里来,是为了向大师借一笔钱?”
“对,不过爸爸这样做其实全是为了我,因为我患有尿毒症!”
“尿毒症?”天丛等人不由的露出惊讶之情。
“其实也没什么,这病也不算是太罕见,不过也挺折磨人的。为了给我冶病,光是买药、洗肾就让爸爸差不多是倾家荡产了。做手术换肾有机会可以根治这个病,但在国内为了等合适的肾源,光排期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而去国外的话却差不多要数百万的巨额手术费。我爸爸也是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才向大师借钱的。不过我们非亲非故的,大师再有钱,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我们一大笔钱吧?其实,大师肯收留我们,还负责我看病吃药的费用,已经很让我感动了。谁知道,现在我还好好的活着,爸爸和大师却已经去了。”
全然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背景,看来张伯谦与张仲谦之间的关系相当复杂。又劝慰了小艳几声,叮嘱她要好好休息后,众人也就告辞了。
华梦阳等人刚出门,有点意外的是居然会碰到张霞,她像是故意站在那里等大家一样。
“怎么?听完那个看起来乖乖的小女生哭完鼻子,同情心有些泛滥啊?”张霞的口气可不怎么好。
“我现在心情不怎么好,原因是看到了个让人心情不好的人!”天丛毫不示弱。
“看人如果只从表面看,这世界上的事岂不是太简单了一点?”张霞的语调有些高深莫测。
“你到底想说什么?痛快一点好不好?”天丛皱着眉。
“你们难道不明白吗?钱,这世上谁不爱?特别是一个又十分缺钱的人!”
“那我岂不是要谢谢你的提醒?真看不出你这么好心。”天丛继续冷潮热讽。
“也许,柔弱的表面下,才隐藏着最伤人的利牙!”
说着,张霞冷笑了两声,带着她一惯的冷莫表情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天丛问:“这女人说这番话有什么用意?”
华梦阳回头看了看小艳的房门,摇摇头说:“谁知道呢?这坐山庄内,有太多的不解之迷了!”
确实如华梦阳所说,团团迷雾还缠绕在他和天丛的心头,到目前为止他们还不能完全的抓住事件的整个真像!
第二十七章 鉴证结果
时间很快的就到了中午,大厅中是凶案现场之一,自然是不方便在这里进餐,于是山庄食堂就将饭菜直接送进了各人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