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小姐那叫待人友善?”天丛夸张的惊呼。
“其实小姐不是这样的,只是不知道近段时间来为什么脾气突然变得古怪了起来。”张遇青有些尴尬。
“近段时间?能具体点吗?”华梦阳问。
“应该是半个月前吧。”张遇青不是太肯定。
又是半个月?华梦阳和天丛一起想到了小艳先前所说的话,张仲谦也是半个月前接到一个电话后心情突变。那个电话,和眼前的这些事态是不是息息相关?当然,此时的他们无从得知,那一个长途电话虽然与凶案并无直接关系,但却无疑是发生在蜡王山庄一切事件的导火索!
“我想问一下张先生,你清楚张小姐和古云轩的关系吗?”吴轮立问。
“山庄的人都知道小古对小姐有意思,小姐平时和他也说的上话,不过我看的出小姐只是把她当一般朋友对待。可能近来小姐心情变差了,我也没想到他们会在半夜三更的还起争执。”
“张先生,你在虹彩山庄工作多年,想来应该没人比你对山庄内的人和事物更了解的了吧?”华梦阳问。
“话说回来,我在山庄里也转眼就过了二十个春秋了,这里我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家。”张遇青不无感慨。
“那么我想问一下,有没有什么人和张大师有很深的过节?”
“过节?应该不会啊,大师一向深居简出,没道理会和谁结仇啊。”
“张先生,我想提醒你的是,凶手在砂糖中投毒时,你认为他针对的目标是谁?”
“我也想不通,按道理王先生和我们山庄没什么直接关系,是什么人想毒害他呢?”
“王国胜真的是主要目标吗?张先生,你想想,当时在场的人中,有喝咖啡习惯的还有那几个啊?”
“这……不对啊,凶手的目标难道是张家满门?”明白过来的张遇青惊讶的叫着。
“张先生,一般来说,凶手杀人的动机不外乎仇杀、情杀或者利益冲突,当然少数心理变异的人除外。眼前发生的命案显然是经过凶手精心布置,心理变异的情况可以基本排除,那么又是谁和张大师有如此的深仇大恨要灭门?”
“大师这么多年来真的没和什么人结怨啊,而且大师向来都是孤身一人且洁身自好,也不可能有什么感情纠纷。难道是为了……不,应该是不可能!”说到这里的张遇青,神情有些晃忽了。
“张先生,你是不是想到了些什么?”华梦阳追问着。
“哦,不,我只是有点累,精神不太好。真的想不起大师和什么人有深仇大恨。”
看着张遇青的这副样子,也不好再逼问些什么,三个人只好告辞。
“如果不是仇杀,那就是为了利益冲突了。张仲谦的家产可是有几十亿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数千年来不是一直这样吗?”回到走廊上的天丛一针见血的指出。
“嗯,这个可能性相当大,不过有个人应该可以为我们提供这方面的线索。”华梦阳附议。
“你是说樊兴吧?如果不是为了遗嘱,我可想不出张仲谦是为了什么和这个律师频繁接触。”
“那还等什么?我们就去找这位樊律师问一问吧。”吴轮立直接提意。
于是,三个人径直来到了樊兴的房间。敲开房门后,出于职业性的警觉,樊兴可能查觉了些什么,不过依然打起精神说着很礼貌的客套话。
吴轮立倒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樊律师,我想问一下你,张仲谦先生请你到山庄来是为了处理什么事?而且在他死前的那个下午,你们还见过面,能不能请你尽可能的说出详情。”
“可这都是些私人谈话,身为律师,我有义务要为当事人保秘。”樊兴有些犹豫。
“樊律师,我想你明白现在是在你眼前发生了几起命案,你应该更有义务协助警方提供线索吧?”
“其实你不说我们也知道张大师找你来应该是为了遗嘱的事,我们现在怀疑凶手做案的动机可能是为了张大师那庞大的家产,而遗嘱的内容很可能就是找出真凶的重要线索!”华梦阳干脆直接向樊兴挑明了。
“这……这……”樊兴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坦白:“张大师这次找我来,确实是为了更改遗嘱的事。”
从樊兴的嘴里听到了遗嘱两字,华梦阳和天丛互相对望了一眼:发生在这座蜡王山庄内的凶案,会如他们所料和张仲谦的遗产有关吗?还是说,能从这份遗嘱中,找出本案的做案动机?
第二十三章 大师的遗嘱
“大师的家财数字,加起来是一个天文数字,但在我为大师处理法律事务的前几年,从来没听他提到关于遗嘱这方面的事。只到差不多两年前的一天,大师把我叫到山庄来。”
“我从来没想到过大师的脸色会差到那个地步,仿佛他的整个人没了灵魂只剩躯壳一般,给了我一种很沉重的压力。当时大师一再向我强调,人的生命总是说不太准,为了避免一些三长两短,他决定立下遗嘱。”
“本来以大师年近六旬来说,立遗嘱也是很正常的事,但是这份遗嘱的内容却有点古怪。但当时在场的除了我之外,还有大师的私人医生陈博士,都可以证明大师的精神状态绝对正常,神智也绝对清醒,当时他立的遗嘱绝对是他本人的意愿。”
“大师把自己的财产分成了四份,其中百分之十会成立一个足球体育基金,由市足球协会会长负责监管,其余百分之九十平均分成三份,分别由张剑、张霞、张遇青三人继承。本来这样的财产分配还算基本合理,但遗嘱有一个附加条款就耐人寻味了。”
“如果继承人中,有人因不论什么原因造成死亡而无法继承时,其应当继承的部分由其余继承人均分!”
“这样的条款是什么意义?”吴轮立忍不住问。
“也就是说,如果继承人越少,那么被继承的财产就会越多。如果继承人只剩下一个的话,那么将会继承张仲谦的全部财产!”华梦阳脸色有些凝重。
“如果所有的继承人全部死亡呢?”天丛想像到的后果比华梦阳更为严重。
“如果遗嘱中规定的继承人全部死亡的话,那么因为无继承人的原因,只好按照国家制定的《继承法》相关规定,由与大师有血缘及亲属关系的人按顺位继承。”
“那你知不知道大师除了遗嘱中规定的几个人外,还有没有亲人?”
“据我所知,自从大师的父亲‘泥人张’过世后,应该再没有亲人了。”
“两年前订立遗嘱时,是不是张大师正准备开始创作新作的时候?”华梦阳问。
“嗯……算算时间的话,还真是那个时间。”
“那么我想问一下,这份遗嘱的内容,有没有被要求保密?几位继承人知不知道内容?”
“大师订立遗嘱时并没有加上保密条款,不过……不过我们律师的职业操守有为客户保密的义务。”樊兴的话有些底气不足。
“樊律师,我们现在不是追究你是否遵守职业操守的事,而是想知道事实的真像!”
“其实……其实因为想了解一下谁能成为大师的继承人,田老板和李老板都向我打听过遗嘱的事,不过这也是出于他们商人的习惯。我想他们也都是一些熟人,而且张大师也没要求要保密,就透露了一点。”樊兴吞吞吐吐的说。
“打听?我看是拿钱来买消息吧?樊大律师还真是生财有道啊!”天丛不留情面的嘲讽着。
“这……这……”樊兴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什么话来。
“樊律师,其实我们也无权过问你把遗嘱内容透露给什么人,只是你想过没有,这样一条奇怪的遗嘱如果被继承人知道了,是不是有可能会出状况?”华梦阳的语气有些凝重。
“我……我只是想,大家都是在一个圈子里的熟人,而且……而且他们和继承权又没什么关系,所以才……”樊兴为自己开脱着。
“算了吧,大家都是聪明人,一个秘密如果说给了另一个人听,那么在这个圈子里还会有秘密吗?现在已经不是可能会出状况了,而是确确实实的发生了凶杀案!”天丛直接触到了樊兴的痛处。
毕竟,不论是田青文还是李力都不能算是与遗产全然没有关系。做为商人的他们,为了能取得张仲谦作品的代理权,想来不论是什么手段都无所不用其极,又怎么会不抓住一切机会和张仲谦的继承人套关系呢?
只要想想古力行的身份,李力能知道的消息,那怕不用张霞去问,也会很快的传入她的耳中。而看田青文对张遇青那副巴结的模样,他们之间会没有私下的联系?
而张剑做为蜡雕技术的传人,更是商家刻意奉承的对像,因为谁敢保证他不会成为第二个蜡王?
至于,当这些财产继承人知道了这样的一个遗嘱后,会想些什么?又会做些什么?除了他们本人知道外,谁又能清楚呢?
看着樊兴一脸惨白的样子,华梦阳叹了口气:“樊律师,其实我们只是想向你多了解一些情况,看能不能找出线索抓凶手归案,还死者一个公道!”
“公道?”樊兴叹了口气:“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们。”
“那大师下午找你更改遗嘱的事,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
“一星期前,我接到大师的电话,他说自己上次立的那份遗嘱很有些不妥,准备重新再立一份新遗嘱,问我一下相关的手续要怎么办理。”
“那大师又没有透露新遗嘱是什么内容?”
樊兴摇摇头:“这点大师没有透露,只是隐约的觉得他准备把绝大部分家产全部交给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那大师要改立遗嘱的事外界知不知道?”
“这世上那有不透风的墙?大师给我的电话放下不到几个小时,田老板、李老板以及所有的继承人,都和我通过电话,或直白或旁敲侧击的想了解些情况。可说实话,我了解的详情还不一定有他们多!”
“那昨天下午,大师有没有和你详谈?”
“大师没具体说明,只是说他找到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准备把百分之八十的家产由他继承,要我准备好资料,等作品发布结束后就立新遗嘱。”
“大师所说的最重要的人,你知道是指谁吗?”
“我不知道大师所说的最重要的人是指谁,但我认为应该是大师的亲人,大师一向很看重自己的亲人。”
“但你刚才又说大师现在应该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啊?”
“大师除了故去的父亲外还没听说有谁和他有血缘关系,而且大师终身未娶,也没有亲生的子女,但具我猜测,大师很可能有私生子女!”
“啊?”听到这里的华梦阳等人有些惊讶,马上继续问:“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因为我们这些对大师比较熟悉的人都知道,自从大师成名后,花了大量的时间与金钱在找一个人,只是这件事大师从不让其他人插手,所以大师到底要找什么人我们无从得知。不过,我认为大师并不是一位没有感情的人,他终身未娶的原因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在寻找的人?如果大师曾经有过爱人,那么有子女也不奇怪。”
“哦,原来如此,难怪你昨天下午会问我和梦阳是不是亲兄弟,你不会以为我们就是张仲谦失散在外的子女这次是回来认祖归宗继承家业的吧?”天丛恍然大悟。
“我只是……只是随口问问,要不然我想不出什么原因,两位会手持最珍贵的紫色邀请函!”樊兴有些尴尬的说。
“是啊,张仲谦为什么会给我们寄紫色的邀请函呢?”这个疑问也久久的缠绕在华梦阳和天丛的心头。
接下来,樊兴也提供不了多少有参考价值的资料,三人只好起身告辞。
第二十四章 消失的老张头
华梦阳等三人回到大厅中还没坐下,吴轮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听不到几句,脸色就有些变了。
“怎么了?”华梦阳问着刚放下手机的吴轮立。
“老张头不见了!”吴轮立说。
“老张头?”听到这个名词,华梦阳和天丛都有些莫明其妙。
“哦,就是张艳的父亲,你们说的那个看门的老人。”
“是他?”明白过来的华梦阳问:“是一时没找到他的人还是真的不见了?”
“刚才我的两名手下和张艳一起去到山庄的门口,果然没见到老张头,而且他房间里没什么异状,也没见短少什么东西,就是不见人。当时张艳就急的不得了,向门口的保安打听,通过步话机和山庄内其他地方巡视的人联系过,今天谁也没见过老张头的人。巡视的人又到山庄内的主要建筑内查看了一下,也没谁见到老张头。这下子张艳真急了,抓着我手下又哭又闹,说她爸不见了会不会有意外。我手下没办法,才向我报告。”
“看来,我们还是看看去好了。”
二是三个人一起坐上吴轮立的警车,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山庄门口,除了两名保安外,却没见什么人。问了问保安才知道,原来小艳哭累了后,已经被两位刑警劝进门房里休息了。
三个人推开了虚掩的房门,走进了这间并不大的小房间。房间大约只有二十平米,屋内的陈设比较简单,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床头柜,一张方桌四张板凳,以及两个单人沙发,墙角的电视柜上放着一台彩电可能是这间屋内最贵重的物品了。
小艳这时正俯在床上抽泣,看着吴轮立进来后,坐在沙发上的两名刑警立刻站起来敬了个礼。
听到动静的小艳抬起头来,看到天丛后马上爬起身来拉着他的手:“天丛大哥,你一定要帮我,我爸爸他……他不见了,会不会有危险?”
天丛有些尴尬,但眼下这情形也只好安慰着她:“别怕,别怕,说不定他只是走开一下,并没有什么事。”
“可……可是,爸爸他从来都没有单独离开过这里,还……还有,从一大早开始就没人见过他……”小艳继续抽泣着。
无法可想之下,天丛只好继续安慰着小艳。
而华梦阳和吴轮立则在屋内检视了起来,由于陈设并不多,基本情况可说是一目了然,重点放在了床上和床头柜。柜子的上抽屉中只有一些日常用品,下面的柜门内则是几件换洗衣物,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到是华梦阳在床上的枕头下,发现了一把雕刀。
这把雕刀显的有些年月,但保养的很好,木质的刀柄打磨的很是干净,显然是常常把玩。精钢打造的刀锋依然闪着亮利的寒光,精巧的没有一丝瑕疵。这把雕刀的样式,华梦阳等人并不陌生,因为才在不久前,他们就在张仲谦的工作间内见过同样款式的雕刀。
带着疑问,华梦阳就雕刀的事询问了小艳。
小艳擦擦眼泪说:“这把雕刀是我爸爸最心爱的东西,我从小就看到他不时的拿出来在手上把玩。不过,我想不出右手不方便的他,玩雕刀有什么用。后来,我年纪大了,就看到爸爸渐渐的越来越少去碰那把雕刀。三个月前,爸爸带我到山庄内来工作,我们父女两总算有了个安身之所。但我发现,爸爸又开始把玩这把雕刀了,几乎天天都要拿出来长吁短叹一番。这把雕刀爸爸现在是从不离身的,我也是看到这把雕刀还在,却不见我爸爸,才会这么担心的!”
老张头?张仲谦?同样是姓张,难道这两者之间还有什么关系不成?华梦阳和天丛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到的都是疑问。
显然,老张头的失踪,不应该是偶然,当务之急应该是马上找到他。吴轮立立刻下令,马上搜索山庄,力争找到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