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邀请函
“华梦阳先生敬启:滋定于新年来临之际于虹彩山庄举办新年舞会,届时将发布本人的最新作品,务请阁下于本日下午五点大驾光临!
张仲谦
2001、12、31”
看了看手上的这封邀请函,华梦阳的目光望向了身边的天丛。这时的天丛,手上同样的拿着一封邀请函,除了开头的“华梦阳先生敬启”几个字换成了“天丛先生敬启”外,两封邀请函全无分别。这两封邀请函在样式上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唯一让人觉得奇怪的是邀请函的颜色居然是用的紫色!虽说这种淡淡的紫色看起来十分顺眼,但做为邀请函的颜色就显的有些不论不类了。
“这个东西可还真说得上是有特色!”天丛抖了抖手上的邀请函,发出了扑楞楞的声音,笑着说:“上好的铜板纸哟,有钱人就是有钱人。”
“你说张仲谦为什么要邀请我们?”
“这个吗,我们怎么说也跟他有点交情。你前段时间不是才为他做了个特别专访吗?虽然我只是和他通过电话,但他在金融公司的投资,一向也都是我在帮他处理。何况他家大业大,开个舞会多请我们两个闲人,也用不了多少银子吧?”
“如果真这么简单就好了,张仲谦做为世界级的知名人物,你以为他随随便便会邀请些不知名的阿猫阿狗到他的山庄去做客?而且你知道这种紫色的请贴代表什么意思吗?”
“赤橙黄绿青蓝紫!张仲谦的虹彩山庄可是以彩虹为主题,整个山庄到处是这七种颜色的色彩。排在七种颜色最后的紫色,当然代表着最为珍贵的意思了。呵呵,你写的那篇人物专访,我可是没有白看。”
“我真怀疑你的神经是不是真这么大条,做为世界级的艺术大师,这世上能让张仲谦出动紫色请贴的人屈指可数,你认为我们有什么资格?”
天丛双手一摊,神情轻松的说:“管他为什么,既然有人请客,这种免费的晚餐不吃白不吃!”
“你这家伙,真不知道构成你神经回路的是什么物质!”
华梦阳明白天丛之所以会有这么轻松的心态,是因为他早就打定主意,只有到了虹彩山庄后,才能明白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皱着眉头的华梦阳,右手的四根指头依次有规律的在那张紫色的邀请函上轻轻的敲着,心头隐隐觉得事情只怕绝不会如此简单!
张仲谦是现今世界最顶级的艺术大师之一,他出自中国古艺术名门“泥人张”一系,把中国传统的泥人技艺与西方的蜡像技巧结合在一起,开创了蜡雕这门艺术之先河。其作品在国际市场上都叫到了天价,而世人也尊称他为“蜡王”!
也许是搞艺术的人都有着一些古怪的毛病,张仲谦为人低调,从来不喜欢在外人面前抛头露面,一向隐居在北斗市郊流星山上的虹彩山庄。之所以把山庄命名为虹彩,是因为张仲谦对赤橙黄绿青蓝紫这彩虹的七色情有独钟,他有句名言:“给我彩虹的七色,我可以调配出万种人生!”因此,在他隐居的虹彩山庄内,基本上全是以彩虹的七色来做为主题。但是,对于外人来说,叫蜡王山庄,却远比虹彩山庄的名字响亮的多。
既然是世界级的大师,张仲谦所拥有的财富也是相当的惊人,但由于他那孤僻的性格,能和他拉上关系的人,并不是太多。特别是,张仲谦一向认为彩虹的七色中紫色最为珍贵,能让他出动紫色请贴的,几乎是前所未闻。自己只不过是在三个月前为他做了一篇杂志专访,除此之外和他再没有过任何交往。而天丛,也只是因为调职到北斗市的证券公司后,接手了张仲谦的一些投资业务,双方在私交上也可说是一片空白。可为什么,这代表着最为珍贵的紫色请贴,会送到自己和天丛的手中呢?
华梦阳无法解释自己脑中的疑问,但天丛却显然没有如此多愁善感,他拦住了一辆出租车,一头钻了进去,技巧性的将后排车门堵住,把前排驾驶室旁那个一般用来付帐的位置留给了华梦阳,并从车窗中探出了头,向着华梦阳故做纯真的一笑。
“无耻!”华梦阳嘴里嘀咕了一下,顺手拉开前排的车门坐了进去,同时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这时刚好是下午两点。
当出租车向着北斗市郊的山区驶去时,当时的华梦阳和天丛还没有意识到,他们正向着一起即将发生的连续杀人事件一步步的接近!
第一章 虹彩山庄
北斗市并不大,出租车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开出了市区,到是在山路上盘旋往复花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时间。当穿过一片树林后,盘山公路也到了尽头。说是尽头也不全对,因为公路还在向山顶延伸,但一出树林后的公路上,却建有一个七彩颜色的拱门,从拱门两旁延伸出去的是一排并不算太高的砖墙,墙顶上铺有琉璃瓦,墙身上则有奔腾如涌般的云雾浮雕,不用说,整个墙面上也泛着七彩的光华。看这架势,从这一段山路起,这道墙显然将整个山顶全圈围了起来,也明白的告诉了所有的来访者:从这里开始直到山顶,已经全部属于虹彩山庄的范围!
那个出租司机显然也是个健谈的家伙,一路上和天丛聊七聊八,这时也不忘了评论一番:“这就是蜡王山庄了!瞧这气派,说它像是北斗市的皇宫内院都不为过!我在北斗市开了大半辈子的出租,算上这次也只来过这里三次!两位能到这里造访,相信也是大人物了!”
天丛打着哈哈说:“算不上,算不上。如果我真有本事的话,自己开着小车就上来了,那还用得着打的?”
这时出租车在拱门前停了下来,司机按了按车叭吧,可能听到了声音,拱门后墙内的一间小屋中走出来了一个老者。看到这个老者,华梦阳、天丛和司机都不免吃了一惊!并不是这个老者的长相有什么特别惊人之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那张苍老的脸上两边的嘴角都向下拉着,使整张脸看起来愁苦不堪,让人不由得不升起一股凄凉之意。
当看到华梦阳亮出了紫色的请贴后,老者的眼中闪出一股惊讶之色,但他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按了一下电动按纽,将拱门打开。在老者行动的时候,华梦阳和天丛都注意到,他所有的动作都是用左手来完成的,而他的右手始终垂在胸前,特别是手腕处显得有些不自然的扭曲。“他的右手有残疾!”两人的心中同时闪过了这个念头。
进入了山庄范围内后,那个出租车司机还不忘喃喃自语:“我上次是两年前送个客人到这蜡王山庄的,那时看门的人可不是这个老人!话说回来,他的脸怎么长成那么一副苦像?好像全家人都死光了似的。”
并没有在意司机的话里有无口德,华梦阳的心中想的却是:“别说两年前了,就是三个月前我来做专访时,看门人也不是这个老人!”
车子在山路上继续前行了约五分钟,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蜡王山庄的主建筑群前!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栋三层楼的蓝色主楼,占地显得极为宽广,大门类似于古时候的衙门,两扇门上还包着铜钉,门前的两座石雕虽然像是石狮子,但对历史有一定研究的天丛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一对石麒麟。虽然整栋楼都是蓝色,但在窗户、墙面的一些适当地方,加杂了些其他的色彩,显得这栋以蓝色为基调的房子看起来极为顺眼。
在蓝色主楼的两边,各有一座绿色的小一些的单层平房,看起来就像是主楼的裙楼,没有单独的门户,与蓝色主楼间有楼道相通。说是小一些,也只是相较蓝色主楼而言,事实上任一座绿色平房的占地面积,也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市内的单元楼了。
目光透过眼前的这座主建筑群,可以看到楼后是一片很广阔的山坡,种植着数之不清的色彩斑澜的各色花朵,色调当然还是那彩虹的七色了。你甚至可以把整个山坡理解成一个花园,只是这个花园也不免太大了点。在花丛中,散布着一些曲曲折折的小径,将位于花海内的几座小楼连接了起来。穿过花海,延伸最远的小径一直连接到山顶上,由于距离太远,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山顶上也似乎有着一座小楼似的建筑。
在眼前目力所及的范围内,除了上山的那一条山道外,四周围全是一边林海。虽说在这南方城市临海的小山上,不可能出现什么参天大树,但那片林海却生长得很是茂盛。想来也是因为处于山庄范围内,少有人破坏才会长的这么好。由于距离已远,加上视线被林海所挡,山庄的围墙现在是早已看不到了,这更让人觉得山庄是如此的广大。
正当华梦阳和天丛还座在出租车上打量四周的时候,蓝色主楼的大门打了开来,一个年近四十,穿着黑色礼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这个中年男子一脸的精明干练之色,身材也很健硕。只见他一脸堆笑的走了过来,拉开车门对华梦阳说:“华先生这么早就来了,果真是信人!我代主人恭迎大架!”
接着又对天丛说:“想必这位就是天丛先生了,这里我就一并恭迎!”
说着很礼貌的鞠了个躬,请华梦阳和天丛二人下车。
华梦阳嘴里连声客气客气,对那个迎客的中年人不敢失半点礼数。天丛则是大大咧咧的和那个司机打着招呼:“司机大哥,多谢载我们一程!”
那个司机递过一张名片,连声说:“别客气,别客气!小姓韩,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两位回程要用车的话,可以CALL我。”
天丛接过名片:“那是一定,那是一定!”一边招手一边目送韩司机开车离去。接着天丛看了看名片,巧的是这张名片样式虽然普通,上面印刷的字体却是很醒目的紫色。
天丛将手中的名片在华梦阳和那个中年人眼前一晃,笑着说:“怎么样,按照山庄的规矩,这名片也够格称为贵宾了吧?”
面对天丛这显着有些失礼的举动,华梦阳忙说:“不好意思,张先生,有些失礼了!”边说边向天丛猛递眼色。
那个中年人倒是很沉得住气,任由天丛拿着印有紫色字的名片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也是神色不变。这下子华梦阳心中觉得更是失礼,天丛这家伙也太不分场合了,什么时候都是这样漫不经心的瞎开玩笑。
事实上,眼前的这个中年人,名叫张遇青,现年39岁,名义上是虹彩山庄的管家,在实权上却是张仲谦的代言人。因为性格孤僻的张仲谦很少现于人前,所以他对外的事务基本上都是由张遇青一手包办,说张遇青等于半个张仲谦都不为过。虽然天丛是个性使然爱开玩笑,并不是有意看轻张遇青,但也不免有得罪人的可能。当然,现在张遇青的神色如常,好像没什么,但处于这种地位的人,他的城府也应该比常人为深。
第二章 客人
为了缓和一下眼前有些失态的气氛,华梦阳连忙向天丛和张遇青互相介绍对方。天丛主动的和张遇青握了握手,难得的也说些久仰大名的客套话。华梦阳松了口气,他知道天丛显然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如果对方是个开得起玩笑的人,自己是不会这样提醒天丛注意礼节的,但就算他只和张遇青见过一次面,就已经了解这个人的性格有些古板,如果无意间得罪了他,只怕在虹彩山庄就有些不自在了。
双方又客套了几句,正准备走进主楼的大门,一辆崭新的捷达轿车开到门前停下。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西装革履穿着很是整齐,左手里提着个黑色的公文箱,右手拿着一张红色的邀请函,除了颜色和华梦阳、天丛手中的不一样外,样式是一模一样的。
这个年青人显然认得张遇青,连忙打了声招呼:“张先生,好久不见了!这次是不得不来早一点啊,电话中张大师好像要找我有什么事似的。”
张遇青也很客气的向那个年轻人招呼了一声:“樊律师能够光临,也是我们的荣幸!”
接着,张遇青又向第一次见面的众人做了一番介绍。这位樊律师名叫樊兴,现年28岁,虽然年轻却是司法界的精英,一向是张仲谦的法律顾问,双方的来往已经差不多有五年了。
起先双方还客套了几句,可当樊兴一看到华梦阳和天丛手中拿的居然是紫色的邀请函后,神情一楞,好半天后才回过神来,神色中更显的客气了几分。
这时,张遇青已经带着众人走进了虹彩山庄的主楼大厅,四个人当中,只有天丛是第一次踏足于这个大厅。而这个大厅还真的只能用一个大字来形容,整个占地面积足有三个蓝球场大小,四根一人都合抱不过来的雕龙红漆石柱将整个大厅撑起。大厅四周飞檐斗拱,厅中的装饰也是一派的古色古香,地面上铺的都是红木地板,漆得光可鉴人。即使是一些细微之处,也处处足以彰现这里主人那珍贵的身份。置身于这样的一个庄严之地,即使神经粗壮如天丛者,也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时大厅中也稀稀落落的有着五六个人,这些人不论或站或座,一见到张遇青,都起身向他招呼,礼数中不敢有半点不周。更有一个年约五十的半秃老头,一脸笑容的上来说:“张先生,又接到那位贵宾大架光临啊?”
虽然这个家伙一脸的笑容,但看在天丛的眼里,却是觉得极为不爽与虚假。如果说这世上真有眼缘这个词存在的话,那就是天丛和这个老头第一眼的眼缘差到了极点!
张遇青和那半秃老头客气了几句,这时本来散在四周的人,也都渐渐的靠了过来,其中有几人和樊兴认识,也互相招呼了几句,只有华梦阳和天丛两个生人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好在张遇青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怎么也不会让这个场面冷下来,落落大方的向各人介绍了起来。
那个半秃老头,名叫田青文,是一个艺术品的营销商人,张仲谦的不少作品,就是由他推向市场的。
另外一个看起来三十五六岁的中年人,一脸的冷漠神情,除了对张遇青有点敬意外,对所有的人都爱理不理的,名叫张剑,是张仲谦的养子,虽然不是亲生,但秉承“泥人张”一系传子不传女的古风,他是张仲谦蜡雕技艺的唯一传人。
还有一个年约三十身形颇为瘦弱的男子,却有着一副大嗓门,而只要一提起他的名字邱斌,在拍卖界就可说是无人不知了,事实上,张仲谦作品拍出的天价前五名,就有三次是出自他的手笔。
那个衣着光鲜笔挺,有着一副儒商派头的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名叫李力,是全国最大的珠宝行“宝云轩”在北斗市的负责人。事实上,仅因为要代销张仲谦的作品,宝云轩就在北斗市成立了一个分号。
还有一个身材略显矮小的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却是北斗市足球协会的会长王国胜。原来个性怪僻的张仲谦,却不折不扣的是个超级球迷,他的作品中光以足球为主题的,就不下30件。特别是他的成名作品——奔跑者,刻划的就是足球运动员奔跑的英姿!甚至于有不少评论家认为,“奔跑者”与著名的雕塑“沉思者”,可说是将一动一静两个极致发挥到了艺术的巅峰!
这几位客人,手中所持的邀请函,或黄或绿,不过除了颜色不同外,样式依然还是一样。
大厅中还有一位身形高大穿着警卫服的叫王轩,是一个足有一米九的彪形大汉,理着小平头,气度威武不凡,看年纪应该还不到三十。根据张遇青的介绍,他是由特种部队退下来的转业军人,现在是负责虹彩山庄的保全工作。
当这些人知道华梦阳和天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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