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欲裂的醒来,周围已变了模样,不再是车座内的设施,反而像是一间仓库。
空气中弥漫着尘埃的气息,一股压抑感油然而生,胸腔有些沉闷,我捂着口鼻大口的呼吸,尽量不把尘埃呼吸进肺里。
呼吸间,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我的身上,我垂头,一个顶着长发的头颅枕在我的胸前,难怪这么的闷。
我下意识的觉得这是封雪,抬手抚上她的头发,想给她推醒,猛然间,我睁大双目,连忙把压在我身上的东西推开。
因为我突然想起,封雪现在的头发是短的。顺眼望去,只见被我推开的那东西在地上滚了两圈,一颗血肉模糊的脑袋孤零零的在地上停顿,长发凌乱的糊在她的脸上,显得更加的狰狞。
“啊!”我惊吓的叫出了声,双手努力撑起身躯,将自己与头颅拉开距离。
正退着,手下摸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我哭丧着脸缓缓向下看去,只见一张破碎的脸,确切的说是脸皮,此时正匍匐在我的手掌下。
“~妈呀~”我一脸虚弱的说着,手缓缓的挪开,原本以为我只是不喜欢突兀,并不属于胆小行列,可是现在才发现,当我真的面对这些危机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心跳。
可能是以前面对的都是已知没有危险的事件,心里有那个下意识,现在遇到了未知的死亡,所以一下子就暴露了那些隐性的胆小。我这样安抚自己。
视线转向周围,原本以为现在遇到的够吓人了,直到视线与那堆血染的头颅相撞,才发现这些只是小意思。
面前的事物与那个魂灵见过的场景全然不同。我僵直着身躯,面前的场景让我仿佛能感觉有成千上万的虫子在我的身上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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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魑()
那堆头颅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里,没有脸皮的遮挡,一双双眼睛毫无遮挡的暴露在空气中,驱虫在血肉上蠕动,匍匐着驱虫的眼球貌似有意识一般,死死的盯着我的方向。
还来不及惊悚,一阵打斗的声音传来,我努力挣扎想要去看看什么情况,然而未果。
看了看四周,在一个角落,我看到了轮椅的一角。拖着残躯匍匐前行,好不容易爬上轮椅,一个巨大的撞击声从墙面传来,我抬眼看去,只见一团黑色的身影穿透墙面落到那堆人头之上。
头颅犹如被撞击的皮球,四处滚动,划过的轨迹间,太过营养的驱虫在地上翻滚着白胖的肉身。
眼看一颗头颅向着我的面门飞来,慌忙抬起右手用力一挡,它便在空中刮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咚”的一声,好死不死的落在从墙洞刚出来的东西身上。
“三,三分球。”我楞肿的说到。
“吼!”那东西低吼一声,将目标转向我,我与它正视着。此时我很清楚的看着它的模样,在我面前的是一只身长丈二,通体泛黑的怪物,浓密的毛发长短不一的分布在身上,它的一只眼睛显然受伤了,正在不断冒着浓稠的看不清颜色的液体。
“刷”方才倒地的那个黑色身影闪到我的面前,将我护在身后。
“封雪?”我不可置信的叫到,面前这个人确实是封雪,只不过刚才画面太美,我没认出来。
“小心点,它很危险。”封雪边对我说着,作势就要攻击。
“你有决胜的把握吗?”我有些担心的说到。
“没有。”封雪冷淡的说着,全然没有同她的话语一般没有把握。
我正要劝她不要逞强,就见封雪箭一般的冲了出去。长腿一扫,怪物一个诡异的闪身躲了开来。
怪物一个转身,黑红色的液体从它的身上喷薄而出,貌似是它的唾液,朝着封雪的方向飞溅。
封雪勘勘躲过,那恶心的液体飞溅在地上,平地没有什么大碍,反倒是那几颗散乱的头颅遇到怪物的唾液覆盖,不出三秒便化作一滩烂泥。
封雪随手抄起一旁的铁棍,对着它三分之二的位置狠厉的敲去。棍棒如愿的敲击到它的身上,怪物却没有任何感觉一般,略长的毛发朝着封雪席卷而去。
封雪旋转着身躯躲开攻击,怪物趁机快速的移动身躯。
“小心上面!”我大叫一声,封雪还未缓过神来,就被怪物一个动作,用力的撞在了墙上。
单膝跪地,暗红的血液从她的嘴角落下,混合着脸上的尘土,模样极其狼狈。
眼看怪物就要冲着封雪而去,我连忙朝它吼到:“怪物!”
“嗤。”怪物扭过头向我看来。
“原来这就是你的本体啊,真的不是一般的丑。”我对它说着,脸上摆出一副蔑视的神情。它显然被我的态度所触动,转过身躯,盯着我。
“怎么,还说不得你了?你个垃圾。”我咬着牙对它说到,在它没注意的时候,根据记忆,手悄悄地在背后聚集力量。
“怎么,不是人形,你就说不了话了是吗?”我继续挑衅着它。我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现在封雪重伤,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我的攻击力并不比封雪强,甚至比她还要弱小许多。若是论纯斗法,我定是分分钟的被解决,所以我只能讲究技巧的战斗。
鳄鱼的表皮可以将利器弹开,被攻击时,想要从它的口中逃脱,就必须一口气杀死它,然而想要一举杀死它,就要从它最柔软的口腔下手。同理可得,若是我朝着它最柔软的地方攻击,定能一举重伤它。不求能将它彻底解决,但求能够保命。
据我方才的观察,这个怪物浓密的毛发覆盖下,有一颗颗肿瘤般凸起的东西,封雪的攻击之所以宛若无效,想必就是因为这些凸起。
所以它的缺口必然不是在这些肿起之上,如果不是在这里,那定然是在那颗小小的头上。
看着它因受伤而流血不止的眼睛,我若有所思。
“果真是哑巴啊,我说你这个垃圾,你到底是怎么吃东西的?还是说你每天都在进行大肠运动。”我说着,忽然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接着说到:“哦!对了,你应该听不懂这么专业的术语吧!那我就给你解释解释,这所谓的大肠运动,就是说,你!每天都在吃自己的羊羽。这样你听懂了吗?”
“愚蠢的人类。”沉闷杂乱的声音忽然传来,显然是怪物的发声,只见它的脑袋随着说话的频率颤动,它对我说到:“你以为我那么容易就会被你激怒吗?”
“呦,原来是个会说话的怪物啊。”我一脸不屑的说到。
“愚蠢的人类,连我的本尊都不知道,还妄想收拾我?你好好看看这周围,它们算是打算消灭我的法师,道士,结果还不是一个个的被我拧下了头颅,撕了脸皮。”怪物说着,狂妄的笑了起来。
“哦?我还真不知道你这怪物是什么呢,瞧你这一身黑毛的,还是个不要脸的,你倒是说说你是个什么鬼?”我表面平静说着,心脏的声音却震得我耳朵疼。
“听好了小鬼,我可不是那些低贱的鬼,吾乃魑。”它轻蔑的对我说着,说到自己的称谓只是一抹骄傲油然而生,看向我的视线,仿佛我就是一介蝼蚁一般,可以任它碾杀。
“魑?什么翅?鸡翅还是鸭翅。”我故意不理解的说到。如果我碾压了它的骄傲,定然能将它激怒。
果不其然,听我这般说话,魑周围的气场猛的一变,只觉得周围一阵狂风躁动,睁眼间,漆黑泛着冷光的眼珠赫然摆在我的眼前。
“干!”我吓得叫出了声,藏在身后的手下意识的朝着它的眼睛全力打去。
原本颜色暗沉的光球,在触碰到眼球的一刹那,霎时闪出锋利的光芒,闪电般的力量霎时涌进那只漆黑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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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幻境中的抹杀()
魑一声尖锐的吼叫,丈二的身躯摇摇晃晃的向后翻去,我颤抖着手臂,将轮椅向后移动。看着魑在地上翻滚着身躯,由它的吼叫,便可以听出它的痛楚。
一只血手忽然扶着我的轮椅,半个凌乱的身躯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还未开口,封雪的呵斥声便传来了:“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么的危险!”
“…我知道啊。”我有些力不从心的说着,捂着胸口的手迅速的湿濡。我的举动确实危险,这不,一个不注意就被刺穿了身躯。
封雪显然注意到我的现状,双目震惊的盯着我被穿透的胸口。
“你别动。”她说着,手指尖凝聚功法,作势就要为我治疗。
然而还未等她为我治疗,我连忙用力将她推开,又一道重击传来,我感觉身上又要出现一道窟窿了。魑在双目看不见的情况下依旧还能攻击,真是大意了。
“快,跑!”我无力的抓着魑攻击向我的尖锐爪子,冲着封雪喊到。
意识很快涣散,我只觉得自己好像忽然间进入了一个梦境。梦中——封雪一脸肃杀的朝着魑攻击,反被其一次次的击落。
这时,我的双目忽然泛出紫金色的光芒,小型旋风在我的身边转动,我的身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套泛着冷光的鬼面铠甲。
我站在旋风之中,一道道铁链从我的身后凭空出现,犹如从地府冒出的爪牙,牢牢的捆住了魑。
“大胆妖孽,胆敢在吾神煞之前放肆,你可知罪。”冷冽的声音从我的口中传出,双目无情的审视着被捆绑的魑,那是连我自己都没见过的模样。
“我无罪。”魑不怕死的嘶吼着,即便双目无光,依旧狰狞的张着它隐藏在毛发下的血口。
“你本是林间枉死物之聚灵,修炼成型实属不易,瞧你修为也有几百余年,若是好好行善,也可摆脱魑的身份,偏生你还是要走害人这条道路。既然你不知悔改,吾便在此将你收了去。”我说着,捆绑在它身上的链条忽然紧嘞,即便魑僵持着把身躯固定在原处,却也不免被拖动。
“我不服!人类可以随随便便的将动物猎杀,将动物的头颅皮毛做成收藏,我这么做又有什么错,我只是将他们的行为还给他们,我没错!”魑嘶吼着,声音在仓库内回荡不止。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它,身上被穿透的伤口忽然从盔甲中闪现,并合聚扩散成一道宽口,巨大的吸力使魑的移动速度加快。
念动口诀,飓风忽现。在强烈的空气挤压间,“砰”的一声,魑的身躯应声而破。
一颗颗肿瘤般的东西从它的身上脱落,我这才发现,原来那一颗颗的不是什么肿瘤,而是排列整齐的头颅,长短不一的毛发,乃是人的头发。
那只魑的本体暴露在眼前,只来得及看见两只手臂粗长的黑牙,它便被吸附到了我的体内。
风静,我身披一身污浊落回轮椅之上,从魑身上落下的头颅,随尾风消散。我的鼻尖传出深浅不一的呼吸,风静尘落埃定……
雨后清新的空气充盈着周围,我猛然睁开双目,入眼的是一片白底蓝花。弹坐起身,双手胡乱的抓着身上的衣物,即便如此,我依旧不是很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确切的说是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是原来的那个生命。
仔细确认房间内除了我以外没有别人后,我打量起房间来。这是一个装饰简洁清新的房间,白洁的墙壁画着青翠色的藤蔓。
家具古朴却又不失典雅,上下拖动的窗户,材质是普通的玻璃窗。窗外的铁栏有些欧洲复古建筑的味道,两盆颜色靓丽的仙人掌类植物摆在铁栏上,霎时有些微妙的异域风情。
“扣,扣扣。”敲门声响了三下,有人在外面转动门把。我毫无动作的坐在床边,视线看着门口的方向。
一个身着墨色长裤深蓝色衬衫的女子,手中端着什么东西出现在了门外。
见到她时,我那个激动,口中连忙叫到:“封雪…”
尾音还未甩完,我便一个失重,以一个不雅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封雪走过来,一只手把我拽回原位,另一只手稳稳的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
“一天没进食了,吃吧。”封雪没有多说,面色平淡的指着那盘放在床头柜上的食物说到。
“哦。”我应了一声,拿起牛奶喝了两口,正踌躇着要怎么开口问封雪那时后来的事,就见封雪径直走到一旁的沙发上盘膝坐下。
“等下有什么事吗?”我小心的问到。
封雪双目微闭着,语气平平的说:“没有,魑已经被解决了,你可以好好休息。我在调息,之所以会在这里调息,因为这是我的住所。没问题不要打扰我。”
见她一次性将我打算问的话都给说了,这让我有些尴尬。吃着手中的面包,我往床角缩了缩。
虽然封雪说了让我不要打扰她,可我还是忍不住开口:“封雪,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真实的梦。”
果不其然,封雪没有理会我,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入定了一般。
我锲而不舍的对她说到:“我梦到自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还被龙卷风卷了起来,你说奇怪不奇怪。啊哈哈。哈。”
“哈。”我尴尬的笑了几声,封雪依旧全然没反应。
就在我以为她不会有回答的时候,封雪忽然睁开了双目,她说到:“想必你自己也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变化了吧。”
闻言我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瞥了眼身上,确实感觉身上轻松了许多,除了手以外,腰部也有力了。
封雪接着说到:“你那不是在做梦,而是死亡激起了你的神煞的本质,所以才能在最后关头将那只魑解决。”
“我那时的记忆为什么有些模糊,就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我不解的说到,如果不是我再次睁眼看到了阳光,我真以为那时我死亡前不甘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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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封雪遇难()
“神煞之魂的本质有些类似于魂魄主元,拥有点滴独立意识,其力量依人而定。它出现之时,你的主意识还不够强大,所以还不够资格操控它。自然就在意识上弱了一筹。”封雪说着停顿了一下。
停顿了两秒,忽然带着有些沉思的表情,接着说到:“这次被激发本质本就是意外之举,比原本的设定还要更加的早。别说你的躯体还未完全可以接受这样的突变,就连我们都未曾料想,没有给你提前做防护准备。所以记忆会有些模糊也是正常的,所幸没有被主元撑破肉身。”
“这样的情况以后会经常出现吗?”我问着,心里有些许期待这样的情况经常出现。
“不要期待了。”封雪冷淡的瞥了我一眼说到,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难道我的想法写在脸上了?
“你这一次耗费的能量太大,就算你能在自己的意识领域找到它,也不一定能唤得醒。还有,那只魑的能量并不能弥补你多少空缺,大部分都弥补到伤口上了,如果想要早些恢复,还是得多历练历练。”封雪平淡的说着。
咽了咽口水,我自然知道她所说的历练是指什么。经历了这次的事,说不虚那是假的。虽然生活需要小刺激来调理,不过说真的,这样太刺激的事情还是少点的好。
扭头看向封雪,她依旧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明明是我占了她的房间,她却什么也没说,也没有让我搬出去的暗示,这反倒是让我感觉不好意思了。
仔细瞧去,封雪的皮肤很白,一眼看去几乎没有血色。露出的皮肤没有留下任何的伤疤,也没有任何风雪的痕迹,只是眉间微微松动的肌肤,让人知道她经常皱眉。眉梢微俏,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泛白的双唇抿成一条线,让人觉得疏离。
她的话不多,总是安静的待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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