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对吗?我是按照你的意思做的。
——你想想,他被异地关押。我想他要出卖了你怎么办?你想过吗?
——啊,他会吗?我想他不会吧?
——你呀千万别抱幻想,记住,千千万万不要抱幻想。因为幻想会使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是说让他闭嘴?
——你说呢?据我所知,省里的调查组就要下来了。我怕你的局面不好收拾呀!书记之所以同意我的建议,他也感到了压力。他让我们好自为之。
——请你告诉我,黄化愚现在关在那里?
——绿城看守所。
——那好,我走了大哥。
——你干什么去?
——我得把事儿做利落了。
——用什么方法?你想好了吗?
——现在我还是梁城市公安局副局长吧?我有权提审他。
——火烧眉毛了。
——我明白!说完,他就匆匆忙忙告辞了。
司马效礼往后一躺,他伸出手按了一下开关,一阵悠扬的音乐声之后,一位漂亮小姐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你去监督他,等他把犯人提出来,你就在车上等他,然后就“啪!啪!啪!一定不能留活口!懂吗?”
——为什么?
——要不然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欧阳普良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觉得司马效礼手段够毒辣的。他沉默了半天才说:“大哥,没别的办法了?”
——只能铤而走险!
——铤而走险?哦,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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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普良把轿车开疯了一般,他在追逐检察院的汽车,他两眼瞪圆,盯着前方。但是,他还是晚了一步,等他火速赶到绿城看守所,司徒秀尊已经提走了黄化愚,车子正开往省会。
不过,欧阳普良还算幸运,因为前方堵车,他才赶上了检察院的车。他发现了司徒秀尊,于是超车后把车一横停在了司徒秀尊坐的轿车跟前。
司徒秀尊正在闭目养神,她在考虑如何审讯黄化愚,没想到欧阳普良突然喊她的名字。她摇下窗玻璃看着。
——司徒秀尊,你为什么私自提走黄化愚?
——你说什么呀?我去省里开会。
——你就别绕圈子了?我刚从看守所来,人,你们提走了。
——噢,那是省高院提走的,跟我没关系。
——今天你得把黄化愚交给我,不然你甭想走。
——把车让开,我可告诉你,别无理取闹。
司徒秀尊见欧阳普良档在车前不动,她马上于司机换了座位,自己亲自驾车,轿车绕过欧阳普良的车,向前开去。
欧阳普良声嘶力竭地喊道:“停下!停下!你们听到了没有?”他有点儿气急败坏了,掏出手枪,只听一声枪响,欧阳普良向车胎开了一枪,车胎放了气,没办法,车还是停了下来。
司徒秀尊走下车,两眼瞪着欧阳普良,一声不吭,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喂,李院长吗?你们先走吧,我的车胎让欧阳普良打破了,不能走了。什么报警?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我不管你找谁?人不给我留下你休想走出梁城的地界。
——你为什么开枪?不知道是我们的车。
——知道怎么样?不知道怎么样?
——你要负法律责任的,我们随时都可以起诉你?
——那是你的权力。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人哪?请交给我?
——什么人?你找谁?
——不要装腔作势!
——你自己找呀?你看看车上有吗?
——车上没有,但你知道人去哪儿了?
——我已经告诉你了,被省检察院提走了。不信你打电话问问李院长。
——你们成心跟我过不去是不?
——你说话要负责任。你等着。
这时欧阳普良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司马效礼打来的电话。欧阳普良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慌乱地说:“大哥,那我怎么办?你拿主意?”
——你呢听候处理。向司徒秀尊道歉。
——我向她道歉?欧阳普良一听就愣了。
——听话,事情让你办糟了。我们得从长计议!
司马效礼在背后一整,欧阳普良就得坐牢,关键时刻他得丢车保帅。这会儿欧阳普良从梁城市法院的台阶走下来,把他焦急的哥们们远远地甩在后面。车在等他,他钻了进去。在看守所里蹲了半月,他被保释出来。现在该着手工作了。现在是复仇的最好时机。
——都联系上了吗?欧阳普良问司机。
——他们都来了,在等你。那人点点头。
——司马效礼呢?现在干什么?
——他们处于焦头烂额的状态,但我们有一些线索。上官英培在外面,随时可以除掉。
——栾蓓儿呢?
——她死了。
——你肯定吗?
——事实上我们还没有发现她的尸体,但一切情况都说明她因伤势严重会死在医院。
欧阳普良舒了口气靠在座椅上:“算她幸运。”
汽车驶入一个公共停车场,欧阳普良下了车。他直接上了一辆在那儿等他的面包车,随后就离开了停车场,直奔相反的方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甩掉梁城市检察院的跟踪。他绕来绕去还是决定去地下俱乐部,自己有个单间,也许司马效礼就在那儿,他不仁我也不能太义了。走一步说一步吧?司马效礼,你妈妈的,要不是你,我怎么能到这种程度吗?一时他又挺懊恼!
半个小时以后,他来了到地下俱乐部,登上电梯,被快速送到了十几米深的地下。欧阳普良被送得越深,感觉就越好。这个想法使他感到非常安全。这样好象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其实他心中格外恐慌,司马效礼竟然同意他去坐牢,这个婊子养的,过河拆桥。
门开了,他其实是冲出了电梯。他的同事们都已经在那里了。桌头他的椅子空着。他所信赖的吕水清坐在紧靠他右边的椅子上。欧阳普良让自己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又回到工作中了,准备开始。他坐下来,打量着四周。
——祝贺你获得保释,欧阳普良。吕水清说。
——操他妈的,这半个月。欧阳普良辛酸地说道:“我认为从此就完了,然而我又出来了。”
——哦,那盘录像带危害很大。其实,你能被保释我真感到惊讶。坦率地说,刑警队竟认为提供律师是合适的。
——我感到有点儿震惊。是司马保释的。
——我知道,打哭了再哄乐了。
——录像带的危害很大,欧阳普良轻蔑地说:“刑警队雇律师是因为我忠诚。它没有忘记自己的人。然而不幸的是,这意味着我得消失。律师们认为我们曾试图封锁、消毁这盘录像带,我想所有的人都会同意这一点,从技术上讲,虽然在法律方面有缺陷,但是录像带上的主体太清楚了,使我难以继续担任目前的职务。”
欧阳普良此刻显得很伤心。他的事业完了,而且不是以他理想的方式结束的。但他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刚毅,他的刚强犹如井喷注满了全身。他以成功的喜悦目光注视着四周。“但是我要在远处指挥这场战斗。而且我们要赢不能输。现在我知道司马效礼转入了地下。可上官英培没有。好吧,选择阻力最小的道路。先是上官英培。随后是司马效礼。我需要一个哥们的真诚相助。我们有人在那里。我们先确定上官英培这个人的位置,让他马上消失。接下来,我要确实弄清楚栾蓓儿,栾蓓儿也要不复存在。”他看着吕水清问道:“我的旅行证件准备好了吗?”
吕水清不慌不忙地说道:“还没有,欧阳普良。”吕水清盯着欧阳普良。“这次行动让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他说:“有两名行动队员死了。你也被起诉,局里乱套了。梁城市检察院到处查我们。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恐怕司马效礼也是泥菩萨过河了。”
欧阳普良注意到房间里所有的人,包括吕水清,都以很担惊的目光看着他。“请相信,我们会渡过难关,这一点不会有错。”欧阳普良以鼓励的口气说道。同时也是给自己打气。
吕水清语气强硬地说道:“我知道我们会渡过难关。”吕水清显然已经开始让他心烦了。他以某种方式摆出骨干力量的架势,这是必须被压下去的。但眼下欧阳普良决定听下去。“他妈的梁城市检察院,”欧阳普良抱怨道:“监听我的房子。监视我的行动。”
——谢天谢地,那天晚上打电话你没有提到我的名字。吕水清说。
——哦,欧阳普良看着他,他朋友声音中奇怪的语气使他震动。“关于我的证件,我应该做好准备,我要出国。”
——这就不必了,普良,坦率地讲,尽管你逃出去又能怎么样,但是直到你把所有的事情搞糟之前,我们与梁城市检察院的工作关系相当不错。合作是目前的关键。权利之争让大家都成为失败者。你让我们大家感到了恐惧,你把我们和你一起拖入了泥潭。你一走了之,哥们们怎么办?
欧阳普良望望天花板,显得很无奈,然后又瞟了一眼吕水清:“我没有时间讨论这件事。你来对付他们吧。”
吕水清神经紧张地咳嗽着:“恐怕他说得对。”
欧阳普良愣了一会儿,随后目光环顾四周,最后落在吕水清身上:“水清,我的证件和假身份呢,现在就要。”
——欧阳普良,计划有改变。在这件事上,我们不需要你的帮助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在指挥这次行动。我要让司徒秀尊和上官英培死。现在。不,马上!欧阳普良满脸愤怒。“我要让他们销声匿迹不留任何痕迹。”
——不会再搞谋杀了。吕水清恶狠狠地说道:“不能再谋杀无辜的人了。”他平静地加了一句。“很遗憾,欧阳普良。我确实不能那样做。”他有点儿感情冲动地站了起来。
欧阳普良瞪着他,得到实情的最初冲动笼罩着他。吕水清是他大学的同班同学,吕水清是他最优秀的下属,他们是终身的朋友。而且在司马效礼的鼓励下他们才喝了滴血酒结盟的。可如今他却极力反对他,这让欧阳普良无法理解他的变化。
——水清?我们应该同舟共济呀!欧阳普良警惕地说。
——是的,吕哥!其他人异口同声地说。他们都站了起来。
——噢,大家坐,总会有办法的。吕水清双手往下按着,示意大家坐。
——说什么呢,我们总得共渡难关?说着他们都朝电梯走去。吕水清也跟着走。他想劝大家。
——吕水清?欧阳普良叫住了他。
这群人走到电梯时,吕水清回过头来。“我们不能让这种情况再继续下去了。我们不能让这件事受到审判。而且我们也不能让你溜走。他们永远不会停止找你的。我们要终止谋杀。”
欧阳普良从椅子蹦起身:“那我们可以制造我的假死。我的自杀。如果你们想让我自首,那么今天就同归于荆”他拨出了手枪。
——欧阳普良。我们要彻底地、真正地终止。你要想好,你把我打死,你的下场呢?
——吕水清。欧阳普良大喊道:“请不要逼我!”
所有的他的铁哥们都回来劝欧阳普良,吕水清最后看了他一眼:“牺牲有时是必要,欧阳普良。这一点你比别人更清楚。为了梁城人的利益。大家的利益,为了你的儿女,你的老爹,还有……”欧阳普良大吼一声:“住嘴吧,我的事我自己处理!我不会连累你们任何人。”
——普良,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我最后说一遍,我的护照,我的……——好好,我马上去办还不行吗?吕水清唯唯诺诺地说。他不服从不成,因欧阳普良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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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英培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花篮沿医院的走廊向前走。栾蓓儿刚刚恢复了足够的体力就被转到了梁城的另一家医院。她在医院的名单上用的是假名,尽管如此,还是有一名武警日夜守护在她的病房外面。有人认为医院离梁城市的距离必须远得足以绝对保密,而对司徒秀尊来说又近得可以密切关注她的情况。尽管他向司徒秀尊苦苦哀求,这还是上官英培第一次被允许进来看她。他被告知至少她还活着,情况日趋好转。因此,当他走近她的病房时,发现外面没有警卫,他非常吃惊。他敲敲门,等待着,随后就推开门。病房空着,被褥已被揭掉。他晕头晕脑地在病房里转了几秒钟,随后就跑回走廊,他几乎与一名护士撞了个满怀。他一把抓住了护士的胳膊。“212室的病号呢?她在哪儿?”他急切问道。护士瞟了一眼空荡荡的病房,然后又看着他,她的表情很悲伤。“你是病人家属吗?”
——是。是的!他撒谎说。
——没人给你打电话吗?她看着鲜花,表情变得更悲痛。
——给我打电话?为什么?
——她昨天晚上去世了。
上官英培脸色苍白。他愕然地,“去世了,”他神情呆滞地说:“可她已经脱离危险了。她会闯过来的呀。你到底在跟我说什么?她怎么会去世了呢?”
——请吧,这儿还有其他病人呢。她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了门外。我不知道详情。我没有当班。我可以找一个能回答你的问题的人。
——你看,她不能死,对吗?那只是一种说法。要保证她的人身安全。上官英培挣脱了她的手。
——什么?这女人迷惑不解。
——其余的我来解释。有人说道。他们俩转过身来,看见司徒秀尊站在那里。她举起她的警徽。“其余的我来解释。”她又说了一遍。护士点点头,立刻走开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上官英培问道。
——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谈谈。
——栾蓓儿在哪儿?
——上官英培,不在这儿。他妈的,你想把一切都毁了吗?她拉住他的胳膊,可他一动不动,她也知道凭她的体力她拉不动他。
——我为什么跟你走?
——因为我要告诉你实情。他们上了司徒秀尊的车,她把车开出了停车常——我知道你今天要来,我原计划在你之前来到医院等着你,可我给耽误了。很遗憾,你得从护士那儿听到有关的情况,这不是我的本意。司徒秀尊低头看着他仍然紧紧握着的鲜花,她对他动了侧隐之心。比时,她不是一名刑警人员——她只是一个坐在另一个人身边的普通人,而且她知道这个人的心被痛苦撕裂了。而她要告诉他的只会使他更加悲伤。
——栾蓓儿处于证人保护状态。司马效礼也是。
——什么?司马效礼我可以理解。但栾蓓儿不是任何事情的见证人。他的宽慰完全被义愤淹没了。一切都乱套了。
——但是她需要保护。如果某些人知道她还活着——好吧,你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
——那该死的审判什么时候开始?
——事实上,没有什么审判了。
——别告诉我那个婊子养的欧阳普良达成了某种媾和的交易。别跟我说这个。他瞪着她。
——他没有。
——那为什么没有审判了?
——审判需要有被告。司徒秀尊用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然后戴上了一副墨镜。她的手开始拨弄着暖风器。
——我等着呢。上官英培说:“我难道还不够格听你解释一番吗?”
司徒秀尊叹了口气:“解释什么,欧阳普良死了。也在自己的车里被发现时是在一条偏僻的乡村公路上,太阳穴上有个枪眼。是自杀。”
上官英培十分惊讶,有点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真是天大的玩笑。”说完他觉得奇怪:“不会吧?他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