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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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曼陀罗-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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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我有根据的见解,我们在这方面没有问题。其实,那可能是我们备用的王牌。栾蓓儿看了一眼上官英培,他正焦虑地看着她。
    ——告诉我你们在哪儿,我会尽快去的。
    ——好吧。她告诉了他。她还告诉了司马效礼她和上官英培知道的一切。她挂断电话后抬头看着上官英培。
    ——我想我们只能试试了。否则我们的后半生就只有在逃亡中度过了。他瞅着她。
    她坐在他的腿上,双腿高高抬起,她的头贴着他的胸膛:“你做得对。无论谁卷入此事,他们都会发现司马效礼是一个强硬的对手。我们能够求得他的保护。”
    然而上官英培的希望却一落千丈。公安局刑警队,雇了杀手,他们人数众多,精通各种各样令人厌恶的东西,计算机、隐蔽作战、带有麻醉弹头的气动枪,都为他们所用。如果他聪明的话,他该把栾蓓儿放在本田车上逃之夭夭。
    ——我要冲个凉.司马效礼说他要尽快赶到这儿。栾蓓儿说。
    ——好吧。上官英培说,眼中露出了迷悯的神色。
    栾蓓儿上楼时上官英培拿过了电话,他膘了一眼,愣住了。上官英培一生中从来也没有如此震惊过。加上过去几天中所发生的事,他惊讶几乎完全丧失了信心。手机屏幕上的文字信息简明扼要,几乎使上官英培极其强壮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上面写着,栾蓓儿交换上官英培。还附有一个电话号码。他们想用他的女儿交换栾蓓儿。
    D
    司徒秀尊双手捧着一杯茶坐在客厅里,眼睛久久地盯着窗外。儿子良生正在小睡,刘姨正忙着洗衣服。对他们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个平常的日子。司徒秀尊盯着天空、乌云,希望自己生活中的某些事,任何事都能顺利。不要像这阴沉沉的天空给人以压抑感。不过,她目前深感压抑。
    天开始下起大雨,这与她备感压抑的心境完全吻合,她被停职了。没有枪和证件,她感到空落落的。这么多年来在局里从未出过差错。可现在她距职业被毁掉只有一步之遥了。那她还能做什么呢?她能去哪儿?如果她没有工作,她丈夫会来要孩子们吗?如果他要的话,她能阻止他吗?她拿什么养活他们呢?
    司徒秀尊放下茶杯,踢掉鞋子,倒进沙发。泪水开始汹涌而迅速地流出来,她用一只手捂在脸上,既要擦干眼泪又想压低抽泣的声音。门铃的响声让她坐了起来,她抹了一把脸去开门,她透过窥视孔看到的竟是张小鬼。
    张小鬼站在暖气一边焐着手。尴尬的司徒秀尊迅速地用纸擦了擦眼睛。他不可能没看见她红红的眼睛和泪痕斑斑的脸颊,她知道,但他知趣地什么也没说。
    为了打破这种沉默,她问道:“他们跟你谈了?”
    张小鬼转过身来,坐在一张椅子上,他坐下的时候点点头:“我自己也差点被停职。再有两秒我就会出拳猛揍熊庆升,那个披着人皮的狼。”
    ——张小鬼,别为我而毁了你的职业。
    ——如果我打了那家伙,相信我,那是为了我自己,而不是你。似乎要强调这一点,他把自己的指关节攥得发出很大的响声,接着他看着她。“让我痛心的是,实际上他们认为你在某种程度上卷入了此事。我告诉了他们真相。又有了情况,我们得办另一件案子。你想去处理栾蓓儿的事儿,因为你和她有关系,可我们被指派去的还有一个潜在的告密者。我告诉他们你跟所有脱身的人同样烦恼,因为你不知道刘建安跟着栾蓓儿是祸是福。”
    ——还有什么?
    ——还有他们不听。他们已经打定了主意。
    ——因为钱?他们跟你说钱的事了吗?
    张小鬼缓慢地点点头,又突然把脑袋伸过来。他的动作可以说是迅速而灵巧的。“我不愿意在你倒下的时候再踏上一只脚,可你到底为什么绕着刘建安的账户嗅来嗅去而不告诉任何人呢?比如我?你知道,由于多种原因,侦探们都是俩人一起去的,绝不是一个人。现在,除了冯秋芳,谁肯为你解释?可对他们来说,她算不了什么。”
    ——我万万也想不到会出这种事。我要善待刘建安和他的家人。司徒秀尊甩开双手。
    ——好吧,假如他被收买了,刘建安或许不需要这种善意。而这是来自他的一个好朋友的。
    ——我们还不知道他是否蔫不透声地腐败了。
    ——现钞以假名存入保险箱?是啊,我想每个人都这么干,是吗?
    ——张小鬼,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调查刘建安的财政状况?我难以相信她会给局里打电话。是她请我帮忙的。
    ——我问了郑相林,可他是一个嘴巴很紧的人。把我也看做敌人似的。我也四处打听了一下,我想有人打电话告密。当然是匿名的。郑相林告诉我你大喊这是诬陷。你知道吗,我认为你说得对,即使他们没有诬陷。
    张小鬼在门口一出现就令人欣慰。他对她仍然忠实,这对她来说很重要。而她也要善待他。特别是他:“你看,别人看见你跟我在一起,对你的职业没有什么好处,张小鬼。我肯定熊庆升会派人跟踪我。你以为怎样?”
    ——其实,我就是来跟踪你的。不过你别误会,我也是别无选择。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不,我绝对没有。我说服了局长。郑相林说是看在过去的分上。如果你不知道的话,在过去这些年里是郑相林让我去埋头办理贪污受贿案件的。如果他认为这就把我们扯平了,那他就是死脑筋。但别太激动了。他们知道我会竭力保护我自己。这也就是说,如果你垮了,他们也不必把责任推到别处。包括推给对你忠实的人。张小鬼停下来,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局助?想想吧,这个决定确实不合理。郑相林也是个卑鄙小人。”
    ——你不尊重这一连串的命令。司徒秀尊笑了:“你对我有什么看法,张小鬼?”
    ——我认为你把事情搞糟了,你不过是做了让局里挽回脸面的替罪羊。他冒失地说道。
    ——你就不会说得好听点。司徒秀尊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是想让我浪费时间那么做?张小鬼站起来:“还是想洗清你的名誉?”
    ——我得洗清我的名誉。否则的话,我就失去了一切,张小鬼。我的孩子、我的职业。一切的一切。司徒秀尊感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以此抗拒自己感到的恐慌。她的感觉就像一个刚刚获悉自己怀孕了的高中学生:“你知道我被停职了,现在没有证件,没有枪,没有权威,没有收入。招来的是误解。”
    张小鬼穿上大衣,说:“好了,你有我呢。我有证件,一把枪,这行当干了二十年之后,我虽然还是一个卑微的外勤,可我最会利用权威了。穿上你的衣服,咱们去追栾蓓儿吧。”
    ——栾蓓儿?追她干什么?
    ——我认为我们放了她,支离破碎的情况就对在了一起。他们做得越多,你的责任就越小,我和犯罪科的伙计们谈过了,他们马不停蹄,边干边等实验室的结果和其它没有用的东西,现在郑相林让他们全力以赴,认真地对付你的事.把栾蓓儿暂时放在一边。你还不知道吧,甚至还没人到她家去查找线索。
    ——我们对这整个事情的反应太快了。刘建安被杀了。栾蓓儿跑了。机场的惨败。接着就是上官英培公寓里自称是梁城市检察院的人。我们一直就没有真正抓住机会进行正经的调查。因此我认为我们得趁热打铁,抓住一些线索。比如在这个地区核查上官英培的家庭成员。我弄到了名单和地址。如果他跑了,他会让他们当中的一个人帮助他。
    ——张小鬼,你这样做会遇到麻烦的。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另外,我们也不会再有小队督察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听说了,但是她由于自己的愚蠢而被停职了。
    张小鬼接着说道:“所以,作为副手,我有权调查一个碰巧落在我头上的正在调查的案件。给我的指示是找到栾蓓儿,所以这是我打算去做的。他们只是不知道我跟你一起干。我已经跟犯罪科的伙计谈过了。他们知道我要干什么,因此我们不会碰上调查上官英培亲戚的另一个小组。”
    ——我得告诉刘姨我可能要在外面过夜。
    ——那就去吧。他看看手表:“我想心丽还在学校。你的儿子呢?”
    ——在睡觉。
    ——对着他的耳朵小声说妈眯要去找一个人。
    ——你等一下。司徒秀尊回来时直接走到衣柜前拿出自己的上衣。她匆匆忙忙向书房走去,然后又停了下来。专注的目光审慎着。
    ——怎么回事?张小鬼问道。
    ——我想……她看着他,有点儿尴尬。“我是想去拿枪。老习惯真是难以改变。”
    ——别担心。你很快就会把枪拿来。但是你得保证,你去拿枪和证件的时候,带我一起去。我要看看他们的脸色。
    ——好吧。她替他打开了屋门。两个人走了出去。
    E
    司马效礼在停车场又打了几个电话,同时做出了自己的安排。随后他来到律师事务所,耗费时间研究一个他突然变得满不在乎的重要问题。他被司机送回家,在安排针对欧阳普良的计划时,他的思考一刻也没有停止。他的躯体中有一块公安局刑警队的人永远不能渗透、不能控制的领地,司马效礼的思想。这一事实使他获得了巨大的宽慰。司马效礼慢慢地恢复了自信,或许他能给那人一笔钱让他永远沉默下去。
    司马效礼打开家里前门的锁,走了进去。他把文件箱放在椅子上,穿过昏暗的书房。他打开灯要看看自己喜爱的油画,让自己获得力量,应付眼前的事情。灯亮了,司马效礼难以置信地盯着空荡荡的画框。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双手伸进画框,但碰到了墙壁。他被抢劫了。可是他有一套很好的保安系统,而系统没有被触发。他跑过去要给公安局打电话。他的手刚碰到电话听筒,电话就响了,他接了电话。
    ——你的车几分钟就过来。要去办公室吗?
    ——哦。开始司马效礼的脑子一片空白。
    ——去办公室吗?
    ——对。司马效礼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放下电话,眼睛盯着原先挂画的地方。先是栾蓓儿,现在是他的油画。都是欧阳普良干的。好吧,你先得一分。现在该我了。
    他上了楼,洗完脸换上他精心挑选的衣服。他的卧室中有一套定制的娱乐系统,包括电视机、立体声音响、录像机和DVD播放机。对于窃贼来说,娱乐系统相对是安全的,因为不卸掉许多木质配件的螺丝,组件拿不出来,而卸掉螺丝是一个很费时间的过程。司马效礼不看电视,也不看电影。他想听音乐的时候,就在他的DVD机上放一张光盘。
    司马效礼把手伸进录像机的进带口,拿出他的护照、信用卡和身份证,这些都是假名,还有几百元现金,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放进了上衣带拉锁的内口袋。他下楼来朝外一看,看见了他的轿车等在外面。他喘了一口大气。
    几分钟之后,司马效礼拎起他的文件箱出门来到车旁。他上了车,车开走了。
    ——你好,普良。司马效礼尽量平静地说。
    欧阳普良低头瞟了一眼文件箱。
    司马效礼对着淡色的窗户点点头。
    ——我要去办公室。梁城市检察院等着要我的文件箱呢。除非你认为到目前为止他们没有窃听我的电话。
    ——司马效礼,你具有一个良好的外勤的素质。欧阳普良点点头。
    ——油画在哪儿?
    ——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在这种情况下,比你要求的条件要安全得多。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意思是上官英培是一个私家侦探。你雇了他去跟踪栾蓓儿。
    司马效礼装作无事人一样,暂时退却。年轻的时候他曾想当一名演员。不是电影演员,而是舞台演员。对他来说,做政客不是他的初衷:“我当时那么做还不知道她已经去过梁城市检察院。我只是为她的安全担心呀。”
    ——那怎么会呢?
    ——我想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我到底为什么要伤害栾蓓儿呢?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欧阳普良好像被冒犯了。
    ——你在毁掉一个人之前有必要认识她吗?
    ——司马效礼,你那样做稳妥吗?油画大概会还给你。但现在先学会生活吧。欧阳普良的声音带着讽刺的意味。
    ——你是怎么进入我的房子的,欧阳普良?我有一套保安系统。
    ——一套家庭保安系统?噢,欧阳普良看来好像要哈哈大笑了。
    司马效礼尽量控制自己,没有扑到那家伙身上。
    ——你这人真有趣,司马效礼,真的。四处奔波试图救助那些贫民。你不明白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运作的。富人和穷人。强大的和弱小的。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这个世界灭亡。你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这一点。正如人们总是相互仇视、相互利用、相互叛逆一样。要是没有人性的丑恶本质,我就失业了。
    ——我想你在怀念心理分析专家的职业。司马效礼说:“由于犯罪的疯狂。你与你的病人会有许多相同之处。”
    ——我正是这样识破你的,你知道。你试图帮助的人最终背叛了你。我想是嫉妒你的成功,你渴望做好事。他不了解你的小伎俩,但他激起了我的好奇心。当我全神贯注于某个人的生活时,好吧,保守秘密并不是一种选择。我在你家,你的办公室,甚至你的衣服上装了窃听器,我发现了一个宝库。我们太喜欢监听你了。欧阳普良笑了。
    ——太迷人了。现在告诉我栾蓓儿在哪儿。
    ——我正想着你能告诉我呢。
    ——你想让她怎么样呢?
    ——我想让她回来为我工作。两个人之间有一场交情,不过是在梁城市检察院的人和我的人之间。我不得不说我们的人做得更漂亮。我在这个项目上比检察院做得更久。我不想让我的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
    ——栾蓓儿可能会给你提供哪些我所没有的呢?司马效礼措辞谨慎。他知道他在这里身处险境。他不得不驾着十二分的小心。
    ——在我工作的领域里,两个总比一个强。
    ——你的算法包括你杀害的那个梁城市检察院的人吗?
    ——你知道,司马效礼,对你最好的建议是把你的精力集中在这道难题你该解的那部分上。
    ——我想每部分都是我的那部分。我读了报纸。你告诉我栾蓓儿去了梁城市检察院。一名正在调查一宗秘密案件的梁城市检察院的人被杀害了。栾蓓儿也在这个时候失踪了。你说得对,我雇了上官英培来调查正在发生的事情。我还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你让人把他也杀害了吗?
    ——我是一个政府市长。我不会雇用人杀人。
    ——不管怎么说,梁城市检察院开始怀疑栾蓓儿了,你不能允许出现这种情况,因为如果他们发现真情,你的整个计划只能付诸东流了。你真以为我相信你会因我工作出色而拍拍背让我走开吗?如果我是一个愚蠢的傻瓜的话,我就难以在我的行当里幸存这么久了。
    欧阳普良把烟斗放在一边:“幸存,有意思的想法。你把你自己当成一个幸存者,可你却到我这儿来对我进行这种种毫无事实依据的谴责!”
    司马效礼靠过身去,他的脸几乎贴在了欧阳普良的脸上:“我想你不知道我早已把幸存的话题忘得一干二净。我没有成群结队的人拿着枪四处乱跑执行我的命令,而我却平安地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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