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们借点儿钱,想法儿到国外去居住?想到这儿他抬走头开口了,“你真的没那么多钱?”
——是的,我想购置别墅。
——不是我不帮你,我只有十万元。多了我就帮不上忙了。
——十万也行。吕水清觉得借钱也不是办法,还得跟着他们干下去,下一步就是想法儿搞钱,钱多了好摆脱他们,他们是一伙子黑社会呀!尽管他不显山不露水的,他时刻受到监视,他感觉大哥对他并不是十分信任。他总是担惊受怕,谨小慎微。司马大哥就对他有个很恰当的评价,一有风吹草动,你就惊惶失措,这不行,你不像干大事儿的人儿。要有心理素质,刀放在脖子上面不改色心不跳。凡事你就这样想,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呢?共产党要有誓死如归的信念。这话一到他嘴里,真是死的也让他说活了!
——得了,别想下船了,你现在下船也是狂风巨浪,不淹死也得让鱼吃了,左右是个死,只有搏风斗浪,我们才能到达宁静的港湾。
——哦,有道理,不过有栾蓓儿我们能到达宁静的港湾吗?
——我几乎没想到那一点。欧阳普良说:“梁城市检察院找到她时,我们也会在现场,除非我们没有事先找到她。这一次我们不会错过机会。栾蓓儿一死,上官英培也得死。然后我们就可以按既定方针办。我们不能总做奴才。这也是头头的意思。可是,可是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真担心。”
——哦,如果那样行的通,那就太好了。他是想一箭双雕啊!
——噢,你放心,我看行。欧阳普良乐观地想象着,神情也愉快了一些。在这一行要想干长,就得有随机应变的本事。不能由着自己的性格来,你得学会服从。他一直这样认为。
他变了,他受人牵制,尤其他们喝过滴血酒,结盟之后,他就成了司马效礼的一粒棋子。说不定到了关键时刻他会丢车保帅的。他不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事发后,他让他做掉黄化愚,他的心寒了,黄化愚也是他的朋友,但是他并没有干掉上官英培,这才惹的司马效礼对欧阳普良一顿臭骂。吕水清没说错,司马效礼太有手腕了,他不是一箭双雕而是一箭三雕呀!他要求黄化愚同时做掉刘建安和栾蓓儿,然后利用上官英培大侦探干掉黄化愚,死人嘴里掏不出任何证据!想到这,欧阳普良出了一身冷汗。当他打电话通报情况时,他的意思是刑警队出动,这下惹怒了司马,他大电话里骂道,混蛋。他们一起跑了,你公开干,我们能睡着觉吗?欧阳普良说,大哥你别急,我随时跟踪检察院的,他们找到后我们以拒捕的名誉开枪。电话那头传来司马的叹息声,继续努力,别再失手了!
D
上官英培把车开进小巷里停下。他注视着漆黑的夜色。他们已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直到他确定没有被跟踪之后,他才在磁卡电话亭给公安局打了电话。虽然他们看上去相对安全了,但上官英培还是用一只手握着手枪,准备随时拔出,用发自致命的六四手枪的子弹结束敌人的生命。这可不是开玩笑。他警惕性很高。
当今可以用比人还聪明的高科技导弹穿过天空去执行杀人计划,毁灭人类拥有的最重要的东西,不屑说一声,“嘿,你死了。”上官英培想知道,在摧毁那些可怜的讨厌鬼的一刹那,大脑是否来得及思考是上帝之手毁灭了他们而不是人类创造的东西,白痴。有一会儿,上官英培竟然望望天空,傻乎乎地寻找导弹。对于一个被牵扯进去的人来说,也许这并不疯狂。
——你对警察说了什么?栾蓓儿问。
——实话实说。事发地点和发生的事件。
——还有什么?栾蓓儿斜了他一眼。
——那个值班员有点怀疑,他尽力不让我挂电话。
栾蓓儿环顾一下这个胡同,她担心地问:“这就是你说的安全地方吗?”她注意到了黑暗、隐藏的裂缝、垃圾桶以及人行道上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她感觉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不。我们把车留在这里,走到那个安全的地方。顺便说一句,那是我的公寓。到了那里你可以安然地睡上一觉,明天起来,你会感觉生活着才是最美丽的。
——我们在哪儿?
——这个地方比较杂乱,仍然感觉不安全,尤其是夜里这个时候。
——走吧。她紧靠在他身边,他们走出胡同,拐了另一条街。街上的一排排错落别致的楼房虽然新建的,但环境保护的不怎么好。很脏乱的。
——哪幢是你的?
——五幢五号楼505。房主旅游去了,暂住他女儿那里。他有许多遗产。我们有个协议,我为他看家,他不收我的房租。她是一个善良的老人。
——哦,善良的老人。栾蓓儿刚要走出胡同,上官英培一把拉住了她:“等一下,我先去看看情况再说。你在这儿等着。”
——你不会轻一点儿?她抓住上官英培的胳膊:“你不要走的太远,我害怕。”
——我只是去弄清楚,如果有不对头的地方,喊我一声,我立刻就到。
说完,他走了,栾蓓儿缓缓地退进胡同里。她的心跳得很快,她几乎幻想着会有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抓紧她,她正在不能忍受一个人被撇在这里的孤独时,上官英培又回来了。
——你成心吓唬我?
——说什么呢?这个时候我有心思吓唬你!
——那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上官英培冲着她笑笑:“好了,看来一时半时的没事儿。我们走吧。”
那幢房子的外门上了锁。上官英培用钥匙打开了锁后。栾蓓儿注意到在她头顶的墙上装了摄像机。他们迟疑地望了片刻。
上官英培看着她:“我的主意。我想弄清楚来找我的人是谁。”
他们上了五梯,沿着走道走到右边最后那扇门。栾蓓儿看到门上有两把锁。上官英培分别用不同的钥匙一一打开。门打开时,她听到吱的一声。他们进了房间。栾蓓儿的心快要跳出体外了。她的一只手紧紧抓住上官英培。
在墙上有一个警报器。在它上方是钉在墙上的一个闪光的铜链。上官英培找了一块黑布遮住警报器。他把手伸到铜板下面,按了警报板上的一键钮,哪警报器就失去了作用。他看看栾蓓儿,她正在认真地望着他。
上官英培发现紧挨着警报器的是嵌在墙里的一个小小的显示屏。在屏幕上,栾蓓儿可以看到房子的前门廊。显然它与外面监视摄像机的录像系统相连接。
上官英培锁好了前门,把手放在上面:“这是特制的,安装在我自制的一种特殊金属框架里。那锁很牢固。起作用的是框架。如果你幸运的话你会被摄入身影,我还装了防撬窗锁,窗外行动监测仪,与报警系统的电话接口连在一起。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安全的。”
这时,栾蓓儿听到大厅里有什么动静传来,正在向她靠近。她惊愣了一下,当看到上官英培笑着朝声响走去时,松了一口气。几秒钟以后,一条德国黑背游逛而来。上官英培蹲下来和那条大狗玩耍、亲呢,那狗呆呆地躺在地上,上官英培抚摸了一下,然后拍拍它的脑袋。
——嘿,小虎子,你好吗,我亲爱的朋友?上官英培抱住扑到他怀里的小虎子,小虎子是一只很有灵性的狗,那狗深情地舔着主人的手。
——瞧,这东西被人类训化一来就是人类最好的朋友。不用担心它负心于你。
——是啊,有的人不如狗忠诚。狗能懂得人的语言,人却很难准确地理解狗的呼唤。
——但是人才是万物之灵呀!
——噢,你打算让我呆在这里吗?
——你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吗?我们还是做饭填饱肚子再说吧。上官英培望着栾蓓儿。
——喝点水就行。我真的不想吃东西。
——好吧,你需要镇静。你太紧张了。他们坐在餐桌旁,栾蓓儿喝着他准备好的茶水,上官英培在沏杯咖啡。他需要兴奋精神,不然他也不能休息。这时,栾蓓儿看见小虎子在桌下打盹儿,不时眨着眼瞅瞅她,向她摇摇尾巴。栾蓓儿甚至很感叹,人有时真的不如狗,孩不嫌娘丑,狗不嫌家贫。只要你给它一口饭吃,你不是不刻意要赶它走,无论日子多么难,狗是永远对主人忠贞不二的。她想起了许多往事,她恨司效礼,但此时此刻她更恨自己。
——哎,你愣在那儿干什么?上官英培问道。
——哦,我再想一个问题,我走进那所房子启动了什么。因此我被录像了。栾蓓儿忧虑地说。
——你这样想?
——我的天啊,他们可能正在追踪我们的的路上。栾蓓儿惊恐地站了起来。
——或许那是件好事。上官英培警惕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要这样想呢?
——我可不想帮助罪犯。
——那你认为我是罪犯吗?
——你说呢?上官英培说。
——我和检察院一道工作,不是和他们作对的。
——好吧,他们与你在做什么呢?
——这个问题我还不想回答你。
上官英培从椅子上腾地站了起来:“那我也不能帮你。得了,我开车送你到你的地方去吧。”栾蓓儿惊惶失措抓住他的胳膊:“请等一下。”这时,她一想到一个人被丢下就发慌。他坐回去,期待地等着。
——我得告诉你什么情况你才肯帮我?
——这要看你要什么样的帮助了。我不做任何违法之事。
——我不会要你那么做。
——那么除了有人要杀你之外,你就没有问题了。栾蓓儿紧张地喝了口茶水,上官英培看着她。
——如果他们从录像带上知道你是谁,我们还应该坐在这里吗?她问。
——我搞坏了录像带,用磁铁在上面绕了绕。不会有影像的。这你放心,我是一个了不起的侦探。
——你认为你能消除吗?栾蓓儿看着他,眼里升起一线希望。
——我不敢保证。我对这种东西不是特别懂。我估计没问题。
——但至少他们要花一些时间才能恢复它吧?我还有点担心。
——那正是我所希望的。录像设备还有内置的安全系统。如果警察们强行将带子取出来,它就可能自动消毁。依我看,如果那种事情发生了,我就献出银行的存折。我是喜欢隐私的人。但你仍需要让我知道。我们才是一条战线上的战友,没有别的路可走了,你最好明白这一点儿。
栾蓓儿没说什么。她瞪着他,好像他刚对她做了非礼的举动似的。他这个想干什么?她想。
上官英培歪着脑袋看着她:“还是我先告诉你吧,我真是一名私人侦探。我做些推理,你来告诉我是否正确,怎么样?”
栾蓓儿惊奇地:“你真是上官英培吗?”
上官英培笑了,他说:“难道还有假吗?”
栾蓓儿说:“我听人说起过你,你原来在公安局,为什么辞职呢?”
上官英培一愣,他说:“都是陈年旧事了,我不想提。”他沉默了一分钟后才说:“我看到的只是客厅,客厅里只有桌子、椅子、家什什么的。而我碰到了激光之类的什么东西。那显然打开了摄像机。我敢肯定。”
——你还没向我解释清楚呢?栾蓓儿想知道他为什么手里有枪。她很担心。
——我虽然辞了公职,当时的头并没有真正给我办手续,我也没把枪交出去。实际上我还在开工资。告诉你吧,我有两把手枪呢!
——哦,我觉得你说的有点儿道理。栾蓓儿说。
——不,没有。我能制服报警系统。上官英培忧郁地说。
——那又怎么样?
——我能轻而易举解除报警系统。可是从它设置的方式看,当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家伙解除报警系统时,他依然开着摄像机。为什么他想录下自己?
——我怎么不知道。栾蓓儿大惑不解地说。
——唉,于是他们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把你录下来。那个偏僻的地方装有公安局刑警队的警报系统,有检察院的摄像机和监控设备,都瞄准一件东西。上官英培停了停,考虑如何把他正要说话表达的更准确:“他们把你带到这里盘问。但是他们不知道你是否肯合作,或者他们认为有人会打死你,因此他们把盘问的情况录偷偷制下来,以防以后突然消失。”
——他们真有先见之明,你说呢?突然消失之类的想法。栾蓓儿看着他,不以为然地笑了。
上官英培站了起来,望着窗外,思前想后。他突然想起非常重要的事情,那些他早就该想清楚的事情。即使他不认识这个女人,他还是为他不得不说的话感到无能为力:“对不起,我有个坏消息告诉你。你一定要挺住呀?”
——你什么意思?栾蓓儿很惊讶。
——你受到梁城市检察院的盘问,大概你也受到他们的监视。他们其中一个人为保护你而死,而我可能打伤了那个打死他的家伙。梁城市检察院的录像带上有我的相貌。他停了一会儿:“关键时候我不得不把你交出去。”
栾蓓儿急得跳了起来,她吼着:“你不能那样做。你不能的。你说过你要帮助我的。你怎么可以随便背信弃义呢?你让我愤怒你知道吗?”
——如果我不帮助你,那么我就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隐姓埋名,孤独一生。大不了失去私人侦探这份工作。我肯定,如果更了解你,我做这事就更不好受,但是,即使是我妈,到最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值得那样付出。说着,他穿上衣服后,看了看她:“谁是你的头儿?”
——你什么意思?栾蓓儿冷冷地说。
——把电话电话号码告诉我?
——没用的。我怀疑他现在是否会接我的电话。
——你是说,那个死去的家伙是你惟一的联系人?上官英培怀疑地打量着她。
——是的。栾蓓儿面不改色地撒了谎。
——那家伙是你的头儿而他连名字都不告诉你?这可不是天下难找的奇闻。
——对不起,这是我知道的一切。
——是吗?我来告诉你我知道的事情,我曾三次看见你和一个女人在一起,那是一个挺好看的女人。你坐在那儿就叫她什么什么?他紧盯住她的脸:“该死的是向对方撒谎,不能让他证实你说的话。”他用一只胳膊勾住她的胳膊:“别说了,我们快快离开这里。”
——你知道,上官英培先生,你有一个没有想到的问题。
——是吗?有心说吗?
——当你把我交出去时,你对梁城市检察院究竟说些什么?
——我不知道,说真相如何?
——好吧。你跟踪我,是因为你既不认识又不能指认的人指示你这么做是不是?这意味着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即使梁城市检察院向我保证没有人能够跟踪我,你也能。今晚你在那座房子里。你的脸被录了像。市检察院的刘建安死了。你开过枪。你说你射的是另外一个人,但你不能证明那个人当时在常能证明的事实是,你却在房子那里,我也在房子那里。你开过枪的。你怎么解释?
——打死那个家伙的弹药恰好不是我手枪里装的那种。你明白吗?他愤怒地说。
——很好做的,你可以把另一支枪扔掉了。
——我干吗要将你从那里救出来呢?如果我是个杀手,我当时干吗不把你打死在那儿呢?我总这样想。也许我的善良总是给自己带来麻烦。栾蓓儿,我们互相信任才是最重要的,我们才是同舟共济的朋友?
——我不是在说我的想法,侦探先生。我只是说检察院会怀疑你的。假如你的过去没有什么引起他们怀疑的,检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