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查拉比的手下就发现,巴基斯坦的联络完全依靠骑着摩托车的通讯员,这些穿梭在炮火中的通讯员的去向很成疑问,似乎并不是在城里,而总是往城外跑。上尉敏锐地察觉了其中的蹊跷。
马基德上校的临时指挥部建立在城区以外的一片树林里;这里远离炮火,可以俯瞰整个苏库尔和河对岸。由于直属连派去作战了;这里只有一个警卫排和半个等待领受命令的通讯连。上校在龙卷风的攻击下大难不死以后,已经决心低调一些,他没有再找一个容易被活埋的地下室,而是来到了这片疏散方便的旷野,另外,他严令所有的车辆都不得靠近,周围的兵力部署也很松散,免得敌人飞机从扎堆停靠的军车上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山坡上那个坦克部队联系上了没有?”头上缠着绷带的旅长问道。
“通讯兵满世界去找了,刚刚对面的榴弹炮攻击了那个山头,不过那些坦克已经转移了阵地,不知道找到没有。”一旁的黑暗中,通讯连的连长说道,他们至今也没搞清援军是什么路数。
“这次多亏了这些坦克及时赶到。还有,总部
新的消息到了没有?”
“派去西卡布尔的通讯兵还没有回来。”
“如果天亮前,援兵能到的话,还有救。”旅长说道。他的话略显出了几分底气,现在他还剩大半个建制完整的旅以及一些临时拼凑的其他部队的残兵,数量上比已经过河的敌人多不少。当然消灭这堆敌人是不可能的,‘交’手之后他已经知道敌人这个战斗群的战斗力远在他的人之上。
马基德旅长走出伪装网,东面的战斗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但是敌人从未间断过的炮火似乎减弱了一些。他想,难道他们的进攻势头被削弱了。
“我总觉得这里不安全,告诉警卫排准备转移到山后面。”
耳边响起刺耳的尖啸声,他经历过一次这样的攻击,知道那是龙卷风火箭弹接近时特有的声音,天空中一簇簇火光从红‘色’的云层中出现,密集的火箭正向他毫无遮避的临时指挥部盖下来。上校知道自己这回死到临头了,但是他想不明,指挥部怎么就暴‘露’了呢?
几秒钟后,整个山头连同树林都被这次营级规模的齐‘射’火力削为平地。攻击火力之密集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就像是一次个人恩怨的了结。方圆200公顷内,没有任何的人可能在这样的攻击中幸存,甚至连残骸都无法留下
164 夜色
远处丛林里,身着巴基斯坦宪兵服装的印度特种兵小组也被这次天神暴怒般的火力表演震慑住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特种兵们猜测一定是司令官真的生气了。眼下根本不必亲自到那片依旧在燃烧的焦土上走一趟,查证战果了。
“告诉队长,任务完成,他们的指挥部完蛋了,一个都没跑出来。”其中一个领头的对着另一个说道。
这是斯潘加手上这个王牌炮兵营的第二次开火,他一向很克制对这个营的使用,甚至为了防止业已不存在的巴基斯坦远程反制火力,而让这个营范,在联合作战领域也将获得极高的评价,这将是印度陆军将领从来没有染指过得殊荣。
林淮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印度的装甲兵团是否已经占领了苏库尔?不过现在不是担心这件事的时候,很快就要到他的视频讲解时间了。当然他很清楚,如果明天凌晨前,整个印度河防线被突破的话,他的藏南收复计划,就极可能会成为空中楼阁。因为他的计划是建立在印度重兵被牢牢拖在西线战场的前提下的。
他抬头看到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于是整了整新换的军装,来到休息室外。徐景哲竟然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这是一个不常见的情况,让他有了某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老师,我准备好了。”
“那就走吧,不过我还是提醒你,首长提问阶段要当心,最好保守些,决策层需要的是接近实际的信息,不是你个人的判断。”徐景哲提醒道,他总是很担心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一直把林淮生当成一个不够灵敏的老实孩子。林淮生很清楚,在老师的心目中,自己从来就不是最出‘色’的那一拨,不过今天机会难得,有一些话必须说出来,他的自我认同已经悄然从单纯的情报收集人员转换成了情报分析人员。林淮生暗藏着雄心,就是要在最高领导以及高级指挥员面前指点一番江山。
在徐景哲的陪同下,两人走过一道走廊,墙上写着战备重地四个大字。然后两人进入了地下基地的核心地带。面无表情的岗哨认真地确认了两人的证件以及指纹,然后打开一扇很窄的‘门’让他们进入。即使远离战场,这里的肃杀气氛也让人不寒而栗。
“至于吗?也就是视频会议?”林淮生小声抱怨道。
“严肃点。这个视频会议室建成到现在30年,你小子还是第一个使用的。”
“30年前就有视频会议技术?”
“当然了,只是你孤陋寡闻不知道罢了。”少将说道。所谓孤陋寡闻实际上是级别太低的另一个意思。
走廊尽头的会议室不大,四周是坚实的墙壁,只是刷了白灰,没有任何的装
饰。讲台前面有3排座位。座位上已经坐了寥寥的几个人,他们都是本军区的主管,军衔最小的也比徐景哲大一级。当然,林淮生知道,还有坐在全国其他地方的高级别与会者也会同时听到自己的声音,级别高到什么程度就不用瞎猜了。少将引荐着林淮生与第一排的2名高级军官握了握手,然后林淮生走上了讲台。
会议室内黑漆漆的,墙壁上已经有了一个地图投影,大致是这次藏南任务的路线。是为林淮生第一部分报告的准备的。林淮生走上讲台后,又灭了几盏灯,图形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没有主持人来一个开场白,也没有人鼓掌。徐景哲坐到最后一排,在墙上的时钟走过12点后,少将在角落里喊了一声:“开始吧。”
“各位首长,首先我先将这次深入藏南地区的侦察任务的主要过程做一个简短的报告。”
林淮生说完,下面鸦雀无声,也看不到听众半点的反应,只能看到下面几个烟头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与此同时,印度河东岸。
印度第11机械化步兵师,正在隆隆地沿河展开。这个师行动异常迅猛,已经将苏库尔方向的炮声甩在了后面。这一路疾驰河对岸始终黑漆漆的,偶尔会传来几声狗叫,没有任何的枪炮声。这些情况说明,敌方很可能进行了灯火管制,所以看不清守军存在,战车内的印度士兵们突然有了某种错觉,对岸其实根本没有敌军。他们只要摞起‘裤’管就能很轻松地淌过去。
阿巴德的3辆战车一直靠着驾驶员的简易微光夜视设备在黑暗中行驶,目前为止他的排已经损失了一辆车,那辆113号车被敌人潜藏在苏库尔的特务发‘射’的火箭弹炸毁了履带,现在正停在路边等待修理。
阿巴德能感觉到的自己车队的行动几乎与对岸的敌人一致。不光是因为寂静的夜里他可听到对岸大队行动时隆隆的履带声,还因为这个上士比很多将领更善于揣摩敌人的心思。他的排在打光榴弹后,面临着一个问题,没有上级指令该怎么行动?他没有留在原地想这个问题,他觉得,大桥被空军炸断后,敌人一定会有新的行动,最合理的一种就是在南面某个地方,另找一个地点偷偷过来。于是,他擅自指挥着他的排离开高地向南行动,没想到,前脚刚走,敌人耳目招来的炮火随后就到了,这也让这个排的其他成员更加地信任他们这位临时排长了(实际只是碰巧而已)。随后敌人的特工亲自出马,用火箭筒向阿巴德的车队开火,但是仓促间只击中了最后一辆。
整个河流的沿岸都是下午赶到的巴基斯坦的二线部队,
苏库尔方向摧枯拉朽般的炮声严重动摇了他们作战的决心,整个夜间这些部队(人数还不少)都没有掘出像样的壕沟,午夜过后,对岸传来可怕的履带声更是吓坏了一些动摇分子,丢掉武器逃跑的比比皆是。阿巴德一路已近看到了很多弃守的机场掩体和被宪兵抓到的逃兵,他为这些人感到羞耻,他已经40岁了,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丢掉完好的武器逃走。当然,从600米宽的河对岸传来的那种迫人心神的机械化行进的动静,也提醒着他,面对是多么庞大的一支部队。
渐渐的,对岸敌人发动机的转动声开始变小,尖锐的制动声后,此起彼伏的差速转弯声随风飘过了河岸,间或参杂着指挥官的口令,看起来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停车,”炮塔上的阿巴德挥手让后面的车停,“他们会在这里下手。”他说道。
手下没有回答,他们的车没有热像仪,看不透这么宽的黑暗,一切只能靠猜,但愿这个老钳工真的这么‘精’通打仗。
“我需要你们建立坚固的阵地,把炮管‘露’出来。我得去找这里的陆军指挥官,让他赶紧准备,再打几发照明弹。”
“排长,敌人会从河里一下子冒出来吗?”炮手问道。
“一般不会,他们的坦克无法在这样的不明地段直接过河,不过那些装甲车就不同了,你们得留心对面发动机启动的声音,还有河面的水声,明白了吗。”
“装甲车?我们不怕那些装甲车。”炮手说道,颇有给自己壮胆的意思。
“别太大意,他们的坦克也许会在对岸开火,所以找好掩体。”阿巴德说着话,钻出了坦克歼击车,去找这里的地面军官商谈作战问题
165 混凝土防线
驾驶员扎拉克很快找在村后到了一段废弃不用的旧堤坝,就在村庄后面,高出河面约4米,显然在杰赫勒姆的水利工程完工前,这条河的河面要宽阔得多,水位也更高。这条‘混’凝土堤坝大约有1。5米高,2米厚。是绝好的掩体,把战车开到那里可以完整地控制河面,只漏出很小的一截炮塔。这样就可以很好地解决车体装甲过于薄弱的问题。不过有一个机枪连已经选定了那里,那个连正在战战兢兢地等着开战,驾驶员拉扎克直接将战车开到堤坝后,将步兵赶走。步兵们虽然很不满,但是经过认真的研究后认为,和这些招炮火的大家伙共享一个战壕显然是不明智的做法,于是躲到了远处稍窄的堤坝后面。
阿巴德在500米外的村庄里,找到了这里的指挥官,是一名营长。营长沙飞告诉上士,他很欢迎有几‘门’自行火炮来加强他的防线。他授命防守这段1。5公里长的河岸是全流域比较窄的一个区域,河岸也算比较平缓。太阳落山前,印度的小股先头部队已经在对岸下过水,他们划着小橡皮艇鬼鬼祟祟地测量了一段水深和河岸的坡度,当苏库尔方向的炮声响起后,他们转向了北面就不见了。和其他的守备部队一样,这个营不满员,也没有重武器,只装备了一些“巴克塔施坎”反坦克导弹和81毫米迫击炮,营长正愁通讯断绝,外加缺少火力,没想到竟然有意些奇形怪状的大家伙自己来了,而且带来了苏库尔尚未被攻克的振奋消息。
在阿巴德的要求下,营长派遣了2名通讯兵到他的车上,负责他的指挥部与自行火炮的沟通。
河对面响起凄厉的发动机嘶声力竭的爆鸣声,这大概是柴油机低档位前进的声音。敌人会有什么打算,很快就会有分晓了。
数颗照明弹从天而降,并不是西侧发‘射’的,而是印度人从东面发‘射’的。他们也想在进攻前窥探这里的虚实。阿巴德领着2名通讯兵走出指挥部(其中一名为架线兵),见敌人进攻在即,三步并作两步地回到战车,发现驾驶员选的这个地方比想象中的理想10倍,不由得倍受鼓舞。但是现在他的车现在缺少榴弹,只有穿甲弹,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很快巴方一侧的照明弹也向对面发‘射’,双方的照明弹将两岸照得通明,可以看到对岸的水边,已经挤满了准备过河的步兵战车,而巴方这边只是一片宁静地小村庄。大部分人都躲在战壕内发抖,并且也没有多余的重装备可以展示。这一轮互相侦察当中,印度略吃了一点小亏,但是在士气上,巴方折损严重。
“当心他们的炮火。”阿巴德说着,跳上了底盘,用力砸了砸
舱盖。但是他没有钻进炮塔,只是扶着火炮站在前面用望远镜观察,他这么做确实有些莽撞,只是因为他突然有了一种领袖的责任感,这是他前40年人生从未有过的感觉。作为一个参加过2次战争,并且击毁过印度王牌部队坦克的老兵,他认为现在自己很有必要站出来,鼓舞一下大家(尤其是战壕里哆嗦的步兵们)的士气,他知道这得冒一点儿危险。不过,如果大家看到一个老钳工都可以站得笔直,面对河对岸敌人的千军万马,那么暗示作用将会是巨大的。
敌人的30毫米火炮和机枪开始漫无目的地开火,他们‘交’织出密集的火网主要‘射’向了沿岸的房屋,然后,密集的迫击炮弹落在村庄里,显然这是某种可以紧随机械化部队行动的自行火力发‘射’的。阿巴德注意到,敌人并没有更具摧毁力的火力落下,比如他在苏库尔见识过得那种榴弹炮,显然这支‘挺’进部队并没有自行榴弹炮跟随,这是敌人轻敌的一个表现,不过阿巴德在苏库尔也领教了敌人远程火箭炮的厉害,看到过龙卷风的一次齐‘射’摧毁了半个旧城,他估计敌人的这种武器‘射’有足够的程,肯定可以打到这里,如果他内心有什么害怕的话,应该就是这种武器。
“告诉你们的营长不要过早开火。”阿巴德转身对通讯兵说道,故意很大声,让身旁的步兵能够听到他的镇定。通讯兵立即打电话(人家带着电话,背着线来的,可见对这3‘门’炮的重视)转达了这个建议。
沙飞营长表示同意,他的指挥部在炮击后,已经转移到了村落后面。他脆弱的车载反坦克导弹连也一并躲到了附近的树林里。渐渐的敌人的炮击变得稀稀啦啦起来,前面的村庄内的第一批伤员被从倒塌的房屋内抬了出来,这些部队一直待在离河岸最近的战壕内准备发rpg火箭弹,成为了第一轮炮击的牺牲品。担架上哼哼唧唧的伤员从步兵们身旁经过时,引起了一阵‘骚’动。
“他们就要进攻了。”旁边有步兵群里有人说道,他们都是第一次经历炮击,多少有些惊慌。
“要是他们冲过来我们就完了。”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阿巴德站在高处,听着微风中的这些失败主义情绪的散播,他知道如果不遏制住恐慌,战线崩溃也谢是时间问题了。
“你们知道对面是印度的什么部队?”上士突然大喊起来,将所有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你们还不知道,对面是印度军队最‘精’锐的第31装甲师。”中士大喊道。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对面是什么部队,只不过他鼓动士气的方法与别人相反,他不会自欺欺人地把敌人说得不堪一
击,实际上他的内心一直渴望与最强的敌人‘交’火。
“没错,不用怀疑,这就是他们最厉害的部队,每个人的袖子上都绣着一只包‘色’的老虎,他们吹嘘1947年以来从未失败过。”
“白虎师就在对面?”有人齐齐‘私’语起来。
“听着,现在的问题很严重,印度人的闪电战获得了成功,昨天早上他们还在边界那边,到了现在,他们已经到了河对面,那是真正的,训练有素的机械化步兵才能做到的。我不会骗你们。”上士继续说道。他在老家带过几个徒弟,他知道来到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