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能做的,就是提醒自己的部下赶紧加速前进,他的一个基数燃料,可以支持他突破到阿格拉附近,但是不能饶太多路。而到了阿格拉的下一步计划,则是连同弗林斯的指挥部一起后撤,中央邦以北的整个北方印度都将被放弃。
总统亲自给这次撤退行动起了一个“自由火种”的代号,赋予了这次背叛印度的行动,一丝悲壮且耐人寻味的意义,不过无论如何,火种先得逃出虎口才行。
他呼叫了几次弗林斯,希望他能够立即恢复侦察。从焦耳布特起飞的高空无人机原本飞向西方,现在中途改变方向,几分钟后可以恢复对指定地区的侦察。
弗林斯告诉了叶林斯基一个不好的判断,所有的征兆表明,对手多半使用了非常规的电磁脉冲武器,战场平衡很可能被打破了,所以他必须更多的依靠自己。阿格拉的接应部队正在朱木拿河下游架桥,工程接近完工,不过接应部队聊胜于无,只有20多辆坦克。
全球鹰再次飞抵侦察区域上空,由于空军防线后退,它的航线必须十分小心,高度也必须更大,这样才可能避开对手的远程导弹攻击,这非常不利于它的侦察。好在地面上的中国军队纵队并没有打算隐藏行踪,无人机可以清晰地看到地面上一连串的灯光。弗林斯的指挥部立即进行了判断,可见对手的速度一如以往,智能地雷和袭击部队没有发挥阻滞敌人的作用,而叶林斯基因为遭遇了袭击,现在已经没有速度优势了。但是参谋部判断对手先头部队数量有限,机会仍然存在。
新德里东南方向的城防,沿着一系列建立在至高点上的旧城堡以及后方公路组成。
伯达尔布尔公路的两端,分别是标高270以上的,莫卧尔王朝留下的图克拉加城堡以及赖比托拉城堡,这是帕斯阿德南方防御的地形支撑,也是外籍军团撤离的出发阵地。
王镇北比贺凡的军队更早一步,对敌人的出发阵地发起了攻击,他的主要目的是断绝敌人的退路,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必须更多的楔入这个地带,但是他没有想过战斗会很轻松。
他制定作战计划时,没有考虑过敌人的内讧可能带来的额外收获,他与贺凡的区别在于,他不太敢往好的地方想。但是出乎他预料的是,联军的突围行动,竟然是在没有知会印度陆军的情况下秘密展开的,他的坦克和轮式车辆从侧翼突入后发现,印度军队根本来不及接管这里。他几乎直接接管了这一带制高点。
联军诡异的动作,加上咆哮者的电子干扰,破坏了印度军队的应变能力。
帕斯阿德一直在小心经营他的防线,看上去没什么破绽,但是他只是在最后一刻才得到凯特奥古旦将军的电话通知,告诉他联军必须在3点钟撤离新德里。元帅抬手看表,发现已经是凌晨3点了。美国人真的是恶毒到了一分钟都不让的地步。尽管他忍住痛骂对方的冲动,节省了几分钟,急调了德里兵营的机动兵力,但是印度军队反应迟缓的弱点还是彻底爆发了。
黄德兴的坦克营只遭遇到了轻微的抵抗,就突破了马赫劳利,伯达布尔公路,如果不是王镇北严令他不得继续前进,他或许就一鼓作气越过吉尔吉清真寺,杀向总理府去了。
他的当面,只有一个营的中央警察部队及时赶来,被一通乱炮打回去了。紧随其后的8轮突击炮部队,则迅速占领了侧翼的库塔布塔的城堡,里面堆积着联军撤退时带不走的武器和燃料,以及一些无法修复的车辆,这些原本都准备留给印度军队。为了做好防御准备,各个部队开始发射小型无人机。
与此同时,帕斯阿德正在指挥部里大拍桌子,他对盟军暗地里的勾当十分恼火,完全把他当傻瓜耍,但是现在想骂凯特将军,电话已经打不通了,他好像连同叶林斯基的坦克一起消失了。尽管元帅自己也藏着很多勾当没有告诉美国人,但是他还是不能容忍这次背叛。
“我们该怎么办?这些畜生出卖了我们,如果中国人乘虚而入,早上他们的坦克就会停在国会门口。”
元帅本不该发表这样惊慌失措的言论,尤其在大量部下面前。他的对面站着几排人,大部分都是参谋军官,没有人敢接话,这件事他们都有不查之过,不过美国瞒骗盟友的能力确实超强,反而从中共军队迅捷的反应看,他们事先是知道的。
“别太着急,德里兵营的部队已经在路上了,天亮前应该可以稳住防线。”查曼坐在一旁慢条斯理说道,如同最高指挥官一样,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个情报头子,最近会一直赖在陆军指挥部里。
“嗯,部队倒是在第一时间出动了,不过美国人的做法实在……”帕斯阿德缓和了一些。
“说明他们已经放弃了新德里守卫计划,不过我看出城也是凶多吉少。他们走的路线太过明显,敌人可以完全可以猜到,说不定中国人的间谍已经在美国人内部了。”
“都滚蛋吧,现在只有我们无处可退啊,”元帅感慨一声,立即觉得这句话不妥,“话说回来,作为印度军人从首都逃走是可耻的。”
“报告,11师前锋已经在吉尔吉清真寺以南与敌人先头部队交火了,敌人数量不明,并且占据明显的夜战优势。”有人进来报告。
“告诉萨拉巴尼师长,就是用人填,也要恢复阵地。33师怎么样了?”
“33装甲师已经从侧翼发起攻击,目前进展不顺利。”
“这些新恢复起来的部队战斗力堪忧啊,”元帅脱掉军帽,擦了擦头上的汗,“从其他防区调动兵力又太慢了,这些可恶的美国人太会出难题了。”
“你可以给穆亚尔打一个电话,让他调动自卫军去作战,我们的部队先进行集结,到天亮后才投入进攻。”查曼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比在场所有的军人都要显得镇定,翘着二郎腿的样子,给人一种置身事外,完全无所谓的感觉。
“但是外线防区是我的?”
“放心,穆亚尔一直急着要表现,他正盼着和中国人交手。”
奇拉赖比托拉城堡附近,李秀林刚刚击退了一次敌人的攻击,他必须用薄弱的轻装甲突击炮顶在前面,让后续部队有时间巩固阵地,不过在夜间这样的战斗并非不可完成,因为印度部队的夜视能力和侦察能力上处于下风。
一架小型无人机擦着附近3至5层楼高的房屋,向一公里外,那些被房屋遮挡,看不到的地方飞行,这架无人机声音很轻,又有夜幕隐藏,不容易在嘈杂的战场附近被发现。
李秀林呆在车里可以看到无人机行进中拍摄的视频,可以看到1。5公里外,大量的卡车正在集结,从车上跳下超过一个营的步兵,有一些步兵抬头向上看,似乎是察觉到空中有什么不对劲。
暂时没有看到重型装备。但是看到了步兵携带的大量火箭筒,这正是李秀林最怵的印度自卫军,他们的勇气可以克服很多困难,让如果有一些技巧,完全可以借助掩体冲到近前,而他的突击炮如果没有步兵掩护,根本防不住这么多步兵,而火箭筒的射流可以轻易穿透突击炮各个方向上的装甲。
780 叛国言论
李秀林请求调动机械化步兵支援自己的防线,但是敌人的行动似乎会来的更快,可以看到几幢楼房后面不时有红色信号弹升起,他在甘地机场与自卫军交过手,知道这是敌人发起进攻前的一个标志,他们的通讯总是非常粗放,不在乎对手知道。
8辆突击炮抓进最后的时间在断垣残壁中选择合适的射界,他们前进的太多,完全超越了计划,现在有些局促。
只落下了几十发迫击炮弹,对面敌人就急不可耐地发起了冲锋。突击炮并非对抗步兵最有效的武器,机枪火力不足外加射界不良,只能选择用主炮对密集人群的脚下,发射杀伤榴弹,车长们戴上夜视镜,钻出炮塔向靠近的敌人扫射,弥补主炮顾不过来的零星敌人。一旦那些家伙绕到侧后,情况不堪设想。
一时间双方的曳光弹在夜空中交织成火网,敌人毫不示弱,使用榴弹发射了大量的照明弹,以弥补夜战的缺陷。40毫米榴弹发射器,是美国人给的重头援助,他们觉得给重武器,不如这些不用费时训练的武器管用,美方希望印度军队藉此在城市战中发挥出火力。
一些榴弹从1公里外的大学宿舍楼顶发射,借助大楼的高度,这些射手们可以看藏在废墟后面,使用曳光弹开火的中国战车。
密集的美制40毫米榴弹落在了阵地周围,由于受到横风以及测距不准的影响,这些弹药准头很差,但是数量非常多,破片对轻装甲车辆能够形成一定的威胁。暂时,突击炮无暇顾及这些目标。王镇北的一支轮式自行榴弹炮部队正在赶来,它们将在几分钟后,展开压制对手步兵的任务。这种武器使用与突击炮相同的底盘以及一门122毫米榴弹炮,在战场上能够起到的作用,比突击炮广泛得多。
隆隆的炮声,传到了距离战场不太远的萨福得琼医院里,立即引起了一片恐慌,医生护士们或许还听不出名堂,但是经历过甘地机场作战的伤兵们,倒是能听出这是中国军队常用的122毫米榴弹炮,这种武器表面上平平无奇,但是一旦头顶上飞过中国人无人机,它们会变成最可怕的杀手。
“他们怕是要打进来了。”
“谁说不是,我的腿断了可怎么办?”
“有腿又怎么样?往哪儿跑?”
“至少不能让巴基斯坦人抓住,我听说,他们会活埋每一个去过巴基斯坦的印度兵。”
胆战心惊的士兵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都少说两句,内务部的秘密警察还有宪兵,正在到处搜软弱分子。”
“我听说,国防部长都跑路了。”
“哪儿听来的。”
“中国人的印地语广播,现在只要打开收音机,每隔频道都是他们的宣传。”
医院里塞满了各种伤病和死尸,恶臭的走廊里也躺满了重伤号。医院广播每天都在播放千篇一律的宣传稿录音,录音告诉伤兵们,他们的负伤是光荣而且有重大意义的,目前愚蠢的敌军已经被联军引诱到了新德里附近,很快将会在这里陷入灭顶之灾,外线的西方国家军队,很快将进行返攻。而在克什米尔奋战的梅内亚姆将军,已经率先发起了反攻,重新占领了伊斯兰堡,歼敌数字正在统计,估计不会小于5万。不过时至今日,这样欺骗性的宣传已经没有太大的效果了,敌人的炮弹已经打到了城内,这是他们最好的宣传。
木利特医生正在一楼门诊大楼应付新到的伤兵,大部分是从南方不到5公里外的地方送过来的,而炮声也是从那边传来的,他希望这一切早日结束。
医生迅速对每一名伤患作出快速诊断,并在诊断书上写下救治意见:哪些简单包扎,哪些得急救,哪些得截肢……那些没救了必须放弃……一眼望去,全都是些难处理的巨大伤口。从医学院算起,他这30年来见过的严重创伤,还没有最近24小时内多。
第一批伤兵主要来自中央警察部队和陆军,大部分属于新德里卫戍区,显然联军逃跑没有通知印度陆军,让中国军队捡了一个便宜,帕斯阿德这个老糊涂一定被打懵了。木利特现在肩负的使命,就是加快战争结束的进程。如果中国军队如果可以在明天就直捣总理府,印度军队的伤亡也可以降到最低,他就是这么想的。
“该死的,那些美国人出卖了我们,”一名右手受伤上尉,突然在污血横流的担架上大骂起来,“他们突然间就跑掉了,而且和中国人串通好了,中国坦克无声无息地出现,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怎么可能?美国人背叛了我们?”
“怎么不可能,他们一定是知道战争要输了,所以逃走了。”
伤兵的话立即引起了一片窃窃私语,外面不间断的炮声似乎为他的说法做了最好的注解。只要美军坦克还在城里一天,就是印度人心中强大的柱石,现在他们竟然不辞而别了。
“这么说,新德里很快会被占领?”
“我看是这样的,战争已经很绝望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打下去?”
他的话立即引发了悲观情绪,一些人开始讨论卡汗倒台后,以后还会不会有伤残补助。一名穿便服的家伙,立即走到受伤的军官旁边,想制止他乱说。
“住口上尉,不许散布惊慌失措的情绪。我现在怀疑你是通敌分子。”
便衣男子立即亮出证件,是一名内政部密探,他们比穿制服的宪兵更容易接近各种叛国言论的源头,如今这些人散布在城内,专门搜查各种不忠分子。
“你这个傻瓜,老子在前线为国家流血,一条胳臂都快没了,你竟然说我是通敌分子?”
密探转向走过来的木利特:“按照新德里卫戍区最新颁布的惩治军人叛国条例,我认为这个人言论,已经表明了他不配作为军人,应该剥夺这个人优先医疗权利,让他到平民候症室去排队。”
“你快给我让开,我可不管什么新条例,”医生没好气说道,“我也没听到他说了什么通敌的言论。他说的,无非是事实,难道你能否认美国人跑掉的事实?”
“你的言论很危险,我提醒你,医生。”便衣厉声警告道。木利特不管他,招呼人将受伤的军官抬走进行简单止血处理。他知道内务部或者情报局都拿医生没办法,新德里城内的伤兵与日俱增,谁也不敢为难医生。
门口又疾驰过来两辆盖着篷布的卡车,车还没停稳,就可以看到从后面挡板下,滴滴答答流下来的血。几名士兵跳下车来,开始将大量缺胳臂少腿的人抬下卡车,有些伤员还在大喊大叫,而有些人已经毫无知觉了。
木利特心中暗暗叫骂,他痛恨帕斯阿德这样愚忠而又独断的军人,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妄想反败为胜,如果他在那个位置上,他一定会选择投降。在这座城里,没有一个人应该为了卡汗发动的这场不道德的战争而死,如果有什么例外,医生认为只有卡汗应该立即死去,不过那一天怕是夜不远了。
城南的激战地带,新到的步兵战车迅速赶来,接替了独木难支的突击炮,04型步兵战车拥有各种口径的武器可以对抗步兵,装备齐全的中国士兵们在车后100米处下车,使用夜视瞄准器,对渗透进战线的敌人展开射杀。
李秀林退到稍微靠后的地带,继续使用火力队敌人盘踞的建筑进行射击。他通过无人机可以清楚地看到敌人正在利用尼赫鲁大学的连排宿舍楼作为掩护,在后方集结兵力,应该有一个营级指挥部就在建筑内。
后方的122毫米的轮式榴弹炮根据前方指示,也开始加入到这场攻击当中,各种口径的破片杀伤弹和温压弹同时向居中的大楼射击,一架无人机投下的50公斤炸弹,完成了这一轮火力表演的最后一击。
这幢7层大楼轰然跨下了,烟雾散尽时,可以看到大楼倒掉了一半,下方形成了巨大的瓦砾堆,显然将隐藏其后的人压住不少,负责监听的无人机很快从敌人的交谈中,获知敌人损失了一个指挥部。
自卫军吃不住伤亡,开始后撤,他们躲在更靠后的地区,开始构筑工事,而从德里兵营赶来的陆军并不急于出击,他们正在尼赫鲁大学北部聚集坦克,显然在等待天亮,他们知道夜幕不是印度人的盟友,而白天的情况会好一些。
紧随贺凡坦克部队行动的红旗17防空系统,已经连续发起短促攻击,击落了几架企图抵近侦察的无人机和直升机,敌人孤注一掷,将所有可能动用的部队全都调动过来,即使在侦察不充分的情况下。
M270火箭炮开始盲目地向发现敌情的区域发射末敏弹和普通弹药,甚至还发射了战术导弹,企图阻挡坦克行进,无人机和直升机,也疯狂地向贺凡的部队展开袭击,除了一样东西他们不敢打出来,那就是他们的电磁脉冲弹。
林淮生或许打了一张稍微犯忌的牌,不过对手权衡之后,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