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巴基斯坦内务部队边境别动队的吉亚姆中校,我在此向你们投降。”
他说着将自己的皮带以及手枪递给一名少尉。
印度排长意识到自己看到的,确实是真实的,他立即给师部情报处打了一个电话,为了使对方能听清楚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但是对方似乎很快就听懂了他想表达的主旨,情报处的一名上校要求他立即将人扣押进碉堡,不要被其他部队看到。
20分钟后,一辆吉普车赶来,将面带微笑的吉亚姆中校带走,随车一起到来的一名上校,严词告诫这些士兵,绝不可以泄露今天碰上的这件事情,违命者将被送到更加前沿,更容易招枪子儿的地方。
查曼坐在帕斯阿德对面,等待着事情的发展,他发现陆军元帅有些不自在起来。
电话响起,紧张帕斯阿德一把抓过电话:“怎么样?”
“报告长官,已经抓到了,正在回来的路上。”电话那头说道。
“他有没有带着电台之类的东西?”
“没有发现电台,只有一身军服。”
“很好。”
帕斯阿德挂掉电话,神情有些复杂,即像是送了一口气,又有些失望的样子。查曼知道他的心思,如果对方带着电台来,一旦事情有失,就会成为了一件可以坐实他叛国的物证;但是敌人没有带着电台,也难免让他失望,因为他很想知道中国人的意图;是的,他的本意就是如此的矛盾。
“元帅阁下,你派去的人可靠吗?”
“当然,兰斯尼尔上校是我的亲信,这种事你尽管放心。”帕斯阿德心不在焉地说道。
“我在情报局就没有亲信,我不会百分之百相信任何人,所以我总是独来独往。对了,元帅,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是试探一下,还是……”
“不,不,现在不能试探,那样太危险。你我当然也不能见他,我会派可靠的人把他关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进行几次例行的,没有录音的审讯,当然是作为普通战俘而不是其他身份,我们不能让人抓到把柄;只有到了事态万不得已的的时候……才能打这张牌。”
“你是指,如果我们能打赢,就不需要他了?”
“呵呵,如果我们能打几个胜仗,我会立即枪毙这个勇敢的男人,这样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马脚,中国人也无法要挟我们。”
“你想到倒还算周到。”
查曼点头称是,帕斯阿德不愧为受过完整英**官教育的老派军官,一切谋划的周密有序,当然这一切的背后其实还是骑墙和观望,显然一方面他不甘心失败,另一方面又对部队战斗力没什么信心。
“好的,我去看一下审讯,看看他能说些什么。”
“嗯,你在暗处看一下就行。”
“这个我有分寸。”
林淮生的指挥部内,军事会议正要进行。贺凡故意姗姗来迟,这样他就可以坐在靠后的位子上,林的会场纪律不是那么严格,允许与会者随意找座位以及随时发言;他远远看到巴基斯坦第一装甲师的独眼龙师长背后,还坐着一个头发微卷的低级军官,手上还缠着绷带,他知道那个人叫亚希尼,这个小子能出现,说明林淮生的合围计划里有他的角色。
“最新的情况,美军接管了新德里南方150公里的阿格拉空军基地,用于运输作战物资。”一名参谋说道,“宣布会议纪律,请各位不要记录,注意各方面的保密。”
他说完,一名联络官开始翻译,这里做了满满当当40余名军官,中巴军人各占一半。
“宣布一项新的战役部署。敌人的大规模收缩,让出了新德里东西两侧的大片防区,这使得我们采取分进合击的方案成为可能。”参谋说话的时候,显示器上出现了新的地图,之前的平推计划似乎作废了。
巴基斯坦军官们开始议论纷纷,显然林淮生突然改变了计划让他们很意外,不过事情完全在贺凡的预料之中,这难免让他窃喜;但是他注意到巴基斯坦纳陆军人员种只有亚希尼一个人没有大惊小怪,他默默坐在那里,远比他的独眼龙师长要沉着,贺凡想这个人不是看不懂地图,就是猜到计划会变?
“新的战役目的在于,迅速切断所有进出新德里的陆上通道,既要防止外部援助进入,也要防止印度统帅部出逃。第二种可能性正在变得越来越大。”
“为什么要推翻之前的部署?”巴基斯坦第6师的师长激动地质问道,“我的部队挖掘了200公里长的战壕,用来从侧面接近敌人,对正面敌情进行了150次以上的火力侦察,已经对敌人火力配置摸底,怎么突然又要换一个方向?”
默不作声的林淮生站起身来,他必须给牢骚满腹的巴基斯坦盟友做出一些说明:
“突然改变计划,是因为我们不能让敌人猜到意图,那样容易逼迫他们逃走,一旦卡汗和他的战时内阁逃走,即使攻克新德里,战略意义就失去了一半。”
独眼龙尤尼斯冷笑了一下,但是没有发言,如今他的部队几乎被打残,早就没有发言的底气了,不过他对林淮生的欺敌战略,总是连巴基斯坦军队一起瞒骗非常不满。
“战役方案已经得到了批准,并且鉴于一些不利的情报,战役发起时间还必须提前,我决心,在72小时后,同时从左右两翼发起攻击,用最短的时间,对新德里实施围困。今天夜里起,相关部队,就必须在无线电静默状态下撤出原来战线,进入出发阵地。”
“72小时?那样空军根本来不及消灭敌人的主要防空阵地?”王镇北问道。贺凡暗自偷笑,他发现王镇北也没有很好地思考全局,否则就不至于问出这样不合拍的问题。
685 拒绝和谈
国家意志“是的,来不及完全消灭敌人防空网,实际上敌人已经在新德里以南60公里区域,建立了新的爱国者导弹阵地,敌情发展很快,很难在攻击前彻底消除威胁,所以这次行动,必须动用你们的随行防空火力来掩护自己。”
“这怕是不稳妥吧?如果不能夺取制空权的话,就贸然进行这么远距离的进攻,我认为并不切合实际。”王镇北说道。
贺凡终于等到了机会,咳嗽两声,然后开腔说话,他一直在等这样的时机,好让别人下不了台:
“我的部队完全没有问题,我可以担任比较吃重的一路攻击,”他慢悠悠说道,“敌人的空军已经被彻底消灭,看不出会有什么威胁;当然还有空中支援的问题,不过装甲部队不能总是依赖战术空军的火力来压制敌人,必要的时候,我们自己也得来干这些脏活。”
这次轮到在场的中**官议论纷纷起来,贺凡自信过头的话,显示给所有人压力,同时表明他来之前早有腹案。
“嗯,说说看。”林淮生赶紧鼓动贺凡继续发言,他很少发现贺凡还有讨人喜欢的一刻,他的计划确实要改变以前的打法,有些冒险,靠自己说服下属有些为难,最好有一个不怕得罪人的家伙来帮自己一把。
“如果我们等上半个月,让空军慢慢把敌人的防空节点消灭,就会留给敌人统帅部逃走的时间。”贺凡说道,这确实是上级担心的事情,“所以,战术上的问题不应该成为战略目标的障碍,我们是来解决问题,而不是来给上级出难题的。”
贺凡这番姿态极高的话,完全说到了林淮生的心坎了去了,他不住地点头表示同意;当然他心理很清楚,贺凡给自己的出的难题,比这里任何人都多,不过这旧些事暂时不必计较。
“我的部队已经加强了防空部队和陆航直升机部队,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行动,到达成南的任何地区,完全切断新德里的与南方的主要通道。”
“如果计划定了,我的部队也没有问题。”巴基斯坦第6装甲师的师长说道,他倒不是一开始就认可这样的计划,只是刚才听闻了印度总理有逃跑的可能性后,立即转变了心意,他和他的人到这里打仗,比中国人多了一层复仇的愿望,卡汗要是跑了那愿望可就落空了。
“我的师也可以组成一个战斗群,进行必要的攻击。”一旁的尤尼斯师长说道,他已经没有什么兵力了,所谓的战斗群,指的当然是可以以亚希尼为核心拼凑出一支部队。
王镇北发现形势逼人,大家都表了态,好像已经没有在计划上讨论的余地,如同贺凡说的,战略上的目标是第一位的,他的部队是林的两个拳头之一,必然会成为合围新德里必然是一路主力。他当即表示没有问题,但是要加强炮兵部队。
帕斯阿德的地下指挥部内,陆军元帅与情报局长坐在一起,一起观看审讯室内的审讯实况,这些视频设备都做了特殊的处理,无法进行同步录制,这样就确保了绝对的安全,另外审讯中的将提出的问题,帕斯阿德也做了特殊调整,即使这次审讯的内容外泄,也不容易被其他人抓到把柄。
“姓名,军衔?部队番号?”兰斯尼尔上校夹着一根烟上校问道,审讯室内别无旁人,他就是帕斯阿德向查曼保证过的,最可靠下属。
吉亚姆中校没有理睬这样的问题,他的眼睛往四周乱看,最后停在了头顶上的摄像机上,然后他对着摄像机报以微笑;他与查曼隔着大约100米的距离,第一次互相对视。
“好吧,说说看,投降时为什么会穿着巴基斯坦军服?你是怎么绕过雷区,接近我方部队的?”上校继续提问,他对对方没有理会自己的上一个提问显得十分大度,并不纠缠。
“穿上巴基斯坦军装就可以表明我的战俘身份,我不是间谍了。”吉亚姆说道。
“你是不是间谍是由我说了算,和穿什么军装没有关系。”
“根据日内瓦战俘公约,你们必须保证已经投降的敌方军事人员的基本权利。”
“想的很周到。”
“好吧,你继续问下一个问题吧。”
“投降的目的是什么?”上校问道,这个问题多少暴露了一点儿帕斯阿德的心思,否则不至于问一名战俘投降的目的。
“你为什么不问我电台在哪儿?”
吉亚姆说着又看了一眼头上的摄像机,他很清楚自己必须接触的那个人,就在那里看着自己,但是又在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印度上校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本子,那里有上级拟定的大约20个问题,关于电台的问题排在靠后位置,但是上级在文字旁用红笔边打了勾,表示这个问题不能遗漏,他想既然对方主动提及了,不如先问。
“好吧,你和你的同伙有没有携带通讯器材?还有你们的联络方式?”
“当然,我带着通讯器材,随时可以用最安全的方法与我的直属上级联络,不会经过三军情报局,我保证美欧谁都截获电文,也无法破译密码本。如果你的上级不信,我可以证明。”
“你把电台藏在哪儿了?”
“就在附近,我没有带在身边,当然是为了你们的安全。”
“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上校辩解起来。
“我是来帮你们解决困境的,希望他你们不要拐弯抹角。”
“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这只是例行的战俘审讯罢了,你只是我经手的几百名战俘中的一个。”印度上校从容说道。审讯的局面变得异常怪异起来,任何局外人如果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觉得奇怪,上校固然做到了滴水不露,不过审讯的主动权,似乎渐渐落到了战俘手上。
“我知道你的老大还在犹豫不决,还在期待能能扭转战局,没关系,我可以等;用不了十天,他就会回心转意了。如果他真的有本事够扭转战局,大不了现在就可以把我枪毙,我知道他很想这么做,但是我也知道他不会这么做。”
后备指挥室内,帕斯阿德的脸色苍白,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巴基斯坦军官果然是带着电台来的,眼看事情到了关键时刻,只要他愿意,马上就可以弄到电台,听听对面提出的条件,但是他站在历史转折的门槛上犹豫起来。
查曼坐在一旁,察觉到了元帅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水,他预料到帕斯阿德要打退堂鼓。很明显,帕斯阿德开始害怕起了,他害怕眼前这个巴基斯坦军官一针见血的评论,他也害怕走错一步导致局面失控;当然他更害怕的是事情败露可能招致的叛国罪名。
元帅抓起电话,可以看到视频中的上校立即接起了旁边的电话。帕斯阿德要求审讯室里的上校,立即停止审讯,不要让俘虏继续胡说八道,立即将他押回牢房。
很快2名军官走进审讯室,将一脸无所谓的巴基斯坦军官带走了,今天的接触以这种方式终结了。
查曼大致能猜到帕斯阿德的心思,他应该知道自己没有太多的选择,但是对战局仍然抱有希望,作为军人,只要还有一线胜利的希望,就不希望选择屈辱的方式停止战争,这一点他可以理解。
“我想……这个巴基斯坦间谍说得对,我们没有必要枪毙他,但是现在就与中国人进行接触,承认失败,为时过早;我们的军队在美国援助下,应该还有机会。”
帕斯阿德很不自然地说道,显然已经做出了决定。
“如果你决心一战,我没什么多说的,但是你认为机会有多大?”
“机会么,视军援而定。如果你有见到总理的机会,我希望转呈我的请求,我需要更多的武器装备以及恢复对近卫联队的指挥权。”
“好的,我会尽力的,但愿我们还能取胜,尽管我个人并不抱太大的期望。”
就在帕斯阿德下定了抵抗决心的同时,印度时间1045,新德里的外围阵地迎来了战争爆发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空袭,中巴空军从20个机场上出动的战机架次,超过了战争首日,印度空军出动的规模。
新德里以北200公里,12架歼11战斗机排成一道墙,向正面敌人发起突袭,它们携带着侦察吊舱以及远程反辐射导弹,将向每一部胆敢开机,又处于射程内的雷达开火。随后是从昌迪加尔起飞的大批歼10战斗机,他们担负着战场警戒,以及部分的空袭任务。在压制了敌人的部分防空能力后,3个批次飞豹从不同方向靠近前沿,战机低空通过敌人最前线,也就是那些距离新德里核心防空阵地最远的地区,进行密集的轰炸,轰炸目标为那些已经反复识别过的敌人物资囤积点,浅近纵深火炮阵地,各种指挥部,以及一些公路和桥梁。
这次空中打击,主要在于展现空中优势,试探敌人防空能力,同时也是为了给摇摆不定的敌人指挥官一点厉害瞧瞧。徐景哲已经判断出,帕斯阿德不会简单地放弃抵抗的念头,他那种事事追求稳妥的人,很自然地会给自己多留一条后路,但是并不等于他会老实就范,必须打掉各种幻想才行。
主攻的歼16战斗轰炸机在战术打击后登场,执行战场遮断任务,它们的目标为纵深地带的各种集结区,防空阵地和旅团一级指挥部,但是仍然避免过于深入,以防新德里的防空网。
对核心防空网的试探性打击并非这一天的空袭重点,但是将由3架新型战机进行试探性打击。这些隐形飞机参与了几次边境上的护航行动,其中一次取得了战果,但是还从来没有投入过对敌人纵深地面目标的打击。
这些飞机是否将深入到新德里附近展开行动,以及深入多远?完全视电子侦察机获得的情报而定,如果没有意外,编队将按照指挥机制定的路线,从敌人雷达不易发现目标的区域接近,在到达敌人很难及时反应,己方又能从容撤退的距离时,战机将尽可能快地打开弹仓,发射几枚反辐射导弹,然后全力脱离。这将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