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炮塔上的亚希尼,最先看到了密林中穿行的一辆侦察车,就在十几米外,几乎要‘交’错而过了。敌人的车长没有钻出来,所以没能听见坦克就在边上,战车还在沿着原
路前进。
来不及转动炮塔瞄准,驾驶员萨阿德直接撞了上去,一下将仅仅10吨重的btp60装甲车撞翻,然后坦克换挡,直接碾压过去。
这辆侦察型轮式战车的周身装甲没有超过一厘米的,十秒钟内,被沉重的坦克压成了一堆废铁,可以听到车内印度步兵的绝望叫声渐渐被隆隆的坦克引擎声一集金属扭曲声压制住,最后听不见了。第二辆没头没脑的印度战车也出现在不远的距离上,‘露’出头来的排长看到了搞搞扬起的坦克炮管,几乎吓掉了魂。他受命前来核实情况,可没想到在这样的距离碰到了对方坦克。居高临下的亚希尼微笑着与对方惊恐的车长对视了一秒钟,看着对手急忙命令倒车,不过在丛林里想要调转车头谈何容易,但是对于亚希尼的坦克倒也不是一件难事。
萨阿德企图故伎重演,但是一条履带在钢铁废墟上有些打滑,他给点油‘门’,然后缓缓掉过头来,这个动作将下面的装甲车残骸几乎压成了一块饼。
漫长的转向过程中,对方竟然被一颗大树阻挡没有转过头去,反而将侧面‘露’给了坦克。亚希尼知道自己的驾驶员要干什么,他扶住坦克,招呼正在瞄准的炮手转动炮塔,避免炮管‘插’到泥里,随后坦克以一个极大的俯角冲将下去,炮管差一点儿就碰到地面。
坦克陷一下子进一个凹陷的水塘,瞬间又咆哮着跃出。而那辆渺小的6x6底盘的战车,非但没有乘机溜走,竟然还在失当的‘操’作中熄火了。印度车长彻底断绝了转弯的念头,他在坦克疾驰而来的当空从战车顶部钻出,一跃跳到地上,一个人逃跑了。半秒钟后,坦克重重撞向目标,将战车以及那颗挡路的大树,一起撞毁。这辆排长坐车几乎被拦腰截断。几个肢体不全的印度兵从折断处滚落出来,看来已经不成了。
桑德尔接到了侦察排的第三辆侦察车发回的报告,战车报告看到了至少一辆敌人坦克在树林里横行,至于步兵连的情形如何,他不敢继续朝前调查了。随即第三辆侦察车的通讯也中断了,但是没有听到远处有爆炸声。
上校终于有了第一手的信息,他意识到自己的口袋可能被某个误打误撞的莽夫破坏,他犹豫了一会儿,抓起通话器:“e连,迅速向我这里靠拢,保障指挥部侧翼。”
e连是他部署在后方的一支预备队,也是离他最近的坦克连,原本准备在战役最后阶段派出去,从公路后方拦截敌人退路的,这会儿得让他们来救驾。即使到了这会儿,他还不忍心改变调动,破坏自己的伏击计划;尽管所有的迹象都表明,正面磨磨蹭蹭的敌人其实是来
演戏给他看的,他们可能不会进入伏击圈。但是上校的过度自恋使得他比较其他人,更难以看穿这一层。
这样的耽误几乎是致命的,他将主力部署在了错误的区域,而敌人却直奔他的软肋而来;他此刻能够调动的,只有e连的11辆t55坦克。亚希尼的部队克制使用主炮,对‘迷’‘惑’敌人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跟前,现在就不再是躲躲藏藏而是动真格的时候。
第一辆冒冒失失赶到的t55被一颗丛林中深处‘射’来的炮弹贯穿。炮弹的剩余动能甚至还打断了一颗树,就落在桑德尔的眼前。树木倒地时,桑德尔终于意识到了形势的严重,他立即命令营指挥部的4辆阿琼,调转车体,将正面对准西南——也就是炮弹‘射’来的方向。另外,他开始调动正面伏击部队迅速向后转向,但是不是全部,只是一个连。这些阿琼坦克在山地间的行动非常缓慢,速度一快就容易发生从频繁熄火到悬挂损坏在内的各种‘毛’病,部署起来还真麻烦。
大战前的森林突然寂静下来,就在被击毁的t55周围的树林里腾起巨大的雾气,这事双方在同时释放出烟雾。桑德尔有些奇怪,按照装甲站理论,这是一种标准的防御动作,队进攻方则只能起到阻碍作用,难道敌人并不打算进攻?
亚希尼踌躇着打开热像仪通道,在冷‘色’调的树木中搜寻目标轮廓。在这场战争的地面作战部分,无线电敌我识别通常是不用的。双方坦克手都不习惯使用这样的设备,主要是部队中大量的车辆没有类似系统,如果将不应答作为敌方目标判别,反而容易引起更大的误伤。但是亚希尼以及他手下的老手,倒是真的不需要这个东西。他们能从1000米外的轮廓中迅速分辨出己方的59d与对手的t55,奇形怪状的阿琼就更不在话下了,这些经验有助于他们比对手更快地做出判断并开火。
第二辆慌了手脚的印度t55从前方200米处开过,它完全看到不威胁,车长甚至没搞清楚威胁的方向,他不但将炮管指向错误的方向,并且来回晃来晃去,这说明他处于搜索无着的状态。
“这里‘交’给我,其余车辆先别开火,迅速展开,记住不要靠的太近。05你得再向020方位移动。”亚希尼一边观察炮手瞄准,一边通过显示器观察到了整个连的动作,他正在用比对方少得多的兵力包抄敌人,不过在烟涡,有数据链的一方可以占据极大的部署上的优势。现在他的火力,比‘乱’成一团的敌人要有效的多。
“塔西姆,不要‘射’击,先让04来打一下。”
“明白。”
亚希尼的意图就是要让对手搞不清火力方向。这样他就可以从大约160度的巨大扇面杀过去,这会儿这个阵型还未完成,还得等等边缘的几辆车就位。
“连长,我看到了4辆车,”最南侧的04号报告,250米外。
“我这里只能看见一辆,看来敌人考得不太近,你立即‘射’击,将他们注意力吸引过去。记住,不要停在原地,要不停移动,不停释放热烟雾,要让他们……”
不等他说完,远处一声炮响传来,随即是清脆的装甲穿透声音,亚希尼可以看到热成像仪中,一辆敌人坦克的温度骤然升高,随即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影像。
敌人坦克长时间爆燃,会遮挡后方热源,严重破坏他的观察,他下令坦克移动,很快他看到了第2辆,第3辆敌人坦克,从炮塔形状看,全都是t55。他让炮手逐一测距,但是没有下令开炮。敌人也在缓慢地行进中,他们的炮管整齐地转向了南方。看来都被最新的一次炮击吸引过去了。等了一会儿,敌人坦克开始开炮,但是都没有击中,在这场猫抓老鼠的游戏中,技术优势远远压倒了数量优势。不过亚希尼知道,随着敌人反应过来调整阵型,情况可能变化
531 大象与毒蛇
‘激’光测距和其他光学手段一样在烟涡受到很大制约,不过塔西姆还是能够测量到一些敌人较为浅近的目标距离以及方位,这些数据同样可以通过数据链传递到其余坦克上,但是与通过预警机获得战场情况不同,这些数据并不更新,也无法显示目标的特征,‘精’确数量,目标也不移动,它们只是作为一个可能重复出现在不同区域的光点停留在原地。
尽管价值不大,不过亚希尼仍然可以从包抄而至的各车组发回的大量敌人位置信息中,大致了解当前敌情的阵势,以做出应变,而其余车组也可以通过这些信息了解当面敌人以及友邻的位置信息,最大化地防止误伤以及协同‘射’击,(避免同时‘射’击一个目标),这对第一轮齐‘射’而言意义重大。必须保证齐‘射’后,不会遭到敌人的有效反击,
此间一些99坦克稍稍后退,以保持烟涡与敌人的观察极限脱离,因为随着火炮开火炮管升温,敌人的阿琼可能会观察到一些迹象,阿琼坦克的热像设备与99并没有代差。
“连长,观察到一辆阿琼。”一辆侧面的战车报告道。
“只有一辆?看来还都在北面伏击阵地,没猜错的话,这辆阿琼是他们指挥部的车子。”
亚希尼说道,他略有些失望。一般来说这样规模的坦克群,会有一个排一级的指挥部,首脑多半在其中一辆阿琼坦克上面,当然在烟涡,是无法分辨指挥型坦克的,所以能找到3、4辆的话,就可以大致保证将其彻底歼灭。消灭指挥部的意义是很大的,在与任何印度部队的‘交’战中,几乎都可以收到极端的效果,即使最‘精’锐的印度部队,也容易在失去指挥后奔溃。与其说印度人依赖指挥和组织,不如说他们随时都担心自己的指挥官丢下他们逃跑。
“各自瞄准当面最近的目标,30秒后开火。优先‘射’击阿琼坦克,注意是最好是车长位置。”
他特意提醒道。
随着亚希尼30秒后任意开火的命令下达,各车组开始转动炮塔对准各自当前的目标,这样近距离的‘射’击,当然没有打不中的道理,而缺乏观察手段的t55仍然在茫然地转动着炮塔。
亚希尼无法面面俱到的部署,只能布置一个统一的开火时间。第一轮必须把敌人打懵,这也是他的深切体会。从他的经历看,印度和巴基斯坦军队都容易在当头一‘棒’中迅速瓦解,听说中**队好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步兵连,你们那里怎么样了?”
“我们刚刚下车,正在不行靠近部署地带。这会儿静得怕人,暂时找不到你们了。”
“别太大意,继续按计划部署到南面指定位置,防线尽量远离我们,也不要参与这里的战斗。”
“明白。”
亚希尼担心步兵会在目视条件不好的情况下误伤己方坦克,或者坦克发‘射’的烟雾弹或者榴散弹会伤及附近步兵,这种情况在以往的战斗中发生过不知道多少次。所以他制定的大部分计划,都会避免过度的步坦协同,以免互相拖累。另外他故意将t80ud支开执行次要方向的牵制原因,也是为了防止不必要的误伤,毕竟单一的99型坦克,在轮廓上还好区分一些。
他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距离他自己预定开火时间,还差最后几秒钟。
“塔西姆,第一轮‘射’击,你不要打。”
“为什么?”
“多等几秒钟,等着我们的人有闪失,你来弥补。你是最‘棒’的炮手,这种事儿我只信得过你。”
“是这样?”
虽然心有不甘,不过亚希尼的这番话还是说道塔西姆的心里去了。塔西姆放弃了当一名排长的机会,死心塌地地跟着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家伙继续当炮手,主要还是对他的鬼点子特别信任。
顷刻间,整个坦克连一起开火,炮声响彻丛林。这次开火是从一个巨大的扇形阵位上展开,就如同执行枪决一般。敌人调来防御侧翼的t55,在长时间寂静无声的提心吊胆后,终于领受到了死亡通知,就在一片白茫茫的森林中,整个连轻易被摧毁掉了。
亚希尼调转周视镜迅速分辨当面状况,可以看到,并不是每一辆目标都停止开动,耷拉下炮管或者发生爆炸,在‘混’沌不清的热成像仪中,这些特征是敌人重弹的标志,显然有几辆99式战车重复击中了一些目标,造成了另一些目标漏网。
“稳住,看我的。”
亚希尼从容地转动周视镜,如同一名深藏海底的潜艇艇长一样搜寻猎杀目标,通常情况下,坦克车长需要尽量快地指示目标并发‘射’火力,这种风格与慢吞吞找寻目标,不时停下来在海图上用尺子计算鱼雷转角潜艇指挥官,截然不同,不过亚希尼的境界,允许他做一些反常规的举动,以求做到一些,到其他指挥官根本无法企及战术意图。
“瞧,看到那个方盒子了吗?”
他按下左手标记按钮,这样炮长可以看到的指示的目标。
“像是一辆阿琼的正面。”塔西姆边说边测距,可惜失败了,‘激’光没能穿透双方放出的烟雾,这些热烟雾弥漫在丛林中久久都不散去,对隐藏和‘射’击来说是一柄双刃剑。不过炮手知道在3
00米左右的距离上,可以使用与炮管刚‘性’连接的瞄准镜参考准星,进行直接的,非扰动行‘射’击。
敌人正在左右晃动炮管,显然正在进行最后的微调,这是捕捉到目标的迹象,从角度看,也许他瞄上了侧翼的一辆99坦克。
塔西姆草草将十字准星对准阿琼坦克炮塔正面左侧巨大的炮长观察镜位置,情理上,那后面同时站着炮长和车长,不过他曾经钻进过被击毁的阿琼坦克考察过,穿透这个薄弱位置并不容易同时杀伤两人,有其车长身材较矮更是如此,于是他下调了十字准星,对准了更下方的楔形装甲,如果能打穿的话,这个位置更致命。
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99式抢在敌人之前发‘射’了一枚钨芯穿甲弹。细小的炮弹甩脱弹托,一头撞上了阿琼坦克最硬、最厚,并且带有斜度的一块装甲上,刹那间腾起一簇火‘花’。
在指挥排的mkii型坦克上,这块装甲的厚度超过550毫米,但是钨芯弹‘药’仍然顽强地钻过一个细小的‘洞’孔,将后方的血‘肉’之躯,全数杀死。
桑德尔的指挥部十秒钟内已经失去了一半的兵力,不过他也在沉着的搜索中抓到了正面的对手,立即指示驾驶员倒车,同时让炮长瞄准目标。他可以通过周视镜看到,那是一个炮塔正面不算大的目标,不过显然不是低矮的t80ud,这让他略微松了一口气,t80的前装甲外加反应装甲是阿琼比较头大的,而这辆99似乎没有反应装甲。
“等它再转过些。”他下令道。
不过炮手在这样的距离上与对手对峙,神经已经近乎奔溃,他在99式炮管转过一个不大的角度后,就选择立即开火,并且由于对这种坦克构造的不了解,选择了楔形装甲较靠前的位置。
250米距离上,一枚长径比不到6的脱壳穿甲弹直飞亚希尼的99坦克。这种穿甲弹的单芯较普通穿甲弹粗一些,并且带有高速的旋转,撞击时动静也更特别。砰的一声钝器撞击声后,炮弹被带有斜度的装甲弹飞到了一边。
亚希尼立即在撞击的方向上搜寻目标,看到一个目标正在迅速隐如烟雾,说明它在倒退中。不过热成像仪的效率正在衰退,考虑到第一轮战果巨大,且各车组热像仪冷却效果下降,他决心暂退。
此时受命从伏击阵地上退回来的阿琼连,正在向指挥部区域靠近。连长爬出炮塔,只能远远看到‘交’战区有大量的烟雾,完全分辨不出态势,更可怕的是呼叫不到指挥部了。他以一个优秀战地指挥官,临时能够分析出的,最‘精’确的局面判断,自己的指挥部应该是被敌人从
东至东南的方向包抄了,不如实施一次更大胆的反包抄,来袭击敌人侧后。
他的冷静推断完全没有错误,不过他忘记了,对手有比他更加充分的时间来揣度他的反应,并事先谋划对策,此刻携带大量反坦克武器的步兵正在丛林间撒开大网等着缺乏步兵掩护的坦克闯过去,无论他直接靠近‘交’战区,还是想玩一个包抄,都有人等着他。
随着c连靠近,爬到树上的狙击手已经注意到了第三辆坦克上有一个高举望远镜,并不时通话的印度车长。根据战场常识,印度连长应该会出现在头三辆战车内。于是只有一支m16步枪的狙击手,便躲在枝叶后面,静待敌人靠近。
印度坦克贸然穿越后方丛林地带的行动,对于孤立的坦克部队而言,无疑是一场赌博,而对于机动能力不强的阿琼来说更是如此。
此刻,巴基斯坦老兵几乎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