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皋不解的问道:“上次去芒砀山,师父何等果决。为何这次朝天往出兵却要如此啰嗦。”
朱明双眼一瞪道:“哪有这么多废话。回去左右挥鞭一千次,少一次不许吃饭。”
牛皋一听顿时如泄气的皮球,耷拉这脑袋跟在后面一声不吭。天色越来越阴沉,黑压压的乌云直坠头顶,林中的树木在猛烈的大风中疯狂的摇摆。
穿过这个密林,不出只有两三里便是朱贵的酒店。朱明,牛皋师徒二人只想快些奔到酒店,避过眼看就要下来的瓢泼大雨。
徒二人猛地齐齐勒住奔马,大道中央突兀的横了一根巨树。朱明暗骂了一句:“倒霉!”正打算叫牛皋绕过去。
异变突起,飞蝗般的厉箭从两边的林子里朝二人罩过来。嗖嗖的破空声下,方才还呼啸在耳旁的狂风声,都好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终。
朱明大叫一声:“小皋当心。”同时身子一翻钻到了马肚子下面。
“噗刃钻入皮肉的说话声音不绝于耳。可怜的马儿只的及出一声悲鸣,便重重的摔在了主人的身上。
朱明任由沉重的马尸压在身上,生死关头,他的心境一片空明,静静的等待这敌人箭矢耗尽时刻距离。
箭雨持续了十数息,呼啸的风声有回到这一片空间。朱明并不急着起身,而是耳朵紧紧的贴着地面,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快的接近。
朱明默默的计算这距离,待最进的脚步离自己的藏身之处只有十来步之时,忽然大喝一声,奋起神力将身上的马尸举起砸向来人,马尸带着数声闷哼飞出三丈开外。朱明虎目一扫,将敌人的情况看在眼里。七八十个黑衣人,清一色黑巾蒙面,手持钢刀无声的向扑过来。
“小皋。”暴喝一声,朱明向前急跨三步,侧身闪过当头劈过来的数把钢刀,肩头一沉就撞入最前面的人的怀中。那人闷哼一声,身体向后急抛。朱明身形并不停留,猛虎下山般闯进人群中,不知何时一对熟铜竹节锏已经绰在手中,弹指间又有十几个黑衣人被他击飞。
这时后面又是一声虎吼,“nnd竟敢暗算爷爷。”牛皋一边呼喝,一边舞着双锏杀到朱明身旁。师徒二人并肩上前,转眼就从黑衣人的包围中杀出来。二人并不就此退走,而是相互对视了一眼,倏的转回身来,又向黑衣人杀过来。
这群黑衣人也是训练有素,纵跃间又将二人围在中间,却不再一拥而上,每次只有十二个人将钢刀从不同的方位劈向朱明师徒。每当内圈有人被二人击杀,便会有外圈的人进来补足。显然这些人精通合击之术,且刀法迅若风雷。饶是朱明师徒有万夫不当只有,一时间也杀之不尽。
双方缠斗了约半个时辰,黑衣人只剩余二十几人,兀自死战不退。这时天上闷雷阵阵,大雨已经哗啦哗啦的降下来。朱明突然奋起神威,手中双锏杀招迭出,瞬间又连杀十几人。牛皋见师父威,也激起余勇,铁锏急挥砸翻了七八个。
最后一个黑衣人正好落在朱明身后,只见他默默得扫了周围同伴的尸体,忽然怪叫一声,挺刀合身扑向朱明。眼见得刀尖就要触及朱明的后心,朱明还一动不动,黑衣人心中狂喜。
恰在此时,天上猛地爆出一声霹雳,一道雪白的光亮在这一瞬间将天地间所有的阴暗都驱散的干干净净。黑人被光亮闪的眼睛一闭,就再也没有挣开,模糊中他隐隐约约看见前面那鬼神般的身影一转,自己只觉身躯一震就再没有任何感觉。
雨水与地上的血水混在一起,形成细流流向路两旁的大树下,被干渴一冬泥土急切的饮下,不留一丝痕迹。如果有人硬是要找的话,或许能在饱饮过后的大树上找到带着血纹的嫩叶吧。
“小皋,怎么样?还走的回去吗?”
牛皋拄着铁锏立在黑衣人的尸体中间,胸口激烈的起伏,饥渴的呼吸着空中湿润的气息,紧张激烈的战斗早已将他的体力耗尽。他听到师父的问话,努力的挺了挺胸膛道:“没问题。”
朱明道:“既然没问题就赶紧跟上,先到山下酒店再说。”说着,迈开大步朝朱贵酒店的方向行去。牛皋猛地吸了一口气,踉踉跄跄的跟着跑过去。
朱贵百无聊赖的坐在柜台上,懒懒的看着门口屋檐上急流而下的雨水怔怔的呆。几个伙计躲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吆喝着赌钱,输了的不时向柜台这边瞟过来,朱贵知道他们是向借钱却有不敢。楼上似有似无的传来阵阵呜咽的箫声,定是乐和那风流小子又在摆弄他那支白玉萧。
忽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自门口。朱贵正准备吆喝伙计迎客,那身影已经到了柜台前。
朱贵吃惊的看着眼前一脸阴沉,满身杀气的朱明问道:“周寨主从何而来?”
朱明道:“鬼门关。”
朱贵更是惊讶,“周寨主,这是何意?”
朱明道:“朱兄在山下好不悠闲,在你这酒店不足两里处有上百杀手刺杀梁山头领,你都毫不知情。”
朱贵听了先是一呆,随即微怒道:“周寨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我都是山上的头领,是兄弟。莫非俺还要害你不成?”
朱明紧紧的盯着朱贵的眼睛,半响才道:“你真不知情?”
朱贵道:“到底甚事?周寨主道个明白。”
朱明道:“你随我到一个地方,看了自会明白。”
朱贵道:“好,我随你去看。不过周寨主身后的小兄弟恐怕要先敷上金创药再店里休息才行。“
朱明回身看了看勉强扶门而立的牛皋,只见他嘴唇白,摇摇欲坠,心知他是受了伤强撑到此,便点头道:“有劳朱兄安排。”
朱贵连忙将两个个赌钱的伙计叫过来让他们将牛皋扶到里面更衣敷药,自己却对朱明道:“周寨主何不也换上干爽的衣裳再去也不迟。”
朱明摇头道:“迟则生变,我等还是尽快赶去。”
朱贵默默的点点头,唤过几个伙计,没人取了把朴刀在手上,跟着朱明出了酒店。一行人在大雨中默无声息的在大雨中奔行,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两匹马,八十一个人,皆以毙命。”朱贵店中的伙计将地上的尸体数了一遍,满脸崇敬的看了看朱明。八十个黑一杀手,两个人就将至杀尽,并且看两匹马上的箭矢,显然这些杀手先是用弓弩偷袭再现身搏杀的,而眼前这个男人却毫无伤,不愧是山上的头领啊。
“朱兄有何看法?”朱明沉身问道。
朱贵脸色铁青,大寨派他下山开设酒店,除了接待来投靠山寨的各路好汉外还要探查周遭的情报。如今在他的地头上,突然出现如此多的杀手袭杀梁山头领,不管怎么说他都难辞其咎。
“我定会给周寨主一个交代。”
朱明俯身从倒毙的坐骑身上拔出一直箭矢,眼神紧紧的盯在泛着诡异蓝芒的箭头上,:“我不需要朱兄的交代,只要朱兄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今天的事不要声张,我自会从青龙寨派人下来探查这些刺客的下落,朱兄给我的人安排好落脚之处。”朱明缓缓的说道。
“这。。。。。。”
第三百零四章:进退两难()
“怎么?朱兄不同意?”
朱贵脸色一变再变,半响才艰难的说道:“好。”
“哈哈,朱兄果然是明事理的人。眼下还要请朱兄将这里清理干净,不要被人看出了端倪。”朱明不再理会脸色极其看难看的朱贵,大笑而去。“小皋的情况怎样?”烛光闪烁,朱明与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隔着小几相对而坐。
“哥哥相信,牛小兄弟脱力而已,伤口也只是皮外伤,很快就会痊愈。”青年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丝笑容,给人一种阳光的感觉。
朱明颔道:“对今日之事,乐小哥怎么看?”
青年就是铁叫子乐和。他是孙立的小舅子,虽被调来给朱贵做副手,但有了这层关系,当然脱离不料青龙寨一系的烙印。
乐和笑容不变,轻声问道:“哥哥今日远送晁天王,事前是否有与人提过?”
朱明摇头道:“这是我临时起意,事先并未告诉过他人。”
乐和沉吟片刻,分析道:“哥哥从梁山出到回程遭遇埋伏前后不到两个时辰,刺客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埋伏在哥哥回山的必经之路上,可见幕后主使之人定在梁山上。如今梁山与外界想通的道路都在山下四座酒楼的监视范围之内,事情虽然生在这里,但小弟可以肯定幕后主使与刺客之间的联络并不是通过本店,也就是说幕后主使在附近还建有与梁山大寨联系的秘密通道。要在本店范围内建立秘密据点,绝不可能逃过小弟的耳目。那么这个据点只能在左右两家酒店的监视范围内又临近本店的区域。左右两家酒店一间是孙新大哥与顾大嫂主持,这两位不可能做出此等事来,最后就只剩下山北酒店了。山北酒店是李立,郑天寿二人主持,其中的李立与水寨头领李俊,张横等人相交莫逆,要想与山上联系极为方便,小弟断定刺客与他有莫大的关系。
”
一番话说下来,乐和仍是保持这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浑然不觉他的话,若是传上梁山大寨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李立是什么人?那是如今梁山实际上的主人宋江的心腹,若是事情与李立有关,那就代表着宋江要杀朱明。
朱明摇摇头,以他对宋江的了解,在大局未定的的情况下不会这么使出这么激烈的手段。“聚义厅”还没改成“忠义堂”,“替天行道”的大旗也没竖起来,梁山维系人心的口号还只是一个“义”字。任何人在这个时候违背了“义”都不会再被诸多头领拥戴。何况宋江亲眼见过自己与林冲,与呼延灼战斗的场面,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深刻的了解,就是要动手也不会这么简单,让自己这么轻易的逃出生天。可是不是宋江又是谁呢?难道是宋江的哪个心腹手下做出的?
花荣!不可能,要是花荣亲自出手,以他的神箭,偷袭的情况下,自己绝无幸礼。戴宗!不可能,这人除了会跑之外就是草包一个,手底下没有这样的实力。李逵!更不可能,这家伙要是想杀人,定是当面动斧子,不会背地里下黑手。
难道真是李俊,穆弘浔阳江,揭阳镇的那伙人?他们倒是有实力,也能用出这样的手段。并且按乐和说的,通过李立的酒店他们随时可以和外界联系。
想到这里,朱明沉声道:“乐小哥,你可知朱贵与大寨那路头领最亲厚?”
乐和道:“据小弟所知,朱大哥平日只是专心打理酒店,对大寨的事只要能避就绝不搀和。”
朱明点头道:“嗯,这也是个聪明人,对这次刺杀定然也能看出些端倪。方才在林中,我故意大脾气,逼得他同意不会大肆声张今日之事,并且配合青龙寨调查此事。明日我回到山上会派人来这里,以后就由小哥领导这些人,替青龙寨建立探查外界情报。”说话之际,朱明一直紧紧的盯着乐和。
乐和一直带着笑的俊脸,此时也陡然严肃,站起身拱手道:“小弟谨遵哥哥之令。”
朱明将手一压,笑着道:“小哥还是坐下说话,兄弟之间何来这么多虚礼。说到收集情报,以前我们只顾着埋头练兵,都将这个重要的事情给疏忽了,今后定要重视起来。小哥身在山下,又对三教九流的技法都有所猎涉,正是担此重任的不二人选。此次借由刺杀之事,先将寨中派来的人安排妥当,以后再暗中逐步加强力量。”
乐和道:“不敢有负哥哥信任。不过依小弟之见,孙新大哥与顾大嫂店中都是自己人,更适宜展我们的情报力量。”
朱明摇头道:“孙新兄弟那里在明处,反倒不如小哥这里有朱贵作掩护,可以更好的暗中展。当然,明处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展,他那里也会有所安排。明暗结合才是正理。”
这时楼下传来大门打开的声音,接着又有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应该是朱贵处理完了那边的刺杀现场带人回来了。
朱明与乐和相视一笑。乐和起身告辞出去,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他与朱贵的交谈声。
朱明没有去仔细听他们说些什么,而是微闭双眼,右手放在案上手指轮流的敲击这桌面,脑子里却在梳理怎样建立青龙寨情报力量的事情。
于此同时,梁山大寨的一座庄园的密室内,却有一个人狠狠的盯着他面前跪着的黑衣蒙面人大脾气。
“锄奸营丁组就这么完了?老子花了十年,耗费无数的银子,就养了一群废物,八十几个人居然杀不了两个人,让他们毫无伤的跑了。”
“啪”的一声,那人手中的茶杯砸在蒙面人额上,鲜血顿时就滴到了地上,蒙面人却动也不敢动。
那人一脸的狰狞,显是怒到了几点,上前一脚踢在蒙面人的下巴上,怒斥道:“给我滚混去,赶紧将山下的痕迹抹点,半年内不许在梁山百里内活动。”
蒙面人缓缓的伏下身,磕了三个头,倒退出门,接着身形诡异的闪动几下就消失在夜幕中。
密室内的人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也出了密室,不紧不慢的转到前院,在一处亮着灯光的房间前敲了敲门。
房间里的人问道:“可是四郎。”
那人道:“正是。”
“进来吧。”
那人方才狰狞的脸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张憨厚老实的面孔,淳朴的笑容挂在眼脚嘴边,轻轻的推开门,走进房内。
房间里的人,停下手中的笔,抬头问道:“四郎,可是有事?”
那人走到桌边看了看桌上摊开的宣纸,嘴角噙着诡异的笑意,轻生念道:“替天行道。替天行道。”
忽然他仰天大笑起来,指着房内人道:“想不多这么多年了,三郎你还是这么天真,你也不看看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你是什么身份,你怎么替天行道。”
那三郎脸一沉道:“休要胡言。你来到底有何事?”
四郎收起狂态,又带上憨笑道:“我就是来告诉你,不久之前,朱明遭人刺杀。”
“什么?是谁干的?”
“呵呵,何必明知故问。不错,正是我就人做的,别以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只是在为你扫清障碍。可惜啊,下手的人都是废物,居然让那厮活着回来了。”
“嘘。”三郎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即紧张追问:“可有人落在朱明手里。”
四郎道:“这你放心,那些废物虽然不中用,但还不自于活着落到敌人手中。可惜了,晁盖是注定回不来了,要是能将朱明也做掉,这梁山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梁山迟早是我的。我警告你,今后不要在擅自行动,要是坏了我的大事,我必不与你干休。”三郎厉声喝道。
“哈哈,没有我,你宋三郎能有今日。记着,这梁山是你的,也是我的,不要让不切实际的幻想坏了我宋家的数十年的大计。不然列祖列宗必不与你干休。”四郎退到门外,轻轻的将门关上,门闭上的那一霎那,他又朝门内憨憨的一笑。话说晁盖领兵到了曾头市,在近处安下营寨。前两日‘曾家五虎’领兵出来少战击退,双方各折了些人马。接下来,一连三天,任由晁盖引兵百般挑战,曾头市就是闭门不出,村内又是道路复杂难辨,梁山军不敢轻易杀进去。
一时间,晁盖进退两难,不禁烦躁忧虑起来。这日,众将齐集大帐商议,终是想不出攻进曾头市的好办法。
晁盖的情绪忽然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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