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两人的开口,紧接而来的,又是一大波斥骂之语。
只是,这些人骂得越是狠,郭开心中却越是高兴。
郭开乃是宠臣,能爬到如今的位子,自然少不了揣摩赵王的心思。他深知,十年前的长平一战一直是赵王心中的一根刺,谁提谁倒霉。
现在,群臣无一说这十万精锐是赵国最后的可战之兵。这不是变相地在说赵王葬送掉了赵国其他的可战之兵吗?
果不其然,就在群臣痛骂不休的时候,大殿之上的赵王脸色越来越阴沉。
长平一战,不但丢掉了赵国强国的地位。他临阵换将,也成了诸侯的笑柄。所以,一直以来,赵王无时不刻想着如何重正赵国威名。
郭开所提的建议固然让赵王心动了,但是,随着朝堂之中,争论的人越来越多,点出的问题也越来越多。原本心动的赵王也不由得想到了失败的后果。
太子之位虽然,但以他赵王的身份,还是可以强保赵偃坐牢这个太子的位子。但是,如果这次再败,那么无疑,他十几年来积累下来的威望将会再次一扫而空。
十几年前,长平战败,赵国内部一度有人要重立赵王,若不是当时的平原君力排众议,恐怕他这个赵王早就做到头了。
一想到这次若是战败的后果,赵王连带着的眼色也变了。尽管那帮子老赵贵族一直再拿长平之战说事,惹得他极为不快。但是,郭开的建议却足以动摇他的根本。
殿下的郭开虽然一直在同一众大臣争辩,但却也同样将赵王的表情里。当赵王那阴沉的目光最终盯在自己身上时,郭开知道,赵王对自己不满了。
“大王!臣可游说齐国,共伐魏国!”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再次为之一静。
“相国有多少把握?”赵王的脸色好了不少。若是真能联合齐国,那么伐魏之事大有可期。那样,非但能维护赵国脸面,还能得到一些土地,一扫他败业之主的恶名。
而那些群臣,此时也不知应当如何反驳了。齐国虽然已经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余威犹在。两国联合共伐一个势弱的魏国,理应不是问题。
赵王再次扫视了一眼大殿下的群臣,缓缓说道:“既然诸位爱卿没人反对,那就这么定了。传寡人之命,郭开持寡人国节,入齐定盟!”
……
这几天,魏王的心情一直不错。一直又怕又恨的秦王死了,秦国死锁函谷关,不敢东出。积威已久的嬴稷死了,留下弱主和强臣。想必未来的几年内,秦国都会陷入内斗之中。
而原本闹心的“霸星”,在相国公孙翼的建议下,也被硬生生地套在了自家人的头上。虽然魏王知道赵王知道这事后必定会恼羞成怒,但,久居朝堂的魏王同样知道,赵国朝堂上,已行冠礼的几个公子,怎么会眼睁睁地贵的太子之位拱手让给一个八岁的幼弟。
党内无派千奇百怪,更何况,赵国的几个公子各自都有着各自的党羽。必定会争论不休,斗个你死我活。当初,赵王强行赶鸭子上架,力排众议,立“霸星”赵偃为太子的苦果终于来了。
“大王……”正当魏王躺在温暖的寝宫中,一边享受着几名美婢服侍,一边幻想着魏国在他手上再次崛起的时候,一道声音将魏王的美梦打破了。
“嗯?”魏王有些不高兴地睁开眼,来人,正是龙阳君景田。
魏王立马坐直了身子,面带笑容地问道:“龙阳君此来,所为何事?”
龙阳君景田的脸上微微带着一丝愁容,仿佛是一个受了委屈无处诉说的怨妇。刚从温柔乡中醒来的魏王,一瞬间再次失了神。
“大王!您为何会擅自决定,宣称公子假为霸星,这可是同时犯了赵国和秦国的大讳啊!”龙阳君带着几分焦急地问道。
龙阳君的声音不小,斥责魏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若是寻常大臣,别说是斥责了,就是声音稍微大点。惹了魏王不快,以魏王那狭隘的心胸,降官是小事,说不定还有可能掉脑袋。
可是,魏王面对龙阳君的斥责却视而不见,置若罔闻。反而是乐呵呵地笑着说道:“龙阳君无扰,相国和寡人说过了,秦国如今主弱臣强,不足为虑。至于赵国,哼哼,寡人不去找他们麻烦他们就该偷着乐了!”
龙阳君心中一乐,魏王居然自己将公孙翼那老狐狸卖了,倒也省得自己再花一番功夫将话题往公孙翼身上引了。
“大王,您糊涂啊!您知道秦国主弱臣强,难道赵王就不知道吗?赵王当初力排众议,立下太子,怎么可能就轻易地将这霸星的名声送给咱们魏国啊!”龙阳君的语气不由得“焦急”了起来。
魏王挥挥手,毫意地说道:“怕什么?他赵国如今也不过就二十来万的可战之兵,就算没了秦国的威胁,满打满算,能调用的也不过就十万而已。”
“哎。”龙阳君故意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地说道:“赵国如今只有匈奴与燕国两面之敌。可我们魏国却是地处中原,四面皆敌,能动用的武卒又能有多少?”
“呃。”魏国承平多年,唯一的一次大战便是八年前信陵君夺了兵权支援赵国。如今,就是魏王自己也不清楚,能够动用的可战之兵有多少。
但是,魏王喜好面子,也不肯轻易松口,狡辩道:“就算赵国来了十万之兵,我泱泱大魏,难不成连几万人都拼凑不出来?”
“大王……”还没等龙阳君开口,一声尖锐急躁的声音忽然从门外叫了起来:“大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嘭!”
接着,就听见一个人连滚带爬地冲进了魏王的寝宫之中。
“混账,毛毛躁躁成何体统!”魏王见那来通报的太监衣衫不整的样子,顿时大喝道。魏王能够容忍龙阳君,可不代表他会容忍其他人。
魏国百余年前,正直国力最为强盛的时候,自诩继承了周朝的火德,乃是正统。所以,历来魏国君臣格外注重礼节。
那失节的小太监连忙整整衣冠,哆嗦着说道:“大……大王,邺郡八百里加……加急。赵……赵国今日开始四处筹粮,恐有……恐有……”
小太监声音越说越低,直到最后小的如同蚊子一般。
魏王的脸色也变得铁青,先前自己还在景田面前蔑视赵国,转眼,赵国已经开始调动粮草了。向来重视面子的魏王,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呵呵。”龙阳君心中轻轻一笑,此等消息,居然是由邺郡斥候出,国的武卫在北部的损失真的很大。
“屋漏偏逢连夜雨,公孙翼啊,公孙翼,这次谁都保不住你了……”
ps:今天书评,有位指出了“大儒鬼谷子”这点错误。关于这个,可能是笔误没注意到,希望有知道的大大提醒一下在哪一章。的!
第一百零九章 赢子楚的野心()
兵家讲究冬日止戈,严寒的冬日确实不利于士兵作战。.M更的是,冬日一旦下雪,道路泥泞,粮食运输不便就会动摇军心。
所以,虽然赵国已经开始筹粮了,但是,想要真正开打,起码还要等到开春之后。
魏国朝堂上,因为赵国的举动一下子闹翻了天。魏国不似赵国,赵国地处偏北,民风彪悍。对于即将而来的战争,大多数的魏国大臣都是极为恐惧排斥的。
为此,惹来祸端的相国公孙翼在龙阳君和信陵君的默契配合下,一下子成了众臣攻讦的对象。可谓,无不堪言啊。
赵魏两国开始不断地抽调兵力,筹备粮食,并不算多长的边境线上,到处都可以闻到火药味。双方的游骑斥候也不断接触,每一天,都有死亡。
赵魏即将而来的大战,无疑吸引了其他诸侯的目光。秦国新君赢柱反而被一众诸侯所遗忘了。
“吱!”
沉重的大门被缓缓打开,华阳夫人端着一碗药汤,缓缓走入屋内。
“咳咳!”坐在上的秦王赢柱头也未抬,批阅着手中的奏折。自从先王嬴稷死后,相国范雎第二天便辞官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如同雪花般的各地奏折了。没有了相国的帮助,赢柱原本就极差的身体,在这两天更是急剧恶化。
“大王,该喝药了……”华阳夫人不知何时走到赢柱的身边,温柔地说道。
“嗯。”沙哑的声音,从赢柱那干枯的嗓子中响起,“还是那个叫吕不韦的人配置的?”
“是的,大王。说起这吕不韦,医术还真是一绝呢。听闻,许多宫内的太医都赶不上他呢。”华阳夫人轻笑着说道,“也多亏了子楚,否则,大王也找不到吕先生这样的人才。”
“呵呵。”赢柱轻轻拍了拍华阳夫人的手,笑着说道:“吕不韦却是是个人才。也有劳夫人每日替寡人送药了。”
“大王说笑了,你我多年夫妻了,这是臣妾应该做的。”
……
“不韦,药停了吗?”赢子楚的公子府内,赢子楚目不转盯地不韦,丝毫不放过吕不韦脸上的变化。
吕不韦点点头,“公子放心,这两日给大王的药只有普通的调养之功。”
“嗯。”赢子楚点点头,“如今国内局势瞬息万变,这个时候若是大王倒下了,哪怕本公子继承了王位,恐怕也没法震慑得住那帮子群臣。”
吕不韦拱拱手说道:“公子放心,不韦明白。先王驾崩后,不韦也没有想到,大王的身子会恶化得如此迅。如今即便是我全力救治,恐怕时间也长不了多少……”
吕不韦的声音中不乏担忧之情,现在秦国暗流涌动。秦国老秦系和楚系的共同敌人,嬴稷,范雎,一死一走。无疑,接下来就将是这两派大肆角逐的时候了。
此时,唯一能稍微镇得住两系人的,也只有现在的秦王赢柱了。假若赢柱再死,秦国必定大乱。到时候,即便赢子楚即位了,他也无法从毫无根基的赢子楚身上获得好处。
“对了,你听说函谷关外的那队黑冰台密卫了吗?”赢子楚不咸不淡地声音再次响起,却让吕不韦心中一咯噔。
先王花费大工夫,派了三个尊使,接回一个赵国质子的事情,这两天在秦国朝堂上闹出的动静着实不小。
人都不太明白先王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不是没有有心人去打探过这名质子的身份。但是,查出来的结果,却是更加让人费解。
这个孩子,居然是安国君,也就是现在秦王赢柱的孙子,也就是公子子楚的弃子。
得到这个消息后的一众大臣,也开始逐渐放下心中的警戒。现在对这帮子大臣们而言,别说是秦王赢柱的孙子了,就是秦王赢柱,在他们心中的分量也着实不大。
其他人或许不是太了解这个质子特殊在哪里,但是身为前相范雎的继承人,吕不韦可是知道,当初这个质子,秦国黑冰台可是动用了黑龙卷轴。
当时的范雎就曾经果断地下令,调动杂家在黑冰台内的暗子,查明一切。
为此,杂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甚至埋藏了几十年的暗子也被秦王挖了出来。但,代价虽大,结果也同样是惊人的。
这个不被人甚至连赢子楚自己都忘记了的孩子,居然在机缘巧合下被中隐老人姬昊收做了弟子。而且,数月之前的邺城之乱,也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姬昊是什么人吕不韦之前或许不太清楚,但当他得知这个中隐老人居然连范雎都极为忌惮时,精明的吕不韦瞬间就明白了这个质子的性。
奇货可居,一直都是吕不韦的拿手好戏。在他这个叫嬴政的质子,无疑将会是他眼中的下一个赢子楚。
“不韦,你在想什么?”就在吕不韦思考如何回答赢子楚时,赢子楚那不咸不淡的声音再次响起。
吕不韦神色平淡地说道:“公子,听闻黑冰台护卫的质子乃是您的血脉。于情于理,不韦认也是应该将其迎回府内的。”
赢子楚盯着吕不韦,而后略微做出沉思的模样,许久后才再次说道:“不韦所言有理,当初,我也确实亏欠了那孩子。如今,也是时候该偿还一下了。等到过些时日,大王开了函谷关,你便待本公子去接他们回府吧。”
“公子舐犊情深,不韦岂敢不尊?”
“嗯,有劳不韦了。”
“公子言重了,若是无事,不韦告辞了……”
赢子楚含着笑,轻轻点点头。目光和煦地一直不韦缓缓走出房间。
“呵呵。”等到吕不韦离开房间后,赢子楚先前还笑盈盈的脸庞瞬间冷了下来,嘴里出一声轻笑。
嬴政,这个名字对于赢子楚而言极为陌生。哪怕是往日风情万种,分外妖娆的赵姬,赢子楚如今也记不得她的模样了。所谓的舐犊情深,别说是自己了,恐怕说出这句话的吕不韦都不相信。
赢子楚如今在秦国的同辈中名声不小,虽然此时赢子楚还没有被赢柱立为太子,但只要他能捞捞抓住赢柱的宠妻华阳夫人的心思。将来即位,几乎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但是,作为如今最有机会成为太子之位的赢子楚,手上却没有一个可以完全掌控的力量。他所能依靠的,也只有吕不韦的杂家,和自己现在的妻族,也就是楚系一脉。
作为一个上位者,尤其是还没有多大实力的上位者,赢子楚心中很清楚,要想到时即位之时不沦为两派的傀儡,就必须要在使用他们力量的时候,同时做到相互平衡,相互制约。
此次嬴政回国,无疑是为赢子楚了一个大好的机会。
赢子楚只有两子,除了嬴政外,就是赢成蟜了。赢成蟜的母亲乃是楚系支族,所以赢成蟜将来必定会获得楚系人的。
可是,嬴政作为赢子楚的长子,同样极具分量。尤其是近日关于嬴政的流言一直在朝堂之间互相流传。
群臣虽然不太重视嬴政,但单单是先王遗命,黑冰密卫护随,就足以在秦国赚下浩大的声势。隐隐被众臣先王所隔代继承人,正统上,无疑嬴政已经占了先。
虽然赢子楚不明白先王为何如此重视自己的这个长子,但他却一点都不相信所谓的隔代继承说法。
不过,这些都不。对赢子楚而言,最的是,嬴政有了这么大名头,自己现在的妻子芈文,也就是成蟜的母亲,必定容忍不了。楚系,也不会就此放任嬴政的成长。
而一向做惯了奇货可居的吕不韦,必定也不会放弃这个声势浩大,却一点实力都没有的长子。
如今,吕不韦奉赢子楚之命,迎嬴政回府,无疑将会被楚系的人,尤其是自己现在的妻子芈文视为是在嬴政。也必定会被他们列为头大敌。
这样一来,楚系也好,吕不韦的杂家也好,将来势必不可能联手。到时,他这个秦王,也才能坐稳王位。
嬴政也好,赢成蟜也好,哪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只要能巩固自己的地位,他都不会放过。
他赢子楚出生不好,只是婢女所生,受了十年的冷落。而后,质于赵国,秦赵关系不断恶化,又受了十年赵人的欺凌。回国后,谋嫡,又卑躬屈膝,做了楚人十年的狗。
一生三十年的艰苦生活,磨平了他的性格,使得他愈趋于圆滑,甚至做出来改名之事博取华阳夫人一笑。但是,这些也同样磨尖了他心中的野心。
压抑了三十年,王位,他已经无所不用其极。若是还不能得到他所想要的,那么了疯的“老实人”将会变得比寻常人,更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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