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府一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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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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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南摇了摇头:“现在回去也已经来不及了,我敢肯定,刘裕一定是走江乘的西边,他如果不走这里,就只有走上游的七曲河,那得绕上十里,刘裕虽然强悍,但毕竟不是铁打的人,这一天一夜的消耗非常大,让他这么跑,就算抓不到他,他也未必能在规定时间内跑到终点!”

    说到这里,慕容南微微一笑:“再说了,我们尽撤渡口的防备,别的参赛者不也是能趁虚而入,要知道,名额只有一百个,刘裕就算第一百零一个到,时间也来不及了啊。”

    卢循笑道:“原来穆幢主早就料到这点了啊,不过,万一刘裕没走江乘,而是走那些渡口过去了呢?”

    慕容南勾了勾嘴角:“不会的,相信我,刘裕一定会走江乘,他也许会绕路,但绝不可能走蒜山渡口,我们就在这里守着吧。”

    徐道覆咬了咬牙:“要不然,我带人去七乡河那里截住刘裕,就算拦不住他,也可以拖延他不少时间。”

    慕容南笑着摇了摇头:“没这个必要了,这一路我们只针对刘裕一人,已经对他不太公平啦。虽然这是玄帅特别交代的,但要是刘裕真的进不了老虎部队,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孙恩的眉头一皱:“让他进了,我们不就进不了吗?”

    慕容南淡然道:“这个你们去跟小谢将军商量吧,以各位之能,应该是不用通过比赛这样的方式进老虎部队的。我相信,你们会和刘裕成为战友的。”

    孙恩恨恨地一跺脚:“既然如此,那请恕在下告辞了!”他站起身,恨恨地一跺脚,带着手下们转身而去。

    慕容南也不看身后的天师道众人,他的目光仍然盯着这条小桥,喃喃地自语道:“刘裕,你这个大笨蛋,我又怎么可能真的拦你呢?不然我早就在江上截你了,唉。”

    江乘,七乡河。

    草丛之中,刘裕等三人,正匆匆而行,刘敬宣一边走,一边嚷嚷着:“怎么搞的,为什么我们特意绕了路,那边还有伏兵呢?寄奴,你真的看清楚了是伏兵吗?”

    刘裕的脚下奔跑如飞,叹了口气:“都练了一年了,有没有伏兵还看不出来么,桥那里太安静了,安静得不正常,连只兔子都没有,如果没有伏兵,才是见了鬼。我忘了慕容南对我太熟悉了,一定是他在那里想要守着我。”

    刘毅勾了勾嘴角:“那咱们这样绕路,还来得及吗?万一小路之上也有埋伏,那可怎么办?”

    刘毅的眼中冷芒一闪:“是福不是祸,不管有没有伏兵,只能硬闯了,午时之前,我们一定要赶到江乘,罗落桥的大旗之下!”

    正说话间,刘敬宣突然一下子摔倒到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 京口三人亡命行() 
一刘裕和刘毅一下子愣在了当场,谁也没有料到,壮得跟头牛一样的刘敬宣,居然就会这样突然倒下,连一点征兆也没有。

    刘裕一下子扶住了刘敬宣,伸手探向了他的鼻孔,而一只手则按上了刘敬宣的心口,刘毅也在一边急道:“阿寿,你怎么了?”

    刘敬宣微微地睁开了眼睛,这双刚才还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这会儿神光已经涣散,他轻轻地摇着脑袋:“我,我在游过江的,的时候,好像,好像给什么东西,东西蜇了一下,奶奶的,一点,一点劲也使不出了。”

    刘裕的心中一动,急道:“蜇哪里了?”

    刘敬宣吃力地把眼睛移向了右脚那里,哆嗦着嘴唇,却是说不出话来。

    刘裕看向了刘敬宣的右腿,这才发现,他这条右腿已经肿得几乎粗了一辈,在右脚跟那里,却是有一条黑色的伤口,上面还有一些细细的齿痕。

    刘裕的眉头一皱:“你这是给水蛇咬了,怎么当时没说?”

    刘敬宣叹了口气:“果然,果然是水蛇吗?奶奶的,真他娘的,他娘的背!”

    刘裕也不用多问,他心里清楚,刘敬宣一定是不想拖累自己和刘毅,这才忍着不说话,这会儿他伤得很重,肯定需要医治,江里的水蛇毒性很大,即使是强壮如刘敬宣,这拖了快半天的时间,也会有生命危险的。

    刘毅咬了咬牙,沉声道:“阿寿,不要硬撑,命要紧,不行的话就拉烟棒吧,会有人来救你的!”

    刘敬宣的眼皮猛地一张,精光闪闪,一下子来了劲,大声道:“不,我不走,我就是,就是死,也要,也要倒在终点,终点线上!”

    刘裕跟刘敬宣相处了近一年,深知他这要强的个性,是无法被劝服的,他摇了摇头:“阿寿,咱们是一组的同伴,就是背,我们也会把你背到终点线的!”

    刘毅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的神色,一闪而没,他的嘴角勾了勾,没有说话。

    刘裕心里清楚,刘毅还是不完全赞同自己的决定,毕竟带着一个几乎不能行动的刘敬宣,很可能会影响最后的结果,这是刘毅所不愿意的。

    于是刘裕看向了刘毅,平静地说道:“希乐,你先走吧,我背阿寿到终点,现在离最后的终点线不过三里路了,你现在跑过去,一定还来得及的。“

    刘毅的脸色微微一红,沉声道:“你们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是为了阿寿的性命着想才会这么说的。既然我在江里分组的时候就说了说了三个京口老乡一起到最后,就不会有任何的变故!三个京口佬,一起当老虎!”

    刘裕点了点头:“不错,这里是京口,是我们的家乡,我们的地盘,我们一定能走到最后,希乐,你肯这样想,我太高兴了,那我们就一起架着阿寿,一起到终点吧!”

    刘毅哈哈一笑,上前架起了刘敬宣的左臂,搭在了自己的肩头:“走,我们一起去终点线!”

    刘裕也架起了刘敬宣的右臂,三人就这样,一起冲向了终点。

    刘裕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咬着牙,他的肚子里开始叫唤,其实从昨天到现在,他只吃了半个馒头,却是跑了几百里路,尤其是在冰冷的江水里足足游了十余里,这个运动量和消耗,远远大于后世的铁人三项赛,即使是他这样的体力王,也是承受不住了,完全是靠着一股气在硬撑,刚才刘敬宣倒地的时候,这么一停顿,这股气都快要没了,只觉得越往前走,腿越象灌了铅一样地沉重,而刘敬宣的重量,也变得越来越大。

    刘敬宣显然也感觉到了刘裕和刘毅的步子越来越沉,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将近两百斤的大汉,压在这两个已经辛苦了一天一夜的人身上,如同千斤,他咬着牙,沉声道:“你们,你们别,别管我了,快,快去终点,我,我自己,自己爬过去!”

    刘裕沉声道:“胡说什么,我们,我们说好了,说好了要,要一起到终点的,三个,三个京口佬,要,要一起,一起当老虎!”

    刘毅跟着应道:“对,三个,三个京,京口佬,一,一起当,当老,老虎!”

    三人就这样一边说着话,一边艰难地前行,穿过了一道小林子,眼前豁然开朗起来,终点线,就在前方不到三百步的地方了,而全副武装的刘牢之,已经站到了终点线前,一架榆木战车,正在那“刘”字大将旗下,高高飘扬着!

    刘裕的眼中闪过一道兴奋之色:“阿寿,你,你看到了吗,终点,终点就在,就在前面。你爹,你爹就在,就在前面!”

    刘敬宣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的眼皮沉如千斤,随时都可能合上,刘裕的心中一急,狠狠地在刘敬宣的大腿上拧了一把,他痛得“哎呦”一声,睁开了眼,只听到刘裕厉声道:“不能闭眼,想事,想事,别睡过去!”

    刘敬宣这一睁眼,正好看到了三百多步外,自己的父亲正面沉如水,看着自己,那威严的表情之中,偶尔会有一丝期待与焦虑,作为一个父亲的天性,居然也在不知不觉之中流露了出来。

    在三人的身前,地上还有两个参赛的选手,正在咬着牙,向前爬行着,雪地之上,已经留下了两条长长的印子,直奔向另一边的渡口方向,显然,这两人是从渡口上岸的,也是耗尽了体力,只靠着一口气,想要爬过终点线。

    终点线后,何无忌、檀凭之等人已经全都站起身,围了过来,他们已经顾不得再去吃手中的馒头,喝那热气腾腾的羊汤,一个个脸上尽是又急又喜的神色:“快啊,快过线啊,只剩三个名额了,寄奴,快啊!”

    刘裕的心猛地一沉,他没有料到,这事情竟然如此地凑巧,一百人的名额,刚刚好还剩下三个,也难怪这两人还在地上这样爬行,就是不甘心放弃。一想到这里,连刘敬宣都挣扎着单腿开始蹦起来,尽一切地可能想要加快速度,胜利,就在眼前!

第二百四十七章 患难之中见真情() 
一  刘牢之显然也没有料到儿子居然会成了这样,他的目光已经不加掩饰地落在了刘敬宣的那条伤腿之上,甚至不再去看刘裕了,他沉声喝道:“敬宣,怎么回事?你的腿要不要紧?”

    刘敬宣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没事,爹,我,我一定要过线!”

    他这会儿已经把那条伤腿给拐了起来,呈现一个金鸡独立的状态,在刘裕和刘毅两人的帮忙之下,一跳一跳地向前进,这速度比起刚才稍稍要快了那么一点,三人就这样一脚深一脚浅地向前,渐渐地,超过了那两个还在地上向前爬的选手。

    刘毅的嘴里象念经一样,不停地在喃喃自语道:“我要赢,我一定要赢,三个,三个京口佬,结伴,结伴入老虎。”

    刘裕已经不说话了,他鼓着腮帮子,撑着最后一口气,前面的终点线已经越来越近,一百步,九十步,而身后的那两个参赛军士在雪地中爬行的声音,已经渐行渐远,靠后的一个家伙,眼见希望破灭,干脆脑袋一歪,直接晕了过去,刘牢之的眉头一皱,一挥手,身边的几个亲卫马上跑了过去,把那人给抬到一边,而另一个在爬的人显然还不甘心放弃,他的嘴边不停地在吐白沫,神志已经渐渐地不清,几乎是凭着本能,还在向前一寸一寸地爬着。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劲风,刘裕的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从自已的身边风驰电掣般地冲过,很快就超过了自己这三人,直接冲过了终点线,整个人都撞到了那辆榆木战车之上,“彭”地一声,他的脑袋上给撞得起了个包,人也瘫到了战车之下。

    刘裕这才看清楚了这个人,可不正是那临江仙的高掌柜的儿子高雅之?高雅之那张黄脸,这会儿已经惨白一片,没有一点血色,嘴唇发紫,他的身上已经结满了白色的粉末,不知道是雪还是汗珠凝结成了霜,刚才这段冲刺,消耗掉了他最后的一点体力,但冲线之后,他整个人都虚脱了,只是看着刘裕的眼中,却是一副胜利者的微笑,嘴角边刚刚勾起一抹笑容,就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事出突然,当刘裕反应过来之时,只觉得半个身子一沉,却是刘敬宣直接倒到了地上,刘毅也跟着倒地,给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倒地,刘裕再也支持不住,整个人都扑在了雪地之中,冰冷的雪一下子把他的脑袋给埋了进去,让他的思路变得格外地清楚:名额,只剩下两个了!无论如何,我们这三人,不可能同时加入老虎部队啦!

    当刘裕再次抬起头时,刘毅和刘敬宣已经呆坐在地上,直勾勾地看着高雅之,显然,他们也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后面那个在雪地里爬的家伙,还在一点一点地向着前面蠕动着,就三人这一摔的功夫,他向起起码爬出了七八步,和这三人倒是只差十步左右了。

    刘毅没有说话,看着刘裕,眼神中分明在问:“怎么办?”

    刘裕咬了咬牙,吼了起来:“我们三个京口佬,要么一起进老虎部队,要么一个也不进,希乐,我们不能扔下阿寿,一起走!”

    他说着,就要拉地上的刘敬宣。

    刘毅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他整个人从地上弹了起来,二话不说,头也不回地奔向了终点线,速度之快,一点也不比刚才的高雅之慢。

    刘裕气得重重一拳击在雪地之中,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刘毅还是扔下了兄弟,自己跑了,他狠狠地抄起一把雪,砸向了刘毅的方向,只是这一蓬雪,扔出不到五步,就无力地落下,就在这下落的雪雾之中,刘裕隐约可以看到刘毅冲到了战车边上,重重地一把拍上了战车的边沿,留下了两个清晰的手印,然后整个人就软了下来,倒在车边。

    刘牢之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的神色,看也不看刘毅一眼,仍然是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两个人,哦,不,应该是连着在雪地上爬的那个家伙,一共是三人。

    刘裕咬了咬牙,回头开始拉扯起在地上的刘敬宣,这时候的刘敬宣,已经再也爬不起来了,刘裕甚至也没有劲再把他扶起来,背到背上,只能拉着他的衣服,象是拖沙包一样地往前拖行。

    但这两百斤重的汉子,岂是现在已经几乎耗光力量的刘裕能拖得动的?刘裕使出了吃奶的力量,也才向前拖了不到三步,反倒是一边还在爬的那个兄弟,这会儿象条蛇一样地在地上游动起来,居然渐渐地要超过刘裕了。

    刘敬宣双眼圆睁,大叫道:“寄奴,别管我,快冲线,我,我不成了,你还有机会!”

    刘裕厉声道:“闭嘴,我,我永远不会扔下自己的兄弟。还记得吗,阿寿,我们相约要,要比个高下,你,你怎么可以不跟我一起!”

    刘敬宣闭上了眼睛,泪水在他的脸上流淌着,这个铁一样的汉子,这会儿也是真情流露,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患难见真情!刘寄奴,我今天算是真的见识到你了,从今以后,我刘敬宣再也不跟你争啦!”

    他说着,猛地从腰间拔出了那根烟棒,用尽全身的力量,狠狠地一拉线,只听“哧”地一声,一股黄色的狼烟,冲天而起,刘牢之的脸上肌肉跳了跳,本能地向前迈出一步,瞬间又停住了。

    刘裕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他没有想到,这个视荣誉高于生命,一再强调死也不会拉信号棒求援的刘敬宣,居然为了不连累自己,选择了主动拉棒退赛,他知道,这个蛮牛一样的壮汉子是为了成全自己,不想再拖累自己,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刘敬宣在地上喘着粗气,看着刘裕,厉声道:“我他娘的都拉烟棒了,你还等什么,跑啊!”

    刘裕狂吼一声,一屁股从地上弹起,转身就冲过了终点线,当他撞上战车的那一瞬间,只觉得两眼一黑,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美人素手调羊羹() 
一当刘裕醒过来的时候,只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兰花香气,混合着一阵羊肉汤的味道,他睁开了眼,只见王妙音浅笑盈盈,两眼之中柔情似水,正托着香腮,看着自己呢。

    刘裕一下子坐起了身,举目四顾,却发现这并不是在熟悉的军营,而是一间厢房之中,王妙音坐在一个绣墩之上,正在自己的床头,而一边的小几之上,则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王妙音微笑着伸出了素手,端起汤碗,轻启朱唇,吹了吹那热气,一边用汤勺调了几下,一边柔声道:“刘大哥,你醒了呀,是这碗羊肉汤让你醒过来的吗?”

    刘裕的心中一阵温暖:“我这是在哪里,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妙音,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妙音微微一笑,舀了一勺带肉的羊汤,递向了刘裕的嘴边:“这是在广陵城里,镇北将军府,这里有的是空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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