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府一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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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5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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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他还可以去向刘裕公布真实身份,要知道,髯参军当年不仅仅是桓温的幕僚谋主,也是助桓温灭成汉,入关中,伐河北的第一军师,刘裕心心念念的就是北伐,对桓温和郗超的印象极佳,如果他能亮明自己的身份,再把陷害刘裕的事情推到谢安和桓玄的身上,那难保刘裕不会给他欺骗,跟他握手言和呢。”

    玄武的声音有些发抖,显然,这个分析让他害怕了:“那青龙会不会出卖我们,向刘裕公开我们的身份?”

    朱雀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应该不会,青龙是聪明人,不会一下子跟我们撕破脸,所谋者多数只是预防万一,他如果能杀了刘裕,就不会跟他合作,如果跟刘裕合作,就不能把我们得罪完了,这样我们会联合所有力量一起收拾他,刘裕现在无权无兵,即使这次逃过一劫,短期内也帮不了他,所以,这应该只是他示好刘裕,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做法。我们的身份,仍然是安全和隐秘的。”

    说到这里,朱雀微微一笑:“再说,我们就算身份暴露,可以随时转入地下,青龙和刘裕是抓不住我们的,只要青龙肯乖乖地交出田契,那他的势力就彻底地退出江东,在他占据荆州之前,不足为虑。”

    白虎咬了咬牙:“这么说来,你是打算除掉青龙了?”

    朱雀的眼中冷芒一闪:“我们绝不能让他成为第二个桓温,那是我们根本无法控制的,现在他用手中的田契作为要挟,赌我们不敢对他下手,而这次如果他除不掉刘裕,那也失去了我们用他来牵制刘裕的价值,所以,这些应该是他早就计划好的。我们现在不能直接对他下手,想必他也有种种保命的布置,这时候撕破脸,对谁都不好,不如静观其变,先答应让他去荆州,然后看他能如何对付刘裕,根据此战的结果,再行定夺。”

    玄武点了点头:“我同意朱雀大人的意见,青龙必须要除掉,但不是现在,起码得等到他手中的田契交还给我们才行,不然,吴地三分之一以上的庄园都会成为无主之地,若是给朝廷趁机收回,或者是赐给有功的将士,那我们百年来建立的基业,就有毁于一旦的风险。白虎大人,我们都知道你跟青龙的关系非同一般,但这次是为了我们黑手党的百年基业,我劝你还是不要顾及私谊,而废了公义。”

    白虎长叹一声:“从上次我同意跟你们联手除掉青龙,你们就应该知道,我是把公事放于私谊之上的,再说了,他要是现在想要复兴郗家,那郗家就会成为我们最大的对头,我们绝不能允许一个家族凌驾于其他各世家之上,这点,我附议。”

    朱雀微微一笑:“那我们现在可以让青龙进来了。”

    当青龙的身影,再次从暗门中缓步而出的时候,他已经重新戴回了面具,神色平静,看着坐在桌边的三人,言道:“你们没有下令杀我,就是同意跟我继续合作了,是吧。”

    朱雀点了点头:“不错,这是我们一致同意的,但我们现在仍然需要你做到两件事,这第一,就是请你交出手中的田契,这是你离开组织的条件。”

    青龙笑道:“行了,朱雀,大家都不傻,我只要一交这东西,马上就会给你们除掉,这可是我的保命符,现在绝不能给。”

    朱雀勾了勾嘴角:“这第二,就是按我们的传统,你可以指定一人,继任青龙。这个继承人,你可想好了?”

    青龙的脸色微微一变,转而笑了起来:“怎么,明知我要自立门户了,还让我指定继承人?你们就不怕我利用这个继承人,继续控制和影响黑手党吗?”

    朱雀微微一笑:“这是我们的传统,指定继承者是你的权力,但如果你的继承人有背叛组织的企图,我们会随时将之消灭,然后另选一个。”

    青龙的眼中冷芒一闪:“这件事情,等我处理完刘裕之事再说吧,各位,咱们戏马台再见。黑手乾坤。”他说着,伸出了手,“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在这里喊这四个字了。”

    另外的三只手搭上了青龙枯瘦的手掌:“黑手乾坤!”

    

第一千四百二十章 戏马台下会青龙() 
彭城,戏马台。

    巨大的格斗场下,是一座庞大的,如同迷宫一般的地下城,数百个铁笼林立,如同野兽一样,焦躁不安的格斗士们,身上套着厚重的枷锁,在来回地走动着,不时地有人咆哮,而在他们的头顶,刀剑相击的声音,格斗士们杀人时的狂吼,临死之人重伤时的惨叫声,响作一片,震得头顶的灰尘如沙尘般窸窣而下,把这些狂暴不安的人身上,覆盖了一层淡淡的颜色。

    最里面的一间铁笼,足有三层粗逾儿臂的厚铁栅所围,密密麻麻,三十多名全副武装,甲胄裹身的剑士和槊手如临大敌,不离左右,而二十名手持强弩的卫士,更是全方位无死角地站在四周,一旦有变,就会对着笼中的人万箭齐发。

    刘裕一袭布衣,手无寸铁,也没有戴上镣铐,就这样平静地盘膝而坐在牢笼之中,他的神色平静,从容,呼吸极有规律,随着一次次的运气,身上各处的肌肉骨骼发出阵阵响动之声,即使是在这里静坐吐息,仍然是与众不同,外面的一切喊叫厮杀之声,仿佛都与这个男人无关。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所有的卫士们都齐齐地收起武器,向着来人行礼,一个阴冷而苍老的声音说道:“全部退下,老夫要与刘大侠单独聊聊。”

    随着护卫们的铠甲抖动与隔壁几十间牢宠里的犯人被强行拖离时的叫骂声渐渐远去,刘裕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在他的面前,只剩下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的干瘦老者,火光闪耀之下,一具青龙面具在反着光,而面具之后那如鹰隼般的眼神,仿佛能直接看到自己的内心,即使是在喉洞之上喷出的云雾缭绕中,仍然是如云层之中的闪电,犀利冷酷。

    刘裕平静地说道:“你就是青龙吧,想不到,我们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

    青龙点了点头,喉洞之上,火光一闪:“刘裕,你这是第一次见我,可是我已经无数次地见过你,当然,都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为了躲避你的目光和察觉,我也没法看得太仔细,今天,也算是你我可以如此近距离地相见。”

    刘裕微微一笑:“是来见最后一面吗?青龙,你是不是想亲手杀了我,永绝后患?”

    青龙也跟着笑了起来:“你也许不知道,当年玄武想要用你的时候,曾经很犹豫,他不知道是不是能控制得了你,是我建议他,用一向仰慕英雄豪杰的王妙音来接近你,如果你们能在一起,是天作之合,从此你就会死心踏地地为北府军,也为我们黑手党效力了。你应该感谢我才是,真正让你走上这条路的,不是谢安,不是谢玄,是我青龙。”

    刘裕冷笑道:“你很了解我吗?我们很熟吗?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连玄帅都要亲自考察我一番才让我从军,你又是怎么认识到我的?”

    青龙哈哈一笑:“刘裕啊刘裕,你可能不知道,在黑手党中,我是专门负责情报的搜集与处理的一位,京口是大晋的精兵锐士所出之地,有什么人才我能视而不见?从你五岁时被接回家,每天在哪里吃的奶,每年打多少次架,和谁打,我都会记得清清楚楚,你第一次跟人动手是五岁三个月十二天的时候,因为邻居阿牛骂你是寄奴,没人要,你把他打晕了过去,是不是?”

    刘裕的脸色一变:“你连小孩子打架都会调查?”

    青龙冷笑道:“一个五岁多的小孩子,能把比自己大六岁的孩子直接打晕,这样的打架,可不多见呢,即使是在京口,所以我自然会多加留意,你每天上山打柴,下河摸鱼,举手投足间都会模仿兽类的捕猎行动,你每天都会去观察那些退伍回乡的老兵们训练拳棍的功夫,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在你第一回参加京口打架大赛之前,我就知道,当年的魁首,非你莫属!”

    刘裕咬了咬牙:“你知道这些又如何?你只不过想要利用我而已,利用我一腔收复失地的热血和报复,来满足你们这个邪恶组织的私欲,这点就是你和相公大人本质的区别。我为他效力,无怨无悔,但如果是为了你,我宁可去死!”

    青龙微微一笑:“我之所以劝玄武用你,你的这一身横行天下的功夫,倒是在其次,最让我欣赏的,就是你这颗赤子之心,世人皆为利来,皆为利往,即使是参加北府军的人,除了你之外,也都有自己的打算,或是为建功立业,或是为荣华富贵,没几个是真想收复失地,复我汉家河山的。只有你是个例外,所以,对别人可以以利诱之,而对你,只需要把北伐大义放在首位就行了,这点,我感同身受。”

    刘裕冷笑道:“感同身受?难不成你这个大阴谋家还有北伐的热血和纯真?青龙,你这样说自己不觉得恶心吗?你自己真以为和我是一路人?”

    青龙的双眼之中,闪过一丝黯然落寞的神色,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刘裕,曾经年少时的我,跟你一样,意气风发,指点江山,以为可以以一已之力扫清天下,建功立业,青史留名,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在无数的黑暗面前,我最终变成了我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而你,也在一步步地重复我的老路,终有一天,你会变得跟我一样。”

    刘裕冷冷地说道:“也许你说的是实话,但你仍然是堕落了,这是你自己的意志不坚,或者说你的本性就黑暗,给自己走入邪路找了个借口而已。”

    青龙笑着摆了摆手:“刘裕,你也三十多岁的人了,不是初出道时的毛头小子,现在还说什么正邪,不觉得太幼稚了吗?北伐就一定正确?保世家天下就一定是邪恶?这些道理,也许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时,会知道得更清楚一些。”

    刘裕摇了摇头:“你会让我活到你这个年纪吗?”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 戏马台上贵人至() 
青龙的眼中冷芒一闪:“这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三场生死格斗,只要你能撑过去,咱们就可以聊聊将来,聊聊一些你感兴趣的我的往事。现在,第一场格斗该你了,希望明天这个时候,我们还可以这样说话,到时候,我会让你知道更多有关我的事。”

    他说着,转身就走,黑袍飞扬,带起一阵腐臭和糜烂的味道,伴随着他冷酷的声音:“给他穿上最好的铠甲,他的那两把刀也还给他,该出场了。”

    刘裕缓缓地站起了身,牢门被缓缓打开,两个仆役端着沉重的全套精钢铠甲和斩龙,扎心老铁两把长短刀走了进来,放在地下,刘裕蹲了下来,单膝跪地,闭上眼睛,开始把脑子里的一切杂念排除,外面的声浪在他的脑海中渐渐地平息,而黑袍青龙离去时的那番有深意的话,和他那冷电般的双眼一样,却始终挥之不去,刘裕的心中一个声音在大叫:打赢,活下去,我要知道,青龙想说什么?!

    戏马台上的格斗,已经渐渐地进入了尾声,随着最后剩下的三名格斗士,把手中的刀剑从面前的对手的身体中抽出,继而向着周围看台上的观众们举手致意,人群中爆发出了阵阵的欢呼或者是叫骂之声,赌赢了钱的人欣喜若狂,而输了钱的家伙则是怒气冲冲。

    格斗场的奴仆们开始进场,拖走尸体,擦拭血迹,而在主席台的方向,却是涌入了大批的卫兵,守在了在最高层,最好位置的看台方向,那一直空着的三个包厢,这让本来渐渐平静的格斗场,陷入了一片小小的骚动。

    一个身着第三品紫色官袍的人站了出来,不少包厢中的王公贵族们笑了起来,窃窃私语:“原来是刁逵啊,奇怪,他身为廷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看,是这格斗场的人不够了,要进些死囚,罪人吧。”

    “那有什么意思?这些死囚又不是士兵,哪有这些战俘还有训练过的奴仆能打,再说了,我们都不知道他们的本事,也不好下注啊。”

    “嘿嘿,也许就是要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实力啊,这样下注才好玩。管他呢,反正他们打他们的,我们赌我们的。”

    刁逵面带微笑,看着全场,等到这些议论的声音渐渐地平息时,他清了清嗓子,拿起了一个铁喇叭,让全场一两万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恭迎圣上,会稽王光临,在场诸人,行礼肃静,山呼万岁!”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阵丝竹之声响起,只见从这些贵宾席两侧到场外,被刚才入场的士兵们戒备夹成的通道中,身着龙袍的司马曜和一身大紫官袍的会稽王司马道子,笑着执手并肩而行,一边走,一边伸手向着两边的贵宾席中的达官贵人们致意,这绝对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戏马台开场至今,皇帝兄弟还从没有来过,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双双携手前来,大家全都慌忙起身下跪,对着皇帝行跪拜之礼,整个场中,陷入了一片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中。

    就在这片声浪之中,司马曜与司马道子兄弟分别坐到了两个包厢之中,不少眼尖的贵族们一边起身,一边低声议论:“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空着一个席位?大晋有什么人还可以跟陛下和会稽王一起列席呢?”

    “大约是尚书令王国宝吧,也只有他有此权势了。”

    “怎么可能?你的消息太落后了吧。王国宝最近跟会稽王可是闹翻了,听说,会稽王都气得拔剑要砍他呢,若不是王国宝跑的快,可能都没命了,在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再到场?”

    “哈哈,那陛下和会稽王不也是表面和气,暗里较劲吗?说不定,就是陛下故意要带王国宝来,气气会稽王呢。你看那廷尉刁逵,不就是王国宝的人吗?”

    刁逵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些议论,司马道子也听得一清二楚,他勾了勾嘴角,对着站在身边护卫的何无忌说道:“何中尉,你也跟这些人一样的想法吗?”

    何无忌自从洛阳之战回来之后,就又回到了会稽王府中尉的位置上,平日里不离司马道子左右,今天的他,全副武装,精甲曜日,听到此话,微微一笑:“不过是那些人的小人之心罢了,王爷心胸宽广,自然不会理会这等闲言碎语。”

    司马道子轻轻地叹了口气:“若是王国宝有你这般忠正单纯,何至于此,我知人知面不知心,与他相交二十多年,却不知他居然是想利用我的权势,踩着我向上爬,无忌,你以后会这样对我吗?”

    何无忌肃然道:“属下定当忠于职守,万万不敢有非分之想。”

    司马道子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开始给自己斟酒:“罢了,你终归不是王国宝,刁逵那样的人,不是靠着依附本王向上爬,无忌,今天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看到什么,你都不要激动,更不能做出有违你职责的事情,这是本王对你的告诫,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毁了前程。”

    何无忌的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却听到刁逵朗声道:“今日,陛下与会稽王亲临格斗场,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与民同乐,同时对于背叛大晋,投敌叛国的大逆罪人,施以惩戒,叛国之罪,需要由上天来决定命运,而在决定命运之前,需要超度这座格斗场中的亡魂,使之往生,归于平静,以免厉鬼作崇,现在,有请我简静寺高僧,支妙音大师亲临现场,为亡魂超渡。”

    话音刚落,便响起了一阵木鱼与法锣之声,檀香枭枭,八位手持法器的妙龄女尼,在前开路,而支妙音一身土黄色的袈裟在身,手持法杖,尽管是僧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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