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府一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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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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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裕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不对,慕容兰,这一点也不象你,你前几天还要保护这全城的百姓,今天就要助西燕军破城了?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有如此大的转变?”

    慕容兰突然眼中泪光闪闪,转过了身:“如果我告诉你,苻坚对我起了色心,想欺负我,你会信吗?”

第八百二十一章 假作真时情亦真() 
刘裕的心中一惊,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慕容兰的手,大声道:“你说的是真的吗?苻坚,苻坚他真的对你有什么不轨吗?”

    慕容兰看着刘裕,眼中的泪水汪汪:“刘裕,我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女人,哪有女人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的?你若是不信,苻坚的左大腿内侧,有一颗黄豆大的青色胎记,我记得上次苻坚为了笼络你,赐你共沐,说是要坦诚相见,想必他那里长的什么东西,你也知道吧。”

    刘裕的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黑,前个月确实跟苻坚一起洗了个澡,也确实见到他大腿内侧的那个胎记,这苻坚全身上下白白嫩嫩的,只有这一处特别显眼,只是此处是如此地私密,慕容兰一个女人,怎么可能知道?除非真的象她所说的那样,苻坚起了色心,趁自己不在时,对她下手了。

    慕容兰看着刘裕那伤心欲绝的样子,轻轻地摇了摇头:“刘裕,其实,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对我见色起意了,在淝水之前,寿春之战的时候,本来我们慕容家私用间谍的事发,苻融想要追究,苻坚就是提出让我侍寝,以换取不追究我大哥的事,只是那一夜,我运气好,你正好夜袭洛涧,苻坚临时出帐才没有得手。只是我没想到,在这,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他,他还是没忘了这种事,他,他不是人,他就是个禽兽!”

    刘裕的眼中喷出万丈怒火,须发皆张,转身就要走,慕容兰的声音幽幽地在他身后响起:“你想要去哪里?找苻坚复仇吗?”

    刘裕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直到刚才,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身后的这个女人,尽管跟她总是立场对立,甚至不停地相互使绊子,斗嘴,但真正到她受到伤害的时候,那是一种让自己无法抑制的复仇之火,一如当年亲眼见到自己的母亲和兄弟,被刁逵兄弟毒打时,自己的那种不顾一切,甚至想把整个世界与这些仇家一起毁灭的冲动。到了现在,他自己也不知道,跟这个朝夕相处了多年的女人,跟这个远远比王妙音相处的时间要多得多的女人,与她的感情,是爱情,还是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但是有一点他是肯定的,那就是,他绝不允许这个世上有任何人,去伤她分毫,无论是苻坚,还是谢安,甚至是自己的家人,都不可以!

    刘裕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的双拳紧握,骨关节格格作响:“我去找苻坚,问个清楚,到底是不是他做的!”

    慕容兰惨然一笑:“他为什么要回答你?他毕竟是君王,而我只是一个敌方的女子,说好听点是养伤,说难听点是俘虏,人质,他当然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刘裕,且不说他根本没必要承认此事,就算他当着你的面承认了,你又能如何?杀了他吗?”

    刘裕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他真的做了这事,那他根本就不配谈仁义二字,只不过是一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他可以这样对你,就可以同样对待任何百姓,只不过现在他处于危难之中,需要百姓,所以要装得这样。我必须要看透苻坚这个人,要是他真的做了这事,我一定要为你讨还公道!”

    慕容兰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从眼角流下:“讨还公道?你能给我讨还什么公道?我已经被他欺负了,你就是杀了他,又能如何?”

    刘裕的身子一震,一下子呆立在了原处,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慕容兰擦干了眼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刘裕,别傻了,我是鲜卑人,不是你们汉人女子,不象你的妙音妹妹,把贞操看得这么重,还要点什么守宫砂在手臂上,我们胡人女子,敢爱敢恨,喜欢的人就会去全力追求,情之所至,就可以随时在一起,未必要拘泥于什么婚姻礼法的束缚。所以我们族的姑娘,绝大多数在嫁人前就破身了,以至于我们的风俗是新娘生的头一胎,往往要弃养,因为那很可能不是夫君所生的。”

    刘裕咬了咬牙:“慕容,不用这样安慰我,你们的风俗,不是苻坚可以行禽兽之事的理由,而且,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完美的,纯洁的。”

    慕容兰惨然一笑:“刘裕,那不过是你的幻觉罢了,我三岁就被大哥作为杀手训练,十二岁就要学会如何取悦男人,十四岁的时候,我就在青楼妓馆接客,学习各种各样的媚术,为的就是有一条能混进敌国宫廷,刺杀敌国君臣,按你们汉人的话来说,我早已经是残花败柳。我们鲜卑人不看重这个,但我知道你看重,所以,所以即使我喜欢你,也不敢对你说半个爱字!”

    刘裕的心,仿佛被这些话化成的剑,一下一下地刺着,刺得鲜血淋漓,他猛地转身,紧紧地把慕容兰搂在了怀里,软玉温香,尽入身躯,他狂叫着:“不,慕容,我的心里,你永远是冰清玉洁,不需要用那无聊的贞操来证明什么,我会娶你,我一辈子也不会离开你!”

    慕容兰静静地在刘裕的怀中,泪水横流:“刘裕,你想要娶我,那王妙音怎么办?你如果变了心,如何回去面对谢家,面对那个同样痴痴在等你的女人?!”

    刘裕的浑身一震,仿佛被雷击中天灵盖,半天说不出话来,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剩一声长长的叹息,他喃喃地说道:“我不知道,会有办法的,但我知道的是,我,我不能让你走,让你离开!”

    慕容兰幽幽地说道:“好了,刘裕,别说傻话了,苻坚只不过是最后让我下决心的原因,其实我一直在纠结,在挣扎,爱情是自私的,但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跟我在一起,你没有未来,会被认定叛国,你的家人,兄弟,都会因你受牵连,我们注定不会在一起。刘裕,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请让苻坚来赴宴,这一次,会是我们的了断!”

第八百二十二章 阴影之中慕容纬() 
刘裕的心猛地一沉,刚才那因为对慕容兰的遭遇而引发的同情,怜惜,甚至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不是爱的那种感觉,顿时消散不见,转而变得极度地冷静和警觉起来,他松开了搂着慕容兰的双臂,向后退了两步,看着慕容兰那满是泪痕的脸,正色道:“慕容,你想做什么,在宴会上向苻坚寻仇?”

    慕容兰摇了摇头,淡然道:“我如果想取苻坚的性命,在床上动手可比在宴会上动手有把握的多,以我的身手,要杀手无寸铁,赤身裸体的苻坚,可不是什么难事。”

    刘裕的眉头一皱:“现在我回来了,不会让苻坚再欺负你,你说的办法行不通。慕容,就算你要走,为何要设这个宴?为什么你和慕容纬都要设这个宴?”

    慕容兰的秀眉微微一挑:“因为,这个宴会是我们慕容氏跟苻坚的恩怨了结,这么多年来,他对我们可以说有些恩情,也给我们造成了难以磨灭的伤害。这一出城,就会是真刀真枪,战场相见的敌人,所有的恩情,都会留在这长安城中,这个宴会,就是我们跟苻坚,还有他的手下道别的最后一次晚宴,也是,也是我跟你刘裕道别的最后一次晚宴。”

    刘裕叹了口气:“你这是何苦,慕容,你加入西燕,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就算你跟着他们攻进了长安,又能如何?他们可以复国,可以自立,但越是这样,就越是会和你的大哥起了冲突,到时候你只会成为他们手中的人质。”

    慕容兰惨然一笑:“以后的事情,想这么多做什么?我现在只想离开长安,只想回到我的族人中间去,只有在那里,我才会被保护,才不会被侵犯。刘裕,那种感觉,你不明白。”

    刘裕看着慕容兰,正色道:“你已经决定好了吗,再也不会更改?”

    慕容兰点了点头:“不错,我心如铁,这个宴会,就是为了跟过去作个了断,刘裕,我希望你能来参加,你不通知苻坚也没关系,慕容纬会亲自请苻坚来赴宴的,我想,苻坚不会不给他这个面子。”

    刘裕咬了咬牙:“既然你心意已定,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但是我会为你向苻坚讨回公道,他欺负你的事情,我会让他付出代价,不管他是否在这长安城中,都是一样。”

    慕容兰淡然道:“那些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放在心上了,就象我以前受我大哥特训的时候,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我也不想再回忆,有些事情,忘记是最好的事,今天若不是你一再逼问我,我也不会说出我的往事。刘裕,这是我此生最后一次说这些事,以后,我再也不会提一个字。”

    刘裕叹了口气:“对不起,是我勾起了你伤心的回忆。如果你执意要走,那可能我们以后在战场上就是敌人了。”

    慕容兰点了点头:“这是我们的宿命,避不过的,大燕和你们晋国,本身就是迟早要走向对立,你不肯来我们大燕,那就算这次不在长安城为敌,以后也会在别的地方交手。所以我一定要借这个宴会,跟你断了所有的恩怨,这样以后下死手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愧疚了。”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这才是我熟悉的慕容兰,刚才的你,象个柔弱无助的小女子,而现在的你,才是那个让我敬仰的鲜卑女英雄。不过,我还是想请你一件事,若是你能攻克长安,我希望你能劝劝慕容纬和慕容冲,还有慕容永他们,不要屠杀这里的百姓,你说过,要为他们留一条活路。”

    慕容兰淡然道:“若真是有那么一天,我会劝他们的,不过我毕竟是个女人,掌握不了命运。如果你真的为这些百姓好,不如叫他们在守城战前就离开这里,也免得枉送了性命。”

    刘裕微微一笑:“我说的只是万一,有我在,不会这么容易让你们进来的。”。。

    慕容兰看着刘裕,幽幽地说道:“我也想请求你一件事,刘裕,若是我战死了,我希望你能把我的尸体火化,把骨灰洒在龙城。”

    刘裕的眉头一皱:“龙城?是在塞外辽东的龙城吗?那是你们慕容氏起源的老家啊。”

    慕容兰点了点头:“是的,我们慕容氏的祖祖辈辈,都埋葬在那里,有一个传说,说我们慕容氏的子孙,死后灵魂都要回到故土,即使是身体回不来,他的灵魂也会跟祖先们在一起,只是如果他的骨灰能回到龙城,他的灵魂才会完整。刘裕,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我希望你能帮我做到这件事。”

    刘裕正色道:“放心,我一定会做到的。至于我的尸体,就不必运回京口了,山高路远,关山阻隔,我能死在长安,埋骨在这我祖先建功立业的地方,也没有遗憾,只希望你能记住我刚才的话,不要为难长安城的百姓。”

    慕容兰转过了身子,不再看刘裕一眼。刘裕知道她已经不想再搭理自己了,向着慕容兰欠身行了个礼,转身就走。

    当刘裕的身影和他的脚步声一起消失在殿外时,一处机关响动,慕容纬那张阴沉的脸,从一个夹壁墙的阴影之中渐渐地浮现出来,一双三角眼,死死地盯着刘裕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慕容兰(清河公主)长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刚才他抱我的那一下,我真的担心给看出什么破绽出来,毕竟这男女之间的事,只有两人才知道,若是他真的跟姑姑有什么男女之情,那我是装不出来的。”

    慕容纬冷冷地说道:“幸亏他是汉人,讲那些臭规矩,非婚不行男欢女爱之事,我也奇怪,为什么姑姑跟他这么久,都能忍得住。”

    清河公主勾了勾嘴角:“皇兄,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你一定要刘裕去请苻坚赴宴,要是他们在一起对质我说的事,那计划有全盘失败的风险啊。”

    慕容纬的嘴角边勾起一丝冷笑:“你的表现很好,说了那些话,刘裕绝对不好意思去问苻坚的,也许宴会上动起手来,他还会站在我们这一边,按我们的准备进行,明天,是个杀人的好日子,也是我们大仇得报,沉冤得雪的一天,必将载入史册!”

第八百二十三章 神秘怪声再浮现() 
从偏殿离开之后,刘裕走到了秦宫的广场,他的脑子里满是刚才慕容兰那伤心欲绝的表情,他能看得出来,尽管这个姑娘强作镇定,尽管她说得轻描淡写,如同没事一样,但是,不管是汉人还是鲜卑人,作为一个女子,遭受了男人的欺辱,都不可能这样一笑置之的,即使是胡人的军队,军纪中仍然规定了奸淫是死罪,很简单,这是人与野兽的区别,而如果慕容兰说的话是真的,那苻坚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禽兽,一个毫无道德廉耻的恶棍。

    刘裕一边走,一边强行地压制着心中的怒火,起码有七百八十三次,他的脑海里闪过各种去找苻坚讨还公道的念头,虽然在这个时候,不能因为这种个人的恩怨真的要了他的命,那会让全城群龙无首,瞬间崩溃,但不管怎么说,为慕容兰复仇也是应该的,区别只是在于何种程度,是要取他一只眼,还是断他一只手?最不济,也得在他身上留点记号才行。

    一边想着,一边走着,突然,刘裕的脚步停了下来,不知不觉,他正好走到了正阳门的门口,那是上次来秦宫盗玉玺时,自己和慕容兰曾经呆过的一道夹壁墙,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就在这一堵短墙之内,和慕容兰第一次亲密地接触。

    看到她在自己面前更衣,看到了她那曼妙的身材,甚至她第一次钻进了自己的怀中,那紧致丰满的胴体,那混合着少女清新而芬芳的味道,那是一种完全有别于王妙音那带有淡淡书卷气,大家闺秀,高门贵女,让人甚至不敢有任何亵渎之心的清高。

    慕容兰的身上,带着野性的,天然的那股子美,活力十足,真实动人,甚至,可以说比起王妙音给自己的身体感官的冲击力,更加深刻,即使隔了这么多天,即使在这战乱之中的长安,自己仍然时时梦到那一刻,而醒来之时,一定是一柱擎天,这是刘裕最近羞于启齿的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慕容兰竟然也开始成为了自己这种梦中的情人,而这一切,大概都始于那次亲密接触。

    刘裕一时想得出了神,突然,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你舍不得离开她了,是不是?”

    刘裕猛地一惊,环视四周,阳光明媚,可是刚才还人来人往的广场,却是变得非常地诡异,一个人也没有,就连每半刻钟要巡逻一次的那些个宫卫,也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还有,那个诡异的声音。

    刘裕一下子抽刀在手,摆开了架式:“什么人,装神弄鬼的,有胆快出来!”

    那个声音突然笑了起来,这个笑声时远时近,时高时低,根本听不出是从哪个方位来,渐渐地,这堵夹壁墙边上,起了一道淡淡的白雾,一如那个晚上,越来越浓,越来越重,很快,刘裕就看不清十步之外的情况了,他抱元守一,闭上了眼睛,用他那野兽一般的本能,开始听风辩形,不管是谁,不管从哪个方向袭击自己,他一定会迅速地作出反应。

    笑声渐渐地停住了:“刘裕,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的心,你已经舍不得慕容兰了,听到她给苻坚欺负了,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甚至想去杀了苻坚,是不是?”

    刘裕沉声道:“这不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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