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府一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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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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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玄的眼中冷芒一闪:“我不打算在近期接掌荆州刺史,一来桓冲刚死,若是让我的两个堂兄很快就跟着去,那太明显了,谁都会怀疑是我干的,建康城中不少世家早就看我们桓家为眼中钉,肉中刺,正想找借口除了我们,若是家族内斗,只会让外人趁虚而入,所以,行散之事,到此为止,以后我不想继续用在自家人身上。”

    孙泰的眉头一挑:“既然如此,你要对桓冲下手做什么?”

    桓玄笑道:“他必须死,一来他一直不肯放权,如果他有意交还荆州大权给我,就不会去向朝廷给我求一个义兴太守的职务,把我打发离开荆州了,也是从那一刻起,我们开始成为朋友,对吧。”

    孙泰点了点头:“不错,四年前的六月十八,你离开江陵的那一天,小雨,江陵城外的湘女祠,我们开始合作。”

    桓玄的眼中冷芒一闪:“桓冲为人谨慎,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而他的两个儿子桓石民和桓石虔,一个保守,另一个激进,都不是足以撑起荆州,光大我桓氏的帅才,如果他们的能力真的强过我,那我也不说什么了,但能力不足的人,要利用手中的权力,使各种手段,拉上与我桓氏有大仇的建康世家来打击,排挤我,那就别怪我不讲同门之义了。我不能再让桓冲有时间安排两个儿子接班,掌军掌权的事,所以必须要提前行动,桓冲在建康和京口的时候,跟那帮世家高门学的喜欢清谈,行散服石,所以这个弱点,给我抓住了,当然,这得感谢你们的帮忙。”

    孙泰脸上闪过一丝得色:“五石散是一门学问,也是神教安身立命之道,桓世子,你找对了人。不过,桓冲死后,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呢?”

第七百章 桓与天师共天下() 
    桓玄微微一笑:“下一步的计划?自然是先建立自己的势力,然后再慢慢地因时而动,时机成熟时,荆州自然是囊中之物。”

    孙泰冷笑道:“自己的势力?就靠在义兴当个郡守?还是靠你这五千随时可能被收回的兵马?桓世子,有自信是好事,可是自信过了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又或者说,你想靠今天这个三百万买下的奴隶,成就一番大事?鲁宗之确实强悍,但他还不是刘裕。即使是刘裕,没有后面的谢家扶持,也不会有现在的顺利。”

    桓玄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的神色:“鲁宗之自然有他的用处,我说的建立自己的势力,就非他不可,桓冲死后,荆州必然震动,就算桓石虔和桓石民能接任刺史一职,也要先稳定内部,到时候,我会把鲁宗之放回荆州,让他驻守南阳一代,吸引关中流民来投,当年桓冲能成势,靠的就是在京口执掌过一阵北府,而我要走的,无非是他的旧路,只不过,南阳一带,是荆州北方的门户,在这里如果有一支忠于我的力量存在,那夺取江陵,就是早晚的事。”

    孙泰的眉头一挑:“想不到你居然有这样的谋划,是我小看你了。不过,你能想到的,难道你的两个堂兄不会想到吗?你就不怕他们有应对之策?”

    桓玄笑着摆了摆手:“荆州的情况,我可比你清楚,本地的豪强士人确实依附我桓氏,这些年来,也唯桓冲马首是瞻,但这些人都是本土豪强,并没有在关中的影响力,关中的那些强悍的流民,不会南下投奔,所以,只有鲁宗之这样的关中本地人,为我所用,才可能多吸引关中流人南下,这也是我要花大钱买下他的根本原因。”

    孙泰叹了口气:“桓世子,你真的有跟年龄不相称的智慧和谋略,本主就喜欢跟你这样的聪明人合作。这么说来,你准备在义兴出任郡守,暗中操纵鲁宗之为你在南阳一带募集关中流民,以为自己的势力,对吗?”

    桓玄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在义兴不会有什么作为,父为九州伯,儿为五湖长,能有什么出息?我有意辞去这一职务,留在建康城,多多联系世家门阀,有机会的话,参与北伐之事,为自己争取声名。”

    孙泰笑着摇了摇头:“世家门阀跟你桓氏可是死敌啊,不会向着你的。当年你爹在世时,差点把他们给整死,相比北方的胡人,他们更防范的,是你们荆州桓氏。这点我天天跟会稽王,王国宝他们接触,最清楚不过。”

    桓玄冷笑道:“如果是谢安独大,世家门阀以其马首是瞻时,确实如此,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这段已经联系到了王旬兄弟,公然与谢氏为敌,而今天的拍卖会上,谢家自己也有内部分裂的痕迹,谢琰与谢玄的矛盾公开化,只怕谢安也会头皮发麻。任何家族的衰落,都是从内部分裂开始的,谢家如果镇不住自己的儿子,那外部世家必然起别的心思,跟着王国宝的人会越来越多,到时候,你孙大教主的机会就来了。”

    孙泰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所以,我们更需要联合,一旦荆州的势力可以加入支持某一边,那一边就会有胜算了,桓世子,如果你想引见给会稽王,我可以帮你引见。”

    桓玄冷冷地说道:“免了,以前我不是没动过这方面的心思,想要跟他司马道子联合,结果此人竟然公然说先父大人想要谋反,意欲何为,只这一件事,就决定了我们不可能合作。孙教主,我知道你暂时依陵于这个黑人王爷,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想要发展壮大你的神教的力量,只可惜,你的计划多半不会实现。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把自己跟司马道子和王国宝绑得太紧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孙泰的脸上闪过一丝不信:“桓玄,你不用挑拨,现在会稽王对本主可是言听计从,就连王国宝都生出了妒嫉之心呢。他这样说你,不过是令尊大人当年把他司马氏皇室逼得太紧太狠了,人家现在有了权,发几句牢骚怎么了?你要是这样的气量,只怕成不了大事。”

    桓玄哈哈一笑,摇了摇头:“我的教主大人,你现在还没看清楚问题的实质啊,这事坏就坏在你让王国宝生了妒嫉之心上了,会稽王那里,同样存在着争宠的问题,向着你就会冷落了王国宝。你现在对司马道子能用上的,无非就是那些个小药丸,再加上可以献一两条计策,帮他跳跳大神,行点法事而已。但你能象王国宝那样,为司马道子联系世家,在朝廷里兴风作浪,去分谢家之权,夺回失去已久的皇家权力吗?”

    孙泰的额头开始冒汗,眼中光芒闪闪,桓玄的话,显然说中了他心中的痛处,让他无言以对。

    桓玄叹了口气,上前一步,看着孙泰的眼睛,正色道:“孙教主,你应该清楚,那些个目光短浅,只知道自己享乐,却无进取之心的家伙,无论是司马道子,还是王国宝,都只是恋权之辈,又没有那能力。他们不配拥有这个天下,因为他们撑不起大晋的江山,也造福不了天下的子民。这种事情,只有我们这样的人才能完成,我若君临天下,必让你担任国师,绕开那些只会吸食民血民脂的贪焚之辈,施恩布道于天下,当年晋元帝司马睿可以王与马共天下,我也可以桓与天师道共天下,没有问题!”

    孙泰的眼睛一亮:“当真如此?”

    桓玄哈哈一笑,举手指天:“皇天在上,神明为证,我桓玄若有违今日之诺,他日必死于大江之上,乱刀之下!教我肢体分裂,悬首大航,魂魄不得归故乡!”桓玄说的极为认真,表情也是无比地虔诚,就连一边的孙泰也看得不免动容,他点了点头,正色道:“既然桓世子这样说了,那本主也没什么可怀疑的了,以后咱们就是一辆战车上的盟友了,同生共死!”

    桓玄微微一笑:“那我们就商量一下,如何来夺取咱们的天下吧。”

第七百零一章 乌衣巷中神秘客() 
    建康城,乌衣巷。

    与人来人往,门庭若市,各种豪车在门前排起了长队的的王家,谢家等几处高门大院相比,一处看起来毫不起眼,门庭也是非常朴素的别院,隐没在这处喧嚣之地的另一端,大门虚掩,两个驼背老仆,青衣小帽,有气无力地在门口扫着落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长长的巷子里,还有这么一个独立小世界的存在,也难怪,作为隐藏在乌衣巷最深处的这里,几十年来就没出过什么显贵人家,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这处别院的主人是谁。

    一道被斗蓬所包裹的身影,迅速地从门缝之中闪过,那两个扫地的老仆,仿佛视而不见,也没有任何人上来盘问此人,就象一道清风,拂进了这个小院,不带走一丝的痕迹。

    斗蓬客迅速地钻进了小院之中,小院之内,空空落落,两三间厢房散布四周,一棵松树植于庭院之中,一口枯井座落一边,那个斗蓬客站定在枯井边上,环视四周一眼,突然一起身,整个身形腾空而起,一下子就落入了那座枯井之中。

    松树之上,一只乌鸦被这个斗蓬客的这一下动作所惊,扑腾着翅膀,猛地想要冲天而起,突然,一道肉眼难辨的白光闪过,乌鸦的脑袋顿时就跟它的身子分了家,而两道翅膀,也直接从空中掉落,即使是如此小的一只飞鸟,也在空中顿时就分成了四截,一蓬血液,自天洒落。

    一块破布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地面之上,鸟血洒满了布面,一根羽毛都没有落出去,四截鸟尸,轻飘飘地落在布上,而那只乌鸦的眼睛,仍然睁着,即使是作为一只鸟儿,它仍然是死不瞑目。

    刚才在门口一直扫地的一个驼背老仆,鬼魂一样地出现在了这块布的边上,他的嘴角边勾起了一丝冷笑,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向着这块破布之上的乌鸦残块倒了下去,几滴如凝脂般,略微发黄的液体落下,浇到了鸟块之上,顿时腾起了几道青烟,而这鸟儿的尸体,在这几滴浓液之中,迅速地沸腾,翻滚,腥臭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烟越来越大,越来越浓,渐渐地,只听到“滋滋”的声音,而布上的一切,都看不清楚了,而那个驼背老仆仿佛泥雕木塑一样,站在一边,纹丝不动。

    等到烟雾散尽之时,也就是须臾的功夫,破布之上,再无一根鸟儿的羽毛,这只乌鸦,就如同从这个世界中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地痕迹,除了残留在破布之上的几滴看起来焦黑,泛黄的残液,再无任何的证据表明,这里曾经有过一只鸟儿了。

    驼背老仆淡然地弯了弯腰,拾起了地上的这方破布,手腕一抖,那几滴残液,顿时就没入了一边墙角中的草丛之中,没入尘土,连一道烟雾也没有腾起,就这样消失不见。

    驼背老仆仔细地叠起了这块破布,放进了自己的袖中,拿起了倚在墙边的那条扫把,出门前向着枯井那里略一欠身,行了个礼,然后倒退着出了院门,带上了门,这一刻的他,重新变得迟钝而缓慢,颤颤巍巍,全无在院中的那股迅捷与干练,与外面这条巷子另一端的热闹与喧嚣相比,恍如隔世。

    枯井之内响起了一阵缓慢而沉重的响动之声,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熟悉机关消息的人听到后一定会为之色变,因为就在这一阵响动中,起码有十余处相连的消息发动,就算不用亲自下井,都可以推测到,下面一定是个无比凶险,处处机关的长道,到底会是什么人,才会在这里设下如此的布置呢?

    地底深处,一处宽大的暗室之中,四处的墙壁之处,牛油巨烛燃烧着巨大的火光,把这处密室照耀得如同白昼,三个一身黑色斗蓬打扮,戴着形状不同的青铜面具的人,围绕着一张巨大的圆桌,分四周而坐,如同金刚木人一般,看不出任何的动静,若不是三双眼睛中若隐若现,偶一闪耀的精光,让人甚至会怀疑,这三个乃是假人,而南边的一张座椅还是空空如也,在等待着它的主人就位。

    “喀喇喇”地一阵响动,南边的墙上出现了一道暗门,刚才进入小院的那个斗蓬客,缓步而入,他的走动几乎没有任何的声息,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此人是凌空飘过来的错觉,在其他三人的注视下,他坐上了那个南面空着的座位,抬起头,火光照耀之下,一张戴了青铜朱雀面具的脸,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西面,一个戴着白马面具的人,看向了这个后来者,一阵刺耳难闻,似金铁相交的声音响起,难听到让人分辨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朱雀,你来迟了。如此重要之事,岂能迟到?!”

    那个名为朱雀的人缓缓地开了口,声音如火山爆发一般,几乎每个音符都是炸裂开来,听起来刺耳之极,同样是不辨男女老幼:“拍卖会上出了不少事,我能抽身赶来,已属不易,白马,你我本应同时在那里的,结果你没来,这件事,你不应怪我。”

    东面一个青龙面具的人摆了摆手,他戴着手套,完全看不出一丝肌肤,一如他的整个人,都隐藏在这斗蓬的深处,透出一丝诡异,他的声音如浪涛击石,一股海天相交的气息扑面而来:“好了,一寸光阴一寸金,我等宜早入正题,朱雀,谢琰和谢玄,当真在拍卖场上直接冲突了?”

    朱雀的声音透出一股不屑:“三位耳目通天,似此一个多时辰前发生的事,三位又岂会不知?何必多此一举再问我?”

    北方的那人抬起了头,一个乌龟的面具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他的声音如冰霜一般的寒冷,不带任何感情气息,让人听了后血液几乎都要结冰:“世家间的冲突一触即发,我等当如何自处?”

第七百零二章 刘裕需要压一压() 
    戴着乌龟面具的人,看起来明显比其他三人更有一股难以让人抗拒的气势,而那眼中的冷芒如电,直刺对面的朱雀。

    朱雀平静地看着对面的这个戴了乌龟面具的人,淡然道:“玄武,你待如何?”

    青龙和白马的目光,也都投向了玄武,玄武的眼中,光芒闪闪,沉声道:“谢氏一门掌权多年,又想通过控制刘牢之,刘裕这样的寒门武人来掌控军队,一旦谢家作为顶级世家有了实权,又有了江南农庄的大量土地,人口,再控制军队的话,那行废立之事,就是易如反掌了。当年桓宣武(桓温,宣武是其谥号)想要自立,在王谢世家的反对之下未能成功,若是今天的谢家想重走桓宣武的旧路,谁人可阻?”

    白马的眼中闪过一丝难言的愤怒之色,厉声道:“绝不能让谢家开这个先河,大晋的世家轮替,司马氏皇室为共主的体制已历近百年,王与马共天下的传统深入人心,一旦有人想大权独掌,必然天下大乱,内有争斗,外夷趁势而入,那我华夏最后的国家,也将不保。”

    青龙摇了摇头:“苻坚新败,北方大乱,这个时候,秦国不可能再有力量南侵,北方可能会乱上很多年,世家天下已近百年,矛盾重重,走到今天这步,也是渐渐地僵化,高门门阀靠着联姻,互相察举而控制中央,而民间的英杰之士,无论是荆州的桓氏,还是刘裕,刘敬宣这样的人,甚至是天师道的孙恩,卢循,徐道覆等,都没有可以正常晋升的途陉,这些人有本事,有能力,又适逢乱世,若朝廷不给其出头,只会想办法自取,到了这步,就麻烦了。”

    朱雀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他们有能力不假,但是没有权力,强如刘裕,咱们只要想让他失权,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对吧,玄武。”

    玄武的眼中光芒闪闪,没有回应。

    白马冷冷地说道:“这个刘裕,最近锋芒太过,得压一压才是,要不然,他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谁。大家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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