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祥来到聊城后,正在到处招兵买马,扩充实力,我就带着这些人枪,找到了他,要求为**效力。王金祥正好需要人少,看到我在17团特务队干过,就叫我带着这些原班人马,继续干特务队的工作,暂属四团团长高耀南的指挥,住在警察局,管着治安方面的工作。”
“太好了,”韩行高兴地说,“你留下来,聊城地下工作也就留了下来,换个生人,好多的麻烦事,光让他联接这些关系就要耗费好大的力气。再说,也怕暴露。”
韩行又问:“原来日军司令部里的倪时迁留下来了吗?”
还没等韩行说完,王秀峨就骂:“还提这个三哥干什么,说起他来我就有气。”
韩行引导他说:“再有气也得知道情况呀,这是我们的主要敌人,能不问问吗?”
杨金歧看了一眼王秀峨说:“听说,倪时迁也留了下来。”
王秀峨一听大吃一惊:“怎么,他也留了下来,他不是铁杆汉奸吗,怎么不跟着大本司令跑到济南去?”
杨金歧继续向韩行汇报说:“听说,他也是找到了王金祥,仗着老熟人,王金祥也急需用人,给他安排了司令部特务连长的职务,常驻光岳楼。”
听了这些话,韩行低头不语。
王秀峨却沉不住气了,骂道:“这个狗汉奸,怎么不让枪子打死,留在了聊城,又成了我们的死敌。”
韩行批评她说:“怎么着也是你的三哥呀,不能这样说他。”
“我没有这样的三哥,”王秀峨朝着韩行吼道,“我嫌丢人,有这样的汉奸三哥,嫌弄脏了咱们的弟兄情谊。”
杨金歧又急着问:“倪时迁的事咱就不说了,还是说说我的任务吧?”
韩行对他说:“你的任务很艰巨,也很繁杂,就是收集聊城军事部署,人事关系,有关攻打聊城方方面面的情报,以配合我们解放县城。你的单线联络人,仍然是老鼠。”
杨金歧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一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
王秀峨又有点儿沉不住气了,问:“成天老鼠老鼠的,这个老鼠到底是谁呀?”
韩行又白楞了她一眼,说:“亏你还是敌工部长,和你无关的事情,不需要知道的就不要问。”
王秀峨这才不言语了。
正在这时候,门口又有人敲门。王秀峨问了一句:“谁呀?”
门口轻轻地说:“找两个干买卖的?”
王秀峨又问:“干什么买卖的?”
门口又说:“卖木梳的,我想要一只牛角木梳。”
韩行一听,大吃一惊,怎么又来了一个对暗号的,而且暗号还挺对。亏着自己和杨金歧认识,要是换个生人,就分辨不清真假了。韩行对王秀峨悄悄地使了个眼色,自己和杨金歧藏在了门后。
王秀峨悄悄地开了门,一下子把这个联络人拉了进来,后面韩行迅速地关上了门,堵在了门后。王金峨左手抓住他的领口,右手用枪顶着他的脑门,声色俱厉地低声逼问:“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联络暗号?”
这个陌生人并不慌张,而是不急不躁地说:“我是聊城情报站的,要和上级领导见面?”
韩行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我叫倪时迁。”
韩行一听,更是大吃一惊。不但韩行吓了一跳,就连王秀峨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假倪时迁怎么来了?
韩行问他:“你知道我叫什么?”
这个假倪时迁看了韩行一眼,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王秀峨又问他:“你知道我叫什么?”
这个假倪时迁又看了一眼王秀峨说:“叫王秀峨吧?”
王秀峨又问她:“你既然知道我叫王秀峨。那么,我问你,你和王秀峨什么关系?”
这个人说:“那还用说吗,结拜兄妹呗。大哥赵洪武,二哥潘小安,三哥就是我啊,四哥韩行,王妹王秀峨。”
王秀峨又问他:“在哪里结拜的?”
这个人说不上来了,支支吾吾的说不清地方。
韩行问的,也是最迫切需要知道的:“谁叫你来的?”
这个人这才说出了谜底:“当然是倪时迁叫我来的呀!”
韩行糊涂了,杨金歧觉得事情非常严重,王秀峨不知道如何处理?韩行想了想,觉得此地已是非常危险,说不定早就叫别人盯上了。韩行对王秀峨使了一个眼色,朝门口一歪头,那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韩行对这个假倪时适说了一句:“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们不是你要找的人。”
王秀峨拿起枪,朝着他的头想敲一下子,把他干晕再说。没想到,这个人却异常灵活,头一闪,避过了王秀峨的暗器,右手朝着王秀峨一个双龙戏珠,就扎了过来。
王秀峨一看,么喝,这还了得,竟然敢和我动手,躲过了上面的手指。足下用力,朝着他狠狠地一脚踹去,这个人身子一偏,又闪了过去,然后朝着王秀峨一拳就打了过来。
他的身手如此快捷,比王秀峨也差不了多少。韩行心里不免着急,如此拖延下去,此地危矣!杨金歧也是心里上火,此人来路不明,自己重任在肩,哪能长久地这样下去,上来帮着王秀峨一块儿来对付这个人。
两个人对付一个人,很快地占了上风。
就在这个时候,韩行只听到外面楼梯上传来乱七八糟的脚步声,知道不好,敌人上来了,赶紧别上了门,推起桌子、沙发往门口移动,并对二人说:“抓紧啊!”
王秀峨也急了,使起了绝招,一下子把这个假倪时迁砸晕,还要再把他打死。韩行多了个心眼,说:“别把他治死,从窗户上跑。”
二楼本来就不高,三人开了窗户,杨金歧先从窗户上跳下,用手接着韩行,意思是让韩行尽管跳,下面有自己呢。韩行也顾不许多了,从窗户上跳下,砸到了杨金歧的身上,两人一块儿倒地,也算没有伤着。
最后掩护的王秀峨也跳了下来,两手一张如蜻蜓点水,轻轻落地,三个人顺着小巷快速跑去。
楼上的便衣敌人也从窗户上跳了下来,拼命地追着,另一路巡逻的伪军也警笛大作,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杨金歧一边跑着,一边气喘吁吁地对韩行说:“韩科长呀,事情复杂,你和王部长趁着没有封锁城门,赶快出城。”
韩行一边跑着一边说:“我看弄不好,你也暴露了,是不是你也跟我们一块儿撤退呀!”
杨金歧说:“我不能走,还要搞情报。要是跑了,身份就暴露了,许多人要受到牵连。”
韩行说:“你要是不走的话,恐怕身份也暴露了。”
“那也不能走,”杨金歧说,“不到最后关头,不能离开阵地。”
在杨金歧的掩护下,韩行和王秀峨抛弃了武器,混出城后。出了城后,韩行和王秀峨研究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秀峨啊,你说,这个假倪时迁会是谁的人?”
第91回 围攻聊城(三)()
王秀峨说:“他都承认了,说是倪时迁的人。请大家看最全!”
韩行想了想,说:“他说是倪时迁的人,未必是。这个假倪时迁来的太蹊跷了。”
“是啊,”王秀峨说,“我也想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联络暗号的。再说,为什么说倪时迁叫他来的。”
两个人弄不明白,别人更弄不明白。二人回去后,只好向潘小安做了汇报,潘小安也是一头雾水,觉得事情无法理解。
12月22日,聊城情报站王金芳的老娘踮着一双小脚,把聊城军事布防图和有关辅助材料藏在了怀里,交给了解放区联络站。由联络站交给了潘小安,潘小安又将这份绝密文件交到了二纵陈再道司令员的手里。
聊城周围,二纵已集合起三个旅的兵力,由孔庆德率领的四旅,雷少康率领的五旅,周发田率领的六旅,将聊城、博平一带团团包围。另外,还有一大批地方部队,包括冀南七分区赵建民率领的24团、聊堂支队,运东大队等等。
聊博战役兵分两大块,一块以二纵四旅为主力,由冀鲁豫运东军分区部队配合攻打博平。另一部分以二纵五旅为主攻,六旅为助攻,冀南、冀中部队配合攻打聊城。
在誓师大会上,陈再道司令员说:“我们奉刘邓首长的命令来解放聊城,这是我们部队的光荣。解放聊城不仅是聊城人民的愿望,我们二纵多数同志来自冀南,也是冀南人民的嘱托。纵队司令部已下定决心,不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拿下聊城,不拿下聊城不回去见冀南人民。”
官兵上下,热血沸腾,群情激昂,连队与连队之间纷纷写“挑战书”,“应战书”,积极要求打头阵,争上第一线,承担最艰巨的任务。
四面环水,城高墙固,敌人又戒备森严,如何攻打,确实也是一个难题?
二纵司令部决定,在四关将敌人团团包围起来,选定一个突破口,由一个团突进城去,然后再发动全面进攻。
韩行所在的聊堂支队也积极争取,想担任突击团,但是主力部队那么多,你一个地方部队想吃这块“肥肉”,争取不上啊!
很快我攻城部队就在四关将聊城包围起来,突破口选在城墙的西北侧。这里地面比较宽阔,水面较窄,隔着水就是聊堂公路,部队行动比较方便。
根据聊城防御部署图上标示,此处是匪军一团三营七连谢春芳和一团三营九连仇志修的防地。
1945年12月31日,刮了一整天的东北风,纷纷扬扬的大雪已经在地上积了一尺多厚,但晚上仍然下个不停。深夜12点的时候,突击团的全体指战员在曹团长的带领下,由驻地出发了,官兵都反穿着棉袄,白色的袄里朝外,和外面白茫茫的大雪融为了一体。
虽然聊堂支队没有争得主攻任务,但是辅助进攻还是需要的,紧跟着主攻部队后面,聊堂支队严阵以待。韩行和赵建民都在密切地关注着这一仗,能否打开突破口,是进攻聊城的第一仗,也是关键之战。
宽阔的环城湖水面已经结冰,一千多人的突击团走在了冰面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突击团的人不但多,而且还带着沉重的武器和长长的梯子,光这个梯子也有几百斤重,冰面上“咯吱咯吱”的声音更大了。
突然,有一处冰面终于承受不了这么重的压力,“咯嘣”一声,冰面裂开,“呼啦”一下子,上面的战士全部漏进了水里。一处冰开,其余的薄冰好像再也难以承受,继续开裂,使更多的战士掉入了水中。
“哎呀——”急得韩行拍着大腿,“突击团呀突击团,你怎么没有算好薄冰所能承受的重量啊。战斗是由许多细节组成的,薄冰的承受力,这个细节没有算好。”
急得赵建民也是唉声叹气:“要是多准备一些渡船就好了,这么冷的水里,棉袄棉裤全湿了,怎么好再作战!?”
护城湖的水面深及胸部,有的战士只好向城墙那边游去,不会水的战士手拉着手,一步一步地向城墙走去。
人民的期望,领导的重托,解放聊城的迫切心情,激励着战士们,使他们忘记了寒冷,架着四丈八尺长的梯子,越过了护城湖,继续向城墙前进。
值得庆幸的是,由于天气寒冷,城墙上站岗的敌人哨兵一个个都缩进了炮楼里,丝毫没有发觉我们八路军的部队已经摸到了他们鼻子底下。寒冷同样也在侵袭着战士们的身体,一身湿透的棉衣,寒气在逐渐地往里侵蚀,身上的热量在一点一点地散失。
突击团在继续前进,前面有一条三米宽三米深的深沟,由于被积雪覆盖,根本看不出来,几个战士一下子掉了进去。更可怕的是,梯子太长,愈长愈显得木头细,一下子被咯了一下子,发出了“咔嚓”一声巨大的响声。
眼皮子底下的响声,终于被敌人发现了,哨兵大喊起来:“哪一部分的?”“八路进攻了——八路进攻了——”
尖锐的喊声,把所有的敌人都惊动了,零乱的枪声,急迫的呼喊声,响成了一片。
急得韩行啊,拍着胸大叫道:“敌人的封锁沟,情报上都有啊!怎么就没有传达下去呢?战士们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呢?”
赵建民也在叹息着:“对付敌人的封锁沟,门板就行,放上一长溜门板,搭在雪上,完全能过得去。”
枪声一响,就是明着打了,突击团迅速前进,跃过了封锁沟,一下子进到了城墙下面。梯子队迅速地往城墙上搭着梯子。突击队排成一溜,一个个跃跃欲试,准备爬梯。掩护队集中了所有的火力,朝着敌人的城墙上发射着密集的子弹。
攻城的长梯还有些技术含量,下面各有两个鸡爪钉,上面有两个小滑轮,梯子的上端有两条绳子。有几个高个子扶好了梯子,让滑轮贴着了城墙,这样滑轮在墙皮上可自由滑动,要不顶死了,根本就没法竖了。
几个战士大吼一声,一用力,把梯子往上一举,又往下一落,梯子下面的鸡爪钉就插进了地里,定住位了。梯子想左右倾斜,也被下面拉绳子的战士控制住了方向,使它朝上面竖起。
梯子竖好了,敌人拼命地朝下面射击,我掩护队一个劲地打着机关枪,排子枪,在压制着敌人。很快地,把敌人的火力压制住了。
突击队开始爬墙了,他们一个个顺着梯子,快速地向上爬去。爬到梯子顶后,该翻身上墙了,可这时又发现了问题,梯子顶上,离着敌人的城墙仍然还有将近2米的距离。几个矮个子下去,换上了几个高个子,仍然够不到敌人的城墙顶。
这2米的距离,又是爬在了梯子顶上,晃晃悠悠的,得有多大的武功,才能翻上去啊?只能是望墙兴叹,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急得韩行连连大叫,又拍腿又捶胸,“情报有误,情报有误啊!情报上说的是四丈二尺的城墙,所以梯子做成四丈八尺的,认为蛮够的。没想到,仍然是够不上城墙。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呀!要是多考虑到城墙的高度,再考虑到三角形梯子应该有的长度,那就好了。”
赵建民也后悔道:“其实这也不能光怨你,我也有责任。四丈二尺的城墙,这只是一般的,但是每一段,也可能有稍微高点,低点的,低点的,没有什么,高点的,就把我们坑了。”
既然城墙无法攀登,敌人又不断打枪,往城下扔着手榴弹,使我军不断增加伤亡。再说战士们一身湿衣,热量早已散尽,一个个打着哆嗦,打枪手都不管用了,曹团长只好命令部队撤下来。
第二天,突击团准备了一天,把梯子又接上了一丈多,又重新组织了突击队,梯子队,掩护队。
晚上10点钟,曹团长仍然带着突击团,继续进攻。韩行带着聊堂支队,仍然和赵建民在后面紧张观战。
这一次进攻其实就是明着打了,敌人早有准备。在过护城湖的时候,突击团多准备了一些渡船,破着冰,来回运送着部队。战士们坐着船过了护城湖,过封锁沟的时候,一些战士准备了柴草,把柴草扔到了封锁沟里,大家踩着柴草,过了封锁沟。
韩行点了点头说:“这一次还算顺利,如果这些细节没有想到,我们就太吃亏了。棉衣湿了,大大地影响了我们的战斗力。封锁沟滚了一身的雪,梯子都不好运。”
赵建民也高兴地说:“这就叫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吃亏了,就有对付困难的经验了。”
韩行皱着眉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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