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三分区的部队挖好了工事,算作大本营。能守才能攻,如果刘仙洲来进攻,那就太好了,正好歼灭他。如果他不来进攻,也要引诱他,想办法揍他一顿。
这个刘仙洲还是挺精的,吕庄一战,吓破了胆,知道了回民支队的厉害,再也不敢主动挑衅。但是他又不甘心坐在莘县城里,看着眼皮子底下的回民支队过来过去,使自己丢尽了面子。
所以刘仙洲又亲自领了一个团,进驻了肖屯村一带,离着李楼村有2公里,监视着八路军。
李楼村里,两个真司令和一个假司令又在商量开了,怎样引诱着刘仙洲上钩,打赢这一仗。
马本斋说:“这一仗不好打呀,如果刘仙洲来进攻我们,最好,可以消灭他。如果我们主动攻击,他们离着莘县城太近,头一缩,又回了乌龟壳,白忙活。究竟怎样打好这一仗,还请二位高手,提个意见?”
赵建民想了一番,没有想出什么高招,看了看韩行,希望韩行能拿个意见。
韩行想了想说:“如今敌人最缺的是什么?”
马本斋说:“那还用说吗,粮食呀!不但我们缺粮,敌人也缺粮啊,也可以说,谁拥有了粮食,谁就能活下去。刘仙洲恐怕早就没了粮食,要想活下去,只能是抢了。”
赵建民对韩行说:“你是不是又打粮食的主意了?”
韩行说:“那是噢,敌人缺么,我们就来么?”就对着马本斋和赵建民说了一条计策。
马本斋听了,哈哈一笑,说:“韩行啊,你是真行,按照鬼子的话说,就是狡猾狡猾的。”
赵建民听了,拍着韩行的膀子说:“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反正我们又不吃亏。”
李楼村的后面,有一个村子,叫范村,离着李楼也就是有4公里。从此以后,每天范村傍黑天的时候,总有车子进进出出,小车上装着鼓鼓囊囊的布袋。这个时候,布袋里装的还有啥呀,就是傻瓜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战争时期,敌中有我,我中有敌,这是避免不了的事情。再说,刘仙洲好歹也是个军人啊,自然是派了不少的密探到处侦察。密探自然就把范村建有八路军粮站的消息告诉了刘仙洲。
刘仙洲一听,就和狼行千里吃肉一样,闻到了肉味哪里还能无动于衷,立刻和参谋长刁文山商量军情。
刘仙洲说:“目前我军急需粮食,八路的粮站就建在范村。我们要集中兵力,拿下范村,把八路的粮食全部搞到手。”
刁文山沉思良久说:“刘司令啊,我看八路的粮站有诈啊?”
“为什么有诈呢?”刘仙洲问。
“你看啊,”刁文山不紧不慢地说,“八路早不建粮站,晚不建粮站,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建粮站,这不是设下诱饵这是什么?所以啊,我们千万不能上这个当。”
刘仙洲想了想说:“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是常识。八路为什么不在李楼建粮站,而是在李楼的后边范村建粮站,说起来,也是一般常识。如果这个粮站建在李楼,两军大战,李楼粮站必然不保,要是建在范村的话,相对保险一些。现在没有比粮食更重要的了,我是宁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
参谋长又说:“要是我们进攻范村,八路设有埋伏咋办?”
刘仙洲嘿嘿一笑说:“我们要夺取范村粮站,那也不能明着打。只需”如此如此地说了一般。
刁文山听了,也嘿嘿地笑着恭维了刘仙洲一番说:“司令真是高明啊,高明,这就是明取李楼,暗攻范村。”
为了充实进攻的兵力,刘仙洲又从莘县调来了3个连,攻打李楼村的战斗轰轰烈烈地开打了。
李楼村的阵地上,八路军凭险守据,前面的徒骇河支流,三十来米宽,半米深,伪军要想进攻李楼,那就得越过这条河。
虽然河不宽,水也不深,但是架桥吧,肯定受到八路军的射杀,极不舒服。要是涉水吧,这时候已是深秋,伪军们都穿起了棉衣、棉裤,越过这条河,就必然湿了棉裤,凉风一吹,那真是冰凉刺骨啊!再加上棉花吸饱了水,沉得都拉不动腿了。
伪军进攻选择了涉水过河,结果在河水里有不少人被子弹击中,倒在了凉水里。刚涉过了河,又遭到了八路军的射杀,又死了不少人。
马本斋、赵建民、韩行在前线观察着这场攻守战。韩行说:“情况异常啊,前几天的时候,刘仙洲也不来进攻,还瞧着动静。范村粮站一建,他们来劲了,也攻打起李楼来了?刘仙洲能不知道进攻李楼,占不了便宜?”
马本斋嘿嘿一笑说:“我看啊,范村粮站起作用了,要是这样打,我们就主动了。”
赵建民说:“叫设伏的部队做好准备,时刻注意敌人的动向!特别是晚上,更要注意!”
韩行说:“我敢断定,刘仙洲这是明攻李楼,暗取范村。今晚上,就有好戏瞧了。”
伪军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进攻着李楼,虽然死了一些人,但也造成了不小的声势。整个大白天,八路是优势,伪军是劣势。
晚上10点的时候,刘仙洲的主力团开饭,这回也不过了,大白馍馍随便吃,白菜猪肉一大碗,直撑得伪军个个肚儿圆。
吃完了饭,刘仙洲亲自给主力团训话:“弟兄们,今晚上我们要完成一件大事,八路军在后方建有粮站。我们今晚上就攻了他的粮站,收了他的粮食。从此以后,我们就天天有大白馍馍吃,再也不吃窝窝头了。”
听说天天有大白馍馍吃,伪军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刘仙洲亲自率领着主力团,马摘铃,人无语,从礼院村越过了徒骇河。礼院村一带,在李楼村的东北三公里,那里徒骇河宽了,水很浅,士兵们脱了鞋,挽起了裤腿,淌水过了河。过完了河,然后悄悄地擦干了脚,穿上了鞋,又悄悄向前行进。
队伍要想到范村粮站,必须路过占海村,参谋长刁文山对刘仙洲说:“刘司令啊,我们还进不进占海村?”
刘仙洲摇了摇头说:“我们的目的主要是范村粮站,到占海村干什么,就从旁边绕过去。”
部队接到了命令,悄悄地从占海村旁边走过。这时候的占海村,只见村里黑呼呼的一片,什么动静也没有,似乎人和牲畜都睡着了。
先头部队走了过去,大部队继续跟进,就在大部队走到占海村一半的时候,突然从占海村里传来了激烈的枪声,一溜溜火光直接就朝着刘仙洲的大部队打来了,不少的士兵在黑暗里中弹倒下。
队伍一下子全都趴在了地上。
刁文山谨慎地对刘仙洲说:“刘司令啊,我说八路有埋伏,果然不错,中计了吧!我看还是撤回去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刘仙洲侧着头听了听枪声,对刁文山说:“你没听着吗,枪声也就是一个连,我估计着,这是八路一个连的驻军,根本不是什么埋伏。我们怕他们干什么?不要忘了,我们的目标主要是范村粮站,”
刁文山还是要极力说服刘仙洲:“刘司令啊,我看这都是八路的圈套,这是引诱我们上他们的当啊!”
第48回 回民支队(七)()
尽管刁文山一再劝阻,但是这个队伍刘仙洲当家,他只拿着参谋长的话当耳旁风。请大家看最全!
部队接到继续前进的命令,死了的不管了,愿意怎么滴就怎么滴吧,抬着活着的伤员,继续向着范庄粮站前进。占海村离着范村也就有3公里,已经近在眼前了,部队加快了脚步,眨眼之间就到了范村。
这时候的范村,也是黑黢黢的一片,听不到人喊马嘶牛马叫,连狗吠都没有。
刁文山这时候皱起了眉头,对刘仙洲说:“我说刘司令啊,情况不对呀!刚才在占海村打了一阵子,这里的八路不会听不到吧。正常的话,他们应该加紧戒备才是,要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那就不正常了。恐怕他们一定在村里埋伏好了”
刘仙洲这个时候,就像赌场上输光了钱的赌徒一样,哪里还能听得进刁文山的话,拔出了手枪,红着眼睛说:“六十四败就这一哆嗦了,不能哆嗦不好。范村就在跟前了,不得不进啊,甭管损失再大,也要夺了八路的粮食。”
不过,刁文山的话还是提醒了他一下,他命令道:“一营先进去看个究竟,二营、三营在外面准备。”
一营接到了命令,从村东头硬着头皮进了范村。进村的时候,街巷口还关着寨门,他们拉开了寨门,小心翼翼地往村里摸去。走到了村中间,还没有什么情况,家家户户关着大门,空荡荡的街上没有一人一犬,他们继续往村西头摸去。
一个营全部都进了村,先头部队也快摸到村西头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大喊:“扔火把”,立刻从街道两旁的房顶上扔下了数不清的火把,把整个街巷照得如同白昼。一营的人一下子慌了,自己在明处,八路在暗处,这个仗怎么打呀!?
但是惊慌也没有办法,就是逃跑的话,也得有个转身的时间啊。
接着又听到一声大喊:“打——”立刻无数的手榴弹,步枪、机枪子弹从房顶上砸了下来。空旷的街道上,毫无地形可以利用,只有挨打的份了,伪军们一大片一大片地倒下,还手都没有机会。
没死的一看,这个仗没法打呀,不跑只有等死了,不用长官下命令,屁股一转,从哪里来的,赶紧往哪里退去。一路跑着,枪林弹雨中又被打死了不少。
村外的刘仙洲一看,不好,范村真有埋伏啊!有些后悔不该不听参谋长的话,可是又有一种思想在驱使着他,那就是必须抢到粮食,有了粮食才是硬道理。刘仙洲又命令二营说:“二营长,带着你的人继续往里冲,范村有八路的粮站,到嘴的粮食岂能让它跑了。”
刁文山急了,急忙阻止着刘仙洲说:“刘司令啊,粮食就是诱饵,你怎么看不出来呢?我们还是撤退吧!保存实力要紧。”
粮食真是太有诱惑力了,刘仙洲这个时候也是吞下砒霜药老虎——豁上了,根本听不进刁文山的话。他血红着眼睛,挥舞着手枪,对二营长说:“前面就是粮食,哪有不要的道理。冲,就是拼光了,也要抢走八路的粮食。”
二营长也是饿怕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把头一甩,牙一咬,大声呼道:“谁要是怕死,谁就是大闺女生的,冲——”立刻率领着二营,没命地向村里冲去。
一营朝外跑,二营往里冲,双方的队伍纠缠在一起。气得刘仙洲大骂起来:“一营长,你这个狗日的,再给我冲回去。你要吃饭,就得抢粮食,没有粮食,饿死个球啦,还回来干什么?”
一营长也琢磨出味儿来了,没有粮食,回去也得饿死。只有抢得了粮食,才有活路。他一下子又来了豪气,手枪往后一挥,当时枪毙了两个弟兄,大吼着说:“回去,回去,和二营一块儿往前冲。谁要是后退,就枪毙谁!”
一营的弟兄们一看,逃回去也是饿死,还不如抢点儿粮食,死也不能做个饿死鬼,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二营一块儿再往村里冲。
两个营合兵一处,奋力冲杀,由于这回有了准备,再说又是拼了老命了。真是两军相遇勇者胜,还真从房顶上打下来十多个八路,打得八路且战且退,不知道退到哪里去了。
两个营冲进村里,挨家挨户地搜粮食,找粮站。“轰——”地一声,这里响起了一颗地雷,那里响起了一颗手榴弹,看来找粮站也不容易啊!
好不容易,一个伪军喊了起来:“粮食找到了,粮食找到了——”
两个营长一听,真是两眼放起了贼光,手舞足蹈,那个高兴劲儿就甭提了,千难成难,总算有了成绩,我们有救啦。刘仙洲听说村里找到了粮食,也是心花怒放,血压增高手冰凉,那个激动呀,差一点儿就过去啦。
他和刁文山急急忙忙来到了粮堆跟前,一看自己的这些兵,一个个愁眉苦脸,没有一个高兴的脸谱。刘仙洲就有些纳闷啦,见不到粮食想粮食,怎么粮食到了跟前,一个个这个熊样儿。
他问:“你们这是咋啦,见了粮食还不高兴,赶紧都给我背回去,一个粒儿也没给八路留着。”
一营长打开了几个袋子,对刘仙洲哭丧着脸说:“刘司令啊,你看看这是粮食吗?”
刘仙洲借着明亮的火把一瞧,袋子里有的是糟糠,有的直接就是烂柴火夹杂着一些黄土,没有一袋是粮食。
刘仙洲这个生气呀,刚才是血压增高手冰凉,那是高兴的,这会儿血压降低手发烫,这是气的。不过他还是不死心,又问道:“继续找找,我就不信,八路这么些人,就不存点儿粮食。”
两个营的士兵又翻腾了一阵子,还是什么粮食也没找着。
这下子,刘仙洲死心了,两眼发直头发蒙。偏偏刁文山不看眼色,丧门星话来得倒是及时:“我早说过,八路拿着粮站只是个诱饵,他们早不建粮站,晚不建粮站,偏偏这个时候建什么粮站,这不明摆着使诈么?可你就是不听,上当了吧!”
打人别打脸,揭人别揭短,守着这么些的官兵,叫自己的脸朝哪里放。气得刘仙洲大声地骂道:“我上当,我受骗,我愿意,你管得着吗!?”说着,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他这样自己扇自己,刁文山,一营长二营长看不下去了,赶紧上来劝说:“刘司令啊,胜败及兵家常事,不要着急,我们劝阻不力也有责任啊!”“刘司令,来日方长,我们还要集中起力量和八路干,不能伤了玉体啊!”“保重啊司令,我们还看着您哪!”
这个时候,村外面又响起了枪声,八路又杀回来了。
刁文山不敢刺激刘仙洲了,委婉地对刘仙洲说:“司令啊,还是想想退路吧!咱们究竟从哪条路上退回去啊?目前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从李楼退回去,一条路是从原路退回去?”
刘仙洲顾不得着急生气了,目前的首要大事,还是想着怎么退回去吧?要是从李楼退回去,近是近了点儿,可是八路筑有坚固工事,徒骇河的水也深了点儿,没法退呀。要是从原路退回去,远是远了点儿,但是相对比较保险,再说河水也较浅。
刘仙洲只好说:“那就从原路退回吧!”
命令一下,后队变前队,三营的损失最小,这回只能当前锋了。一营呢,担任着后卫,二营保护着刘仙洲司令,快速地顺着原路后退,这撤退的速度可比进攻的时候快多了。
撤退比进攻还要艰难,范村的八路哪能让你顺利地回去啊,噢,来的时候抢我们的粮食,走的时候连个招呼也不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呀,所以是撵着屁股地紧追。占海村的八路也不在村里呆着啦,冲了出来,迎头痛击着刘仙洲的三营。
急得刘仙洲破口大骂:“我说八路呀,看来这回是不让我活啦!八路啊,逼人没有这个逼法的。弟兄们,不能怕八路,给我冲,冲过去!”
正在这个时候,刘仙洲突然听到了一种不祥的声音,那声音就如夏天里,疾风暴雨即将来临一样,由远而近,由弱而强,快速地驶来。“得得得得得得哗——”
刘仙洲心里一惊,几乎瘫倒,不好,马本斋的骑兵连来了。由于吕庄一战,早就见识到了骑兵连的厉害,就和得了神经病一样,一见骑兵连腿就发酥呀,比吃药都灵!
刘仙洲的主力团官兵也早和骑兵连较量过了,那就和兔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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