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作秀原来是范筑先的游击总队的第七支队司令,范筑先殉国后,他率部1000多人,公开率部投日,日军也委以馆陶县的伪军司令高位。
吴作秀的投敌,就像是一粒石子投在了浑水,引起了阵阵涟漪。日军的张狂,顽军的凶恶,也像这卫河水一样,显得势大力猛,威不可挡。在这凶猛的日伪顽军的重大压力之下,也使革命队伍的一些不坚定分子发生了动摇,有的也想和吴作秀一样,投靠日军去当汉奸。
韩行想到,对付这种投日风潮,一方面要发展抗日力量,树立抗战的信心。另一方面,就是对这些汉奸卖国贼,要坚决地给以打击。
正在韩行锁眉凝思的时候,王秀峨来到了韩行的身连。王秀峨进了屋,给韩行打了一个敬礼说:“报告韩司令,韩科长,王秀峨前来向你报到!”
见是王秀峨来了,韩行是十分的高兴,要不是上回王秀峨替自己挡了子弹,自己早就完了。韩行围着王秀峨上,左,着急地问:“伤全好了吗?伤全好了吗?”
王秀峨也是转了一下身子,来回让韩行高兴地说:“四哥啊,你这不是全好了吗!”
她好了,韩行就安心了。这个五妹,本来就是搞情报工作的,又是武艺超群,有胆有识,有她在身边,自己就等于又添了一副臂膀。
王秀峨的鞋都湿了,她是趟着水从外边进来的。她说:“我在外边走的这阵子,一停,沙地里就能走人。快说说你的想法吧,反正咱们不能老在辛庄住着不动。”
鲁西的土地,主要是盐碱地和沙土地。盐碱地发板,沙土地松软,种地的话,既漏肥又漏水,但就是有这么个好处,下了雨很快就能走人,和黄粘土地是大不一样的。
韩行问她说:“你是搞情报工作的,你说说吴作秀下一步想干啥?”
“真是,”王秀峨笑着说,“俺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俺怎么知道他想干啥?”
韩行说:“摸不清敌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我们怎么好采取行动。还是想办法搞清他们的行动,咱们才好下手。”
王秀峨爽快地说:“那我就到馆陶城里去摸一摸敌人的情况。”
韩行故意不高兴地说:“你光想到你了,我呆在家里干什么,闷的了不得,我也得去呀!”
一听说韩行也要去,王秀峨有些不高兴了,说:“咱这不是赶集逛着玩,咱这是侦察敌情,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吧!你去了,反而是个累赘。”
韩行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自己是个累赘,但既然是五妹说的,韩行也不好过于和她较真,故意卖盟地说:“反正五妹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就当这个累赘了,怎么着吧!”
王秀峨不愿意叫韩行跟着去,也是为了韩行的安全着想,既然韩行非得要去,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两个人只好临时化装。
王秀峨就化装成一个农村小媳妇,便衣便褂,花布包头。鲁西的风沙特别地大,一般地来说,农村妇女几乎成年累月地都包着头。既干净,也掩饰了自己的一些本来面貌。这在兵荒马乱的年月,掩饰美貌是特别必要的。
韩行呢,就化装成了她的丈夫,也是便衣便褂,白毛巾包头。那时候特别封建,青年男女走在一起的,一般地来说都是夫妻。就是谈恋爱的话,那也不敢在大街上随便逛荡。
韩行己和王秀峨的装束,笑了,故意挎了一下王秀峨的膀子,京腔京调地说:“娘子,咱们就出发吧!”手机请访问:
第48集 处决张麻武(一)()
王秀峨也乐了,推了一把韩行说:“谁是你的娘子,还是找陈苹姐去吧!”
一听说这个事,韩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还陈苹姐呢,早散了,她把我都从工业局里骂出来了。 强扭的瓜不甜啊,我也是没有什么办法。”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王秀峨不理解地问。
韩行说:“还怨谁呢,其实这个事呀,别人都不怨,就怨我呀!张司令好心好意地给我当这个红娘,多好的事呀,可我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硬硬地把这个事给辞了。你说说,不怨我怨谁啊!为了这个事,张司令说我感情不专,还对我进行了降级处分。”
王秀峨也感到大惑不解,问道:“四哥啊,我陈苹姐是天生的一对,地配的一双,郎才女貌,再好不过了。要是陈苹姐不愿意,那也算,可是我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是你不愿意。这对陈苹姐的打击有多大啊,再说,陈苹姐以后还怎么嫁人?真是的,莫不是王小玲那个狐狸精把你给迷住了 ”
韩行摇了摇头,笑了一下说:“王小玲啊,不是的。她能和陈苹相比吗!”
王秀峨说:“我想也是的,四哥说得对,王小玲能和陈苹相比吗!”
女人的心,特别地细腻。王秀峨想到,四哥没苹,也没小玲,他能呢,是不是了王秀峨想到了这里,不禁心里乐了,顿时感到美滋滋的,真要是那样,那真是自己向往的事情。
两个人是说话不耽误卖膏药,王秀峨把手枪从枪套里取出来,掖进了腰里。上下跳了跳,是一身的利索。韩行也把自己的小手枪掖进了腰里,浑身上下,什么破绽来,这才心里满意。
两个人同打着一把伞,冒着风雨,在雨中前行。由于是义兄义妹,又是生死之交,所以也就没了许多的忌讳,有时靠得很近,有时就搂着过着沟沟坎坎。王秀峨只觉得身上热呼呼的,心里充满了幸福的感觉。
韩行呢,觉得这是自己的战友,又是自己的义妹,保护着她,也是自己的义务。
当然,到底是谁保护着谁,还说不定呢!
辛庄离馆陶县城也就25里地,所以二个多小时也就到了。两个人说着,拉着,也没觉得时间多慢,就来到了馆陶县城的南关。先在一个小摊上吃了午饭,要了两碗馄饨,6个烧饼,吃饭的时候,韩行悄悄地观察着馆陶南关的动静。
馆陶县城也就是个一般的县城,有城墙,城楼,也有堞口,原来是我们的根据地,以后被日军占领。南关门口戒备森严,站岗的既有日军,也有伪军。要是进城,不拿武器的话,也要被一番,要是拿着武器的话,连门也不有,非得暴露了不行。
吃完了午饭,王秀峨不慌不忙地对韩行使了一个眼色,说:“噢,我忘了一件事,给我的哥哥去捎个信。”
韩行明白,这是王秀峨去找关系进城。
南关外就有伪军驻扎。王秀峨领着韩行就往兵营里闯,正好和王秀峨认识,就笑着问王秀峨:“是不是又来找司务长啊!”
王秀峨点了点头说:“是啊,他家里让给他捎个话来。”
站岗的开玩笑说:“给我说就行了,还用给他说吗!”
王秀峨嘴一撇说:“给你说不行,他老婆要骂你的。”
两个人进了兵营,找到了司务长。王秀峨对他小声说:“我们要进城,有个萝卜带着不方便。”
司务长边没人,就问:“你是放在我这里,还是带进城里去。”
王秀峨小声说:“还是带进城里去,另外,你掩护着我们进城。我们进城去办点儿事。”
司务长明白了,就套上了一辆牛车,上面驮着一些空布袋,他正要去城里买一些粮食和拉一些给养。
三个人不慌不忙地来到了城门口,伪军和日军对韩行和王秀峨搜查了一番,当然没有查出什么来,就放行了。馆陶刚被日军占领,还没有发良民证什么的,当然也就不用查有关证件了。
司务长给门口搜查的伪军打了个招呼:“老王哪,站岗哩!”
门口的伪军也回了一声:“司务长,拉给养去呀!”
“是啊,一个个都这么能吃,几天就得拉一车。”
司务长正要走,门口站岗的日军却过来,用刺刀对着车上的破布袋挑了一阵子,什么可疑的东西。韩行的心里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真要是司务长把武器放到布袋里,那就麻烦了。
日军用刺刀翻了一阵子,也没有么可疑的东西来,就放行了。
韩行心里骂了一句:“日军对伪军也是不大放心啊!”
进了城里,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司务长指了指牛车底下的网兜里。王秀峨把手伸进去,从一堆杂物里摸出了手枪,一把递给了韩行,自己的一把又掖在了腰里。
司务长也对王秀峨说:“我到那边给养处去办公事,你们办完了事,找我就行。天黑之前,必须赶回去。”
王秀峨点了点头说:“如果天黑之前,我们不回来,你自己回去就行。”
王秀峨领着韩行在馆陶城里转了一圈儿,然后直接到了伪军的三中队,门岗问:“干什么的?”
王秀峨说:“我和你们中队长是一个村的,家里让来捎话的。”
门岗原来见过王秀峨一面,见是找自己中队长的,也没有细问,就放行了。
三中队队长满占鳌见是王秀峨来了,高兴地把王秀峨和韩行让到了屋里。满占鳌问:“吃饭了吗?”
王秀峨说:“我们在南关吃了。老的闷得慌,让我来有啥事没有。”
满占鳌瞪着一双怀疑的眼睛行,那意思是不知道韩行的底细。王秀峨赶紧说:“自家的一个哥哥,没外人的。”
满占鳌一下子就明白了王秀峨的意思,忙把门轻轻地关上,小声说:“听郑翻译官说,张麻武投降了日本人。这两天我正着急呢。”
王秀峨一听张麻武投降日本人了,不由得大吃一惊。韩行也是大吃一惊,张麻武是馆陶县的保安大队长,下有6个中队,还有一个手枪队,近八百人的武装都在他的指挥之下。他要是率队投敌,馆陶县的抗日武装就要遭受到重大的损失。
王秀峨也不信,问:“不会吧!这消息真不真?”
满占鳌严肃地说:“这是郑翻译官对我说的,还告诉我不要走漏了风声,可能是真的。近来我风超来过两趟,他是张麻武的手枪队长,也是吴作秀的侄子,要不他进城干啥?!”
王秀峨听到了这里,急忙站起来说:“二哥,我不能在这里呆了,我这就走。如果张麻武真的投了敌,那就麻烦了,我再落实一下。这事要是真的,晚上我就赶回去,你要留心敌人的活动。”
王秀峨带着韩行走出了三中队,来到了一个僻静处。王秀峨和韩行商量说:“四哥啊,这事是不是要再落实一下。”
韩行说:“当然要落实一下。张麻武是保安大队长,平时还是不错的,他怎么会投敌呢?万一搞错了,不但冤枉了他,也把整个的县保安大队冤枉了。”
王秀峨想了想也对,这么大的事儿,万一搞错了,那就出大事了。她对韩行说:“要不,咱就到日本宪兵队队长李东先那里去落实一下。”
韩行一听有些糊涂了:“什么什么日本宪兵队队长李东先,宪兵队不都是日本人吗?怎么听着名字像中国人,他是中国人吗?”
“是这样的,”王秀峨解释说,“日本人在馆陶的人少,所以这个宪兵队队长只能是由中国人当了。这个李东先,原来打过交道,是个脚踩两只船的人。对这样的人,我们还要利用的。”
韩行一听就明白了,夸奖王秀峨说:“你们的敌工工作做得真是不错的,伪军里到处是我们的人。孙悟空早就钻进了铁扇公主的肚子里了。”
王秀峨严肃地说:“恐怕敌人也早就钻进我们八路军的肚子里了。敌中有我,我中有敌,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王秀峨和韩行直接到了北街李东先的私人住处。门岗上的特务认识王秀峨,他一边领着王秀峨往屋里走,一边喊着说:“客人来了!客人来了!”
李东先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见是王秀峨和韩行,赶紧客气地说:“啊,是老妹啊,来啦,快快屋里坐,快快屋里坐!”
他们说说笑笑地进了屋,李东先还打开了一个大西瓜,切好了,递给了王秀峨和韩行说:“嘿,这个西瓜还真不错,红瓤的。老妹呀,快吃吧,快吃吧,解解渴!”
王秀峨一边吃着西瓜,一边说:“东先哥,老的让我问你好哩。”
李东先一边吃着西瓜,一边行一眼,问:“这位是”
王秀峨介绍说:“这是我的小哥,没有外人。”
“噢,”李东先明白了,也客气地说,“小哥也好吧!前些日子扫荡,我可是一直惦记着你们哩。老妹这次来有啥事?”
第49集 处决张麻武(二)()
王秀峨说:“没啥事,想买点儿东西,顺便哥嫂子。请大家!”
李东先微微一笑说:“老妹,我知道你是无事不到城里来的,有啥事只管对我说,只要是能办到的,我一定帮忙。”
王秀峨还是矜持着说:“事是没啥事,就是来”
李东先压低声音,对王秀峨说:“老妹,我过来吧。我边是不行了。”
王秀峨故作不解地问:“有啥事?”
李东先凑近王秀峨,小声说:“张麻武投过来了,山田委任他当了团长。”
李东先把张麻武投敌的事情告诉王秀峨,也是有目的的。
原来,李东先和张麻武都是土匪,李东先是土匪“老羊胡子”的二头。张麻武为了扩充实力,干掉了“老羊胡子”,把“老羊胡子”的人拉了过去,差一点儿把李东先也打死了。逼得李东先没有办法,便带着几个人投了日本人。
如今,他前仇未报,得知张麻武要带着800人来投靠日本人,山田给他的官比自己的大。今后一但这样,他就多了一个心狠手辣,又有实力的冤家对头,那日子就不好过了。
现在,他把张麻武投降日本人的消息告诉王秀峨,是想借着八路军的手把对头干掉。
王秀峨微微一笑,说:“这事我可,张麻武是保安大队长,抗日可坚决哩!他怎么会投降日本人。”
李东先认真起来:“嗨,这事我还能骗你?日本人还瞒着我哩,我是从李海波县长那里听说的。那张麻武投过来是吴作秀的侄子吴风超牵的线。张麻武已经接受了委任状,就等着机会把队伍拉过来了,你和老的可千万要小心啊!”
王秀峨用怀疑的眼光望着李东先,问:“东先哥,这样的事情你咋对我说?”
李东先又压低了声音说:“老妹,哥哥在这边还不是混碗饭吃,以后哥哥还有事求老妹和老的帮忙哩,我是怕你们蒙在鼓里吃了那小子的亏。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王秀峨色不早,便说道:“的,你说的我哪能不信呢。那张麻武啥时候把队伍拉过来呢?”
李东先说:“这个我不知道,我想时间不会太久。”
“东先哥,那我先走了。”王秀峨对韩行使了一个眼色,告别李东先后,径直向南门走去。
韩行边走边对王秀峨说:“张麻武投敌的事情定了,确实情况很严重。”
“那我们就尽快出城,要是回去晚了,万一张麻武率众投敌,那就麻烦了。”
天已傍晚,大街上冷冷清清的,不用说,南门伪军的司务长早就回去了。两个人走近南门,见十几个日本兵正在门洞里盘查行人,比白天的人多了好几倍。王秀峨经验多呀,判断着这是出现了意外情况,对韩行说:“抓紧走,可能要出事了。”
南门是出不去了。两人转身又向东门走去,等到了东门时,城门已经关闭了。
这时,王秀峨的心里是又惊又急,他着急地对韩行说:“今晚必须出城,真要是张麻武今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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