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行心平气和地说:“恨他什么,他就是这么个人。我们中国话讲,狐狸再狡猾,尾巴早晚得露出来,说得这是王金祥这样的人。”
田原二话头一转说:“对于王金祥这样的人,我心里也是非常鄙视的。对于这样的人,难道说你不需要做点什么。”
韩行故意平淡地说:“中国有句话讲,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大仇必报。”
田原二又继续引导着韩行说:“作为朋友,你难道不需要我做点儿什么?”
韩行心里笑了,田原二终于忍耐不住了,要把底牌亮出来。那无非就是联合**而打击眼前的国民党,或者是借着和**联合,而让国民党更加有理由打击**。而日本人呢,正好坐收渔人之利。
韩行也要引一引他,看他还有什么花样,就问道:“田原二先生能为我做些什么呢?”
田原二上钩了,还以为是韩行上了他的当,说道:“据我所知,王金祥正在率重兵集中莘北,而其它的支队也从四面围了上去,要把你们的10支队一口吞掉。确实是形势危急,势如危卵啊。要不要我们从后面搞他一下子,叫他不敢太放肆。”
韩行笑了,哈哈地笑了起来。
第66回 10支队粉碎敌人进攻 八()
韩行的一阵笑声,把田原二搞糊涂了,问:“韩司令笑得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
韩行笑了一阵子才说:“你还是不了解我们中国的习俗。我们中国有个习惯,亲兄弟俩打得难分难解的时候,外人千万不要干涉。你要是一干涉的话,那亲弟兄俩立刻不打了,然后合起伙来一块儿打你。”
田原二终于明白了,韩行的心里就和一个明镜一样,不是三句话两句话就能上钩的。田原二的脸板下了,想了想,继续不死心地说:“可是韩司令啊,你想到过没有,尽管你的心里胸怀坦荡,可是有些人和你的心里并不一样。你知道不知道,他们已经做了许多的工作,要和我们日本人联合起来,把你们**的部队赶尽杀绝。”
韩行心话,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国民党内部就有这样一些人,甘心做汉奸,要和日本人联合起来,以**为敌。但是韩行仍然平静地说:“这也是历史,有些人要做秦桧,但是有些人死也要做岳飞。谁是谁非,就由后人去评价吧!”
田原二摇了摇头,感觉到过去的韩行极难对付,但是现在的韩行仍然难缠,真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他真想就把韩行扣押在这里,枪毙了之。但是转念一想,现在毙了他还不行,光药品这一样,自己就没法解决。
所以,田原二没有什么办法了,也只好尴尬地一笑,说:“和韩司令谈话,真是太风趣了,太风趣了。”
韩行也早就和他谈烦了,催促道:“田原二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真是没法奉陪了。”
田原二也只好说:“我知道韩司令事务烦忙,那我也就不强留了。如果韩司令再到聊城来,可一定要来看看我这个老朋友哟!”
韩行也只好应付着说:“只要是有求着田原二先生的事情,我当然得来拜访啦!”
于是,韩行大摇大摆地出得了聊城新民会的大院。
出得了大院不远,到了一个僻静处,张小三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吴小明也几乎瘫倒在了墙上。
“怎么了?怎么了?”韩行以为是张小三和吴小明一定是受了伤。这些日本特务,什么手段使不出来啊,就在刚才,他们施了什么手法也说不定呢。
好半天,张小三才对韩行说道:“我说韩司令呀,我求求你了,你别来这一套行不行啊!你看你这一阵子折腾的,谁受得了啊!按说,伪县长那个干闺女的事儿,你就不该管,你是谁呀,你是司令呀,不是一个小兵。还有那个日本流氓,小鬼(龟),你你你就不应该扇他耳光,你知道我给你担着多大的心啊!他要是万一有点儿火气,打起来,你你我们实在是担待不起啊!还有上田原二这里来,这个地方能来吗?这是什么地方呀,这是个杀人魔窟呀!能活着出来,真是真是嗨!嗨!”
张小三越说越激动,情不自禁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我是张小三吗,今天能活着出来,真是捡了一条命啊我说韩司令呀,你把我枪毙了算啦。你这样折腾的话,谁的心脏受得了啊!”
吴小明呆呆地靠在墙上,目光呆滞地说:“不行,说什么我也得回去打报告,坚决是不能跟着你干了。你这是搞得什么一套呀我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啊。战场上打死倒是一点儿也不害怕,跟着你这样干法,确实是确实是没有这个胆量了。”
韩行闭上了眼睛想了想,确实也有些对不起他俩的地方。出生入死多少回,他俩确实没有害怕过,但是今天,他们怕了。
但是韩行要鼓励他们,勇士的心就是在一次一次残酷的战斗中磨炼出来的。
韩行首先对张小三骂开了:“你这个张小三,你这个混蛋,亏你还是个连长。县长那个干闺女,不救能行吗!你说说,要是不救的话,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这一辈子能安生吗?还有那个日本小龟,我不揍他能行吗,我要是不揍他,还不得把我气死。还有上这个新民会来,你以为我愿意来吗,我恨还恨不过来吗,能到这个地方来?这不是没有办法吗,你说说,你连支枪也没有,那些鬼子你能对付了吗?你就是能对付了,枪声一响,全聊城的鬼子,你能对付了吗?你那点儿本事我知道,你要是会万人敌,我还会到这个鬼地方来”
这些话,熊得张小三是没有一点儿争辩的理由,只得站了起来,对韩行赔不是说:“韩司令,俺错了,俺借了还不行吗!刚才是俺一时糊涂,说了错话。俺错了,还不行吗”
熊完了张小三,韩行又对吴小明说:“吴排长,算我看走了眼,看错你了。你滚吧,滚得越远越好。没有了张屠户,还吃不了鲜猪肉来。这点儿困难就怕了你还给别人做工作,我看就不配,你先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吧!”
吴小明也知道刚才是自己吓得,说了胡话,赶紧对韩行承认错误说:“韩司令,你批评得对,是我错了,我坚决地承认错误,向上级领导检讨。”
韩行点了点头,心里话,这才对头。好钢也有软肋,只要是他们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就是进步了。
为了刺激他们一下,韩行对他俩说:“不要回头,悄悄地看着后边,那是不是个尾巴?”
两个人一激灵,立刻恢复到战斗的状态。张小三头不歪,眼睛往后一斜楞,后边确实有一个人,黑礼帽,黑衣服,商不像商,工不像工,一看就不像个好人,准是个日本特务。
吴小明也小声地说:“我来对付他,这个狗特务,找死来。”
韩行想到,好战士就是好战士,他们虽然有时也害怕,也想后退,但是一但要是遇到任务,他们还会立刻毫犹豫地冲上前去。
那边还有搞笑的一幕呢,看到韩行从新民会里出来了,早就在远处等候,老怕韩行出什么意外的李翰章县长,领着他那个干闺女又来了。
李县长颠颠地跑了过来,见了韩行先拱手:“这位客官,这位客官,老朽真是无能啊,身为县长,竟然不能解救恩人于水火之中。实在是惭愧呀,惭愧呀!这不,我这干闺女非要我前来,你们要是出不来,那我就得动用县长的权力了,你们既然毫发无损地出来了,我也放心了。老朽在这里要给你们要施大礼了!”
说着,就要跪下,给韩行施以大礼。
韩行赶紧扶住了他,一是这么大把年纪了,韩行觉得面子上受不了。再就是,光天化日之下,他是一县之长,从这件事上来看,还算是有点儿良心,对待这个弄不清他信仰的人,还是给他留个面子吧!
这个李翰章一看大礼施不成了,又双手一拱说:“这位客官,能不能给老朽留下个尊姓大名?”
韩行又为难了,真实的姓名哪能随便留呢,谁知道你姓日还是姓汪呀!韩行只好说:“我也就是个普通的商人,哪还有什么名字啊!别人都叫我天下,那我就姓天吧!”
李翰章明白,这百家姓上哪有姓天的呀,但是既然人家不愿意说,自己也不好强问,只好说:“天下大人,你能不能到我的寒舍里一坐,老汉略备清茶一杯,咱们也好叙叙旧,拉拉呱?”
韩行心想,我刚才儿狼窝里出来,你还嫌我死得慢啊。只好说:“我到聊城来,有好多生意上的事情要谈,改天吧!”
一见韩行一口回绝,李小丫首先是不高兴了。看来拉着李翰章前来救韩行,也准是李小丫的主意。李小丫大方地对韩行说:“我叫李小丫,是济南女子中学的学生,这回到聊城来,是来看我干爹的。这回真是多多感谢你啦,要不是你,我真是没救了。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话,递给了韩行一张名片,上面还印着地址和电话。不用说,这也不是个一般的家庭。
韩行只想赶快离他这个不知底细的干父子俩,只好拱了拱手说:“后会有期,后会有期,改日一定拜访。”
李翰章和李小丫也是张着两只,送别韩行说:“我们等着呢,一定会好好地等着恩人哩!”
告别完他俩,事情还不算完,后头还有个小尾巴呢!韩行就领着张小三和吴小明上了光岳楼。光岳楼里黑,人又多,再说还有李大中的一帮人呢!
其实自从韩行进了新民会,李大中一伙人就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直到看到韩行三个人出来了新民会,李大中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狗特务,李大中早就看到了。在光岳楼里,李大中和几个人一挤,就把这个特务挤到了一边,使韩行三人顺利地脱离了他的视线。
三个人从光岳楼里下来,一看尾巴没了,就赶紧走。又转了几条街,看到尾巴确实没有了,韩行这才一头钻进了赵洪武的当铺。
第67回 10支队粉碎敌人进攻 九()
当铺里,赵洪武一把抓住了韩行的手说:“我那四弟呀,我那韩站长呀,你终于脱险了。可吓死我了”
原来赵洪武的军统特务们也不是吃素的,韩行街头被困,又被小龟请进新民会的一幕,早就被小特务们看到了,抓紧报告赵洪武。这不,赵洪武正在着急呢,一但韩行被困在新民会里出不来,他就要组织营救了。
赵洪武赶紧把韩行请进了密室,当然张小三和吴小明也跟着进来了。韩行经过这一番折腾,也早就饿了,大叫道:“大哥呀,闲话少说,抓紧弄点儿吃的,酒也要弄几瓶来。兄弟我确实饿了呀!也馋了呀!抓紧,抓紧”
既然韩行有惊无险,赵洪武的心也放下了,赶紧对一个小伙计说:“赵四呀,拣饭馆里最好的菜,只管上就是,另外拣最好的酒,弄几瓶来。我的四弟饿坏了,我要和四弟好好地喝上一杯。”
本来,赵洪武还要把军统的工作给韩行汇报一下子。韩行摆了摆手说:“今天啊,莫谈公事,兄弟我是从鬼门关里走了好几遭,才知道人活着不易,你让我多活一会儿好不好!?”
赵洪武深知,韩行能从那个新民会里囫囵着进去,又囫囵着出来,一定是受了不少的惊吓和曲折,干脆也就一句话也不说了,只是让韩行好好地休息一下。
一会儿,菜上来了,满满的一大桌子,酒也上来了,那是聊城最好的白酒。韩行又对张小三和吴小明下了命令:“你俩啊,今天的任务就是尽情地吃,尽情地喝,来个一醉方休。警卫呢,自然有我大哥担任。你说呢,大哥!”
赵洪武干嚎着说:“放心吧,到了我这里,就和到了保险柜里一样,要是有了情况,我们弟兄们全挂了,才轮得上你们。”
刚才的一阵子折腾,张小三早就累了,这会儿听韩行一说,正巴不得呢!于是,放开了肚子,尽情地吃喝起来。
吴小明却不是这样想,这个韩司令,一向是滴酒不沾,怎么这会儿在敌人窝里喝想酒来了。他的做法,一向匪夷所思,肯定又是使什么鬼心眼子了。所以吴小明表面上是大吃二喝,其实却是留着一手,在静静地观看着韩行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韩行端起酒杯来和赵洪武连碰三个,咋咋唬唬地说:“大哥呀,我今天是捡了一条命啊!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要不你问问张连长,是不是这和回事?”
张小三也沾了酒气,吹吹唬唬地说道:“怎么不是呀!”又把刚才的事情吹嘘了一番。
听得赵洪武眼睛都直了,喊着说:“当时我们就在远处,真是看不清当时的情况。大哥我真是着急啊,要真是四弟出现了什么问题,我怎么给上面交待啊!四弟真是孤胆英雄啊,要不我上报上面,请四弟请请功?”
韩行摆了摆手说:“妈的,别提他们了,一提他们我就生气。把我们孤零零地撂在这里,你以为情报就是这么好搞的呀!真是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来,喝!”
韩行还没有躺下,张小三先喝醉了,一下子歪倒在桌子上。接着,吴小明也躺在了地上。
韩行又和赵洪武干了三大杯,这下子,韩行是真醉了。醉就醉了呗,还口吟着李白的诗,耍起了诗疯:“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喝着喝着,韩行将酒浇在了赵洪武的头上。赵洪武也将酒浇在了韩行的头上,有点儿着急地说:“四弟呀,我还没有给你说正事呢?”
赵洪武是装醉,其实真没有醉。一是他的酒量大,二是他不敢喝得太多,真要是鬼子冲进来,他还得上呢!
韩行连喝带骂着:“什么叫正事儿,现在就没有正事儿。”
赵洪武着急地醉醺醺地说:“现在王金祥率领着重兵,集中在莘北,10支队到底怎样应付,上面还等着这方面的情报呢?”
赵洪武要不怎么会装醉呢?说话就不忌讳张小三和吴小明吗?你知道张小三和吴小明是姓共还是姓韩。这就是赵洪武的聪明之处了,装醉就得装得像。再说,张小三和吴小明都醉成那样了,说得什么,他俩能听得清吗!
韩行端着酒杯,两手乱晃起来:“就凭王金祥,想进攻10支队,连门也没有。天下没有打不烂的铁板。其实,王金祥的队伍里,早有人通共啦!”
赵洪武一听这话,心里是吓了一跳,赶紧问:“到底是谁通共啦,你说个清楚。”
“到底是谁通共我不告诉你。”韩行语无伦次地说,“还有谁呢,不就是齐子修,那个王八蛋吗!他的头上有反骨,通共,通日,他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赵洪武一想,不会吧,这个齐子修是个坚决的顽固派,怎么会通共呢!他扳着韩行的头说:“不会吧,四弟,这一定是谣言,齐子修怎么会通共呢?”
“哼!”韩行的嘴里喷着酒气说,“我也不信。但是白纸黑字在上面写着,我怎么能不信。看吧热闹了,王金祥还打10支队,那就有热闹好瞧了。”
韩行一边说着,一边还指了指自己的口袋。
说完了这句话,就头一歪,歪倒在地上,两眼闭上,什么话也不说了。
赵洪武真是大吃一惊,齐子修通共,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但是酒后吐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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