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赛花还算有自知之明,一个子就把指挥权让给了徐玉山。
徐玉山想了想,说道:“是不是可以这样打,现在油库是解决了,除了这里以外,还有两个难啃的骨头,一个是指挥中心,一个是营房,他们凭借着房屋的掩护确实一会儿半会儿攻不下来。目前这股小鬼子是不可怕,但是他们守卫着飞机场的重要目标,飞机,我们是不是可以在停机坪旁边放一些火,吸引另外的鬼子来支援,只要把他们调出来,这个仗就好打了。”
孙赛花确实也分析不出来,徐玉山的战术到底有多少高明之处,但是既然徐玉山提出来也,自己也看不出好孬来,也就只好黄河里尿泡随大流了,说:“你看着行就行,你就说说,让我怎么打吧?”
徐玉山说:“你就派一些人在停机坪旁边放火,离得别太远了,也别太近了,目的就是让鬼子害怕烧着了他们的飞机。你的主力呢,再狠狠地敲打一下鬼子,让鬼子心里更加慌慌。我呢,就把部队埋伏在停机坪和鬼子营房、指挥中心的中间,只要鬼子来了,那就打他个伏击。”
孙赛花这时候明白了,说:“上课讲过的,这就叫围点打援啊,那我们就抓紧吧!”
“那我呢,我们干什么?”一团的迫击炮营的游向前连长问。
本来他还是要继续支援指挥中心的,但是听到指挥中心的枪声已经逐渐稀落,知道那里的战斗也快结束了,还不如就呆在徐玉山的身边,帮着徐玉山打蠃这场战斗。
“你的作用可就大了,”徐玉山说,“待一会儿,只要鬼子来了,哪里吃紧,你就支援哪个,哪个目标重要,你就打哪个。”
这实际上是给游向前更大的自主权,让他把敌人的要害处,只管着狠狠地轰。游向前喊了一声:“是,”就领着他的炮连执行命令去了。
徐玉山又迅速叫通讯员把自己的战术思想告诉二团的团长冀振国,叫他放鬼子一条路,好叫鬼子早点儿进入鬼门关。
孙赛花按照命令,先派了一个排的人去放火。虽说现在已是八月份了,但是地里还是有一些残存的麦秸,麦子收割后,根本就没有种上秋庄稼,就叫鬼子兵们把这些地方给封了起来。
孙赛花的兵们就把麦秸敛在了一起,放起火来。
火在晚上烧起来,显得特别的明亮,况且又是这里一堆那里一堆的,从远处看,在火中影影绰绰地有飞机的影子,还以为是把飞机也烧着了呢。
负责守卫营房的正是小千中队长,小千中队长此时正在着急呢?他急什么呢,营房只是平常鬼子的宿营之地,而他的真正任务是保护指挥中心,保护飞机,保护油库,而这时候,被南征军的二团冀振国死死地封锁在营房里,根本就打不出去。
就算营房不丢,这也不是什么功劳,上面还是要把他送到军事法庭的。
正在这个时候,停机坪的方向又燃烧起了大火,这可了不得,要是把飞机都烧了,自己更是没有一点儿活命的理由了。这会儿,小千中队长是真豁上了,他抽出了指挥刀,大声地吼道:“机场的停机坪方向,一小队的掩护,二小队、三小队的给我,鸭子给给——”
要说皇军的战斗力,那真是绝对没说的,命令一下,就是死,也要完成战斗任务。一小队的鬼子先冲出来,三挺轻机枪,三个掷弹筒,所有的三八步枪,就顶住了冀振国的部队,掩护主力部队冲出来,然后是二小队、三小队也不和冀振国的二团纠缠了,豁着命地一个劲地往停机坪的方向快速冲去。
奇怪的是,冀振国的部队也没有做太多的顽强阻击,这才使二小队、三小队冲出了冀振国的阻击圈,一路狂奔。一小队呢,却撤不出来了,冀振国的部队就死死地粘在后面,使得这个小队的鬼子,只能拼着老命地阻击着不慌不忙进攻着的中**队。
小千中队长还是有些暗自侥幸:“这会儿是终于冲出来了,憋在那个营房里,真是太吃气了,这些狡猾的中国人,真是的,我这就去保护我们的飞机。只要天一亮,我们大日本的飞机、步兵冲过来,就叫你们这些中国人知道我们大日本皇军的厉害!哈哈”
一路上也算风平ng静,似乎是没有看到一个中国人的身影,这使得小千中队长有些胜利前的得意。深黑色的夜空,星星在眨着眼睛。一阵晚风轻轻吹来,让小千中队长觉得浑身的舒服,一扫刚才憋闷在营房中的郁闷。与旁边战场上的枪声相比,这里似乎太安静了。
八月的夜让人有些疲惫,很久没有看过星星的出现了,感觉有些久远、让人怀念小千中队长似乎又想起了家里那让人怀念的日子,妻子搂着怀抱中的儿子,自己端着一杯米酒在慢慢地品味着。
时间的齿轮一直在不停的辗转、又转过了两年,自己已经来到了炮火连天的战场上。
总想在触碰那熟悉的天空,可惜白天阳光太过猛烈,总是刺痛着人们的眼眸,而黑夜的天空又过于朦胧、闭上双眼回到原来的梦,但梦里的内容有些空洞燥热的空气在不停地涌动,夜风有些摇曳、很想找个时间,找个地方休憩,端起那杯香香的米酒,卸下那前所未有的疲惫
突然,一声迫击炮弹破空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小千中队长的好梦。“咝——”接着又传过来了几十发炮弹破空的声音,“咝咝——”“咝咝咝——”然后是“轰——”“轰轰轰——”地爆炸声,响成了一片。
一发炮弹好躲,听着声音滚到一边去就行了,可是几十发炮弹要是砸过来,就叫最有经验的士兵也是胆战心惊,无处躲藏。
小千中队长大喊一声:“敌袭,敌袭,卧倒,卧倒——”,他刚趴下,就听到头上似乎炸裂了什么,简直就是轰隆隆地震耳欲聋,惊天动地,又停了一会儿,好像什么也不响了,只有尘土“哗哗——”地落下来,砸到了地上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的士兵身上。
小千中队长,只看到头上在落着土,但是听不到炮声了,真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好一会儿,自己才终于悟出来,“我的耳朵聋了,我的耳朵真的聋了。”
又过了一会儿,发觉好像是不**了,他才慢慢地站了起来,刚才是八十多个士兵,这会儿才站起来四五十个,且不少人身上还带着伤,浑身上下满是尘土,军装也被弹片撕成了一缕一缕的,非常地狼狈。
小千中队长知道,这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他把指挥刀挥舞在手里,大声地吼道:“天皇陛下的士兵们,考验我们对天皇忠诚的时候到了。血战到底,誓死为天皇效劳,杀呀——”
他嘴上在不断地说着,至于他说得什么,就连他自己也听不清,他只觉得战场上很静很静,只有他一个人在说话。
徐玉山领着三营冲过来了,徐玉山大声地吼道:“我们也学学小鬼子,退子弹,坚决用刺刀,把这些小鬼子消灭,一个不留。”
战士们纷纷挺着突击步枪上的刺刀冲过来了,凭着突击步枪的火力,确实这几十个没被炸死的小鬼子不够塞牙缝的,但是营长已经发话了,那就要坚决地执行命令。
僧多饭少怎么办,那就只有采取群狼战术了,五六个,甚至七八个战士围着一个鬼子耍,欺负你怎么着,我今天就是欺负欺负你了,谁叫你平时欺负我们中国人的。
小鬼子就是拼刺技术再好,体力再强也没有用处了,只能是一个个地被刺倒,然后再被刺刀乱捅一阵,身上被捅成了马蜂窝,只要不投降,那就是只有一个死。
鬼子都拼了,死也不投降,那就只有让他们到日本天皇那里报道去吧!
小千中队长的身上已经中了两刺刀,他还在豁上命地拼杀,这里砍一刀,那里砍一刀,他砍的时候,战士们就退一退,反正后退只是战术的,也不算什么丢人,这边后退,那边就用刺刀招呼小千。
小千又中了一刺刀,浑身上下在流淌着鲜血,三团的战士们却是越战越多,有十多个战士围住了小千,小千就和被戏耍的猴儿一样,这里蹦两下,那里蹿两下,他蹦哒的越欢,身上流的血就越多,死得也越快。
徐玉山想救下他这条狗命,大声地吼道:“放下武器,优待俘虏,给你一条活命。”
但是此时,小千已经疯了,他听不进别人说什么,也听不见别人说什么,他继续挥舞着东洋刀,朝着徐玉山一下子扑过来。
徐玉山用突击步枪也一下子别过了他的指挥刀,后面的战士又给了小千一刺刀,这已经是第四刀了。
小千终于忍受不住了,一下子跪了下来,徐玉山用刺刀顶住他的脖子说:“如果你现在放下武器,仍然给你一条活路?”
第23回 攻击飞机场 五()
小千可能听懂了徐玉山的意思,摇了摇头说:“我要为天皇陛下效劳,我死了要进靖国神社只是我的妻子呀,儿子呀希望你们能好好地活下去”
小千这时候,心里还是很纠结的,他想到了自己升天后进入了靖国神社,受到了后世人的祭奠,这是幸福的,只是自己的妻子,还有自己的儿子,他们却不知道怎样生活,这又叫自己难以安心地离去在这种纠结中,他觉得自己的灵魂慢慢地离开了自己的躯体,然后和天上的星星融和在一起。
徐玉山领着三团三营歼灭了敌人的这两个小队援兵后,又和孙赛花的直属一营合兵一处,共同对守卫停机坪的鬼子展开了进攻,也把这股鬼子完全歼灭。这个时候,鬼子营房那边了停止了枪声,负责掩护的那一小队鬼子,已被冀振国的二团全部消灭了。
负责进攻飞机场指挥中心的是直属二营,也就是孙三民的部队。南征军总司令部也随着孙三民的直属二营来到来到了飞机场指挥中心的跟前。
这个指挥中心是座三层小楼,砖混结构的,外面再糊上了一层水泥,当时来说,还算是一座比较现代化的建筑。再加上密密麻麻的电线,通往各处,还有居高临下的位置,正好指挥着飞机的起落,楼顶上还有一架探照灯,照得周围五百米内如同白昼一般。
指挥中心的室内,主要是指挥机场的空军指挥人员和地勤人员,还有机场上的各种通讯设施和各种资料、档案,还有重要的设备,像发电机组,这是飞机场的重要能源,要是没有了电,一切机器都运转不起来了。
守卫机场指挥中心的正是太名联队的大海中队长,他也怕把这些宝贵的设备打坏,所以第一道防御工事主要是设在大楼外,围着大楼的一圈,建立了防御工事。
所谓的防御工事,因为地上都是水泥的,不好挖,所以也是采用的惯用的土包工事,也就是麻袋上装上了土,算是一道屏障。第二道屏障,就是楼上了,把所有的窗户都放上了土包,必要的时候,就和大楼一块儿共存亡。
孙三民就和赵发荣商量:“赵营长啊,你看这个仗怎么打呀?”
赵发荣也有些为难,要是不要这个楼的话,那也好说,可是又要保证这个楼的设备安全,又要拿下这个楼,这就有些难度了。他搔了搔头皮说:“不管怎么样,拿下指挥中心的外围工事再说吧!只能是走一步说一步了。”
直属二营还有个迫击炮排,赵发荣对炮排排长达正说:“达正啊,你把楼顶上那个探照灯能干掉吗?”。
孙三民的队伍归属范筑先后,达正的迫击炮排也没有回归刘致远部,也算是支援了孙三民的队伍。这回南征军成立后,每个营都建一个迫击炮排,达正的这个炮排又正式归属到了孙三民的直属二营里。
达正不好意思地说:“赵营长啊,炸掉这个探照灯是不成问题,可是探照灯炸毁了,弄不好三楼就塌了顶,三楼要是塌了,弄不好三楼的这些设备可就完蛋了。”
赵发荣一想也是,于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那就先别打楼顶上的探照灯了,待一会儿,进攻敌人的外围工事,你就狠狠地打就是。”
达正敬了一个礼说:“是!”
赵发荣对眼前的一连长和二连长说:“二位看看,谁拔头彩呀?”
向前说:“向前向前吗,当然是我了,我们一连不向前谁向前呀!”
二连连长刘大荣不乐意了:“向前只是你的名字,不能好事儿都是你的呀,我们二连还是大荣呢,有荣誉都是我们的是不是,依着名字说那就没完了。我看,还是由我们二连打这些小鬼子吧!?”
赵发荣看着二人争夺攻打的任务,心里倒是高兴,说:“你二人说说,怎么打算的,这个仗应该怎么打?”
一连长向前抢着说:“我看,还是先打下他的探照灯,有这个探照灯,这个仗没法打。”
赵发荣问:“这个探照灯,你怎么对付?”
向前说:“要是从前,我没有办法,可是现在有重机枪啊,我就不信了,组织起我们全连的3挺89式127毫米重机枪,我就不信干不挺它,干挺了它,再说进攻的事情。”
赵发荣又问刘大荣:“刘连长,你看这个仗应该怎么打法?”
刘大荣笑了笑说:“前面我和向连长想的一样,没想到,都叫向连长说了。后面吗,当然是炮弹开路,先轰它个乱七八糟,然后是重机枪、轻机枪火力压制,打得他们没了脾气,然后就冲上去消灭他。”
赵发荣感到由衷地高兴,他俩的战术思想和自己的战术思想非常地接近,鼓励他俩说:“我看你们都应该当营长了,想法不错。可是你俩想过没有,楼上鬼子的火力怎样对付?”
向前说:“当我们进攻敌人前,由轻重机枪火力掩护,当攻到鬼子的大楼前,迫击炮又不能打,就只有让重机枪再对敌人进行火力压制了。”
如果真的进行到那一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是这样了,赵发荣点了点头说:“好,就按你俩说的办!”
战术思想已经相当明确,下一步就是开始行动了。向前首先组织了一个排的兵力,在远处造成了进攻的假象,楼上的探照灯“刷”地一下亮起来了,敌人的轻重机枪一块儿“突突突”“哒哒哒”地响起来了,在封锁着进攻部队前进的道路。
要不怎么说向前是个有心人呢,为了夜战,他早就在重机枪的子弹里,每隔四五发子弹就装一发曳光弹,这些曳光弹是由兵工厂提供的。
什么是曳光弹呢,曳光弹主要用于显示弹道,修正射击偏差,穿入易燃物时也可以引起燃烧的子弹。曳光剂由镁粉,镁铝合金粉,硝酸锶和酚醛树脂组成。子弹发射时,火药气体点燃引燃剂,出枪口100米左右点燃曳光剂曳出红光(或其他颜色),白天夜晚都可看到。当然,兵工厂的技术人员还没有这样的水平,技术资料都是由韩行提供的。
向前一声令下,三挺重机枪开始发力。这时候,双方的战斗人员和非战斗人员都在看着天空中一道奇异的景象,那就是一条条发光的子弹线划出了一道优美的曲线,然后穿过了天空,在天空中又狠狠地往下砸下来,砸到了指挥中心的小楼上,经过了几次的矫正,终于落在了探照灯上,一下子把探照灯打得稀烂,就连操作探照灯的士兵,连哼也没哼,就倒在了一堆废铁一般的探照灯前。
韩行原来还有些顾虑,这个子弹弹道,原来应该是直线的,稍微有些弯曲,也不至于弯曲得这么厉害,能不能打到角度极刁的探照灯,那还真是个谜?看了这些曳光弹走过的轨迹,韩行说道:“原来是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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