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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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第3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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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者是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他在京都逗留一个月,始终就是反复用各种姿势讲同一件事情:“武田家坚决服从中纳言大人的命令,并且非常愿意在北陆、关东乃至奥羽的平定过程中尽一点微薄力量。”

    翻来覆去这么讲,当然不止是要给平手汎秀本人听——否则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而是要给不同时间,不同场合的在场者,比如公卿、僧侣、艺人、商贾、以及中纳言中将大人麾下的诸位重臣们,要让他们都有这个印象。

    要让人人都知道,武田家是在足利义昭落跑之后,第一个站出来,坚决站在“正义”这一边的仁人志士。

    其他的什么德川、织田、荒木、筒井、京极、武田(若狭)等,要么是迫于形势才倒向平手家,要么干脆就是弱小的附属势力,不值一提。

    唯有武田胜赖,承袭了父祖的威名,是天底下公认数得着的猛人,他选边站台,价值俨然不一样了。

    内藤昌丰在他临行出发前,花了一个晚上筹划发言技巧,力图营造出一出“让中纳言中将不好意思不大力嘉奖的气氛”。

    其实还交代了,想办法把甲斐那几位长相还不错的大小姐,给平手汎秀或者义光塞过去。

    但武田胜赖还是要脸的,实在不愿意主动送自家妹妹侄女去当侧室。稍微侧面提了两句,没有得到积极回应,就不再说了。

    当然这没有影响整体的交涉效果。

    不管怎么说,“首善”这事容不得你不重视。

    不过,见完了木下秀吉之后,平手汎秀不知道哪里不对,忽然说话直率了起来,第二日直接向武田胜赖说到:“大膳(继承其父官职)的表忠足够了,该看到的人,都已经看到,可以开始谈谈,你想要的东西了。”

    武田胜赖目瞪口呆,满头大汗,伏地唯唯诺诺,期期艾艾。

    也不知道是真的惶恐不安,还是装的。

    平手汎秀不去管他,继续自顾自道:“堂堂源氏名门武田家,如此识时务知大体的态度,自然宜赏不宜罚。但是,令祖令尊,在甲信一带威名甚著,倘若所领安堵的话,只怕……始终都会是独立天下,京都派过去的奉行完全不足打开局面。”

    说到这应该惶恐的话,武田胜赖反而不惶恐了,他微微抬起了头,展示出满脸的疑惑不解,以及一丁点微弱的自豪。

    接着平手汎秀终于到了正题,抬手指着东边的方向,缓缓道:“所以我想了许久,还是决定了,就让你和今川治部(氏真)一起,去劝劝关东的北条相模(氏政),让他也亲自来京都一趟,如何呢?我想多半是不能成功的,那倒也是正好。”

    “不能成功正好……”武田胜赖伏在地上喃喃重复着,全身不自觉颤抖了一下子。

    他下意识庆幸于听从了内藤昌丰的建议。

    回过头来又羞愧于这种庆幸。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各种意义上的新时代() 
武田胜赖既然亲自来到了京都,还献上亲族作为人质,骏河事务上面就不再存在任何阻碍了。

    葛山信贞、穴山信君等辈依然要为个人利益呐喊抵抗一阵,但显然已经无法对抗大局,只能在私底下寻求补偿了。

    今川氏真名义上恢复了骏河守护的职役,回到了阔别五六年的故乡骏府城,重新见到了儿时的记忆,一时激动的老泪纵横。

    可惜的是,这并非自己实力达成,而是仰人鼻息。

    他回到骏府城的第一件大事,就是郑重宣布了让年近七岁的女儿同平手家六岁的“梅若丸”公子定下姻亲,将家名传承下去。

    而亲生的儿子会以诗文名家,高门清贵的身份存在。

    这个决定,让大家都挺满意的。

    今川家的最后几个忠臣,以及骏河国内多少还念及旧情的土豪地侍们,虽然不免有些伤感,但大体都觉得如此才是保全地位的最佳方式,纷纷夸奖氏真“通达明志”。

    连那个被剥夺了继承权的,唤作“龙王丸”的幼子,听到消息都是如释重负的表情,一点恼怒失望都不存在。

    大概是跟随父亲颠沛多年期间,对武家的生活已经渐渐产生抗拒和畏惧,反而寄托情怀于远离权势的诗文歌曲当中了。

    唯一最难受的可能只有今川氏真本人了。

    毕竟他的父亲是因为平手汎秀的诈降计策而战死,后面又遭受了德川家康的反叛才会恶化到不可收拾。现在要向这两个人屈膝真的很难受。

    一个快四十岁又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中年,不管心情如何,表现的功夫总得过得去。他索性将国政委托给了众家臣和京都派来的“与力”,自己带着亲生儿子,全意投入到文化和艺术当中。

    不仅可以排遣抑郁之情,也能彻底展示恭顺姿态,一举两得。

    平手汎秀安排了井伊直虎带着她的亲生儿子梅若丸同时到骏府城,作为母亲担任监督辅佐的职责是理所当然,也就等若是给骏河安排了一位“女国主”。

    话说这对于今川家而言也不是第一次。前代主君义元的母亲“寿桂尼”夫人就曾经长期掌握政局,而且成果相当不错。

    于是接受另一位女性领导人,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另一方面,相当于平手汎秀在远离正室夫人的视野之外,构建了一个光明正大的行宫外宅,真可谓天下男人都羡慕的事。

    可惜,能有本事担当国政的女子并不多。

    ……

    北陆的上杉谦信对武田胜赖的臣服表示出强烈不满,痛骂他是“无胆鼠辈”,似乎全然忘却了去年发生的种种情形。

    越后军花一段时间平定了东边的隐患,镇压了扬北众的野心,随即在春季进攻越中不克后,又在七月初发兵,攻打能登。水陆并进,使用了虚实结合、声东击西之策,有效分割了平手军。

    结果,岛清兴虽然面临孤立无援,以寡敌众的情形,却以仅千人规模的守兵勉力支撑了一个半月之久,等到了河田长亲、本多忠胜凑出来的援兵,令入侵之敌无功而返。

    这已经是上杉谦信连续三次西进未果,势头似乎开始渐渐衰弱。

    另一方面,北条氏政对武田胜赖好像也很不以为然。

    面对要求他也上洛朝见的邀请,迅速做出了否定的回答。

    一封措辞恭谨但又显露出高度自信的函书,被送到了京都,抬头处以显眼的字迹写着“关八州之主北条相模,敬呈近畿之主平手中纳言中将”。

    显然,是将双方摆在大致对等的位子上。

    然后还说“由于安房、下野、常陆等地盗贼丰起,事尚未毕,一时无法抽身来京参拜朝廷,还请见谅。”

    只说“参拜朝廷”而不是“觐见中纳言”,其意昭然。

    见此,武田胜赖表面上怒不可遏,连连呵斥北条家“井底之蛙妄自尊大,一叶障目形如夜郎”,实际乐开了花,赶紧偷偷做好征战的准备。

    不过同时指望平手家出兵的大名还有很多,能先轮到谁可不一定。

    别的不提,就说九州大友宗麟,表忠心的速度和程度其实是不亚于武田的,仅仅因为路途遥远才显得没那么突出。

    人家是老家都快被打爆了,急切地需求援兵,比武田胜赖惨得多。

    还有一个备前的宇喜多直家,也是陷入毛利和浅井,乃至丹波、丹后国人众的围剿之中。

    按说平手家与他没有什么旧交情,是否援助没有定说的。

    但宇喜多家的地理位置非常的特殊,卡在整个关西地带的中枢咽喉,天然便是一颗好用的钉子,轻易放弃未免可惜。

    另外,四国岛上,伊予北部的河野家,属于毛利的势力范围,一旦变为敌对状态,就会对平手家核心的濑户内海商业区造成战略压力,也是必须处理的。

    ……

    到处都需要用兵,京都亦十分热闹。

    最后一任的幕府执权细川藤孝,带领剩下的所有足利家臣,公开转仕了平手家,这几乎可以认作是宣告室町时代的结束。

    以他的地位和能力当然有资格得到优待,当即被授予一万石知行,列入重臣名册,其他的幕臣则尽数算作其陪臣。

    足利义昭留下的那个三岁孩子也由他教导。

    细川藤孝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彻底清查山城国的土地所有权,力求让公卿们和寺社们的合法领地完璧归赵,物还原主。

    此事终于兑现,加之武田臣服带来的冲击,朝廷的工作效率突然加快了。

    六月二十六,进平手汎秀,由“正四位上,权中纳言,左近卫中将”为“从三位,权大纳言”。

    七月十五,敕命“兼左近卫大将”。

    七月二十七,又进“正三位,权大纳言兼左近卫大将如原”。

    如此便追平了落跑的征夷大将军足利义昭,成为天下列国之中,官位最高的两名武士之一,足以分庭抗议。

    之所以没有破例直接升到“从二位内大臣”上面去,不是朝廷不许——事实上有不少公卿觉得可行的,而是平手汎秀自己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他更重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

    改元!

    当今天子正亲町天皇,不惑之年才登基践祚,现在虽然已经接近花甲,身子倒还十分健朗,显然是难得的长寿之相。

    但他在位二十年中,却已经用过了四个年号,全部是因为武家政权的更替造成的。特别是“弘治”与“永禄”的区分,一度是三好长庆与足利义辉争执不下的关键点,为此造成了很大的混乱。

    足利义昭复位之后,就采用了“元龟”来记事,其中由于经费和凶吉等一些问题,幕府跟朝廷之间发生了持续的冲突,皇室与公卿们一直不太喜欢这个年号。

    现在,恰巧咱们公方大人主动跑出了京都,威望大跌,留下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又不能理事,机会难得。

    若说主动推行改元,以平手汎秀的声威可能还差了一丁点。

    但顺应人心,趁势而为,却是正好。

    没花多少功夫,京都就达成了“改元天正”的共识。

    各种意义上的新时代,来临了。

第一章 王冠之重() 
元龟九年,用南蛮人的话说,即是公元一千五百七十六年,八月一日正式改元,亦称之为,天正元年。

    大部分的民众,不管是基层武士,小商贩,还是町人百姓,农人匠户等等,其实都无法准确地描述出这件事情背后的政治因素,但所有人都公认,平手家这下子肯定是非常非常厉害了。

    厉害到了一个大家都很难去类比的程度。

    织田信长、三好长庆乃至更远一些的大内义兴、细川政元都似乎不够,再往前找的话,就不得不去提出足利义满、足利尊氏乃至源赖朝才行了。

    那又似乎……不够谨慎。

    总而言之,时代肯定是变了,只是一般人恐怕说不出变成了什么样子。

    即便是平手氏的重臣大将,也未必敢说看懂了风向。

    “正三位权大纳言兼左近卫大将”与“正四位上权中纳言兼左近卫中将”之间的区别到底是什么呢?

    为什么仅仅上升了一两个台阶,就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改元更只是朝廷和皇室的事务所在,又与武家政权有何关系?

    答案在每个人嘴里都是呼之欲出,昭然若揭,但同时大家好像有了上佳的默契,谁都不肯说出那个人尽皆知的语句。

    即便是平手秀益那么喜欢开玩笑的人,几十年前就在吹牛皮的时候幻想过“我若成为一国之主该当如何如何”的屁事,到了现在这种关头也反常地拘谨起来。

    河田长亲、岩成友通、中村一氏他们,就更别提了。

    有人问,也只说,战事还没有停歇,应该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任务上,不要去好高骛远。

    家臣们的骚动情绪随着九月开始的新征程而渐渐消散了——但某种程度上,也更加激化了。

    因为讨伐的对象,乃是丹波国的诸豪族。

    而落跑的征夷大将军,其人正好在丹波。

    这次,平手汎秀并未打出什么“解救公方”“勤王护驾”之类的陈词滥调作借口,而是十分公开地宣布——

    “足利中纳言弃天下于不顾,贸然抛弃御所,一心勾连匪类,置武家义理何地?今奉朝廷之命,出此义兵,意在缉捕归洛。”

    言语中很有种“陛下何故谋反”的黑色幽默。

    平手汎秀聚三万六千兵于京都郊外后,向西大举进发,三日即攻到八木城下。

    丹波国东部各郡中,小畠、川胜、上林三方豪族纷纷投降归顺,而内藤、宇津两家为了独立地位,坚持抵抗,力战十余日,在炮火中化为灰烬。

    不过足利义昭已经跑到了丹波的西部,受赤井、波多野的庇护。

    平手军乘胜追击,由平手秀益、中村一氏各领一部,分别攻打八上、黑井二城,结果因道路崎岖,火器难以运达,久久未能攻破,反而遭到夜间逆袭,颇有折损,被迫退兵。

    另外在丹波的侧面,丹后一色义道原本见内藤、宇津等人被灭,已经宣布降伏,看到战事有变之后,复又首鼠两端起来。

    混乱局面,造成足利义昭不顾挽留,前往安艺国毛利家避难。

    没有选择浅井,可能是因为旧怨。

    同时,无双勇将“丹波赤鬼”赤井直正,据说染上疾病,死在阵中,也有传闻讲是流矢伤势造成。

    为了挽回士气军心,加上这家伙也的确足够能打,足够有名,平手汎秀便对将士们说:“今虽未能取下西丹波半国,但致使‘赤鬼’殒命,亦可谓之得胜。他日卷土重来,就没有什么阻碍了。”

    这片穷山恶水看起来一时没办法速取,然而靠京都这么近也实在令人不安。

    于是做出安排,让二代目义光为帅,小西行长辅佐,领近江、山城、若狭诸兵,包括京极高吉、武田元明在内,加上东丹波新附众,以及旗本三千,在西丹波和丹后两国步步为营,耐心侵吞。

    这是个难度不算太高,但需要好好磨练一番耐性的任务。

    那么就是说,适合交给年轻人练手。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足利义昭去了安艺,再把重点放到丹波就显得不分轻重缓急了。

    随着将军的去向,平手汎秀的目光不自觉转向了更西面。

    根据一些深层次的情报和分析来看,毛利辉元与浅井长政合谋,瓜分宇喜多直家这件事情,早已有了端倪,如今只不过是用落跑公方的事情作为幌子罢了。

    这是战国乱世的常见态势,地方武士们对中枢的忠诚心从来都高不到哪儿去。

    备前的宇喜多直家显然是个顶级的聪明人,但他依然毫不犹豫地选择支持平手,唾弃足利,给了毛利和浅井进攻的口实。

    而且就算遭到围攻之后,他写到近畿来到的求援信,语气依然是十分平和冷静的,看不出有什么惊慌失措的意思。

    显然这家伙心里有底。

    浅井长政失去了黑田孝高又接受了播磨国人的合议制度之后,虽然还保持较强的军力与疆域,进取的锐气却失去了大半;毛利辉元则是在军政外交各方面一直就没有过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表现,还要明里暗里受到两个叔叔的挟制。

    相比起来,无论是决策能力还是执行能力,宇喜多直家都是压倒性的大优,如果没有外力干扰,将来说不定能在两家的夹缝里生长成庞然大物。

    平手汎秀介入关西的理由,并不是担心盟友被打死,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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