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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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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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句和歌落地,边上就有人送上了恭维。

    “主公作的诗,真是有着独特的味道,令人耳目一新,耳目一新哪!”出言者是个须皆白的老者,虽然背上已经喂喂佝偻,神色到还算是精神。

    听到这两句话毫无营养的马屁,中年却是摇头不语,脸上亦浮现出诡异的笑容。而且这份诡异的笑容很快就传染到其他人的身上。

    “噗”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主公请恕”

    笑的年轻人连忙伏下身子。

    “何罪之有?”

    中年人转过身子,拍了拍那老人的肩膀,眼神却飘向另一边去。

    “安房,你来告诉他。”

    “是。”

    被称为“安房”的蓝衣人向前轻轻迈出一步,对着老者作揖。

    “左京啊,方才主公所吟的,并非是此时所创,而是平安时流传的和歌,距今已有数百年。”

    数百年前的和歌,能让人“耳目一新”,倒还是真是难能可贵。

    “噢!有劳安房了。”

    老人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脸上却似乎没有尴尬的神色。仿佛出纰漏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对面的安房。

    安房为之一愣,不知该如何答话,那吟诗的中年却是苦笑:

    “看来,叫左京你多读些诗书,真是白费了唇舌。”

    “多谢主公体恤!”

    叫做左京的老者,依然神色如常。众人倒也并不觉得奇怪,只是相视一笑。

    骏河风气近于京都,文人墨客往来不绝,当主今川义元,亦是浸淫诗书数十年的文化人。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是以一众家臣,多数都是文质彬彬之士,粗犷之辈皆自以为耻,更是纷纷附庸风雅。如左京这样毫不在乎的人,几乎找不出第二个。

    不过,这个看上去不通事故的老人,却作为两代家主侧近,在家老的位置上呆了三十年。这些事情,恐怕就不是伺候主人吟诗作画的清客弄臣所能够理解的。

    “殿下!”

    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大步迈进的黑衣武士。

    话音传来,中年收敛起笑容,正色朝向来者。

    “何事?”

    “山口教继回报,又有织田氏的家臣投效。”

    “噢?是什么人呢?”

    “是一个名叫前田利家的年轻人,他因为罪责而被织田信长赶出了清州城。”

    “这样啊”中年脸上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一介无名之辈而已,此事尔等自行处置即可,不必禀报。”

    “殿下!”黑衣人并未退下,反倒是前进一步,“此人乃是织田氏谱代出身,而且是织田信长旧日的近侍。”

    “谱代和近侍?”中年颔沉思了一会儿,“那倒是可以见见,命人把他带过来吧。”

    “是。”

    “肥前辛苦了。”

    “臣惶恐!”

    黑衣武士伏身施礼,随后倒退回去。

    “恭喜主公!”一旁侍立的家臣,连忙送上祝贺。中年却摇了摇头,仿佛十分不满意。

    “我以雷霆之势而来,时至今日,方才有织田氏谱代前来投效,而且还是罪臣。织田信长此人的器量,恐怕未可小觑啊!”

    “主公何必担心呢?”方才那个叫做左京的老人出言说道,“那些人只不过是担心本家对待新附者的态度罢了,有了此人作为榜样,想必今后来的,就会络绎不绝吧!”

    安房也出列作揖道:“主公不妨千金市骨。”

    千金市骨?

    中年微微点了点头。

    “常闻有道之君,可下于天下之士。你们都随我迎客吧!”

    ————————————————————————————————————————

    前田利家随着身前的山口父子低头向前急趋,连走了一个时辰,所见到的营帐,仍然没有见到尽头。

    这样的规模,所谓的四万士卒,恐怕是真的吧?每念及此,他原本自以为坚韧的信念,就要萎缩几份。走到最南边的时候,这个意气风的少年,已经不免带上几份卑弱惶恐之色。

    山口教继转身看见了前田的神色,倒是没有嘲笑他——因为当初的他也是一样,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

    “正如前田殿所见,这并非我等不忠,实在是无力抗衡啊!”

    “是”前田勉强回应了一声,神色却是全然迷茫的。

    “不用太慌张!今川大人可是个大人物,绝不会像清州城里那个家伙一样不讲道理的!”

    前田侧深深看了他一眼,仿佛是要记住这幅面容,随后道了声谢。

    今川的本阵的旗本队中,全部都是身材高大的壮年、十几支来回巡逻的小队,服饰、甲胄、旗帜、装备皆无二致,远远望去,便觉得威武雄壮。外界风传骏河民风柔弱,讥笑他们是“骏河的女武士”,但在这里却是完全感觉不到的。

    辕门正前方站着一个黑衣武士,没等前田走近,就主动靠近过来。

    “阁下就是前田殿吗?果然是豪勇之士。”黑衣人上下打量着前田,表现出相当欣赏的样子。

    “这不是小原大人吗?”山口父子认出了黑衣人的身份,连忙下拜施礼。前田愣了片刻,才跟在后面屈身。

    “在下骏河小原镇实!”黑衣人笑道,扶起了前田,“前田殿弃暗投明,正是人心所向,治部(今川义元)亦是十分高兴的。”

    前田吞了吞口水,躬身连道不敢:“在下前田又左卫门,承蒙大人看得起”

    “如此,鄙人痴长几岁,就直呼又左好了。”小原镇实握住前田的手,“又左就随我去觐见治部大人,至于”他又转身看着两人,“二位也辛苦了!不日必有嘉奖。”

    “不敢!”一旁受到冷落的山口父子皆是大喜过往。

    今川义元端坐于殿中,身旁的一众清客都已消失,只留下两个重臣,坐在两边。

    “左边那位是冈部亲纲大人,人称左京,右边是庵原忠胤大人,人称安房。”小原镇实向前田介绍清楚,才把他拉进门里面。

    前田连忙上前,走到一个自认为合适的距离,拜倒在地。

    “外臣前田利家,拜见治部大人,恭祝大人武运昌隆!”

    “不必拘礼!”今川义元微笑道,虽然他在平日是个重视尊卑的人,但是需要的时候,即使面对尾张的乡下武士,他也愿意展现出自己平易近人的一面。

    “今日举兵西向,非为私欲私用,实为王道兴衰。尾张豪杰,深受蒙蔽,未肯归附,实在是令人悲痛啊!”照例说了几句过场话,今川义元就不再赘言,而是由他左手边的庵原忠胤问话。

    对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题,庵原开始说到正事。

    “听闻前田殿是被逐出清州城外?”

    “是。”前田伏身答道,“在下失手杀害了一名小姓,所以才”

    “岂有为一奴仆而驱逐大将之理?”庵原忠胤十分遗憾地摇摇头,“织田氏暗弱如此,即使本家不加以讨伐,迟早也会亡于他人!”

    “是”

    前田利家仿佛已经变成了应声虫,除了唯唯诺诺地回答“是”之外,几乎不会说别的什么。如此半晌,殿上的人终于不耐。

    “前田在织田家领多少俸禄呢?”

    今川义元突然开口。

    “是三百五十贯。”

    “这样啊本家绝不会亏待新附之人,就增至五百贯吧。”

    “多谢治部。”前田再拜。

    “嗯肥前啊,带着前田下去休息吧!”

    “是。”小原镇实领命上前,前田利家被他带着,向后无意识地退了几步,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跑到前面去。

    “治部大人,外臣还有一事!”

    今川义元轻轻皱了皱眉,不过言语依然是十分和蔼:

    “噢?还有何事呢?”

    “是外臣有一位友人,早已对织田家不满,我愿劝他投于治部大人!”

    义元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只觉得麻烦。区区一个侍卫,又能说动什么人呢?

    “是谁呢?”

    “平手甚左卫门汎秀!”

    “噢?”今川义元眯起的眼睛顿时睁开一大半,“然而平手氏可是织田家的忠臣啊!”

    “当年信信长逼迫监物老大人切腹自尽,早已被怀恨在心,平手氏如今只不过是假意效忠罢了!”

    “嗯”义元缓缓点了点头,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可以告诉平手,我愿以五千贯延请之,所待比照松平竹千代。”

    五千贯!

    尽管在此处境之下,前田心中仍不免生出几份难以言状的感觉。

    “若此事玉成,我便给你千贯俸禄。”

    今川义元又抛出了一个新的条件。

    前田利家一向认为自己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觉得平手的才具,的确是要比自己强那么一点,所以也并不嫉恨平手的俸禄更高。然而此时,他却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难道那个家伙的才能,胜过我十倍以上?

    愣了半天,前田才怀着满腹心事,悻悻领命而去。

    “主公”冈部亲纲忍不住开口了,“那个平手虽然有些名气,不过恐怕并不足以获得如此高昂的俸禄吧!”

    今川义元摇了摇头,并不回答。数年之前,他已经派遣小原镇实监视尾张,这几年下来,对于需要注意的人物,早就明了了。不过这些事情,不需要向家臣们解释。

    反倒是庵原忠胤解释到:“尾张有数百里沃土,可产十万贯之地,既得此地,何须吝惜封赏?”

第二十一章 剑拔弩张(四)() 
从今川军进入尾张以来,平手泛秀就命令手下的领民,十五以上,四十以下,每三丁抽一丁,组成一支一百人的巡逻队,以防不测。又让家臣不要随便外出,龟缩在砦子附近。幸而秋收刚刚完毕,粮食十分充足,然而武器和甲胄却十分缺乏,一百人里面只有四十人有竹枪之类像样子的武器,其他人就只能扛着镰刀锄头作战了。

    按照常理思索,有外敌入侵,不管上层是如何考虑,总要召集领内家臣及附属势力,组成军队——除非家主已经做好投降的打算,不过织田信长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直接投降的人。

    但是,几天以来,平手泛秀都没有收到任何征集的命令,这只能说明,今川家已经用某种方式切断了织田家的常规联络线。出自个人的目的,他也没有向清州城逃窜的打算,而是打算坚守在原地,寻找机会。

    自己的谋划,并不能轻易泄漏给属下知道。所以,团队中的焦虑气氛,也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升温。连合子和宁宁,都觉出了危险的气息。

    对于普通的农兵而言,前线的局势,与他们的生活关系并不算太大——无论在哪个领主之下,都是一样种田、打仗,不过是税率不同而已。合战胜了可以趁机劫掠,运气好的话,也许一次就能赚到三四年种田的收入;输了也不过是一哄而散,真正战死的几率实在不高。

    但是武士却不一样。俸禄千贯的一城之主,与穷困潦倒的浪人,差距也不过是一场合战而已。尤其对于那些难以找到新东家的不知名人物。

    在今川军进入尾张后十天,泛秀终于召集起了几个家臣。会议的时间,依旧是在傍晚。

    泛秀端坐在不算宽敞的大厅里,眼神依次从一众家臣身上扫过。松井友闲和增田长盛,还有平手季胤这个孩子,在正面战场上恐怕是无法寄予期望的。河田长亲恐怕也未必上过战场,丸目擅长剑术但未必善于指挥,最终能够信任的,仍是服部小*平太与毛利新助两人。只能希望,在改变的历史中,这两个家伙,仍然能有讨取今川义元的好运在身。尤其是服部小*平太,在尾张,没有其他人会给一个籍籍无名的武士十贯以上的俸禄,而他在平手这里却可以领到三十贯的知行,无论是利益还是感情上,他都是最有理由效忠的人。

    没有后世熟知的名将与谋士,但却是一个经过数年了解,足够完成任务的阵容。

    泛秀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折扇,下意识地在茶几上敲了敲。

    “尾张的局势,想必各位已经了然于胸了。今川军随时可能进攻,而我们目前并无应对的实力。与清州城的联系,亦已经被切断。”

    全场寂静,没有人做出惊讶的表情。

    “敌坐拥四万之众,织田兵卒不过数千,正兵恐怕难以阻挡。今川治部(义元)亦是当世名将,东海第一弓取,智取亦非易事。”

    虽然是十分丧气的话,但是出自平手泛秀,倒也没有人会去反驳。

    “如此境地之下,我已不知该何去何从,诸位有何打算,尽可道来,切勿顾忌。”

    渐渐有人听出不对来,松井、河田这些敏锐的家伙,已然微微色变。

    这一番话听上去,并不像是战前的动员,反倒更类似投降的声明啊!

    乱世中,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所谓良禽择木,改换门庭,虽不鲜见,但却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情,更何况平手家乃是织田谱代之臣,平手政秀还是信长的老师

    “胜负之势,恐怕尚不明朗吧?”河田长亲憋了半天,只说出这么一句不高明的话来。而素来高深莫测的松井友闲,也不免紧紧皱起眉头。

    泛秀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向窗口走了几步。

    “二十里之外,已经可以见到行伍出没,敌人随时可能出现在城下,我们选择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原先还听不明白的人,此时也了解的泛秀话中的含义。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再说话了。

    此处的家臣,或是外乡之客,或是出身低贱,与织田家没有太多利益关系。如果泛秀要倒戈的话,他们自然唯其马是瞻。只有一人是个例外

    “哥殿下你难道想要向今川”

    平手辰之助季胤,在泛秀和平手本家日益疏远的时候,他却独自跑到了泛秀这边,要做他的家臣。不知道该说他独具慧眼,还是知道些什么内幕呢?

    相比起穿越者夺舍附身的泛秀,他显然更有谱代家臣的自觉。这种忠心是值得褒奖的,但却不是现在泛秀需要的东西。

    泛秀直视着季胤,后者亦毫不退缩地与之对视。

    “监物殿,一生都是效忠于织田家的啊!”季胤声色俱全,似乎是在企图感动泛秀。

    泛秀心里动了一动,不过神色却是丝毫未变。他转身侧对着季胤,语气十分坚决:“先父更希望的,是平手氏能够延续下去,扬光大,万世昌隆。”

    “可是”季胤满头大汗,却挤不出一个字来。

    他跪坐在原地,盯着泛秀看了很久,才缓缓低头。

    “我明白了。不过,请恕我再不能与殿下共事。”

    话音落地,转身而去。

    此处离平手本家的居城很近,只有十余里的路程。季胤的去向,显然是十分明确。只不过一路之上,是否会遇到危险,就不能肯定了。

    泛秀有些担心,但此刻却不是担心的时候。

    于是只能遥声喊道:

    “如果要回平手本家的话,就劝谏他们,看清楚时务吧!”

    背影稍稍停滞了一瞬间,却不曾回头。

    泛秀苦笑着摇了摇头。

    “果然还只是个孩子啊!”

    其实自己也不过只比季胤年长三四岁罢了。不过,在这个十岁少年就可以元服上战场的年代,三年的时间,就已经足以区别出两代人了。

    经此一事,泛秀也无心多言,只是告诉众人下去准备,自己转身进入了卧室。

    ps:昨天编辑通知,可以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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