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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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第3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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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平手汎秀如此不计成本的大手笔投入,却是打破了时人的常规认知。

    以战国时代的技术来讲,依山傍水而建立的石制防御建筑似乎是很难破坏的,然而在大筒与投石机几十天的齐射之下,大河内城外墙各处出现了两处明显的塌陷,以及多出裂痕。尽管攻方并未立即展开突击,而是留给守军补修的余地,但造成的心理压力是可想而知的。

    除此之外,在井阑和土台上的弓手、铁炮手们,一直持续不断地射击,也给城内士兵造成了相当大的杀伤。守军的物资却是有限的,到后面只能蜷缩在箭橹和矢仓里面,依靠狭小的射击孔零星反抗,完全不敢登上城墙对射。

    北田具教也尝试过出城偷袭,试图摧毁器械,但在严密的防御之下,三次行动都被打回,白白损兵折将,然后就没想法了。

    以前关东上杉十万人围小田原,或者是九州大友八万人围今山,那都是发动大量农兵,组成鱼龙混杂、层次不齐的乌合之众,徒居数量优势,质量是不合格的。

    而这次平手汎秀调动的七万人,却是以每万石二百至四百人的标准征召,保证选取的都是精锐力量,而且对农业生产影响也不甚大。加之还有自家旗本作为骨干时时在营地之间巡视,风气与前人大是不同。

    这数月之内,列国的大名自然也没歇着,九州、西国诸多势力,战个不休,自不必说。关东的武田、上杉、北条却罕见的达成全面休战,联名谴责了平手汎秀“挟制蒙蔽了朝廷与幕府,无故寻衅攻打名门北畠氏”的恶劣行为。

    山科言经、里村绍巴、朝山日乘等人隐晦地转达了这个意思。

    然而平手汎秀视之如耳边风,听闻此事,当即命人写了回复说:“尔等身为堂堂武士,若对鄙人心怀不满,不妨拔剑来战。既不敢战,又有何面目置喙?徒逞唇舌之利,岂非贻笑大方?”

    不知道那三个人收到回信会是什么心情,反正呢,接下来依然只是嘴炮,没有一兵一卒来到近畿。

    此举可谓大异于平手汎秀往日作风。

    人们对于此次兴师动众讨伐北畠家的原因十分不解,说到底,矛盾根源其实只是言语上的小冲突引起的罢了。

    北畠具教自居高门,言行傲然,瞧不上平手家商人出身的家臣,这算得了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吗?

    市井之间阴谋论的留言很多,有人说是以往就有旧怨,有人说是看中了北畠家的女子却被拒绝因而恼羞成怒,也有人说是北畠具教无意撞破了什么阴谋奸情的……总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唯一公认的是,在这架势下,北畠家是吃定了药丸。

    到四月,终于,大河内城最西侧支城坂内城的守将,名曰坂内具義之人,承受不了压力,得到保住性命的承诺后,举起白旗投降。

    守军失去了重要一角。

    紧接着没多少天,北侧支城松坂城,也宣告放弃抵抗。

    平手家的市川冈信作为代表,与织田家的佐佐秀成一道前往受降并接收城池物资。

    孰料这竟然是诈降之计。

    守军先送了将领的家小妇孺作为人质,并且让半数部队放下武器出城,瓦解了攻方的警惕。接着却不顾人质安危,忽然派了精兵发起猛烈的冲锋。

    仓促间,年轻的近习众市川冈信尚未反应过来就遭斩杀,佐佐秀成肩膀、大腿连中两刀被亲卫拼死救出,但佐佐家宿将前野小兵卫、坂本昌太郎等数人,却浴血奋战而死。

    场面一度极为混乱,幸好驻扎在旁边的本多忠胜机敏过人,及时增援,身先士卒,力战二将,才阻止了进一步损失。

    审讯得知,松板城内的粮仓被投石车发射的焙烙击中而起火,守军无法坚持,又不愿投降,才发动了如此的决死作战。

    事后统计伤亡,织田军战损高达二千,包括了多名将领。大将佐佐秀成身受重伤要卧床半年。

    见到女婿的遭遇,平手汎秀勃然大怒,命令将此城先前所献的人质尽数斩杀,然后放火焚烧,摧毁此城。

    数百人被就地处决,一时鬼哭狼嚎,悲惨凄烈。

    负责居中联络的当地西莲寺,被认为有伙同敌方使诈嫌疑,遭受严苛的刑讯调查,得到证词后好几个高僧掉了脑袋,到底是不是屈打成招不太好说。。

    当然,对方违背诺言在先,在这个时代看来,进行报复完全是合情合理的,没什么可以诟病。只是由平手刑部大人这个仁君做出来,令人颇为诧异。

    到了五月份,大河内城的北畠具教终于撑不住,派人写信表示:只要能保住苗字和家业,愿意以任何指定方式表达歉意,无论是向谁下跪磕头,牵马提鞋都行。

    对此平手汎秀只是冷笑:“当初挥师而来,确实只为了看到北畠家的诚意而已。但现在泱泱大军,所费奢靡,又产生颇多死伤,阁下居然还想妄图保住家业?”

    二十日之后,北畠具教又改口,称只想保住家名,情愿下野,求一块养老地即可。

    见信平手汎秀笑而不语,对左右说:“诸位皆知,北畠氏在伊势南半国根基深厚,此时虽说是下野,然日后一旦有变,恐怕仍然可以谋图起复吧!”

    于是依旧严词拒绝。

    然后,从这时起,山科言经、细川藤孝、虎哉宗乙、畠山高政、京极高吉、武田元明、津田宗及……等等一大票人,陆续地来求情。

    他们并非受到北畠家委托,而是认为如此名门的苗字不该断绝。

    平手旗下的附属势力乃至家臣们之中,也有不少人表达类似想法。

    众人先后跪在门前恳求,平手汎秀才高抬贵手,提出:“让北畠具教自刃谢罪,他的儿子可以继续十万石领地作为家业。”

    以此为条件进行了沟通。

    北畠具教表示同意。

    但他儿子北畠具房却写来血书:“宁舍十万石田产,保住家父之命!”

    不知道这小子是真孝顺,还是聪明。

    话说北畠具教是著名剑豪,武艺超绝,精通礼法,气质脱俗,完全是标准的传统武士楷模,恨得人心。而北畠具房生得极为肥胖,连马都骑不了,只有文治手段,武功差得远了,素来被人耻笑。

    真要执行了平手汎秀的条件,老子死了儿子却苟活,那伊势北畠家的凝聚力也就不存在了。

    可惜没有成功。

    由于北畠家意见不统一,双方再次进行交涉。

    这期间城外的部队依然在持续施加着压力,不过除了平手家的直属军之外,各附属势力的斗志都开始自上而下的滑落。

    可能是生出“兔死狐悲”的感受。

    又经过一番波折,平手汎秀最终还是大发“善心”,接受了“北畠一门下野,到京都受到监控,伊势另立新主”的议和条件。

    最终于六月初五这天,执行协议。

    有了“诈降”之事,攻方军队自然是全神贯注,不会再允许出现什么变故。守军也没余力再玩把戏,老老实实缴械献城。

    据粗略统计,大河内城及周边三大支城之内,半年以来共有六千人阵亡,其中直接被箭矢或火器打死的,只有三成,剩下都是伤势恶化或突发疾病的,城内士兵们疲于奔命,连尸体都处理不完,很多直接放在地上堆着,也难怪无法坚守下去。

    北畠具教一门,将会被“护送”到京都,跟六角义贤、六角义治他们“幽居”在一处。都是下野的大名,正好一起享“清福”。

    而伊势这边分封诸将。

    首先给织田(神户)信孝划了两个郡,虽然这小子没功劳,毕竟有不少国人豪族是以这么名目才“拨乱反正”的。

    然后有“包庇乱党”嫌疑的泷川一益这半年来呆着姑且还算老实,虽未彻底洗清嫌疑,也安置了二郡之地,以示鼓励。

    同时跟他打对台官司的中川嘉俊自然也不予追究了,由于态度极好,领地翻倍,遣到北伊势三郡。

    如此一来,南近江基本算是彻底空出来了,历史问题被曲线解决,可以慢慢处理了。

    另外,德川家的本多忠胜表现出色,防止了阴沟翻船的可能性,特意奖励一郡的“飞地”作为知行。

    本多忠胜表示感谢,却坚持只肯以德川家的名义,而非个人的名义来领受恩赏。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约十五万石地盘,平手汎秀大手一挥,决定全部交给自己女婿佐佐秀成,当作是重伤的补偿。

    与本多忠胜不同,佐佐秀成没有强调织田家,是以个人身份领受了这个知行。

第六十章 立威与树敌() 
历时五个月,花费数十万贯军资,平手汎秀以排山倒海之势取下了南北伊势的控制权,并将其分封给诸位功臣。

    北畠具教、具房父子被请到京都来“做客”,同六角义贤、义治父子成为邻居,他们的“保卫”工作交给了细川藤孝。

    伊势一国高达五十万石的领地虽然划得四分五裂,但隐约都处在平手家的间接势力范围之下了。

    一向讲究“出师有名”的平手刑部大人,此战却一反常态,并未寻求任何大义支持,仅仅是出于口角冲突的原因,就攻灭了一家延续数百年的名门,完全不讲道理。

    这个做法令人望而生畏,噤若寒蝉。

    如此声势浩大的告诉天下人,新时代来临了。

    借此机会,平手汎秀除了“从四位上,左近卫少将,领刑部大辅如原”之外,又厚着脸皮在朝廷那里弄了一个虚悬多年,未曾任命过的“近江守”官位戴在身上来兼任。

    从家族传承和历史根源上面,他跟这个头衔完全扯不上任何瓜葛。纯粹是为了土地而强行讨要的。

    据说是因为“近江守护”职役在六角家头上戴得太稳不好剥夺,才采用绕过幕府取道朝廷的曲线路线。

    这个事当年大内义隆、织田信秀等人也做过,倒是不稀奇。

    那么就获得了干涉南近江事务的名目。正好竹中重治、蒲生定秀、坂井政尚、中川嘉俊、泷川一益等人都被迁走,除甲贺郡封给三云成持,坂田、高岛二郡送给京极高吉之外,原属于佐佐木六角家的核心地产已是任由宰割,合计有三十万石以上。

    管理之责赋予储君平手义光。

    雷厉风行,干净利落的扩张态势,比起当年三征四国仍不取寸土的谨慎作风,可谓翻天覆地的改变。

    以前的平手汎秀,被认为是“恪守大义名分的仁厚长者”,周围的弱小势力只要行事谨慎,不留口实,就不用担心遭到攻击。

    那时他让人尊敬,但不怎么畏惧。

    现在这个面罩摘下来了,众人才意识到,平手刑部大人随时有能力一怒兴师,焚城灭国,行生杀予夺之事。

    尊敬之情或许稍减,畏惧之意却是大起了。

    南近江国人众们对平手家毫无抵抗姿态,甚至比大和、河内、纪伊诸国的国人众更加恭顺,检地、刀狩的命令被发布了出去,奉行只要持着一纸文书,便可令乡间豪杰俯首帖耳,不敢丝毫违抗。

    同时,平手汎秀开始直接以自己的名字——或者由其子义光做代表,向京都周边地域的寺社、町市发布禁制约束的条目,尊重僧侣、商贾一定程度的自治和惯例,但在文书中明确写清是“平手大人赐予本地诸般权限”。

    在外人看来,可能也就意味着,平手汎秀可能不会满足于“幕后支配人”的间接地位,而要寻求更直接有力的掌控。

    他虽打败了织田信长,却似乎继承了“天下布武”的意志。

    正应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那句话,在“天下布武”的意志下,恐怕天下间不存在对等身份的盟友,拒绝臣从的便是敌人。

    这样一来,志向与格局就要比细川、大内、三好高出半截了。

    将来受到的阻力肯定也要更大。

    现在平手家兵锋正盛,乃是一手遮天的局面。但谁能保证能一直昌盛下去呢?

    远的不论,就说前几年的织田信长……

    前后一系列的举动,被上杉、北条、武田关东三强联名骂了一顿。九州的大友家也掺合了一嘴。还有什么近卫前久、一条兼定、尼子胜久之类的人趁机刷存在感。

    西国毛利、浅井、宇喜多错综复杂,无暇他顾,奥羽群雄地理距离上太过遥远,鞭长莫及,只有这两地没对近畿的变化做出太大反应。

    其中词锋最厉害的是上杉谦信,说什么“以子虚乌有的借口,攻侵无罪之国,是为罔顾天下大义;以不义之财诱惑义士,是为扰乱世间风气;以转仕移封来扩张领地,是为有辱武家门第……”

    看上去一个包围网似乎迫在眉睫了。

    然而诸多豪强们经年累月的鏖战,早已结下深深的仇怨,又岂是那么容易达成合作的呢?

    尤其是现在根本没有什么足够分量的人居中联系作担保的。

    北条氏政偷偷派了家中的外交僧板部冈江雪斋,来到京都联系了虎哉宗乙,隐晦表示了“只要价格合适,我随时都可以把盟友们卖掉”的意思。

    武田胜赖通过本愿寺的关系,提出超级大胆的建议:“所谓远交近攻,刑部大人与其扶植德川防御鄙人,不如与鄙人瓜分德川。”

    大友宗麟则是拜托了博多商人岛津宗室,拜访了界町的津田宗及,半是恳求半是劝告地说:“就算出兵九州击败大友家,也不过是便宜了岛津、龙造寺和毛利罢了。”

    唯一真心势不两立的,可能只有上杉谦信,原因是他正打算攻略越中、加贺、能登等国,与当地的一向宗势力产生极大的冲突,而平手与本愿寺的联盟暂时看起来是牢不可破的,这就成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显如上人也曾请求平手汎秀施以援手,当然兵是派不过去,运点钱粮肯定没问题。

    按照上杉谦信行事高调,喜欢作秀的性子,觉得反正早晚要打,不如先骂个痛快,过过瘾再说。

    其余近卫前久、一条兼定、尼子胜久等,显然是皆不足道。

    撤兵前,几位重臣骑在马上,偶遇闲聊,谈论起最近的时局,平手秀益认为“韬光养晦太久,正当扬眉出鞘,上下将士都为讨伐伊势的壮举感到兴奋”。

    岩成友通则是想起当年三好家的往事,叹道“立威固然是好事,未免树敌过多。所向披靡之时往往蕴藏着危机。”

    小西行长隐约成为二代目帐下笔头佐臣,正意气风发,反驳说:“岂有立威而不树敌的道理?现在正是我辈建功立业之时。”

    一贯沉默少言的拜乡家嘉罕见地思考了许久,插了嘴说:“我总觉得主公神机妙算,本有更好手段处理伊势,这次好像是故意要引人注目……”

    闻言小西行长莞尔道:“主公的心思岂是我等可以猜度的?家中大概只有河田、本多二位有那个本事。拜乡殿的想法,可以与他们交流一下。”

    平手秀益呵呵一怪笑:“那两位现在麻烦事缠身,怕是不会见客。依我看他们办事都不仔细,以后有问题还是问小西殿,更管用。”

    这是旁边可儿才藏摇头作鄙夷状,斜着眼道:“庆次你要再这么整天说话不清不楚,七拐八绕的,以后就别自称是我大哥。”

    说完拍马疾驰而去。

    平手秀益哈哈大笑:“你小子胆敢造次?看枪棒来说话!”

    也跟着离去。

    小西行长琢磨刚才的话明面是褒奖,内里不知道有什么尖酸寓意,脸色阴晴不定。

    拜乡家嘉原以为同僚闲聊挺开心的,这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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