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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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第3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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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信长麾下直属的部队,最快的记录是两天。

    那是听闻三好三人众逆袭御所之时的事情。

    虽然利用了平手汎秀的诱敌之计,仅靠畿内联军就打退了敌人,但人心依旧惶惶。而后织田信长在三月初八得到消息,初九一早出发,初十傍晚便率领三千人抢先到达京都,如此神速,令人不得不顶礼膜拜。

    在织田信忠手上一度沦为平庸的兵将,仅仅是还了个总大将,就又在数十日间恢复了往日的形貌。

    能在两日内行进七百五十町(约82公里)而依旧保持着军容的队伍,也一定能在凌晨冒着大雨渡河前进。

    对此织田信长深信不疑。

第二十八章 精锐之师() 
“来来来,给铃木殿再添一杯!酒我们不敢带进来,只能用茶水表示敬意了。”

    “客气客气,这么凉的天,能在松山殿您这里喝点热汤,真是再舒服不错。”

    “应该的,应该的!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帮铃木殿把斗笠和蓑衣取下来烘干呀!”

    “不用不用,我也不能老是休息啊,毕竟还是带着命令赶过来的。”

    “……”

    营帐的气氛顿时一僵。

    松山重治无奈地轻轻叹了一声,起身几步,掀开帘子,指着外面的天空解释道:“这种天气,要让弟兄们加强戒备?我实在没办法开口啊,您能否通融一下呢?”

    铃木秀元不用看就知道,天上是阴云密雨日月无光,但责任在身,只能硬来:“确实是很困难,但不管怎么说,刑部大人有令,我也只是居中传达而已,没有通融的权限。”

    “那是当然,绝不敢对刑部大人有丝毫质疑。”松山重治说了句口不应心的官话,然而摆出一张苦涩不已的脸:“不过,这个天气,敌军不可能攻击的吧!就算真是东军大将发了疯病,非要行动,那也一定会很缓慢,我们只派少数斥候巡逻,收到消息后再集结,也完全来得及啊。”

    “这个……这个……这个事情,鄙人区区一介百人番的番头,就不敢多嘴了。”铃木秀元斟酌了半天,躬身施礼,以恭谨而又坚决的态度回应到:“比起松山殿,我实在只是一个毫无才具和学识的乡下人而已,无法做任何随机应变的判断,只知道原原本本的执行命令而已,请恕罪!”

    “铃木殿实在言重了。”松山重治伏身恳求道,“请谅解,这个真的有点为难……”

    “所以,您这样做,我也很为难啊!”铃木秀元也拜倒在地,却是一字不肯让。

    松山新介卫门重治,作为一个表率性质的高级降将,被赐予六千石知行,是指挥一千四百士兵的势大将,身边还有二百五十名私人部曲。

    铃木小兵卫秀元,尾张农家出身,连续四代替平手氏扛枪,现在是领有四百五十石,担任亲卫众番头代理,暂时领兵百五十之数,私兵是二十名。

    本来是地位相差悬殊的。

    但是按照“一门众默认抬高一阶,亲卫众和近习众默认抬高两阶”的潜规则,也可以说,两人身份大致等同,顶多隔了半个层级而已。

    从出身来,松山重治是属于“三好降将”,这一派系以岩成友通、安宅信康为首,看起来势力很大,极受重用,又与一门众结了姻亲,但身上带着沉重的历史包袱,总不免心怀忐忑,如履薄冰。尤其是在安宅家屡屡出事之后。

    而铃木秀元则是毫无疑问的“尾张原从”,跟服部兄弟、浅野长吉能扯上一些关系,也在一门众面前有个脸熟。这一伙人看起来并不怎么得志,很少有升到高位的,其实占据了下层的过半话语权,是绝不可忽视的“民意”。

    真要争执起来,后者只要一句“老子桶狭间、浮野、沓掛出生入死的时候你特么在哪?”就能让前者哑口无言。

    松山重治绝对不是个令行禁止、治军从严的人,没那个本事一声号令就让士兵冒着大雨踩着泥泞巡守,非得自己出面亲身带队,才能勉强压得住军心。要不是对面前这位来自亲卫众的同僚感到忌惮,他实在不情愿受这罪过。

    铃木秀元也未必真那么尽忠职守,爱岗敬业,只是半夜接到口谕,不敢不从,连夜冒雨赶了路之后,心里不敢埋怨刑部大人,只想着借上头的命令,故意折腾一下外地人。其实他并不觉得这种天气有备战加强防备的必要。

    双方各自假模假样地叫苦,讨价还价了一会儿,最终铃木秀元身边带的那个小孩不顾身份插了嘴:“松山殿下!我们家大人受到命令,可是连夜从本阵不顾风雨赶来您这里来的!难道您的士兵就比我家大人更要尊贵吗?还是说您瞧不起刑部大人的命令呢?”

    此言一出,铃木秀元佯作愤怒地呵斥说:“虎之助你说些什么呢!”

    内心却是乐开了花。

    松山重治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表示:“既然如此,等您喝完这碗茶,天色稍微亮一点之后,鄙人亲自带人出营巡视!这下总可以了吧?”

    “实在不好意思!”铃木秀元淡定从容笑嘻嘻施了一礼,然后端起茶碗一饮而尽:“您真不愧是我们平手家的柱石大将!”

    “好吧……六兵卫给我拿家伙!彦十郎赶紧去通知整队!都还愣着干什么啊!年纪轻轻就瞎了吗!”

    松山重治指桑骂槐地把脾气发泄在手下身上,垮着脸满目不悦地悻悻而出。

    一刻钟之后——

    丝毫不出意料,等待着他的是怨声载道,军心沸腾的人马。

    四名备大将,十三名番头,四十余队目,一百四十多个组头,一千三百名士兵,勉强结成了几个懒懒散散,松松垮垮的队伍,围在松山重治身边。

    甚至都没有小声腹诽,而是纷纷用中等的音量表述不满。

    “搞什么鬼啊!”

    “这天气打仗是搞笑吗?”

    “大将淋雨发烧吧。”

    “又湿又冷真难受啊!”

    “地面全是泥巴!”

    “哎哟刚说我就滑到了……”

    “鞋子都难得拔出来。”

    “这天气,就连农民都不会出门吧?”

    “是啊,当兵究竟是为了啥啊!”

    ……

    此时降雨的程度已经渐渐转小了,天也慢慢半亮了起来,早不再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各种各样的言论渐渐能模糊地灌到松山重治耳朵里。令他既尴尬又有点愤怒——老子堂堂六千石武士不也老老实实出来淋雨踩泥巴了?你们意见倒比我还大?

    本来是被人逼着勉强才出阵的,但看这个毫无军纪的情况,忽然觉得来几次类似的锻炼可能也不错。

    于是松山重治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清清嗓门,开大嗓门叫到:“诸位!敌方的织田弹正是个擅长奇袭的人!所以我们必须去渡河的要冲地段巡守!从现在开始给我把嘴巴闭紧了!现在是什么局面还要我说吗?!将来是富贵还是潦倒就看今日了!这时候你们要是稍微有点志向,就给老子表现得像个男人一点!好了,出发!中村带着你的备队先走!野田你最后!其他的跟紧我的旗帜!”

    说完闷头便对备大将、番头们发号施令。

    也不知道效果如何,不过至少交头接耳的声音小了很多。众人尽管都是不情不愿,拖拖拉拉,没精打采的,但也算是老实本分地执行了命令。

    好歹平手汎秀编制常备军的时候是用了心的,行政人事管理,后勤保障和退伍安排都很重视,尽量让士兵的斗志、主动性与执行力,比同时代的征召兵要稍微强出一点点来。

    “留在军队,担任旗本,就有丰厚俸禄,受人尊重的地位,也存在晋升可能性,以及后路保障。但一旦违反命令被逐出,就只能回到原来半兵半民的身份。”——这个观点已经渐渐在和泉为中心的地域里深入人心了。

    再加上,松山重治是一个合格线以上的将领,指挥不算太差,赏罚比较公正,也肯冲锋在前,拥有一定的声望。

    既然他本人也全副武装地在泥水中一深一浅地艰难移动,而不是躺在帐子里偷闲享受,士兵们也能够跟得上脚步。

    “目标是东北方向,两天前斥候回报说那里可能有搭建浮桥的痕迹,我们去那里守备。地方你应该知道,就是废弃龙王寺的对面——”

    松山重治向先行一步的头号部下中村高续交待了任务,后者一声不吭就默默地带着人往前走。连“跟我来”之类的话都没有,因为这家伙一贯是靠英勇拼杀的行动而不是喊口号来建立存在感的。

    正好补充了松山重治擅长交际而武力不足的缺点。

    一旁临时充作“监军”的铃木秀元不由得点了点头——本来只是抱着“给外乡人找点麻烦也没差”的心思刁难而已,可是现在一看,又有点为平手家感到自豪的情绪了。

    这种恶劣天气——虽然雨好像小了一点,但泥泞完全没有消除——还能如此轻易地按照命令走出营帐,应该算是天下难得的精兵了吧?

    带着这种心情,铃木秀元看着友军走了半天,回过神来,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小人了——明明处在这么强势的平手氏集团,怎么能老想一些本地人外乡人之类的破事呢?应该更有志气一点才对。

    当然东军的织田弹正也不是好对付的人……

    铃木秀元并没有觉得对方是旧主而有心理阴影。他没有做过织田家的直臣,而织田家又不是什么世代执掌尾张的名门,所以双方几乎不存在什么名分。

    要说的话,几十年前平手氏跟织田氏一样,都是斯波家的奉行呢……

    他摇头晃脑地乱七八糟想了半天才打算回去复命。

    然而刚一转身,忽然从东北方传来巨大的喊杀声,令人大吃一惊。

第二十九章 狭路相逢() 
被誉为“石川之战”的合战已经持续了二十多日。经过这段时间的试探性交锋,双方对于临河一线的布置已经彼此了然,但都没有无法深入到后方。

    总计超过一百町(11公里)的水岸不可能处处布防,肯定是有主次缓急之分的。

    幽居三年,除了抬头望天以外基本无事可做,又加上关节伤口处对阴雨寒冷天气的格外敏感,如今织田信长对近畿的气候可以说是颇有一番研究,他提前预料到可能存在的降温和大雨,从四个不同地点布下疑兵,佯作攻势,然后亲自带着最值得信任的部队,在第五个真正的突破口展开行动。

    河流的下游处,沿着“西军”左翼与中阵的空隙处,“东军”挥师七千,借着尚未彻底完成的临时浮桥,强渡越过了石川,在名为“龙王寺”的废弃僧院处登岸。

    此处原本应该由淡路国众野口长利所率领的一百五十人暗中驻守。但这家伙见风雨极大,过于疏忽,又忍耐不住,便回到破庙里呼呼大睡了。

    士兵们上行下效,见贤思齐,也是尽可能的偷懒摸鱼。

    石川五右卫门所部的忍者倒是还保持着一定频率的出勤,但被几处疑兵吸引了过多的注意力,没有太关注这一片。

    直到平手汎秀从直觉中感到一丝担忧,又在复杂情报的蛛丝马迹里面找到不妥之处,才临时派了人发布新的命令。

    织田信长率军渡过河口,见数百步外,视野极好,一览无余的废弃寺庙中毫无动静,大笑顾左右曰:“人言平手刑部为稀世智将,以吾观之不过如此。若在此处设兵,我军岂有奇袭之理?”

    为防止破庙中有避雨的流浪汉走漏偶然消息,仍令木下秀吉、中岛秀政、金森长近等,率部急进,围住去路,入寺中搜查,吩咐说“杀掉一切可疑者”。

    寺中守兵被响动惊醒,惊慌失措,想要抵抗却根本来不及穿上盔甲,破门跳窗往外走的途径也都被封死,顷刻间全军覆没,剩余二三十人瑟瑟发抖跪地求饶。

    木下秀吉见之也大吃了一惊,连忙回报上去。

    闻言织田信长神色稍异,继而又捋须冷笑:“原本平手刑部并非是不知兵,而是不知将!这等失职无用之辈,却也留在军中作甚?”

    接着铁青着脸肃然到:“此战无需挂念首级更无暇照看俘虏,寺中敌军尽皆灭口!”

    木下秀吉毫不犹豫答了声“是”,干劲利落地动了手。

    然后就在破庙周围休息片刻,让部队恢复体力,整理衣装,再吃一点被雨水浸透的干粮充饥。

    安营扎寨是不可能的,也没有明火。但士卒们并未有什么抱怨,只是默默地以番队为单位,聚集蹲坐在一起,蓄力待发。

    织田信长略略清点了一下人数,得知出发的七千二百众,尚有五千左右还保留着建制,其余的皆不知是掉队还是走散。

    众人知之,忐忑不安。

    唯织田信长笑曰:“昔年桶狭间仅有二千壮士随身,今有数倍,足矣!”

    明智光秀顿时意气风发,慨然到:“看来现在亦当直取敌酋!”

    织田信长摇头:“彼时深晓今川本阵所在,今日却难断平手将旗何处。宜可见机行事,另择巧径。何况……”

    “何况”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而是转身开始发号施令,让柴田胜家、蜂屋赖隆、野野村正成、福富秀胜等人前驱沿河向南方袭击。

    并难得一见地向家臣做出解释:“前番已知,那里是三好降将松山重治列阵。此乃是平手旗本众最弱一环,势必无法顾应侧后。尔等一击得手,驱其溃逃四散,自然令西军士气动摇。”

    诸将慨然应诺。

    此时大雨渐渐转小,天色渐明,已经能够大致辩清前后左右的情况了。被点名出列的将士们沿着织田信长刀刃所指方向,呼啸而去。

    虽然已经成功过了河,但接下来的路程,其实仍然是很难走的。名为“石川”的河流两岸都是乡村区域,没有任何有所整备的,稍微像样子一点的道路,面临大雨的冲刷,很轻易就变成一大块状若沼泽的泥地。

    可是织田一方的郎党们生龙活虎,士气爆棚,踩着烂泥前进也是如履平地。

    他们一路上唯一遇上的敌军,就是在废弃的龙王寺里的一百多个淡路人,尽数见诛,未能将消息泄露出去。如此推断,此次奇袭计划应该还没有暴露。

    众多士兵和低级军官相互之间以“这又是一个桶狭间”来相互鼓舞。感到与织田弹正一道作战是如此的与有荣焉,对于即将到来的晋升和封赏机会深信不疑。

    高层们当然知道,平手汎秀谨慎地拱卫着本阵,并未漏出任何弱点,所以跟今川义元那一次很不一样。可是这种事情并没有必要传达下去啊。

    让士兵们带着必胜的信念上阵有何不好呢?

    柴田胜家带着这样的想法,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虽然已经呼吸困难,两腿麻木,依然精神健硕,半点不肯承认气力已尽。

    毕竟是年过五旬的人了,再怎么也不可能跟年轻小伙子较量膂力。

    由于渡河路程太过麻烦艰难,基本上是一匹马都没法带,柴田胜家又决计不肯接受搀扶,更不要说被人抬上轿子,宁肯拼了老命坚持。

    若非木下秀吉、明智光秀情况更差,更加狼狈,而其他人的象征意义又不足够,信长也不会点了他的名。

    在之前的连续试探过程中,柴田胜家对西军的最前线布置早已了然于心。他一边用尽意志力来迈动双腿,一边计算着行军的方位与距离。

    总计大约两刻钟不到一点,应该就可以攻入敌将松山重治的营地,希望对方果真缺乏防备,能够一击制胜。然后驱使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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