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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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第3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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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应付将军大人是最麻烦的。

    足利义昭的大腿箭伤愈合了之后,就没有再得到“神药”的提供了,表面是因为痊愈了不再需要,实际原因是服部秀安手里的存货告急。

    这玩意儿从种植到提取,相关的技术含量很高,扶桑人民尚未掌握,无法自制,只能从海商那里委托购买,价格肯定是相当不菲的。

    鉴于之前已经做出“便宜行事”的指示,同行的细川藤孝也说“若无此等神药,公方大人可能无法坚持全程”,平手汎秀没有处罚服部秀安,但还是严肃地发布了“此物今后不可进入城内”的命令。

    足利义昭大略也知道这是见不得人的,几次索要恳求未果,还想继续享用,就只能根据不可告人的建议,派遣亲信随从,偷偷摸摸去找界町的神秘商人帮忙了。

    如此当然得不到充分供应,于是将军大人就不免整日体弱气虚,悲喜无常了。

    ……

    平手汎秀在麻烦而又无聊的外交场合摆着一张假笑的脸端了好久,才终于见到令自己真情流露的拜访者。

    竟是女儿雪千代,以及女婿佐佐秀成。

    两人是完好无损,正大光明的回来的,但神情很有点狼狈。

    见了面平手汎秀又是担心又是疑惑也不乏气恼,故意不去看女婿,只对女儿沉着脸说:“当日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说要留在岐阜城暗中行动,那一场火灾是你安排的?倒是有些我昔日的风范,可惜现在还是被赶回来了,又是怎么回事?”

    雪千代听了父亲的斥责,立即自然而然地作出惧怕和委屈的姿态,双目垂泪,缩着肩膀怯怯地往后躲。

    考虑到她的年龄,简直是天生的演员。

    见状佐佐秀成却是看不过去,挺身而出,硬着头皮开口到:“禀报岳父大人!确实是我们暗中策划,先拖住评定会议的进程,再伺机烧毁岐阜城的粮仓,令尾美军队无法出击的,事情也成功了。可是后来竹中、木下两位到来之后,舆论方向渐渐改变……最后竹中殿建议织田左近,下令让我送雪千代到和泉以示织田家的礼数,我也想不到有什么可反驳的……”

    “辛苦了,是非曲直如此复杂的时刻,很感激你能站在我这一边。”对女婿平手汎秀倒是客气了许多,“你刚才说,放火之事成功,其中大概是有别人帮了忙吧?至于竹中殿特意支开你,应该是看出了某些端倪,但不愿撕破情面的缘故。”

    “这……我……我没想那么多……”佐佐秀成一时茫然。

    “嗯……”平手汎秀将目光移开,继续没好气地瞪了雪千代一眼:“行了行了别演了!说正事呢!你要说知道什么就赶紧发言!”

    “不,岳父大人您错了。”佐佐秀成大义凛然地再次站出来,满脸疼惜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她这段时间确实遭受了很多的压力,一个人被幽禁在小屋子里,真的很可怜。”

    “呜呜……”雪千代顺势哽咽了几声,柔弱地靠在丈夫身上,然后示威似的狡猾地回瞪了一眼过来,才低声道:“我也不清楚实情。尾张国众大多懦弱不堪用应该无辜,美浓三人众似乎另有想法又熟悉地形和城造,要是有人暗中协助,多半就是他们。如此一来,竹中殿的意图,应该就如父亲大人您所言……”

    “是这样吗……”佐佐秀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又忽然抓住雪千代的手,沉痛道:“太难为你了,被关起来十几天,还在不断考虑外面的事……其实都交给我就好了,虽然我算不上聪明,但绝对会拼上性命,让我们佐佐氏和平手氏都能武运长久……”

    “嗯嗯,我知道,松千代你一定会努力的,但是……我也想帮上忙嘛……”雪千代破涕为笑,脸上绽放出仿佛雨后彩虹一样的笑容。

    这笨蛋女婿,真没救了,完全是给天下男人丢脸啊!

    平手汎秀心下暗中吐槽,决定没什么别的事就让他们退下,免得要吃小辈们的狗粮,被秀到内伤。

    不料佐佐秀成忽然想到什么,返身下拜又道:“对了,我们出发之前,竹中殿托人交代了一句话,说是‘请转告平手刑部,京都之事,终是我技不如人,四国之事,姑且聊作小小回赠。礼尚往来,不外如此。’他这话不知是何意思,京都之事大概知道是说什么,四国之事的话……”

    “京都之事,意思是他竹中重治也想伺机救出公方大人,但被我抢在前面。至于四国之事……”平手汎秀眉头紧紧皱起来,“前几天听到一个消息,说是权中纳言一条兼定大人,趁乱离开了畿内,跑到九州国去,准备在大友家的帮助下重返四国……当时我只以为是捕风捉影无中生有的坊间流言……难道竹中重治所说的,竟然是这个?”

    得知此事,平手汎秀不得不给予重视,让两个孩子去休息之后,立即命令近侍唤来相关家臣询问。

    未几,多罗尾光彦带着一叠书信入内,禀报说:“现在我们大致可以确定,一条权中纳言大人,确实是在大友家的丰后停留,虽然依然没有见到本人。另外四国的谣言升级了,据说得到了大友家支持的,除了一条权中纳言(兼定),还有三好阿波守(长治),这两人会结为同盟,卷土重来……”

    “三好阿波守?”平手汎秀皱眉:“难道他不是已经自取灭亡了吗?四国都应该知道,他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多罗尾光彦面色不变,低头继续回答:“根据谣言的说法,是十河赞岐守(存保),三好笑岩(康长),以及安宅摄津守(信康),岩成主税助(友通)他们之中,有某个人或某几个人,顾念旧情,暗中饶了三好阿波守一命,助其远渡他乡避祸……”

    “原来如此……”平手汎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瞬间平定下来,摇摇头道:“事情虽然是无稽之谈,我可以确定那家伙已经死了。但在这微妙关头,却很有误导能力……”

    “……”多罗尾光彦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又忍住了,迅速换了口风:“这个虚假消息似乎得到不少人的采信了,很多当年反对三好阿波守的人,现在又假装怀念他……属下还听说,确实有个长得跟三好阿波守一模一样的人出现,既然您说那家伙已经死了,我想肯定是有人找了一个脸和身材都恰好完成一致的替身吧……”

    “没错,没错。”平手汎秀点了点头,对面前这个家臣的领悟力与态度都感到满意:“敌人这是想牵扯住我在四国方面的精力啊!但是不要紧,这点小手段不会有什么作用。”

第二十二章 退避三舍() 
一条兼定与三好长治得到大友家襄助,协力谋求复兴的流言,迅速传开了。

    如果此事属性,就意味着平手汎秀无法从四国岛上获得太多支援,只能凭借目前手里的三万多人去对抗织田信长将近六万的大军。

    这是浅井长政加入“东军”之后,第二个令“西军”上下人心惶惶的变故。

    集结这么久,迟迟不正式开打,许多中下层的武士本来就忐忑不安,如今又连续听闻了坏消息,就更是忧虑了。

    为了安抚大众情绪,河田长亲公开抛出了观点:“无论浅井氏的军队,还是四国的乱党,都不足为虑。我们最重要的盟友不是任何人,而是时间,恰好对面织田弹正,他老人家最大的敌人也是时间。”

    他的意思无意是说,不需要急于追求决战,而应该以尽量拖成长期对峙的局面,依靠己方强大的后勤实力取得优势。

    身为天下知名文化人的细川藤孝更进一步断定:“东军乌合之众,人心浮散,秋收之前,若不开战,则久必生乱。织田弹正气势汹汹,实则外强中干。平手刑部胜券在握,唯坚守和泉即可。”

    平手汎秀没有任何表态,每日只是尽力在家臣与客人面前谈笑风生,行止如常。然后在七月初十这天,邀请大家参加了嫡长子言千代丸的元服仪式。

    担任乌帽子亲的是堂堂征夷大将军足利义昭,负责各项筹备和流程安排的,包括了文化巨匠细川藤孝、临济宗高僧虎哉宗乙、界町知名茶人兼商贾津田宗及等等,石山本愿寺的显如上人作为准岳父,亦携其妻如春尼到场。

    除了没有朝廷方面的人参与,其他方面都显得级别很高。

    十三岁的言千代丸稍显瘦弱,不似武艺高强弓马娴熟之人,但文质彬彬,温润如玉,荣辱不惊,进退自如,其风姿引得宾客和家臣们纷纷发出半真半假的赞赏声音。

    什么“虎父无犬子”,什么“后继有人”,什么“南海麒麟儿”之类,各式各样不要钱的马屁成堆成堆奉送而上,反正不要钱。

    公方大人额外吸了一点“神药”之后勉强挺着支撑了一个时辰左右,后面实在困顿萎靡到难以自制,早早返回休息了。

    接下来只能由平手汎秀宣布,借了“足利义昭”的“义”字,和“本愿寺光佐”的“光”字,以后咱们十三岁的言千代丸正式成年,名字就叫做“平手义光”。顺带告之,将正式与石山一向宗的纱织大小姐成婚。

    这次安排在岸和田城下町中的宴会,不仅贵人云集,还花费了超过一万五千贯的资金来运作,会场装饰十分华贵,饮食用度尽显豪奢。大家都很满意,连带着所有参与者对平手家的信任程度都有所提高。

    同时还调拨三千石粮食,在远近设立数十个赈济点,给贫苦百姓免费发放稀粥和粗粮馒头,让他们也能共同感受到喜庆的气氛。

    言千代丸——现在已经叫做平手义光,第一次以成年人的身份与家臣和朋友们打交道,针对目前潜在的战事问题,慨然曰:“家尊勒兵不出,并非畏惧织田弹正兵锋,而是不愿与旧主和故交为敌罢了!我等纵横经略至此,征伐十年,转战千里,早已见惯生死,置之度外。去年武田大膳睥睨群雄,肆掠于东海道,万马齐喑,喏喏不敢言,唯平手军迎难而上,令其不得越尾张一步,彼时何曾有过半分怯意?”

    他这话有理有据,情真意切,十分具有说服力。

    不管别的人信不信,反正在场的各位家臣与宾客全部都是相信的了。这当然是因为他们深知平手家的高风亮节,绝非是惧怕去警视厅喝茶才假装相信。

    平手汎秀听闻了此言,感慨说:“吾子知我。”顺势又与周围的人谈起旧事,讲了“若非织田弹正知遇之恩,我身为幼子,大概仍在替人牵马提枪,如何能有今日呢?”

    情之所至,便唤来了虎哉宗乙、津田宗及、里村绍巴等人,诚恳地请求他们作为第三方代表再次前往京都调停。

    有人说:“事到如今,再去商议,织田弹正必然不肯答应,只是自取其辱。”

    平手汎秀叹息道:“惟愿天下静谧,个人荣辱自可抛却。”

    还是坚持派人去了。

    果然数日后,信长以嘲讽的口吻回复说:“鄙人呼吁天下群雄聚兵于京,只因堂堂将军被某人劫持而去,不得不率众救援罢了。若是那人允许公方大人复归御所,众人自然散去,可免刀兵之灾,岂非两全其美?”

    面对这指桑骂槐的羞辱,平手汎秀丝毫不动气,回信提议说:“公方大人并非被挟持,而是为京都局势感到担心,才主动离开御所,前往鄙人的和泉暂居。织田弹正若是不相信的话,不妨寻找一处中立场所,鄙人护送公方大人同您详谈,解开误会。”

    又过了几天,信长再次做出回复,依旧是很不客气的语调:“天下之大,果真有哪里可以称得上是‘中立场所’吗?若是您让我去界町,我只怕是请君入瓮的计策。相反,若是我请您来到山城,难道您就肯如实前来吗?”

    收到信函后,平手汎秀自言自语了一句“如何不可”,便前往足利义昭处,以诚挚姿态开口恳求道:“两个月前的京都之变,现在众说纷纭,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没法完全断定。我与您一同,只带一千名卫兵,前往山城国,与织田弹正辩论一番如何?只要求同存异,相忍为国,必可兵不血刃地使局势转危为安。”

    将军大人当然是不会同意的。

    他既不是傻子,也不是三岁小孩。

    就算是“神药”对他的脑子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也不至于影响到那个程度。

    足利义昭反复重述当天的事情(其实他并未亲眼见到太多,大部分也是听细川藤孝说的但已经深信不疑),拼命强调说织田信长一党已经是丧心病狂,十恶不赦,只能讨灭,不能与之谈判。

    总之是绝对不肯跟着去“议和”的。

    最终在将军大人的强烈要求下,平手汎秀无奈地承诺“夺回京都之前,绝不与织田一方言和”这一点,但也坚持着“平手军不会主动向故主进攻,若是遭到织田弹正进犯,我才会考虑适当的反击”。

    才勉强让足利义昭满意。

    但所谓的调停,是全然不成了,平手汎秀只能长吁短叹的继续备战。

    外人问起,就说:“公方与管领之间芥蒂已深,非口舌所能动摇,势必需要一战之后,方才能明了如何收拾场面。”

    私底下,河田长亲、小西行长等人暗地通知旗本部队的侍大将和备大将说:“做好随时进入沙场的准备,战事即将开始。”

    判断依据,一是估算“东军”的粮草消耗,推测出织田一方供应能力有限。二是时令只不到一个月就要进入秋收,届时如果还蹉跎不前,很多地侍和农兵一定会产生情绪。

    果不其然,七月二十四日这天,收到情报说,京都以泷川一益所部为先锋,南下进攻大和国的柏山城。

    此城中暂时只有平手秀益麾下八十名兵丁把守,见大军前来果断弃城而走。

    织田军势继续南下,又遇神土、辰山二城,皆不战自下。

    “鬼庆次”虽勇,却也没有一力敌数万的本事,他领三千余众,集中兵力退居郡山城把守,同时询问对策。

    平手汎秀闻讯后左右为难,犹豫了很久,下令说:“姑且先退一步,不要扩大冲突,我再努力居中协调一二。”

    甚至派人向信长致意说:“请您立即撤兵,回到谈判桌上,鄙人情愿以大和土地相让。”

    但未得到回应。

    毕竟“东军”的补给压力实在不小,士气也不算很高,一旦撤回去,能不能发动第二次有效进攻都不好说了。

    于是平手秀益仅仅抵抗两天,便率众自山道脱离,转进至尚未修复完整的信贵山城。

    但前脚刚到,还没怎么休息,织田一方兵锋又至。

    见状平手秀益跃跃欲试,但考虑到信贵山城各方面条件难以坚守,只得咬着牙再次撤退,来到河内国的若江城落脚。

    第二天追兵又到,全然不留余地,还让士兵大声嘲讽对面的平手军懦弱怯战。

    听了这个,平手秀益已然怒火中烧,恨不得出去搦战一番。但他如今已经是大军的指挥官,不能按性子来,查看了若江城的粮草储备之后,仍然只能再度退却。

    然后就到了岩成友通驻扎的高屋城。

    两人合并一处,约有六千,粮食和箭矢、火药都还算充足。

    平手秀益说:“叔父纵然有令,我也实在不愿继续撤退。”

    岩成友通亦表示赞同:“您已经连退三次,展示足够的克制,该到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地步。”

    两人联名写信申请,陈述“不可再退”的道理。

    ……

    岸和田城中,平手汎秀见信,示之左右家臣与宾客,摇头无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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