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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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第3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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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尽管这家伙身上也充斥着好大喜功、媚上欺下、结党营私、寡廉鲜耻等等一大堆的毛病(或许寡廉鲜耻某种角度可以算优点),平手汎秀仍然将其视作推行集权进程的重要工具,大大嘉勉一番,花了几张大饼,鼓励他继续努力。

    另一方面,被发派到赞岐去的铃木重秀就是另一回事了。

    平手汎秀借着与本愿寺处在蜜月期的优势,利用明升暗降、挑拨分化的手段,瓦解了杂贺党的团结性。土桥守重被冈吉正所杀,冈吉正又战死在了三河,现在杂贺五乡之中虽然依旧不乏骄兵悍将,但已经没有能出来主事的人了。

    而被派到赞岐,镇守一方,兼负责保护一向宗门徒利益的铃木重秀,虽然保住身家性命,却也不复往日的江湖地位,反而整日心惊胆战生怕下一个出事的就是自己。

    于是他这次难得机智了一回,没有独自前来赴约,而是找了一个据说是下间赖廉亲传弟子的,法号叫做“日清”的一向宗僧侣,与之随行。

    而且一见面之后,除了“恭祝刑部大人武运长久”之外,马上就“希望言千代丸公子与沙织大小姐琴瑟和弦”,摆出一副娘家人的姿态来。

    由此可见,石山本愿寺的显如上人和下间赖廉那里,对杂贺党遭到的打击是颇为关注的。碍于平手汎秀手腕巧妙,无法公开抵抗,只得侧面施压。

    当着这“日清大师”的面,确实不方便对铃木重秀动手。

    只是平手汎秀本来也没想着动手,而是微微一笑,提出建议“话说铃木家素来以勇力闻名,只委屈在四国岛上维护治安,实在大材小用。我即将委托土佐的长宗我部氏征讨九州,不知您是否有意参与其中,顺便把一向宗的信仰向九州人民散播呢?”

    这话一说,铃木重秀当即脸就黑了。

    先赶到四国,再往九州赶,越来越远离老家,这是要彻底消除铃木氏的影响力吗?

    日清和尚也皱眉说“我们在四国的工作亦是将将起步,恐怕短期无力再前往九州。”

    平手汎秀却是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劝道“九州现在正是南蛮人的切支丹横行无忌的局面,原本占优势的临济宗和曹洞宗是节节败退,那边的武士们,或许正期待着一向宗的大师们前去拨乱反正呢!”

    这么一讲,那日清和尚倒是一愣,稍有意动了。

    须知临济宗、曹洞宗都只是在武士阶级内部流通,南蛮人的切支丹却可以吸引底层信众——而底层信众不仅人数众多,信仰也往往更加虔诚。

    因此传统宗派难以应付。

    若要在扶桑内部,找一个善于发动底层信众的组织,来进行“以毒攻毒”的话,那可非一向宗莫属了。九州的武士们,为了对抗南蛮人,说不定会主动迎接一向宗入驻。

    日清和尚听了这情况,陷入了思索。

    铃木重秀顿时失了臂助,大为惊惶失措。

    接着平手汎秀又道“此次如果能够击败九州的大友家,所获得的的土地,将全部用于酬谢参战的将士。”

    然后铃木重秀也有点心动了。

第一百零六章 经略阿赞(中)() 
元龟六年(1573年)的新春,是在风雪交加的境况下到来的。

    千里冰霜之际,就连临海的和泉、淡路、纪伊一带,亦是寒气逼人,不烧木柴取暖是决计难熬过去的。

    连年这样糟糕的天气,除了给民生添加无数负担之外,倒也侧面促进了开荒拓地的进程。

    山林较多的淡路岛,纪伊国,都有许多樵夫和商人,在不断地向和泉、河内等地的富裕市民们输出燃料物资。这形成了一门新兴产业,同时也导致许多郊野林区逐渐消失,变成可居住的坦途。虽然多半是贫瘠而又干旱的下等田地,但总是聊胜于无,至少用来安置流民是足够的。

    这个新春,近畿周围似乎并未产生大规模的逃难浪潮,不过这绝非值得欣慰的消息,原因很可能是,那些最穷苦的底层人民们在上一个冬季就已经撑不下去了。

    依然不可避免的,有三五成群或者拖家带口的人,有意或无意地来到平手家治下城池或町市乞求帮助。

    一般来说,年轻力壮的流民,可以得到妥善安置,并且以未来若干年内额外交税服役为代价,获取一些田产的赏赐,抑或是干脆加入山区拓荒队自己开垦出土地来,再不济至少能当个力夫,每日二三十文进账总是有的。

    与之类似,能识文断字,会算数,掌握任何学问,或者懂得手工艺的人,都能够得到优待。不过这些人通常并不会沦为难民。

    稍微有些狩猎或行船经验的,可以到旗本的陆海军那里碰碰运气。万一有幸被招进去,不仅能养活一家人,更能瞧见一丝微弱但确实存在的上升渠道。

    如果是缺乏工作能力的老幼妇孺,倒不是说完全没办法存活,但肯定需要格外辛苦才行了。帮人做浆洗、炊伙、杂役是赚不到多少银钱的。出卖倒是条捷径,但好人家儿女不到万不得已怎么会愿意干那行当呢?而且也不是人人都有足够的天赋。

    实在没任何出路的可怜人,也会被允许在“义舍”的大棚子里避风,每日发放最低限度的维生口粮。那可能是掺杂了三成砂石的陈年烂谷子煮成的稀粥,只能说是强过了草根树皮而已。

    但就这个也是慈悲为怀的平手刑部大人特意提了之后才有的政策。

    实际施行的时候,中村一氏、伊奈忠次、浅野长吉、平手秀胤、小西行长等许多人都不以为然,觉得对孤寡老者和残障人士的救助是没有必要的。只有木下秀长和堀尾吉晴是对这项事业比较有热情的。

    随着堀尾吉晴不幸牺牲,命丧松永老贼之手,这事恐怕……就更没什么人在意了。

    在贫苦百姓们饥寒交迫之时,身为“南海探题”的平手汎秀却可以把玩着美貌少女的躯胴用体温来取暖,在大宅子中铺满名贵食物招待茶会的客人。也正是由于各种类似场合花的钱太多,对难民的救助力度相比于去年大幅下降了。

    这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情形,经常会引发多余的自我谴责。

    良心,这种除之难尽,生生不息的东西,实在是很不利于身心健康,幸好,人类毕竟是拥有者坚强心灵的物种,可以凭借自制力来克服之。

    开年之后,平手汎秀以出游的心情,带着少数家眷来到和泉的岸和田城暂居。

    接着没有等待太久,年前向阿波、赞岐两国要人发起的邀约(或者说命令)就得到了回复。

    最开始的反应略有些出人意料。

    平手汎秀内心里最不信任的细川真之——他以细川家后裔,三好长治异父兄弟的身份继承了在阿波国的地位——这家伙正月初五就匆忙跑过来觐见,比起约定好的茶会时间,提前了十好几天,同行的还有几人,大约臭味相投的狗腿子。

    出于好奇心,只晾了他两天,平手汎秀便予以接见。

    双方在私下场合粗浅地聊了一个下午时间。

    结果令人颇为失望。

    细川真之这厮,起初还摆着“名门之后,正统守护”的架子故作玄虚端庄,但没多久便忍不住卸下伪装,毫无节操地声称“四国岛上久经三好逆贼统治,受到的荼毒实在太深了,大部分武家都不是什么忠良之辈,鄙人认为刑部大人您应该以雷霆手段处理此事。鄙人作为一个良心未泯的人,愿意帮您老人家收集罪证。”

    话风之间,他的攻击对象,隐约指向十河存保、三好康长等人。

    如此简单直接的进谗诬告实在太过低级了。

    所以平手汎秀没兴趣听他多说,只略略敷衍安慰了一番。

    但第二天转头一想,这家伙会不会是藏拙呢?

    故意表现得十分愚蠢,就会给人以“危险度很低”的印象,能避免被怀疑成任何阴谋的幕后黑手,也不用担心尾大不掉。

    这样的人有时候反而能躲过险恶的风暴。

    目前没有更多情报可以印证,平手汎秀姑且带着疑惑将这个问题搁置起来。

    然后没过两天,赞岐西部的香川之景带着两个小弟,第二批到达。

    此人一见面,便说自己已经年迈,没什么雄心大志,对于维护四国岛上的秩序是有心无力了,只想着好好守着祖产,得以善终就满足了。

    考虑到香川之景现在年龄已经接近五十,家中才只有一个刚收未久的养子,领地还在几年前被筱原长房荼毒得不成样子……综合考虑说的应该是真心话。

    对方是整个四国岛上,最先“改邪归正”的国人势力,现在姿态又如此恭敬,实在不应再有什么苛责了。

    然后,平手汎秀内心是打算要推行一元化统治的。而香川之景这人在西赞岐很有根基,隐田匿户,私设税卡的事情,绝对没有少做。若是一律不加计较,等同于默许,岂不等于开了一个很坏的先例吗?

    所以这人仍然是姑且搁置,只淡淡回复一句“知道了”,便让他去耐心等候着后续处理。

    紧接着是两拨被派往四国的纪伊人。

    畠山家旧臣汤川直春,看上去倒是最正常的一个人,他一上来就故作谦虚地罗列了自己作为阿波西部代官,在任上数次剿灭“乱党”,前后杀死一百余人的功绩。接着又十分隐晦地指出,附近某几家土著豪族态度暧昧,作风可疑,应该加以清查。

    这完全是一个有能力有野望,但眼界与智慧又不算出众的武士,所应该呈现出来的言行举止。

    但与一般“乡下武士”所不同的是,汤川直春幼年曾随其父,作为畠山家的大将到京都见过世面,后面又经历了畠山家衰败,再也没法去京都耀武扬威的阶段。所以他内心更加重视自己在中央政权的地位,而非死守着老家那点微末产业不放。

    所以,尽管这家伙身上也充斥着好大喜功、媚上欺下、结党营私、寡廉鲜耻等等一大堆的毛病(或许寡廉鲜耻某种角度可以算优点),平手汎秀仍然将其视作推行集权进程的重要工具,大大嘉勉一番,花了几张大饼,鼓励他继续努力。

    另一方面,被发派到赞岐去的铃木重秀就是另一回事了。

    平手汎秀借着与本愿寺处在蜜月期的优势,利用明升暗降、挑拨分化的手段,瓦解了杂贺党的团结性。土桥守重被冈吉正所杀,冈吉正又战死在了三河,现在杂贺五乡之中虽然依旧不乏骄兵悍将,但已经没有能出来主事的人了。

    而被派到赞岐,镇守一方,兼负责保护一向宗门徒利益的铃木重秀,虽然保住身家性命,却也不复往日的江湖地位,反而整日心惊胆战生怕下一个出事的就是自己。

    于是他这次难得机智了一回,没有独自前来赴约,而是找了一个据说是下间赖廉亲传弟子的,法号叫做“日清”的一向宗僧侣,与之随行。

    而且一见面之后,除了“恭祝刑部大人武运长久”之外,马上就“希望言千代丸公子与沙织大小姐琴瑟和弦”,摆出一副娘家人的姿态来。

    由此可见,石山本愿寺的显如上人和下间赖廉那里,对杂贺党遭到的打击是颇为关注的。碍于平手汎秀手腕巧妙,无法公开抵抗,只得侧面施压。

    当着这“日清大师”的面,确实不方便对铃木重秀动手。

    只是平手汎秀本来也没想着动手,而是微微一笑,提出建议“话说铃木家素来以勇力闻名,只委屈在四国岛上维护治安,实在大材小用。我即将委托土佐的长宗我部氏征讨九州,不知您是否有意参与其中,顺便把一向宗的信仰向九州人民散播呢?”

    这话一说,铃木重秀当即脸就黑了。

    先赶到四国,再往九州赶,越来越远离老家,这是要彻底消除铃木氏的影响力吗?

    日清和尚也皱眉说“我们在四国的工作亦是将将起步,恐怕短期无力再前往九州。”

    平手汎秀却是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劝道“九州现在正是南蛮人的切支丹横行无忌的局面,原本占优势的临济宗和曹洞宗是节节败退,那边的武士们,或许正期待着一向宗的大师们前去拨乱反正呢!”

    这么一讲,那日清和尚倒是一愣,稍有意动了。

    须知临济宗、曹洞宗都只是在武士阶级内部流通,南蛮人的切支丹却可以吸引底层信众——而底层信众不仅人数众多,信仰也往往更加虔诚。

    因此传统宗派难以应付。

    若要在扶桑内部,找一个善于发动底层信众的组织,来进行“以毒攻毒”的话,那可非一向宗莫属了。九州的武士们,为了对抗南蛮人,说不定会主动迎接一向宗入驻。

    日清和尚听了这情况,陷入了思索。

    铃木重秀顿时失了臂助,大为惊惶失措。

    接着平手汎秀又道“此次如果能够击败九州的大友家,所获得的的土地,将全部用于酬谢参战的将士。”

    然后铃木重秀也有点心动了。

第一百零七章 经略阿赞(下)() 
聊完之后,来自石山本愿寺的日清和尚,对于去九州开展事业,是比较有想法的。毕竟他虽有名师,却只是个出身不高的僧人,若不能持续建功立业,可能就要屈居于那些才具平庸的纨绔子弟之下,这对于一个渴望功名的年轻人来说是无法忍受的。

    而铃木重秀,虽然也有点动心,更多却是迷茫。作为一个自认为有长远眼光的人,他不想去抵抗平手汎秀推行一元化的“历史滚滚车轮”,但作为一个习惯了自由自在生活的江湖豪杰,他又很抗拒成为任何大名的家臣——因为那就意味着要服从命令,遵守规矩。

    当然他也不愿意放弃自己手上的军事力量,更不愿意去死。

    于是这就让平手汎秀很为难了。

    你既然如此识大体,我自然不方便动黑手。但一直搁在杂贺肯定不能放心,只能半强迫地驱使着,到处打仗。然而你又不愿意屈膝效忠,那么肯定不能授予土地,无法以知行恩赏来建立起君臣的纽带。

    只能陷入一种彼此身份关系都很模糊的尴尬局面。

    不过,这种模糊的身份关系,倒是战国时代普遍存在的一个特色。

    除了少数强势雄主外,大部分的统治者都是与麾下豪族达成一个心照不宣的默契,也就是处于承认大名权威,保持独立性,听调不听宣。

    当年畠山家担任纪伊守护的时候,杂贺党实际就是这样的状态。

    但如今平手汎秀的实际掌控力远非当初畠山家所能比拟,南海道诸国已被视为迟早会直辖的区域,自然不容“江湖人士”结寨自保呼啸山林。

    倘若真能到天高皇帝远的九州去抢到一块地盘,对于铃木重秀而言亦不失为容身之处。

    问题在于——

    平手刑部固然不敢得罪,大友金吾也不是等闲之辈呀!

    一向在战场上勇猛无匹毫无畏惧的铃木重秀,此番面临抉择,却是游移不定,左右为难,犹豫了半天,也无法下定决心。

    这更让平手汎秀感到,此人只堪在江湖作乱,放到庙堂就上不了台面了。

    只好微笑着半带威胁地叮嘱他“仔细思索一番”,便打发下去。

    接下来,十河存保与三好康长十分隐蔽的一齐来访。

    这两个人得到了比较友好的接待。

    十河存保虽然至今只有十岁,但这人格局很大,眼光颇远,能跳出四国岛这盘死棋看到更宽广的天地。这些年他一直带着数百亲兵,积极主动地相应幕府号召,参与各项“正义”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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