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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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第3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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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没有人会当真揍他。

    接着平手汎秀没在故弄玄虚,而是伸出手指,重重敲了敲桌板,同时直起腰杆,坐正了身子,提高音量“各位回忆一下,我们千里迢迢,从和泉到京都,再到此地,耗费了无数精力和钱粮,牺牲了许多的部众,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为了从织田、德川身上获取土地、金银、或者其他的回报吗?这个他们只怕是想给也给不出来吧!”

    “啊哈……”这时候庆次忽然讪笑了两下,半开玩笑地试探回答到“当然是为了天下大义!武田大膳抬出已被朝廷废黜的前任关白作旗号,又拿一个身份不明的遗腹子来挑战当今公方的地位,此举乃是行大不逆,十恶不赦的!为了讨伐这种行为,我们身为武士,自是责无旁贷,要将虚名和利益完全置之度外了!”

    话说得很正气凛然,但他不停地挤眉弄眼,的表情充满了夸张和讽刺的意味。

    不过平手汎秀恍如未闻,睁着眼就忽略了这些不协调的小插曲,重重点头道“很好!庆次此言甚善!吾作为叔父,见你今日终于知晓大义,十分欣慰。”

    接着也不顾众臣反应,再次提高声调,肃然道“现在滨松城的德川大人,面临着十分危险的局面,结果你们却纷纷劝说我驻足不前?这断然不可!否则日后定会遭人质疑,又如何能继续让东海道地方的百姓们,相信我们是为了大义而来?”

    “……主公高瞻远瞩,下臣受教了。救援滨松城,当然势在必行。然而……”河田长亲忍不住出言,“既然局势十分紧张,那么如何救援,才是值得思虑的问题。”

    “河田殿……依老夫看,兵阵军法上的事姑且倒可以暂时不谈,但……”岩成友通接过话头,“首先要向外界展示我家决不妥协的斗志,尤其是向武田、德川展示……”

    “嗯……用兵的方略,当然要小心谨慎,以防万一,再怎么仔细也不过分。”平手汎秀眯着眼微微点头,“但进兵解救滨松城的态度,是不容置疑的。”

    说到这里,平手秀益又呈现思索之态,本多正信一副理所当然表情悄悄点头,其余众人也渐渐领悟过来。

    当然也未免产生新的疑惑——虽然大部分人并不言。

    心思鲁直的拜乡家嘉却是径直开口,疑惑问道“主公!如何能在小心谨慎的同时,又展示出坚定不移的态度呢?请恕小人愚钝,实在想不明白该如何指挥了……”

    平手汎秀毫不感到意外,笑了一笑,以不容反驳的语调回答说“从明日午时起,我的马印和军旗,就会朝着东面滨松城的方面移动,并且在远江局势稳定之前,绝不会后退一步。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行动才是最好的证明。”

    “……咦……”几名家臣发出低声的惊叹,却都不敢抬头说话。

    但平手汎秀仍只当未见,挥了挥手里的折扇,开始正式布置起任务来

    “新九郎(河田长亲),与冈崎城交涉的任务交给你了。确保让德川信康相信,万一有变,我会全力支持他继承德川家主之位。不要从信康本人着手,先从他身边的亲信开始,比如石川数正、平岩亲吉等。还有个可能更有影响力的是其母筑山殿……当然想见到她或许并不简单,我会让虎哉宗乙大师协助你的,临济宗在三河还算有些牌面。”

    “是!”

    河田长亲干净利索地伏身领命。

    以他这一年来在四国的历练来看,比较擅长处理错综复杂的人际问题,应对这种场面大约可以胜任。

    平手汎秀轻轻捋须点头,接着发号施令“弥兵卫(浅野长吉),你去联系织田、德川两家,拜托他们从中协调,帮忙劝说刈谷城投降。你要向他们作出‘水野信元可以得到原谅’的暗示,但不可有任何字据为证,明白了吗?就像同和泉的商人打交道一样,发挥文字游戏的艺术。”

    “噢……属下明白了。请您放心。”

    浅野长吉心领神会。

    他长期以来主要是主持岸和田城下町的贸易行动,跟奸商打交道的机会极多,以这个机灵性子总该学到不少歪招了。

    接着平手汎秀指向岩成友通“明日午时,全军向东进发,请您今晚就把命令传到,并安排好行进顺序。另外,从各备队选出一千名敢死之士,交给木下秀长,详细的任务我会单独与他交待清楚的。”

    “遵命!”

    岩成友通有些不太明白,但很明智的没有多嘴。

    他猜测,主公并不会像本多正信所说的那么简单地派人袭扰敌后,一定有更多巧妙的变化在里面。

    这猜测倒也没错。

    然后又轮到下一个。

    “庆次!赶紧去清点我们陆续运到的这批‘特殊货物’!明日上午按照先前约定分发下去。不可有了差池!”

    “……什么来着……啊记起来了……不,我真的没忘,只是开玩笑……”

    平手秀益故作大大咧咧玩忽职守的样子,被瞪了之后却又十分心虚灰溜溜地低头辩解。

    听到有新的装备要分发给各军,加藤教明一下有点好奇,但转头一看,拜乡家嘉毫无异色似乎心知肚明,顿时觉得略有酸意。

    倒是另一个势大将,知行高达五千石的香西长信,很明白自己地位,小心翼翼没露任何情绪出来。

    平手汎秀静了一会儿,复又看回到本多正信,赞道“弥八郎啊,你确实是不凡,出的三个主意,有些我是想到了,但你也提供了新的角度,有些我是完全没想到的。我想了一想,感觉这三个主意,都用得上。不过……虽然想要加以表彰,却不得不先指使一件格外艰难的任务给你。”

    “此故所愿尔,下臣甘之如饴。”本多正信很冷静地伏身施礼。

    他习惯性无视了同僚们投过来各种复杂的目光。

    “那么就——麻烦你去一趟北陆吧。”平手汎秀下意识侧首向北看去。

    “北陆?上杉吗?”本多正信今日第一次露出惊讶之色,“上杉弹正似乎正与一向宗争夺越中的肥沃土地,就算您想联络他夹击武田,恐怕也是……”

    “没错,武田大膳就是用一向宗在越中牵制上杉的。”平手汎秀眼中露出一丝厉色,“不仅如此,还反复收买石山本愿寺中的旁系高僧,说些不利于我的风言风语,连显如上人也不能尽数压制住。我也是刚刚收到书信,才知道这一点。那么,既然都如此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总不能无动于衷吧?”

    “下臣该做些什么呢?”本多正信很聪明地没有询问上述事件的细节,而是先关注了自己的差事。

    “居中调解,令北陆一向宗与上杉家讲和!”

    此言一出,本多正信更加惊讶了,下意识便觉得任务几乎不可能完成。

    争抢地盘的合战,又不是因误会而起,这还能怎么调解?难道一向宗会同意让出越中给上杉?或者反过来,上杉愿意让出越中给一向宗?

    但他依旧垂首不语,低头称了句“遵命。”

    没有丝毫抱怨。

    反倒是其他同僚,有的幸灾乐祸,有的皱眉不悦。

    见之平手汎秀哈哈大笑了一下,补充到“别慌,不要觉得任务很难!你先快马到京都,回合了本愿寺的下间赖纯大人,再去北陆!那些在越中站稳脚跟的一向宗门徒,自然没有放弃产业的道理,然而石山的显如上人,那是统筹全局的,不会太过坚持这些尺寸之利。只要令加贺、能登的门徒服从命令,顾全大局,只凭越中一地,断然不是上杉弹正的对手无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当然不能不明白了。

    本多正信不禁自语“外人皆以为一向宗是团结一心,谁知也有复杂的内部关系。足以有我家渔利的空间。”

    平手汎秀问道“你可不是外人,莫非忘了你自己就是信徒吗?”

    本多正信答道“跟随主公良久,耳濡目染,见贤思齐,便渐渐不记得自己信的,究竟是哪一宗哪一派了。”

    君臣相视而笑,尽在不言之中。

    。

第七十八章 日行16公里的驰援() 
收到德川家康求援急信之后的第二日下午,平手汎秀慷慨激昂,力排众议,定下“义不容辞”的方针,率领军队毅然向东进击。

    只留下少数人监视刈谷城的水野信元。

    由当前驻地前往滨松城,全程约七百町路程(70公里)。按正常行军速度需要三日,如果是急行军的话,两天就能到。

    但平手汎秀思考了一番,出于对武田信玄这个对手的尊重,保持了一贯“大胆发言,小心用兵”的优良传统,不容置疑地命令各部队,每日向前移动一百六十町(16公里),确保五日之后到达目的地即可。

    至于滨松城会不在半路上就失守嘛……

    “德川三河的为人,我素知之,他言出如山,说是能再坚持十日,就一定不会少于十日。尔等不需有丝毫疑虑。所以我军务必要戒骄戒躁,稳步向前,方才对得起德川三河大人的奋战啊!”

    ——平手汎秀是如此解释的。

    当然这并不足以令利益相关的人信服。

    德川信康就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急得如火烧眉毛,仪态也就不怎么顾得上,说了些“就算阁下推托,吾一人一枪也定要驰援滨松城”之类不合时宜的狠话,作势就要先走。

    对这种无礼行径,家臣们和附属国人们都纷纷感到气愤咱们刑部大人最是急公好义,嫉恶如仇,向来与逆贼势不两立,只是担忧兵戈凶险,行事稳健一些罢了,此乃老成持国之举,如何能说是“推托”呢?

    不过平手汎秀却只笑笑小儿辈不懂事,何必苛责?

    此所谓海纳百川,虚怀若谷是也。

    但河田长亲与虎哉宗乙走通了冈崎城的上层关系,然后筑山殿、石川数正出于种种目的,一起出面劝住了德川信康,平岩亲吉则想办法联系滨松城,询问家康的意见。

    他们当然也有道理“主公若是终究难以救援出来,我家总需要有个应急的章程曲调才是,决不能一夜之间让人心散了。”

    据平手汎秀的见闻,三河的许多中上层谱代武士,对此其实是非常乐见的。

    大概是因为德川家康精明强干,外宽内严,御下有术,任人重贤,启用了不少外乡人与寒微之士,令混资历的“子弟兵”十分难受。相比之下,他儿子则显得轻信于人,很好忽悠——不对,应该说是“仁厚仗义”。

    德川信康本是满腔热血一心杀敌救父,结果被母亲与老师一忽悠,又没了主意,不知该快还是该慢,只能跟着平手军的步调,保持在前方稍南处。

    至于织田信忠,他的积极性比平手汎秀还要更低上许多,要不是面子始终挨不过,可能就缩回去尾张甚至美浓,不打算过来了。

    包括下面的家臣,也都缺乏战意。

    这倒不能完全怪他们见死不救或者畏敌如虎。

    连续作战,胜少败多,自春后开战以来两三个月内,织田家的直属旗本兵力减员十分严重,当前可战之兵恐怕不到一半。

    尾张国众能力不太可靠,美浓国众立场值得警惕,况且这俩各自也有不少的折损。

    南近江、北伊势等级,自保尚且存在压力,只能是名义上还从属听命于织田信忠,实际提供不了一兵一卒。

    反而平手汎秀还贴了些人到那些次要战线去支援。

    (第五十章中,带兵支援北伊势的将领,写作了中村一氏,但我却记作了一门众野口政利,此处产生了前后矛盾。后文一律统一为野口政利)

    总之就是说织田信忠的情况十分不妙,理论上,不管德川家康再怎么危险再怎么紧急,都是有心无力,没法帮忙的了。

    然而有平手汎秀这“急公好义,嫉恶如仇”的榜样在侧,什么都不做的话,那就太丢脸了啊!

    于是织田信忠拆东墙补西墙,抽出来二千多生力军来,又从尾张、美浓国人众中,各取千余兵,凑集五千军势。

    带队的是唯一一个请缨的重臣,池田恒兴。

    然后强行把刚成为平手家女婿的佐佐秀成拉去当了副将。

    如此,不管是战阵中相互照拂,还是后面论功行赏,平手汎秀总要给点面子。

    其他人就留在尾张休整了。

    这番周折花了两天功夫,所以也比平手军迟了两天出发。

    可是,那池田恒兴竟像是十分积极请战,脚程颇速,只花了两天时间就追上来了。

    此时,平手军正隔着百多町(约十公里)距离,与武田的围城部队对峙。

    ……

    趁着这段时间,平手汎秀抽空过问了一下狙杀土屋昌恒时的实际情况。

    本来没啥干连的可儿才藏非常坚持“线膛铁炮瞄准距离不可能超过一百二十步”的观点,铃木秀元在其鼓励(胁迫)之下也站了出来。

    然后平手汎秀找了十三四个熟悉铁炮的亲卫兵,在河边做了几次尝试。

    全都持着优选的特制铁炮,分别在不同的距离上一齐射击,以直径三尺的大竹筐悬挂起来作为靶子。

    结果出人意料。

    二百步的距离上,每人各发一弹,仅有一人侥幸中的,擦到竹筐的边缘。

    百六十步,有一人射中靶子中心,一人打到外环偏左。

    百二十步,仍然只有区区三人中的,包括一个将将擦到的。

    再移近至八十步,终于有七人射中目标,可算是过了半数,场面没有太难看。

    如此说来,铃木秀元带人接近到百步之内,再行射击,确实是正确的决定。真的如平手汎秀所言,在三百步距离以外的话,那命中概率可能跟中彩票头奖差不多。

    亦即证明,膛线这玩意儿的作用,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但平手汎秀亲眼看到,“春田屋”试验时,田付景澄在百五十步内有七成命中率,两百步内亦有三成左右,所以才相信了“三百步外仍有一定可能命中”的说法。

    这就很尴尬了。

    立即写信问询此事。

    数日后在行军途中收到回复,田付景澄坦诚,他自己对铁炮的内部构造,膛线的刻画,火药的配比,以及靶子的位置全都反复钻研,了如指掌,才能做到神射,普通士兵是不太可能接近这种水准的。

    再者他作为“御前试合”的冠军,射击技术也的确远超凡人。

    不过这也是为了“在刑部大人面前展露最佳表现”,总不能说是有罪吧?

    显然在小作坊为主的时代,大家还没有形成“制式商品”的意识。尽管“春田屋”已经朝那个方向在努力了。

    考虑到这一点,平手汎秀没有太过苛责,只提到将来武器试用需要更严格的流程,模拟战场的真实情况,而不是窝在实验室里创造理想结果。

    这个制度改革,一回去就要实施。

    无论怎么说,比起普通铁炮三十步之内才值得瞄准,五十步就完全看天吃饭的情况,还是好得太多。

    铃木秀元违反军令的事,只训斥了一下,没落到实处。

    也没法落了——池田恒兴带着五千织田军急匆匆追上来,第一时间就来求见。

    他还特意拉上了佐佐秀成,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只有见一见了。

    正巧先行的斥候队折返回来,探明了武田军的大致布置。

    现在平手麾下联军二万三千,加上织田军五千,冈崎军三千,位于滨松城西北方向,约十多公里处,背靠着高一千多尺的三岳山,前方有宽十余步的小河相隔,占着地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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