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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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第2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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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说明德川家康十余年来的经营还是比较成功的,尽管边缘地区的外样纷纷叛变,靠近居城的家臣和国众还是保持了一定的凝聚力。

    乃至他本人不在的时候,他儿子依然说话可以算数。

    德川信康学着其父的样子,热情地与每个认识的人打交道,攀交情,回忆过往,展望未来,画一些既不太现实又非完全无望的大饼……

    并没有意识到,现在大部分人没心思听这个。

    寒暄客套只花了一刻钟,德川信康亲自挑选了接近两千人的队伍,作为先锋出阵,其中最精锐的一部分,特意在最外面加上了武田军的装扮。剩下的人分别交给石川数正和平岩亲吉,前者跟在后面作为次锋队,后者在旁边警惕侧翼。

    都是三河本地人,对地理情况不能更了解了,简单交流一下,便能确定彼此对路线和应对计划了然于心。

    纵然内心有所疑虑,但“东国乡下武士”的性情比较粗直,一旦上了战阵,以德川信康为首,以下数千人无不精神抖擞,杀气腾腾。

    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偷袭到,气势上至少是很足的。

    只是稍显聒噪闹腾了些。

    这些“业余”士兵们,以乡邑划分,组成团伙,一向是靠宗族而非军纪团结在一起的,可谓自由散漫关了,一边行军一边免不了要大声聊天扯闲,就像在田地里劳作一样,说着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由于三河家臣根底复杂,盘根错节的利益纠葛太多,德川家康已经放弃了内部整肃的打算,取而代之的是在远江国以滨松城为据点,以全新体制建立班底。

    而德川信康完全没有这个改革的意识。

    因此,出门没多久,他们便撞上了循着烟尘动静而来的武田军巡逻队。

    比想象中更要快。

    那是规模约为十人的骑兵小队,披着轻便的简式甲胄,持旗帜、号角等象征物的人员更多于握着武器的,明显不是准备打仗。

    领头一个,人和马身上都带着不少饰物,看着像是个高级武士。

    冈崎军势当然可以轻易射杀这些人,但很难一网打尽,难免留下活口暴露行迹。须知山县昌景的军阵还远着呢!

    于是依照先前布置,德川信康令人示意并无敌意,接着亲自前去交涉说:“各位大人稍安勿躁,我等……我等乃是弃暗投明的……呃,我们是三河国众,有从……那个……那个从高坂大人处得到的信物为证!噢,还有旗号,可以给您……快呈上来!现在高坂大人……高坂大人……那个……命我等……让我们等候调令……啊,是去西三河一带……”

    本来台词已经背得滚熟了,可谁曾想到了真章,一向自诩勇敢无畏的德川信康忽然紧张起来,竟有些慌慌张张,语无伦次。

    见对面那个头领皱眉不悦,德川信康心说要遭,心想只能尽力把这支巡逻队尽数留下才好。

    可谁知,那个貌似武田高级武士的骑手,却是并未生疑,只摇头晃脑,老气横秋地回应说:“你们这群三河国人众啊……这军容比起我们甲斐人,差了可真不只是一点两点……难怪德川家老打败仗呢!我做个好人,姑且规劝一句,以后进了我们武田家的名册,花点心思好好学习一下,否则作战不力惹恼了御馆大人(武田信玄),有你好受的!”

    “……是!在下……在下受教了!”

    德川信康先是一愣,继而愤懑不已——“我引以为豪的精锐部队,岂能容你如此诋毁抹黑?”

    只是心想着正事要紧,不情不愿地服软认输。

    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姿态,倒是误打误撞,让对面的武田家武士觉得很合理。

    因他德川信康完全不会演戏,纯是真实反应,一点破绽也无。

    接着,那武田武士看了看书状、画押、印章、军旗之类的信物,确认是高坂昌信所发出的无疑,便放下心来,又稍微观察了一下德川信康身边这数百人,又望见他们身后还有烟尘不断,问道:“你们人数不少啊?”

    德川信康连忙回答:“咱们共有一两千人,都是一心要向武田家表明忠心。”

    “好吧!”那武田武士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鄙夷的笑容,戏谑道:“前几天上面还特意交代,严防有人使诈降的计谋。但看你们这些散漫凌乱的军势,也不像是能做那种事的,哈哈……”

    笑完便挥手放行了。

    ……

    而德川信康,又是侥幸又是屈辱,带着十分复杂的心情继续上路。

    走出一段路,他才记起,石川数正吩咐说,碰上武田家的巡逻队,就悄悄给点贿赂,以免节外生枝。

    念及此处,复又转身欲追,只见武田家的巡逻队一行十骑,已经驰策在数百步之外,渐渐不见踪影了。

第六十五章 智者千虑() 
由于事先得到“五个时辰后发起进攻”的命令,长宗我部元亲十分专注,他最早发现了清州上空燃起的火光,然后第一时间带领部众奔袭而至,占得先机,登上了城头。

    然后他一面遣人向平手汎秀送出急信,一面火速堵住各处通道。

    静静等待熊熊大火烧了二三个时辰,才渐渐消亡。但在此前,长宗我部元亲的士兵就扑灭了一部分火势,顺水推舟的进入本丸,毫不客气地接管了防务。

    其他反应稍慢的人,都被堵在了外面。

    被安排在清州城侧面驻守的中村一氏,仅次于长宗我部元亲,第二个发觉变化,他派了家臣过来交涉,没能被放进城,但得到友好的回复,说“为了安全和方便善后管理着想,等待平手刑部大人决断之前,我家暂居城内,委屈阁下多加辛苦。”

    中村一氏在尾张毫无利益关系,对此当然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只是心情不是太好,暗自骂了那个“狂妄的土佐乡下人”好几句。

    紧接着,安藤守就的次子守重携轻骑数十忽至,不明就里地过来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城内守兵礼貌而又冷淡地对他讲到:“武田胜赖焚城退去,现在我们接管了这座城,目前是高度警戒状态,不允许任何可疑人士进入。”

    安藤守重对此毫无异议,得到回应便转身告辞,匆匆离去,似乎他本来就没想进城,真的只是过来亲眼确认一下情况而已。

    再又没过多久,池田恒兴作为织田信忠的代表来了。

    终于可算是正主。

    他倒是一脸狂喜地挥着鞭子赶着马,跑得大汗淋漓衣冠不整,身边只跟着两个气喘吁吁的忠仆,手里没有任何可以彰显身份的旗帜,袍子上的家纹也皱到看不清。

    到了城下也不表明来意,只知道大喊大叫,兴奋不已地往里冲。

    可怜两个忠仆,体力与骑术都远不如他,已经快要站不住,纯粹出于一腔热血才能咬紧牙关,强撑着牢牢跟住。

    守门的见了一个落拓邋遢,疯疯癫癫的男子靠近城门,想都没想就是一箭射过去。

    幸好弓术不精,离了目标有十步,远远扎在地上,摇摇晃晃。

    被这箭矢破空的风声一惊,池田恒兴才反应过来,连忙止住脚步,向城门挥手大喊,说明自己是谁。

    守门的小组头不知真假岂敢妄自处理,停止了射击却也没放人进来,而是立即上报。

    那边池田恒兴倒也觉得是正常流程没什么问题,耐心等了一等。

    片刻后又有十几名骑手陆陆续续匆忙赶到。

    原来池田恒兴得了消息,并不是一个人冒冒失失就来了,还是带了数十名骑着马的士兵的。只是他心思过于急切,跨上坐骑,拉着缰绳,一冲起来顾不得许多了,后面士兵胯下的马大多是凡品,哪能跟得上呢?

    然而,半刻钟之后,仍是那个守门的组头出来,高喊着答道:“抱歉!我们从土佐远道而来,对尾张不太熟悉,究竟您是不是织田家的池田恒兴大人,我们也没人认识,辨认不了,所以不能让您入城!”

    闻言池田恒兴目瞪口呆,继而气急败坏,怒吼道:“你们长宗我部家的元亲殿,前几天还刚刚同我见面,怎么说认不出来!是何道理!”

    那小组头不慌不忙答曰:“鄙上确实能辨认出来,但他老人家方才救火时受了外伤,正在医治,暂时无暇分身!”

    “你这个……”池田恒兴听了明显的敷衍托词便想骂街,想了想忍住没骂出来,强压着怒火试图讲道理:“既然如此,总有代替元亲殿主事之人吧!”

    “固然有久武、福留、根津诸位大人,可是其中并无人认得织田家的池田恒兴长什么模样!”城头的组头中气十足,斩钉截铁。

    “……你!”

    城下池田恒兴咬牙切齿,没了应对。不知是想不出理由,还是被气得说不了话。

    他的手下终于赶到身边,见主君平安无事,纷纷感到安慰,劝说暂时不要与这个四国土佐偏鄙之地来的蛮子一般见识,我们可以找平手刑部大人主持正义。

    殊不知,池田恒兴听了这个更郁闷了。

    为何这个仗一打起来,相互间的地位和关系,就跟预先想好的不太一样了呢?原本觉得,平手汎秀那小子能跟织田家勉强平级,就算是给他面子了,结果现在弄得……怎么好像他还在织田家之上了呢?

    ……

    平手汎秀当然也是很开心地收到了消息。

    他将情报分与近臣知晓,而后又一次收到了成堆的马屁奉承。

    现在就没有必要对外隐瞒了,确实是平手刑部大人神机妙算施展奇策,制造了许多似是而非的假象,令武田胜赖误以为其父遭遇变故,所以才无心呆在清州城。

    “武田大膳其人,已经年逾半百,最近几年已经是气力渐衰,却依然对甲信内外事务不敢丝毫轻忽,整日劳心劳力,他的状况自是十分凶险的。据我所知,这段日子,武田本阵营帐中,时时刻刻都有医师轮候,日夜不辍。所以武田胜赖会上当,也是理所当然的……”

    听平手汎秀说起来总是很清晰明了的。

    可外人还是不得不叹服,为什么偏偏就唯有刑部大人能从这个角度去考虑问题呢?

    总不至于他能用秘法预料未来之事,或者干脆是从许多年后穿越时空回来的,提前知晓了武田信玄的准确亡故时间吧?

    那等诡奇之事可没听过。

    只能说刑部大人他老人家智术实在不凡,高瞻远瞩,料事如神。

    几乎是不费一兵一卒,夺回清州,可谓旗开得胜。

    倒是长宗我部元亲占了城池,口口声声说“获取刑部大人回复之前不放任何人进去”,此事有点麻烦……一方面令平手家众臣的成就感和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膨胀与满足,另一方面,大家又觉得有点心虚,觉得是不是对老上级织田家太过于无情了。

    真是幸福的烦恼。

    乐呵了一下之后,平手汎秀口述,吩咐本多正信执笔,给长宗我部元亲回信。

    “冈丰殿(以居城尊称)果敢绝伦,再立殊荣,吾心甚慰,然……”

    文字都是官样文章,陈腐八股,不需要思考的。

    但刚起了个头,忽然话语止住。

    平手汎秀瞬间想起什么,转身向另个方向询问:“长宗我部从清州城送来的信都到了,绕后到东面的备队,却没有传回阻截武田胜赖突围回师的消息?”

    石川五右卫门一怔,连忙回复说:“东面的秀益大人没有任何动静,倒是中村一氏大人说他也接近了清州城,只比长宗我部家的消息晚了半刻钟到,信中说丝毫没见武田军大部队的动向。”

    “奇怪了……”平手汎秀皱眉陷入沉思,“这武田胜赖也不可能飞出清州……总不至于他没向回跑,反而往北一头扎到美浓去吧?等等……如果是作势攻击岐阜,在城下町中放几把火,然后故意让逃难者把消息传出去……这可就……”

    左右大部分近臣,渐渐惶然不知所措,少数明白人也没吱声。

    唯有本多正信观察了一下气氛,大胆发言道:“让织田战胜武田并不符合我们平手家的利益,但坐视织田败得太惨也是绝不可接受的。”

    这个辛辣而直指要害的话语,令人茅塞顿开。

    同时也让同僚们觉得——这个三河毒士,聪明是真聪明,居然能跟上刑部大人的思路。可未免太过阴暗,不合时宜了,终究上不得台面,无法深交。

    当然这也正是本多正信希望透露给大众的形象。

    平手汎秀心知这一点,瞟视一眼,嗯了一声,不置可否,端正颜色迅速进入下一个议题:“武田胜赖动向存疑,目前处于尾张东部与三河接壤的织田大军可能士气不稳,即刻命平手秀益、中村一氏向三河方向推进一百五十町(约15公里),护住右方侧翼。清州姑且就让长宗我部家占着吧。我要再调动一支分队,看好秀益、一氏的后方,并确保水野、九鬼等势力不会有什么异动,这个任务就交给……”

    话尚未讲完,忽然外面冲进来一个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大步流星,争分夺秒,正是忍者分队多罗尾组的现任负责人多罗尾光彦。他走近十步之内,伏地急报:“主公!尾张、三河交界之处忽然发生大战!织田、武田、德川乱做一团!大概是冈崎的德川军成功突袭了山县所部,旁边织田的稻叶、佐佐二位见势出兵响应,敌方的高坂队和已倒戈的三河国人,理应远在东三河,不知为什么非常迅速就过来支援……具体情况一时难以查知,但这个说法应该有七成可信!”

    “……德川信康吗?”平手汎秀抚了抚额头,感到有些头疼,虽然从僧侣与忍者处的消息,隐约推测这家伙同武田胜赖可能有勾结,却不知道勾结到了什么程度。“不知武田胜赖是否真的去了岐阜,万一交战正酣,织田军得知老巢不稳,那可就……”

    还好,武田信玄的两万多人能确定还在远江。平手家的忍者人力有限,对三河的山县高坂来不及上心,但对敌方主力可是不惜一切代价时时刻刻盯着的。

    虽然出了意外,毕竟在局部还是兵力远远占优,只要让武田胜赖主动离开了清州城的高墙,总是容易对付的。

    ——平手汎秀如此想着,心里却总有些没来由的隐忧,感到事情会比想象中更复杂。

    于是他改变了命令。

    平手秀益所部继续向东,在保全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尽量援护织田和德川友军。

    中村一氏却不与之一同进兵,改为在其后方掩护。

    其余人等,继续跟随本阵。

    水军方面,降低运载任务,抽调一部分船只,以及半数南蛮炮舰,到尾张海边警戒。

    最后是传信让监视九鬼嘉隆的木下秀长,和监视水野信元的寺田安大夫加倍小心。

    一道道军令发出,兵将各自忙得热火朝天。

    而平手汎秀则是谨小慎微地驱动本阵缓缓向前,不断关注远近局势。

    并且在几个时辰之后,收到了不幸的消息。

    担忧变成了现实。

第六十六章 甲斐之虎的反击() 
武田胜赖的行踪迅速得到了印证,有很多人都说看到他在岐阜城下纵兵劫掠,放火烧杀,吓得附近的百姓们四散而逃。

    这越发让平手汎秀觉得,逆袭只是幌子,是为了扰乱联军的布置,借机抽身折返。

    不管织田家的人会怎么去想,至少平手汎秀没有任何去援救的想法,而是命令麾下各部队按原计划,谨慎行动,守住正面战线。

    一日之间,从早到晚,平手大军依次推进,只向前挪动了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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