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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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第2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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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待!日后我安宅一门上下赴汤蹈火,也报答不了您老人家的恩情了!”

    作为一个地位够高,但实权又不够多的武士,他已经得知了故意编造的损失数字。

    这说明,炒粮行动,已经暗中开始了。

    在这种场合,平手泛秀微微一笑,大手一挥,示意毫不在乎,充分发挥出凛然无畏的精神,慨然道:“数万石粮食,只是个估计数字,实际上未必有这么多。何况,就算当真折损那么多粮食又如何?所谓福祸相依,否极泰来,将来在三河前线击溃武田逆贼之后,这些就只不过是不足为道的小波折罢了!”

    刑部大人的风姿,自然是令人慑服。

    而且……越是强调“数万石只是估计,实际损失未必有这么多”,外部反而都更加坚定不移的相信,平手家的运粮队一定经受了极大的损失。

    安宅信康是个老实人,只为此觉得愧疚——当然同时也更为弟弟的生死不知而担心和悲伤。

    但其他的那些“聪明人”,一定能从中联想到更多东西。

    比如粮价啊,粮价啊,还有粮价啊……

    几日之后,长束正家、今井兼久等人火速往返数地,最终由前者传回来一张小纸条,上面是界町数家豪商联名签署的私密条约。

    然后平手泛秀一声不响地将其置入怀中,不去理会了。

    而是照常进行了计划中的议题。

    针对岸和田城下,街町和海港发生的事故,最终做出的人事处理是——

    多罗尾家的长子,多罗尾光太,疏忽大意,巡查港口不力,致使武田间谍潜入,有负重托,故免去现有职务,勒令在岸和田城幽居待命。

    安宅信康既是船队的当主,虽然不在现场,无直接责任,但有御下不严,识人不明之失,判闭门思过,谨慎三月,以观后效。

    小西行长作为特意安排坐镇后方的负责人,缺乏警觉,处置欠妥,解除“留守奉行”职务,留在军前听用,望能将功折过。

    伊奈忠次,堂堂“代理总奉行”,未经核查,过于轻易就同意船队提前起航的要求,降为“总奉行辅佐”使用。

    服部春安,身居“警视厅总监”之职,对辖下监狱运营不善,于部属纪律管束不严,提出口头批评,并罚没半年的行动津贴。

    浅野长吉即刻返回岸和田城,重新担任“总奉行”职务。(当然私底下要交代他:事皆付伊奈如原,尔垂拱而已)

    这些都是一笔带过,不足细表。

    真正大张旗鼓的,反而是名不见经传的警视厅成员铃木小兵卫,平手泛秀夸他是“历沉浮而自强,位卑不忘忧国”,通报全军加以表彰,并且召唤到信贵山城来报到。

    两日后,正式接见,刑部大人询问劫狱之事的详情,铃木小兵卫从容不迫,条理清晰,一一道来,气质不俗。

    于是“龙颜大悦”,身为欣慰。

    有人说一问一答都是准备好的台词,演出来糊弄人的……这当然是用心险恶,无中生有的谣言,服部大人会抽时间请他们品茗的。

    接着,铃木小兵卫被赐了“秀”字,改名“铃木秀元”,俸禄提高到三百五十石,职务迁至“亲卫众”,任命为亲卫队的队目。

    顾名思义,亲卫众是在平手泛秀身边负责保卫工作的士兵们,在领导最跟前,自然是装备供应最佳,训练质量上乘,地位不言而喻。

    但正常情况下,他们并不需要真正参与战斗,所以自从井伊直虎有孕之后,一共数百人亲卫队已经不设置指挥官了,只以每百余人划为一队,队长都是老实靠得住的关系户,比如河田基亲、杉原定利、毛利良通,他们直接听命于总大将。

    面对武田的威胁,平手泛秀抽掉了一些人手,希望把亲卫众扩大到五到六支分队,一千人左右,正好有多出来的岗位。

    原来三支分队,都扩充到二百人以上,新设的三支,则是一百二三十人。而军中的普通足轻分队一般不足一百人。

    与铃木秀元一道被任命的,还有尾张人市川冈信和平田长坚。

    熟悉平手氏历史的人,听这名字便知道,这俩也是百分之百的关系户。

    宣布三名新队长人选的现场,刚开始年轻的关系户们都比较冷静自若,按部就班的领命谢恩,年已过而立的铃木秀元却激动得泪流满面,嘶哑哽咽,不能自禁,反复用他匮乏的词汇量来表达忠心。

    如此一来,搞得旁边那两见识浅薄的后辈也坐立不安,被情绪深深感染,也各自说了一番阿谀奉承之词。

    平手泛秀微笑地看着这顿“闹剧”,然后十分正式地向家臣们宣布:那些一直默默无闻,兢兢业业,但暂时没有得到提拔的郎党们,不要着急,你们付出的血汗,我全部都记在心里,绝不会辜负忠勇之士的!

    这个发言得到了广泛的正面反馈,尤其来自那些老资历的尾张人们。

    趁这个趋势,平手泛秀索性举办了一场久违的酒会,让全军上下稍作放松,等待下一步的命令安排。

    这令众人的士气有所提高。

    除了忧心前线的佐佐成政完全无心于此,急切之意溢于言表。不过面对补给被毁的正当理由,他只能把情绪憋在心里。

    另外,一直关在闺房里的雪千代十分闷闷不乐,这丫头原本是对潜在的婚事有些恐惧和抵触的,但在京都和大和折腾耽搁了两三个月之后,她是宁愿早点到岐阜城去,看看佐佐家的松千代丸长什么样子了。

    少数的异常并不影响大局,酒会的气氛还是很热烈的。

    筵席中最文质彬彬的是织田长益,他如鱼得水,长袖善舞,满腹经纶,风度翩翩,身边始终聚集着许多客人,谈笑风生,挥洒自如。不仅尾张人亲近他,畿内人也欣赏其风姿。

    正相反的,就是看着眉清目秀,但言谈举止却颇为果敢豪放的长宗我部元亲,这令“文化人”敬而远之,但深得四国、纪伊两地群众欢迎,同时获得了尾张人好感。

    而平手氏家臣里面,最受关注的是河田长亲,虽然他已离开中枢一年有余,但仍有不少对名利有所欲求的人主动凑上前去拉关系,其他人暂时没有得到类似待遇。

    本来平手秀益更有这个资格,然而他在宴会开始的一刻钟之内就喝光了三罐子酒,然后敲着桌子拍着碗唱起曲调诡异的歌声来,除了那帮子跟他一起唱歌的“非主流”以外,旁人没法与之交谈。

    岩成友通以其资历,安宅信康以其出身,天然就该是重要人物,可是身为三好降将,总难免要避嫌的。何况后者还刚刚卷入了尴尬的事故,遭到批评。

    在酒会过程当中,一位想方设法拉关系开后门,才得以被人带进来出席的年轻商人,唤作“冈本二郎右卫门”的,趁着祝酒时,难得能与平手泛秀见上面的几秒钟,进言说:“这二三日,附近粮价都在上涨,此事影响民生,还望刑部大人略加关注。”

    堂堂平手刑部,当然没空理会这等小人物,只微笑着“嗯”了一声,便抛诸脑后。

    再说了……粮价上涨的原因,其实心里是极清楚的。

    然而,那年轻商人,见了刑部大人的反应,却十分满意地笑了,仿佛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并没有人去注意到他。

    平手泛秀在穿越之前,上辈子只是个水平一般的历史爱好者,并非研究扶桑商业史的专家学者。

    所以,他并不知道,在原本历史中,这个“冈本二郎右卫门”的小伙子,功成名就之后改了个名字,叫做“淀屋常安”。

    被认为是桃山时期和江户幕府初年,扶桑第一大豪商的名人。

第四十九章 福祸相依(下)() 
    酒会之后,没几天功夫,平手汎秀就收到粮价持续上涨的消息。

    和泉国内,原本玄米是七八百文每石,最近却升到一贯上下。大和国内,原来六七百文的水平,也升到八九百文。周边摄津、河内都受到一点印象,只有近江、纪伊尚未有明显变化。幅度最大的是京都附近,以前顶多一贯,现在是一贯零四百文,还得抢购才行。

    伴随着价格的上升,一条捕风捉影的谣言也在坊间不断传播起来。

    说是平手家的船队在纪伊海道上被武田间谍埋伏,遭遇极为重大的挫折,损失数万石粮食,以及二百多艘大型船只,因此,不仅失去了短期内再次进行采购的财力,也不再具备从其他地方调拨粮食的运力。为了解决问题,平手刑部大人将依靠军队,压迫畿内的商家和豪族,进行强行摊派,每家都必须提供指定数目的大米才能免遭刑戮。

    这个谣言充分解释了粮价上涨的原因,又能切中实局,并且抓住了人心的阴暗和恐慌一面,听着便觉得十分靠谱。

    得知此事,有一些不明就里的家臣,提出建议,说这肯定是武田家间谍的阴谋,应该赶紧采取手段,抑平物价,防止生乱。

    平手汎秀从谏如流,是素来为人所知的。

    于是他马上命令麾下将士,在附近的各个街町和寺社,张贴榜单,大力宣传真相,告诉众人:所谓船队损失了数万石粮食一事,纯属捏造。我家的军粮并不短缺,也不需要搞什么“粮食管制”的手段。十日之内,另一支船队就会从四国、九州等地运来源源不断的粮食。请各位百姓务必保持清醒,不信谣,不传谣,不要参与抢购大米的愚行。

    采取了这个手段之后,过了几天,相关地点的粮食涨的更高了,甚至波及到了尾张和美浓,以及播磨、丹波一带。

    一般来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会相对比较信任官方通告。而打着算盘过日子的町民,却普遍坚信“官方越是辟谣才越说明是真的”。

    倒是有一些中小商人,不知道真相的,主动凑过来说愿意接受摊派,提供支持。这部分人几乎全部来自界町、岸和田城,他们显然是在“竞拍会”“兵粮券”和“印花税”的体制中尝到了各种甜头,自以为是利益共同体了。

    但更多的则是阳奉阴违,表面上对平手家的武士老爷说“坚决拥护刑部大人的英明领导,绝不听信任何敌对势力发布的谣言”,暗地却在不吭声地屯粮。

    平手汎秀私下令人将反应各不同的商家记上白名单或黑名单,自己什么都不表示,稳坐钓鱼天,静待后续发展。

    主谋者今井宗久,再加上津田宗及、长谷川宗仁、春田屋秀一、玉越三十郎他们这批商人,表面上随波逐流,也在恐慌性地购入大米,但实际却仔细地把握着尺度,时刻准备在上涨转为下跌之前高价抛出。

    至于平手家,当然不会自降身份参与这种低俗恶劣的炒作行为,只会在水落石出之后,分走一半以上的利润而已。

    反之如果各家商户操作不当,或者运势不佳,没赚到期望的银钱,甚至亏本的话,那也只需要置身事外就好,不必要兜底,真是很好的生意。

    当然,春田屋、玉越屋他们,基本已经跟平手家是同心同体,损誉一身的了。

    倘若一切顺利,十数日之后,就该有大量的资金流入,足够数万人驻扎在尾张、三河一带的前线,跟武田信玄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了。

    平手汎秀对此怀着积极的心态。

    然而——

    在此之前的某日,却见到脸色极为难看的佐佐成政,再一次不经通报闯进了房间,递上令人震惊的文书。

    上面记载了织田与德川联军的惨痛失败,并且附上织田信忠亲笔的求援书信,字句中透露着强烈的哀痛和绝望之意。

    没过一会儿,自己情报部门传回消息,与佐佐成政手里的战报内容大同小异,两相互为印证,再次确认。

    接着一日之后,京都御所也派来了使者,一转前些日子的傲慢态度,毕恭毕敬地恳请平手大军早日开往前线。

    似乎,各位贵人们,都对抵御武田之事不再乐观了。

    也不知这对平手家的事业而言,究竟是福是祸。

    原因很显然——

    去年冬季,被严寒天气所阻挠的武田大军,于今年五月再次发动大规模的进攻,并且给予了尾美三远四国联军比去年更大的打击。

    根据佐佐成政提供的情报来看,大概是织田信忠与德川家康商量了一个两头伏击的预案,先以小规模的诈败吸引武田主力深入到尾张境内,拉长其战线,然后织田军从清州城正面出击,德川军则从滨松城截其后路。

    顺带一提,他们两人按捺不住,主动出城攻击,原因好像就是受到粮价上涨的影响,后勤压力太大,不敢继续笼城。

    据说联军初战得力,成功袭击了武田军的薄弱环节,讨取数名足轻大将级别的武士,甚至击溃了大名鼎鼎的山县昌景所部赤备。

    然而武田信玄棋高一着,坐视山县部的崩溃,却在暗地布置了一支精锐预备队,由其子武田胜赖率领,估计规模在五千到一万之间。

    正待织田大军全面展开,意欲扩大战果时,这支预备队忽然逆袭,从侧面切入,连破数阵,一路杀到织田本阵,令局势瞬间扭转。

    最终织田势全面崩溃,副将河尻秀隆断后力战而死,织田信忠收拢残兵回撤到清州城附近时,可用之人已不足万人。

    左翼美浓三人众负责的阵线,本该都是经验丰富的百战老卒,却被武田胜赖轻易突破,这里面的细节,简直不敢细想。

    此战武田家号称“伤毙孚万”,这应该是夸张了。

    根据常理推断,织田家的实际伤亡应该是两三千人,大部分损失是源于失去建制的士卒逃亡逸散的。

    不过计较这个没什么意义了。

    武田胜赖乘胜追击,气势汹汹,大有斩草除根之势。

    织田信忠认为清州附近皆是平原,已不可守,进一步退至有地形之利的小牧山城,方才心安。

    接着他赶紧命令镇守东美浓的前田利家,和支援北伊势的池田恒兴折返,也顾不上那两个同样吃紧的次要战线了。

    这很可能导致东美浓的地头势力倒向武田,而北伊势的泷川一益,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德川家康在远江本来是很顺利的,集结了全部力量,抓住了武田军马场信房所部数千人一阵痛打,取得大捷。然而收到清州城失守的消息后,军心哗然,不战自乱,只得狼狈逃回城内。

    经此一役,织田、德川联军在短期内失去了发动野战的能力,主动权完全丧失,情况岌岌可危。

    而其他几条战线也都不是好消息。

    南近江方面,去年因变故而被迫幽居的柴田胜家自认为风头已经过去,擅自返回居城,希望竹中重治交还权柄。

    听说两人之间对此进行了和平交涉,没起什么冲突,相约共同抵御外敌,守护领土。但事实是——就在那几天,朝仓义景的一万多军队攻入了佐和山城,取得压制南近江的门户。

    据说是朝仓义景利用了外界对他的轻视,布下诱敌之计,又调略了部分的本地豪族,里应外合成功夺城。

    朝仓义景用计击败了竹中重治和柴田胜家,看上去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但的确就这么发生了。

    而北伊势的泷川一益,倒是连续两次在正面击败了北畠具教。但织田茶筅丸的莫名横死引发了巨大政治动荡,非是军事成功所能制约的。

    根据情报部门估计,随着清州城沦陷,北伊势的地头势力大批量倒向武田,泷川一益恐怕已经无以为继。

    东美浓的前田利家和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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