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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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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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竹中重治也是很敏锐地发现了幕府内部引而不发的危机呀!

    这么说的话,除了划分地盘,彼此扶植之外,另一层隐含的意思,就是希望在危机发生之时,彼此保持一致,不让第三者占了便宜。

    。

第二十章 漫长冬日(上)() 
数月之前,北条氏康病逝,甲相同盟重启,武田信玄以前任关白近卫前久,故公方遗腹子等人为旗号,正式起兵西上,得到越前朝仓、大和松永、伊势北畠等势力的拥戴,颇有席卷列国,改天换日的姿态。

    不过站在其敌对面的人也很是不少,织田与德川首当其冲,后面还有平手汎秀与竹中重治两位知名的智将,以及挂名参阵的浅井长政。更别提足利义昭至今仍是得到朝廷支持与舆论认可的正牌征夷大将军。

    有些好事者认为这会是应仁之乱以来又一次大规模的全国性战乱,并分别给两方冠以“东军”与“西军”的称号。

    就连宗教势力都牵扯了进来,天台宗大本山的比叡山延历寺公然庇护松永败军,而一向宗的石山本愿寺却是加紧与平手家结亲。其余真言、临济、日莲、曹洞各宗派虽未明确站队,亦有许多僧人以个人身份下场活动。

    越后上杉、安艺毛利两大巨头口头上支持幕府,但未有实际行动。前者把兵力集中在加贺、能登,与当地一向宗争夺地盘;后者则是显然更关心山阴、山阳、北九州乃至四国的既得利益。

    上杉谦信与近卫前久和足利义辉交情很深,但同足利义昭联系不多,而毛利辉元与其祖相同,一向有着见风使舵的“美名”。依此,许多“消息灵通人士”认为此二人随时可能改换立场,抑或是趁双方两败俱伤之际渔翁得利。

    就在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世人尽皆瞠目屏息,不敢错过任何剧情发展的时刻,上天却忽然降下严寒,令这场大戏尚未彻底开幕,就不得不戛然而止了。

    冬至到小寒,小寒到大寒,元龟四年的冬天越来越冷。

    起初是奥羽,接着是北陆,逐渐再覆盖东海和中山,然后光顾了近畿,也没忘了关西与四国岛,只有九州幸免于难。冷雾从东北到西南,所及之处,皆成了冰天雪地。

    如果想让军队驻扎在城外的话,你需要给所有的士兵包括后勤人员配备足够的御寒衣物与柴火才行,而给后勤人员增添更多负荷,就意味着单体补给效率的大幅度下降,不得不从领内调遣更多民夫。在这种条件下,野战的军需成本会是可怕的天文数字。

    大名们自然是不得不偃旗息鼓,打道回府了。

    武田军受限于补给,战线大幅收缩,只保留了远江北部半国及三河东部二郡的压制,主力回到了骏河。野战惨败后在几个沿海据点顽强抵抗了数月的德川家,得到十分珍贵的喘息机会。于三河西部边境小受挫折的织田军则是回到清州城休养生息。

    北线的朝仓军本来就没太多进取之力,纵有二三万人,也对竹中重治的六千杂牌毫无办法,而今更是干脆地驻守不出了。南线伊势国内,北畠家与泷川一益依然是很有耐心的对峙,唯一变故是,有谣言称信长强塞过去当养子的茶筅丸,被北畠家的人暗地弄死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而浅井长政,不管是真的放弃畿内,还是声东击西的策略,反正现在是彻底回不来了,只能安心坐地消化关西的战果。这显然也会影响浦上宗景与宇喜多直家的命运,后续的变化令人难以预估。

    天气的变化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与同行们一样,平手汎秀的布置也被彻底打乱了。

    为了延续良好的势头不被打断,只能安排五千多名旗本部队保持集结,在岸和田城的屋敷里居住,但外样国人众军势得不到供养,就只能各归各家,至于过来凑热闹的附属客军,那更是早不见了踪影。

    这是目前能做到的极限了。

    不论是从经济角度,还是从城的容纳上限角度讲。

    由于交通受阻,且需求剧增,燃料的价格猛涨了三倍以上,成为令人望而却步的奢侈品,这个冬天对于手头不宽裕的贫民百姓而言会非常难熬。

    好在和泉、淡路领民相对富饶,纪伊山林茂密不缺柴火,理论上不至于出太大的问题。

    但平手汎秀仍然额外挤出拨款,命令奉行们在交通枢纽的要地上面,打出“义舍”的旗号,设置了四个大型收容所。

    四处都是连成一片的临时建筑,在木制结构上铺满稻草勉强能遮风避雨,安排了公用的火堆和炉子,免费供应几乎看不到米粒的稀饭。

    这可不仅是出于仁慈之心,而是担心大批难民的涌入会造成动荡不安。

    因此,收容所还要在暗地兼顾收尸的工作。一旦前来求助的受难者不幸身死,就要立即处置,防止雪化之后可能出现病疫情况。

    同时也方便做一些以前不太方便做的事情。

    四个“义舍”,物资、人手和管理,加起来预算要到接近三千贯,比料想当中要多了不少。

    平手汎秀出身基层,不是张于深宫妇人之手的二代,他下意识对此表示怀疑。但新上任的“数术天才”长束正家一笔一笔把二千八百六十四贯零五百二十文的数字拆开来,写得明明白白,一点挑不出错处。

    只能说,天寒地冻之中,一切人与事的成本都在急剧提高。

    就连招募民夫,也得给平日两三倍的工钱,才有人肯接。

    连可能出现的流民都做了考虑,武士阶层的待遇自然更是不会忽略的了。平手汎秀第一时间把必要物资集中运输到了七个据点并且选好负责人,命令境内的直属家臣与亲近国人,带着家眷就近收缩到这些指点据点过冬。

    平素里关系淡薄的外样附属势力,如若上门求助,各处的奉行们,也可以在条件允许之下酌情加以接待,这是招揽人心的好时机。

    尤其是在四国岛上。

    相比于和泉、淡路和纪伊,四国居民近来可谓是水深火热了,很有可能会出现大批手头拮据难以挨过严冬的人。

    可惜平手汎秀想到这一点时,海路已经来不及了。水面出现了少量从北方漂来的浮冰,船队运输受到很大阻碍,港口的吞吐能力急剧下降。

    于是专门给河田长亲授予临时节制之权,允许他可以征调四国岛上所有“三鹿屋”“春田屋”“玉越屋”分店的全部物资来应对紧急情况。

    那些分店里应该还存着一些急需的燃料与冬衣。不一定有多充裕,但大致上,用来抵消小早川隆景几个月纵横捭阖的努力成果,应该是够的。

    向某个诸侯级别的大佬们无故示好,基本不可能得到正面回应,多半会被认为是别有用心。但向大量底层土豪地侍们施加恩义,缔结契约的话,却往往能有不错的效果。此乃政治规则的奇妙之处。

    更深一步,倘若能在明天春天的灾后重建环节,投入足够的精力与资源来关心四国人民的疾苦,那收益无疑会更高。

    不过估计武田家不会给机会。

    就算是万年不遇的小冰河时期,也没法把扶桑列岛变成西伯利亚,寒冷终究只是一时,迟早会有冬去春来的日子。

    大自然一旦收起峥嵘,就到了人类拔出刀剑,彼此杀戮的时节了。

    即便是在休战的日子里,大家也都在呼朋唤友,拉帮结派,仍然没法闲着同家人团聚。

    平手汎秀收到了织田、本愿寺和竹中的请求,并且逐一做了态度友善但又言辞模糊的回复。友军当然是多多益善的,只是利益交换的价码,就得多谈一会儿了。

    而他自己的精力则重点放在了中枢。

    幕府内部的暗流令人寝室难安,却又无法探知究竟。恰巧京都附近的比叡山有意下场参战,正是扰乱局势,一石二鸟的时机。

    一切处理得当的话,先搞清楚摆平了京都之事,而后挥师二万东向,将强弩之末的武田击退,顺利凯旋。

    再接下来要做的事……

    恐怕就有些不宜公开明文宣讲了。

    每每想到这里,平手汎秀便对开春雪融后的时光,充满了期待。

    难得一次清闲可以与家人团聚,不理俗事尽享天伦的机会,本以为会很惬意,但实际并不如想象中那么高兴。

    修罗丸、梅若丸和明美三个憨态可掬的小宝贝,在周围咿咿呀呀,爬来滚去,用天真无暇的眼神,好奇地打量着不常见到面的被称作“父亲”的庞然大物。本是该引起心底最柔软处生出反应的。

    自己心里却仍在记挂庙堂与兵戈之事。

    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平手汎秀自己都感到惊讶,与沮丧。

    究竟是子女渐渐多起来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呢?

    真是个细思恐极的问题啊……

    。

第二十一章 漫长冬日(中)() 
“哎哎!前面的老奶奶请小心!您没有摔到吧?”

    “啊……多谢多谢,差点滑倒了,幸亏您伸出援手扶助。”

    “这是应该的!既然在此地相遇,那么我们便等若是家人,自然要相互帮助。”

    “您说得太对啦……我是跟随犬子松山重治来此的,不知该如何称呼您呢?”

    “那么您就是松山老夫人呢……妾身是毛利良通之妻,服部春安之女。”

    “见过毛利夫人了……犬子是刚刚加入平手家不久的和泉人,平日还要拜托服部、毛利大人这样的尾张元勋多多指教啊……”

    “不敢,不敢!其实外子曾说过,松山大人心思缜密,沉着冷静,是年轻人最应该学习的榜样。”

    “真是太惶恐了,犬子恐怕当不得您的谬赞。”

    “这可是我家夫君特意说过的呢,妾身记得很清楚——话说,松山老夫人要去何处?可是有哪里不适吗?”

    “是这样的……昨天承蒙主母关照,给我们这些家臣眷属中的老弱者添置了备用的柴火,妾身今日是来谢恩的。刚才险些摔倒大概是路上腿脚冻僵了吧……”

    “正好,我也是来拜访大夫人的呢!咱们同行吧!”

    “那可就太麻烦您了……唉,年老无力之后,完全都变成别人的负担啦……”

    “可别这么讲啊!今年的天气冷得实在出奇,许多年轻人也承受不住呢。”

    “确实如此……老身活了六十年,此前都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大雪。”

    “大家都很辛苦啊,希望城外的士兵和农人们不会有事。不过如此严寒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呢!可怕的武田家大军就是被风雪拦住,无法进入畿内的啦!”

    “武田家……是指甲信的哪家吗?老身好久没听说过时事了……现在武田家要上洛了吗?那可真是了不得的大事……”

    “我知道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从小就听说关东武士的恐怖……话说织田弹正遇刺之后,能够团结畿内之人,抵御关东入侵者的,唯有平手刑部大人了吧!妾身本应全心全意支持丈夫建功立业的,可是呆在家里又会担心安危……总是无法避免矛盾的心情……”

    “老身感同身受……其实松山家以前一直是在界町作为商贾和艺人谋生,到了犬子这一代才成为武士。虽然说是光宗耀祖,但也经受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风波……”

    “所幸,咱们的亲人是在平手家做事。刑部大人是天下无双的智将,又深具常人不及的仁心,在他的指挥之下,每战不仅可以获胜,而且能尽量避免兵将的折损。”

    “您所言甚是。听说东边的武田家,跟越后上杉在川中岛作战时,一次就阵亡数百武士,上万兵卒,甚至包括总大将的弟弟在内……真不知道甲斐的妇人是如何度日的……”

    “这便是人人的际遇不同之处吧……”

    “话说越后上杉不是武田的死敌么?应该会站出来牵制武田西上的举动吧?”

    “可惜并没有呢!听说是二者达成了私下的默契。”

    “……这样子啊……武家的事情,果然十分复杂,非妇人家所能领会的。”

    “谁说不是呢……其实更奇怪的是北近江的浅井家,居然闻风而逃,连祖产也不要,呆在西国的新领地上,不肯回来御敌。”

    “……唉,三河的德川,尾美的织田,身处首当其冲的地方,总不至于避战吧。”

    “可惜这两家打得很不顺利呀,听说,如果不是严寒大雪传来的话,他们可能已经……已经不妙了。”

    “难道……我们这边就没有值得依靠的友军吗?”

    “倒也不是。好像南近江有位竹中大人,就是以前那个十七人取下稻叶山城的‘美浓麒麟儿’,十分不凡,比起平手刑部大人,亦止逊色稍许。还有石山本愿寺,大约也是非常可靠的支援吧!”

    “说起这个……老身好像也有所耳闻。本愿寺的显如上人不是要与刑部大人结亲吗?城外那座新建的居馆里,就是从石山来的少夫人吧?”

    “没错呢!不过应该说是未来的少夫人,现在是权大纳言京都山科家的养女……前些日子刚到这里的第一天,妾身也陪着去帮忙迎接,远远看了一眼,确实是颇具风仪的小公主,足堪与少主相匹配。当时还有四位了不得的高僧随侍在旁,我们都不敢轻易接近呢!”

    “噢噢,是这样啊……不知道我们何时有机会能去拜望未来的少夫人呢?”

    “或许要等到正式成婚之后吧?不过人已经到了这里,事情肯定不会再有变故了。”

    “嗯……总而言之,果然还是只有我们平手家作为中流砥柱啊!老身也做不了别的什么,只能向神佛祈愿,保佑刑部大人武运昌隆,让犬子也能附在马后,沾享一点荣光……”

    “希望城里的各位大人们,全都武运昌隆……”

    ……

    淡路国州本城的三之丸廊下,一老一少两位妇人,不知是有心还是无算,一见面就亲切地攀谈起来,仿佛成了多年好友一样,互诉衷肠,谈笑风生。

    却不曾想,十步开外,一墙之隔,二之丸里面,有人碰巧听到了这段对话。

    那是一位气度森严的中年武士,以及身旁尚未元服的稚子。

    两人衣妆素净,无甚显眼的花纹装饰,也没佩戴什么值钱的珍奇物什。但能在州本城的二之丸里,这么安闲淡定地随意散步,身旁还有十来个近侍悄然跟随着,身份自然是呼之欲出了。

    直到墙外的妇人们走远,声音消失,平手汎秀始终捋须轻笑,眉角微皱,脸上呈现出不知是喜是怒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

    而言千代丸,起初也尚装作淡定,渐渐听着听着就越来越窘迫了,到最后摇头叹着气说“回去要向母亲禀报此事,让她吩咐家眷们谨言慎行才是。”

    “哈哈!”平手汎秀忍俊不禁,“不必了不必了!你管得住城里的人,却也管不住城外的百姓议论纷纷,何况刚才的妇人们,态度还是很忠诚坚定的,没什么可质疑的地方。私下讲一点事情,不算罪过。”

    “父上说的是。”言千代丸下意识微微躬了身子,但接着又道“毕竟不是在她们家里而是城内的走廊上,还是应提醒毛利家的妇人注意场合。”

    “这么说倒也有理。回去说一声亦可。”平手汎秀认真地轻轻点了点头,忽而又促狭地调笑起来,“你这孩子,难道是因为她们说起你的未婚妻,才用发怒来掩饰害羞了吗?”

    “……我不是……我没有……”言千代丸慌忙摆了摆手,抬头跟父亲目光对上,立即埋起脑袋盯着自己脚尖。

    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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