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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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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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手汎秀早已知晓了淡路岛上诸豪族的粮食贮备情况,所以才左拖右等,到五月份才派人登岛。正好卡在夏粮未收的阶段。

    故而他用不着分割阻断,各个击破,而是主动放任敌人合流扩充。

    因为兵卒越多,吃粮越快,分配粮食的过程也越容易起争端。

    事情十分顺利。淡路豪族们显然没什么守城经验,彼此间也缺乏统筹,似乎好像无人注意到这个问题。就算在平手汎秀调军船去装载部队,放松监视的时候,进岛的也都是援兵,而非运粮船。

    这让预先的布置都显得多余。

    另一方面,尽管家臣和豪族们还不太明白,不过,怎么说呢,领导的指示,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在执行中加深理解。以平手汎秀的身份地位,偶尔把军议变成一言堂,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汎秀已经在政务上做了些分权的工作,许多小事不再亲自过问。但合战的指挥是另一回事,在成熟的参谋部制度诞生以前,主将的独断专行是不得已的行为。

    所以淡路一国之内,打着平手旗号的军势都随着命令开动起来。

    杀入山地,隔绝道路的士卒逐步被撤了回来,只留下一些忍者潜伏在野外保持侦查。整个岛屿西半部分,原本被全部封锁住的诸多道路,又重新开放,任由通行。

    主城和支城协同防守是这个时代最常见的笼城对策,但那么做的前提是支城一定要小而坚,且与主城间可以互相支援。淡路各豪族的居城完全不是按这个思路去做的,分兵没什么用,集中力量才是正道。

    只是事发突然,船越景直只来得及说服十几家头目,就看到岩成友通的军势杀到门口。大伙慌乱之下,第一反应就是各回各家,闭门自守。后面再反应过来,也没机会了。

    然而攻方如今主动让出道来,可谓天上掉馅饼了。

    守军一开始还不敢轻动,只是派人试探,待到发现平手军确实退去之后,才有人按捺不住。只有一百九十兵力的三木善兵卫作为“聪明人”,最先行动,主动抛弃了自家那座一看就不靠谱的小木砦子,带着手下投靠了有亲戚关系的庄田城船越景直。

    平手军对此丝毫不做阻拦,只是有五十人进驻,接管了空无一人的小城,统计封存了粮秣军械,汇报到上级。

    接着一日之后,野崎家、阿万家也都有样学样,进入菅达长的志知城。

    接着以船越景直和菅达长为首,还主动回信给平手汎秀,假装同意决战的约定,只是在时间上说得模糊,虚与委蛇。或许在他们看来,是在麻痹对手吧。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舍得扔下祖传的城(虽然从规模上讲只是大一点的宅子),广石城的片山赖忠就明确对外表示,什么正面决战全是扯淡,绝不离开老家半步,死也要死在城里。

    对此,平手汎秀决定成全他求仁得仁的志向。于是调集了旗本、亲卫两千,和泉众、三河众一千五百,与力众一千,杂贺佣兵二千五百,采取泰山压顶的态度,展开一场血腥强攻。

    最终十个时辰之后,守方广石城被烧成焦炭一片,城兵除三十余投降外全部战死,片山赖忠一门尽皆“玉碎”,家族从此被除名。

    而攻方也付出了阵亡一百四十,受伤三百余的代价,这个数字说明此战法只能偶尔用用,可一可二不可三。

    但岛上其他豪族完全被吓坏了,毫不犹豫地跑到两座最大的城池集合,不敢再以寡兵对抗大军。甚至连原本被认为是“大城”的郡家城,也被拥有者抛弃了。

    最终出现在平手汎秀面前的,是兵力达到三千的志知城,和两千五百的庄田城,以及其他十来个空出来的据点。

    然后船越景直和菅达长就不再谈什么约定时间决战的事情了,一门心思笼城据守。

    同时四国方面传来消息,阿波的筱原长房终于整好了军,积攒了大约一万到两万的兵力,还有几百条运输船,宣布了出发计划。

    由于那条线上根基太浅,得不到什么有力情报,对人数的估计也很含混,但不管怎么说,总是大军没跑。

    如果是个无名大将,这时候可能已经压不住舆论了。但平手汎秀的威望资历很够,大家无法怀疑起智商,只能往计策方面去理解。

    就在这时候,淡路豪族终于开始意识到粮食问题,开始有人趁着包围仍处于放松状态,暗中收缴民间口粮,或者从海路运输了。

    岛上的行为没受到阻挠,反正是肯定收不到多少的。而且,青壮都拉到城里,还要强行征走老弱病残口里的最后一点粮食,这只会破坏豪族们的群众基础。

    但海路运粮进来的,就严密巡逻,坚决打击。

    通过这一点,最愚钝的人,也总算看懂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兵粮攻势,不是什么罕见的策略,但这次妙在收发自如,顺势而为,不着痕迹。首先收购淡路的粮食,有“向浅井提供补给”这个冠冕堂皇的原因,完全没让人觉得突兀。再次,进军的时间卡在五月初,刚好来不及收割夏熟的粗粮。

    不过仍然有没解决的疑问。

    九鬼嘉隆又一次在军议上发挥了谨小慎微的精神:“监物殿高瞻远瞩,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风范,令鄙人叹服。只是静待守城敌军粮尽,也需要一番时日,该如何应付四国来的大军呢?”

    用不到汎秀解答,佐佐成政便发言道:“长年困守的前提是上下一心,令行禁止。两座城中的乌合之众,想必很快就会因为粮食的分配问题乱起来,用不了太长时间。监物殿确实比我等高明许多。”他这人倒也坦荡,自己的方案被否决,却毫不避讳。

    继而平手汎秀环视了一眼,淡定道:“我看淡路豪族还是接受我正面作战提议,请各位擦亮刀枪,奋勇作战。至于四国筱原长房他的敌人可不只我们一家。暂不必过于挂怀。”

    这句话仍旧说得不清不楚,但有前例在,众人却纷纷安定下来,相信主将已经做好全面的准备。

    也有人注意到,前几天那个“邀请对方约定时间决战”的事情,不是正好圆上了吗?看来监物殿虽然使了诡计,却没对部下们说假话,只是未说出全部的真话而已。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三章 以智克智() 
乱世中的争斗,往往都是零和甚至负和的博弈。全天下的鹿就那么几只,所有猎人都会生死相搏,是此消彼长之道。因此,当平手汎秀淡定自若,成竹在胸的时候,筱原长房就不免捉襟见肘,每况愈下了。

    “鄙人一宫成助,对参阵之命,从来不敢轻忽。然而因近二年的歉收及德政影响所致,原定的九百六十兵役,实在难以做到。故而只能派遣舍弟领一百五十人,聊表寸心,请筱原右京大人见谅。”

    “在下大西赖武前日巡视白地城时,发现山间有所异动,是大批盗贼出没的迹象。为了安定家臣与领民,只能以此为先,故而斗胆不能响应您的动员令,还望筱原右京大人能够理解本家的苦衷。”

    “禀报筱原右京,因领内正在流行疫病之故,我无法亲自带兵前来。竭尽全力,也只能尚未染病的一百八十名士卒,已令犬子悉数算上,这已是目前的极限了,万望海涵。拙者海部之亲敬上。”

    阿波国南部的五个领主,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齐表示因故不能出兵,或者要少出兵。他们身上本来总计有三四千兵的军役,而今却只派了六百人过来,还不到规定的两成。

    翻过这几封语气类似的文书,筱原长房勃然大怒,脸色铁青,一跃而起,抽出腰间的胁差,一阵乱砍,将座下榻榻米剁得千疮百孔的破烂。同时还对着空气连连喊到:

    “匹夫敢尔!吾早晚缚之!”

    但生气归生气,骂完之后,他仍只是面对现实。

    五个拒绝出兵的领主有个共同特点,他们都不是三好家的谱代之臣,而是上一代人新征服的豪族。前代领导们的重心放在近畿争霸上面,没有对阿波做彻底的清理,故而这些豪族们仍保有一定的自由度,在领内有独立的裁决和赋税之权,只需要在军事和商贸上服从管理就可以了。

    多年前埋下的隐患,现在才逐渐表露出来。

    当三好家如日中天、烈火烹油的时候,这些豪族都想借着大树吃肉喝汤,会积极地响应出征命令,生怕去畿内打秋风的时候没有自己的名字。但如今情况不一样了,三好家处在无可辩驳的下坡路上,呈现断崖式的崩坏,他们就开始离心离德,阳奉阴违了。

    到今天是越来越猖狂了,随便编个理由,公然拒绝兵役。

    筱原长房心里清楚,不愿出战的真实原因,肯定是担心影响农忙。

    因为阿波国南部,土地肥力不佳,水利也难言丰富,田产以麦子、小豆、甘薯为主,夏种夏收的工作,那是一点也耽误不得。

    平心而论这个季节确实不该发出征召。

    偏偏平手汎秀那个狡猾的家伙,就选了五月初的日子进犯淡路,总不能不应战吧!仗一打起来,没一两个月肯定难分出结果,这就让那些还在以农兵为主的豪族们很难受了。

    如此看来,这家伙在和泉推行“兵农分离”和“军役免除税”的时候,就已经预想好了现在的情景吧!

    若是以前三好家强势的日子,也不怕这招。那时既有足够的威望让豪族国人众不敢不听命令,更有丰润的银钱来弥补农田荒废的损失,但是现在

    南阿波的国人众那里出了岔子,令筱原长房对所有国人众都产生了一丝怀疑。

    虽然赞岐的附属豪族倒是都如约前来了,但据目付军监回报,以香川之景为首的西赞岐众,士气低落,怨声载道,中下层武士整日都在说些“自长庆公殁后,动员越来越频繁,恩赏却越来越少”之类政治不正确的话,也没有人管。

    这种情况必须得到惩戒,但不能是现在。

    先要在取得一次战场上的大捷,抑或赚到其他等量的政治资本之后,才有足够的力量,挺直腰板去斥责不服从命令的豪族。

    然则,兵者死生之事,存亡之道,大捷的机会岂是能轻易找到的?

    名义上,这次发布动员令,是为了支援淡路,但筱原长房作战的意愿并不太强烈。

    刨去推托缺席的人,现在他手上依然还有一万二千人马,还有三好长逸之子长虎所率的三千余残兵也表示服从命令。还收集了阿波赞岐两国的四五百艘船只,以运输船为主,缺乏有经验的水军官兵。

    凭借这等实力,去攻击平手汎秀,实在不怎么稳妥。对方兵虽然少一些,但士气更旺,而且以逸待劳。无论是先行水战,还是抢滩登陆,都各有风险。

    或许还是要看看三好长逸的“计策”,虽然到目前为止的发展,似乎并不尽如人意。

    反正心绪不宁,也无法处理政事,筱原长房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向三好长逸隐居的见性寺迈去。

    这次筱原长房挥手斥退了众小姓,独自一人沉默上路,一边走在城里的道路上,一边调整呼吸和情绪。

    毫无疑问,越是感到棘手的时候,越需要冷静。

    回想起筚路蓝缕的少年时代,现在的情况也不算很糟糕。

    三十五年前,上上代的家主三好元长横死,长庆公年仅十岁便继位,家业几乎全部被夺,筱原家也几乎成为丧主之犬。

    而如今呢,阿波北部,赞岐东部,这两块地域还牢牢掌握在手里,阿波南部和赞岐西部的豪族也只是有怨言,有推诿罢了,暂时还没到吃里扒外的程度。

    淡路安宅信康投敌之心很明确,很大程度上那是历史原因造成的,但其下的大部分海贼,都没有跟着倒向织田家,而是笼城等待着救援。

    在近畿,摄津、和泉、河内诸国,仍然残余着相当一部分对三好家存在认同感的人,只是暂时偃旗息鼓,隐藏起来罢了。

    比叡山、奈良的高僧,界町的商人,石山的一向宗那里,也有着往日结下的情谊,可以在关键时刻用得上。

    只要等到织田成为众矢之的,三好家就能迎来复兴的机会,慢慢取回失去的领地。而到时候自己作为家宰,未必就没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现在只是黎明前的黑暗而已,需要保持耐心。

    经过一番自我调整,筱原长房走到目的地时,心境已经完全平静下来。

    三好长逸依旧在闭门坐禅,摆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姿态。

    但筱原长房不像以前那样给面子了。等待了片刻之后,他见长逸没有醒来的意思,便直截了当地开口道:“日向守,淡路的事情已经见了分晓,船越景直此人,确实如您所料那样造成了一些混乱,但与预想的局面,并不一致。”

    这次三好长逸也没再矫揉造作,立即就睁开了双眼,不过目光很是不满。

    筱原长房毫不在意,继续说到:“船越景直与菅达长合作,召集了淡路三分之二的海贼,笼城防守,并且向我求援。现在该如何呢?”

    “竟然会这样。”三好长逸皱眉,“我原先是建议他假意随安宅信康一道投靠,再临阵倒戈的。当时已承诺,扶持他做水军旗头,而且永不干涉淡路岛上的裁决、赋税之事,并且立下字据。”

    “十日前在下给他送去了书信,已经明确说过,无论三好家是谁在主政,以前的书状都有效。”筱原长房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

    “但他却改变了主意”三好长逸若有所思。

    而筱原长房眼中显出怀疑的神色来,疑道:“您所说的计策,就是靠这个人启动,那现在岂不是已经失败”

    “当然不是!”三好长逸为自己被小看而感到恼火,“船越景直这人心思很简单,只用‘淡路水军的独立性’这一点,便能轻松说服。也正因为如此,他根本没有足够的智术去担当诈降重任,尤其敌人还是诡计多端的平手汎秀。就算他按我说的去做,也很难得到信任。”

    “那为何还要特意联系他?”

    “只是一个工具而已!如果船越景直那家伙按照约定假意投降,那么犬子长虎和舍孙长嗣便会再次与敌军接触,透露一些隐晦的情报,以平手汎秀的智术,必能通过那些情报,将船越景直揭发出来,而后长虎、长嗣即可取信了。接着按我的设计,他们会连续三次提供正确的情报,帮助平手占尽便宜,而只在最后一次,将其引入死地。”

    三好长逸解释说,平手汎秀既然是“智将”,一定对自己的智术有强烈的自信,所以,不用直接揭发船越景直,只要提供一些情报,让其自行推理出来即可。如此一来平手汎秀就会陶醉在他本人“目光如炬”的感觉当中,很容易相信接下来的事情。

    这便是专门对付“智将”的计策,笨人反而不容易上当。

    “所以最终担任诈降任务的是令郎和令孙吗?”筱原长房听了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依旧没多少信任之意,“您家中的麟儿,自然比船越景直这等人要高明许多,但是要说能否瞒得过平手汎秀,恐怕也未必”

    三好长逸轻轻点点头又摇摇头,饮了口茶,脸上泛起一丝复杂的笑容,解释道:“要让内应举止毫无破绽的办法,就是令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内应。所以我并没吩咐他们诈降,而是让他们当真投降。”

    “什么?”筱原长房闻言勃然大怒,但片刻之后又反应过来。

    这个局,三好长逸竟然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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