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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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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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在下帮助他们变卖了一批艺术品。”汎秀毫不犹豫回应,“倘若不施加援手,虽然丢脸的是幕府,但织田家作为背后得支持者,也难免会被天下人嗤笑,朝廷那边或许也将产生不利的看法。”

    “但现在却解了足利之围。”信长微微皱起眉头。

    “这个在下认为此事还可以有两种后续处理的办法。”

    “请讲。”信长依然冷冰冰地吐了一个短句,但却难得地用了一个“请”字。

    “是。”汎秀花了片刻时间组织语言,解释道:“如果要彻底向幕府示好,就把他们卖掉的东西偷偷买回来,再赠送给幕府;但若想对幕府作出警告,就把公方大人变卖祖产的事情添油加醋地传扬出去。”

    信长听完回答,仍旧没有表态,而是再次展示了跳跃性的思维,再问:

    “浅井西征,又是怎么回事?”

    信长用词一贯言简意赅,但汎秀却听懂了问题,立马回答到:

    “禀报主公。去年十月下旬,在和泉偶遇浅井家的隐退家老赤尾清纲,与他攀谈了一番,才临时生出些许想法。故而”

    “前因后果不必赘言,说理由。”

    “遵命。臣下这么提议的理由,当然是为了确定浅井与织田的‘主从关系’。”

    这四个字落地的同时,汎秀余光看到,织田信长眼中一亮。

    片刻之后,信长也回了四个字:

    “劳烦详细道来!”

    这几个字,可是很少能在织田家听见的。信长这人,天赋异禀,聪慧过人,但又缺乏耐心。家臣的建言,他往往听了梗概,就立即明白,于是十分厌恶言之无物的虚词废话。上一次平手汎秀听到他要求“详细道来”,还是在十几年前,献上检地、乐市、刀狩这“兴国三策”的时候。

    而且信长短时间内,对家臣说了“请”,又用了“劳烦”这样的字眼,真是太稀奇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一章 主从关系的变化(下)() 
稍微回忆了一下过去,汎秀立即压住情绪,慢条斯理地解说到:

    “昔日双方力量相若,互施援手,方才结为盟友。但今日局势已变,力量对比已经不再平等,织田自当居于浅井之上。”

    信长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所以首先用这句话,汎秀道出了对方心中的真实想法。侧目看去,信长神色不变,但眯起眼睛,似乎是比较满意。

    “然而此事并无名分,如若过于强硬,难以让人心服。臣下以为,需要潜移默化,恩威并施,才能逐渐将盟友的关系转为主从。但如今”

    这一段的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言下之意是说信长当下的举动,压迫浅井太过,容易招致反抗。

    “何况浅井备前(长政)武勇过人,若是局限在近江,未免可惜。不如让他替主公在西国征战。”

    接着汎秀又扯出一个新的理由。

    三段话听完,信长轻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待攻下朝仓,让他转封越前,攻略北陆,岂不是更好?”

    此言一出,汎秀不由得一惊。

    原来信长对他的妹夫,居然有这个安排。

    如果把全套想法都公开出来,浅井长政说不定也不会反叛了。

    不过汎秀马上又发现信长话里有个问题,于是询问到:“主公谋略甚远,臣不能及。只是朝仓和浅井素来交好,不知主公要何时攻打朝仓,又是否需要浅井一道出兵?”

    信长淡淡答道:“新年之后,立即出兵,何必通知浅井?”

    汎秀闻之额头上冒出冷汗。

    看来要是不阻止的话,类似金崎、姊川和火烧比叡山的事件,恐怕马上就要发生了。

    汎秀赶紧进言道:“若事先没有约定,浅井家或许会担心‘假道伐虢’之事。而且不让其参战,却以越前一国赏赐,似乎也有不妥之处。浅井备前(长政)此人性素刚强,未必肯接受嗟来之食啊。”

    信长听了这话,投来不悦的目光,瞪了一眼,不置可否。听了汎秀这番分析,他也意识到问题所在,只是不太愿意承认。

    因为织田信长行事过于果决,就显得比较急躁,细节处经常忽略了下位者的感受,他自己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但天性使然,改不过来了。

    平手汎秀心知:信长此人并不反感有根据的质疑意见,但他厌恶只提出问题,不给解决方案的人,也不喜欢纸上谈兵但不实施的人。

    所以原本历史中,实干派的丹羽、泷川、木下得他青眼,竹中半兵卫这种善动嘴的军师就不受重视了。

    因此汎秀没有停留在挑刺阶段,赶紧补上了自己的代替方案:

    “浅井家一向为他们出身不高,身无官职的处境而烦恼,此次不妨就以‘播磨守护’的职位相诱。相关文书由幕府所写,但实际让织田家臣来传达,而后天下人就明白,浅井表面上服从幕府,实则是在主公您的麾下听令。以浅井之军力,在播磨定能风生水起,但以浅井之政略,难以安定彼处豪族。届时他必然要请求本家给予支持,便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插手,逐步将其容纳到织田的体制当中。”

    说到这里,汎秀喘了口气,继续道:

    “再者,浅井对这个能扩大领地的契机,绝不会拒绝。而幕府那边,则会认为这是扶植浅井,对抗本家的好机会,想必也会欣然同意。只要主公您肯应允,此事成功的几率是很大的。如此一来,北近江的问题迎刃而解,也不必担心浅井生出异心。”

    这一番话下来,信长开始皱眉深思了。

    以他的头脑,很容易就理解了汎秀所说的计划,心下也觉得十分不错。信长本身也是一直觉得,浅井长政这个妹夫不太好处理的。太过放任,可能失去控制;压得过紧,又易激起反抗;反目讨伐,更觉惋惜不舍。

    在原有的计划里,他打算趁浅井没反应过来,先袭击朝仓,造成既定事实,以此逼迫浅井长政做出抉择。

    信长是个盲目自信的人,所以他一直觉得,妹夫最终一定还是会站在织田一边。

    不过他本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么做还是有些风险的。平手汎秀提出的方案,确实可行,也更为稳妥,效果亦不差,这种情况下信长是不会为了无聊的面子而不加采纳的。

    只是,唯一的遗留问题是——

    按织田家行事惯例,主动提出建议的人,都需要自行去承担实际操作的人物。平手汎秀作为提议者,在这里似乎得不到什么利益啊。

    信长心生疑问,便直截了当地发问:

    “此计尚可,然其利何在?”

    “自然是解决近江争端,令浅井家毫无后患地融入”

    “停!我不是说织田家之利,而是你自己,你的利何在?”

    面对着一双鹰隼般的双眼,平手汎秀没有说什么“一心尽忠不求私利”这样的话。信长对这些也根本不信。织田家做事的风格,一向是讲究主君和家臣双赢的。

    汎秀的原意只是避免金崎这个无谓的危局,但此等理由显然说不出口。不过这一个月以来,倒也想出了不少从“浅井西征”事中渔利的办法。其中最合适的就是——

    “禀主公,是海运。”汎秀向信长又施了一礼,说到,“近江到播磨相距甚远,陆路运输兵粮的损耗会十分巨大。若是此事能成行,我愿以市价的七成,为征伐西国的浅井军提供海路运来的粮饷。”

    “七成?”信长嗤笑了一下,“想必你用意不在卖粮,而在销赃。”

    “果然瞒不过您老人家。”汎秀也毫无愧色的承认了。

    话说浅井去打播磨,想必会获得不少难以变现的战利品,包括茶器、武具乃至战俘等等,借着卖粮的机会,汎秀就可以顺势接触官兵,以低廉的价格获得这些货物。而后再到和泉的“五日会”里面去拍卖,便可赚取差价。另外趁着这个机会,还能把播磨纳入和泉得商业圈里面来。

    “哈哈,甚左这贪财之状,与我真是毫无二致。”

    信长开怀大笑,今天第一次叫到“甚左”的名字。

    “这是在下身为忠臣,理所当然的事情。”

    汎秀也跟着调笑了一句,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在尾张得情形。

    不过,没多长时间,信长便忽然安静下来,又说:“和泉至播磨,走濑户内海,岂非淡路水军的地盘?如何通行?”

    他是明知故问的,以织田家的情报网,这点消息何至于打探不出。

    但汎秀也只能煞有介事地作答:“禀报主公,经过臣下的调略,淡路水军的首领安宅信康现在保持了中立态度,虽然不肯背弃三好家,却也不再袭击本家的商船了。”

    “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信长摇了摇头,显示出不满意的神情。接着神色一振,向汎秀问道:“有内应在,再让九鬼帮忙,你可否拿下淡路?”

    平手汎秀略有些不适应。

    信长一向都是直接给出命令的,什么时候有了先询问的习惯?虽然这个询问的语气,也深深带着不容推辞的味道,但比起以前,还是显得客气了很多啊。

    当然,如果真的推辞不接,信长可能就会立马变得不客气起来的。

    所以,汎秀尽管没什么腹案,也只能硬着头皮表示:“臣下自然是竭尽全力,死而后已。”

    明知信长是不喜欢客套话的,但因为对方罕见地客气了一下,汎秀也就不自觉带上了冠冕堂皇的言辞。

    诸事都说完,信长也不作补充,迈步就要离去,汎秀自然是作恭送状。

    在踏出门外的最后一步,信长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又转身折返,严肃地说:“既然站稳脚跟,就尽快将你的家眷接到和泉,尤其是令郎言千代丸!”

    “是!”

    这个要求不知所谓,但不难做到,汎秀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只是他心里却十分不解了,织田信长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呢?

    关心也就罢了,还严令必须把言千代丸接走,这其中的理由真是难以理解。

    倘若说是对孤军在外的平手汎秀不太放心的话,那不是应该扣留嫡子以作为人质吗?怎么反其道而行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二章 座次和称谓(上)() 
“伊势关氏?我将带您入场。您已经看到坐席图了?呃,呃这个万望海涵,您的坐席在别处,这里写的‘关’字是指美浓关氏。”

    “请容我失礼,劳烦您出示一下名刺。是有马大人啊,能否告知,是摄津有马,还是纪伊有马呢?实在冒昧了”

    “啊?贵家的家督感到不适要提前离去?拜托请再坚持一下,有何不满之处,我们立即改正!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也有准备了医师待命!”

    “家臣们的食宿吗?您望左边看,是的,就是那个营帐。对对每人三颗饭团,一份菜肴。不用谢不用谢,您能满意就好。”

    “贵家有什么问题吗?什么?饭量太大,没吃饱?这这这请您稍等,我去登记一下,马上再调些食物过来。”

    “忘了把马栓在哪?无需担心,我们都按事先约定做了记号。连记号是啥都忘了?好吧,我派个人陪您慢慢找”

    “您这名刺不太对吧丹后矢野家的人我前几天刚刚见过,不是长您这样啊?喂喂,等等别跑!这家伙,真不长眼,敢来这混吃喝!”

    平手汎秀到达洛北郊外的会场地点时,看到的是一副鸡飞狗跳,人喧马嘶,颠三倒四,焦头烂额的美景。

    幕府的改元仪式,和织田家的盛会,时间上就是前后脚,所以汎秀是刚刚从御所赶过来的。

    相比起足利那边的肃穆凝重,眼前的场面实在是不知该怎么评价,也无怪乎京都人会说织田是乡下的“田舍大名”。

    不过这似乎也不能全怪主观因素,毕竟幕府的改元仪式是只有十来个幕臣和二十几个亲近诸侯作为宾客,而织田的大宴却邀请了畿内数国六百多个家族,算上亲卫和侍从,需要招待的人少说有一万。

    比如平手汎秀指挥下的和泉,就有十数人受邀列席。

    就算是村井贞胜这样的王牌奉行,以前在尾美二国也最多组织过几百上千人的活动,今天是初次上手,出点不良状况也是在清理之中的。

    理所当然,不良状况都是针对那些小势力小角色的。平手汎秀作为一国守护代,今天可以坐前三排,这块席位是奉行反复确认过,不会出现差错。

    今日各位宾客,除了信长本人和朝廷、幕府派来的使者之外,地位最高的是织田家的“盟友”大名,其中有河内畠山昭高,丹后一色义道,近江京极高吉,伊势北畠具房,大和松永久秀,三河德川家康等等。他们的共同点是,他们都有朝廷正式册封下来的官职,是广受承认的大人物。但实际这些人半数已沦为傀儡,有位无权。反倒是地位最低的德川家康,真实势力是最大的。

    越前的朝仓义景也接到了邀请,但显然是不会答应赴宴的。不过他作为讲究礼数的名门武家,还是回了信件,找了些孩子受伤,老婆生病之类的无稽理由。

    次之则是那些有地有兵,但无官无爵的附属势力,包括了三河碧海郡的水野信元,近江蒲生郡的蒲生贤秀,摄津的池田胜正、伊丹亲兴、和田惟政,丹波西部三郡的赤井直正,多纪郡的波多野秀治之流。这些人都是以幕府名义收归帐下的。当然远近亲疏会有区别,水野、蒲生对织田的向心力相对较强,波多野、赤井则纯粹是名义上称臣,经不起任何考验。

    再下来,才轮到织田的亲族和谱代家臣。汎秀就坐在这里,左边是柴田胜家,而右边却是明智光秀,看来信长是要趁此机会公开明智的身份归属了。这也是汎秀时隔一年重新与同僚相聚。

    剩下的人便不分先后了,只按照地域,把同一国来的豪族们划到了一起。

    综合来讲,座次是按明显的规律分布,至少前三排里面的门道是很清楚的。但有心人还是发现不对的地方,那就是——近江浅井,并不在第一排的盟友大名之列,而是被归到第二排的附属豪族里面。

    这个现象,不能不引起注意。

    确实,浅井家出身不高,崛起时间也短,又没钱向京都献金,因而至今没个受朝廷承认的官位,也拿不到守护职役(备前守是自称的),从名分上讲,与一般的豪族地侍没差别。但是浅井长政现在拥有了超过三十万石地盘,总兵力高达二万,论势力仅次织田,与德川相若,远高出在场所有其他人。

    对这个安排,浅井的反应是,长政本人称病拒绝到场,但派了他嫡亲的弟弟政元作为名代出席。以此既表示了对织田的顺从,又不至于丢了脸面。

    暂不清楚信长本人有没有意见,但汎秀的同僚们纷纷表示能够理解,柴田还低声为其开脱道:“如此对待浅井,确实略显苛刻,能派遣其弟前来,足以证明浅井的忠心。”

    而汎秀心里却觉得,浅井的态度说明,自己那个提议,应该多少还是起了点作用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得到正式回复。

    这次大家没能聊上几句话,最前面的信长不等人都坐定,就等不急示意开始了。

    于是接到眼色指示的正二位权大纳言劝修寺晴秀便立即起身,他打开手中的纶旨,读了一大通官方废话,而后才讲到核心议题:“进织田信长为正四位下,行弹正大弼。”

    “弹正大弼”这个官位,没有出乎大家的意料。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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