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娘得知秦风落户在村里替芸娘高兴了好一会儿,当初她没好意思问,你说那秦风住在山头,以后成了亲,难不成芸娘也跟他住山头,这万一秦风下山,岂不是就剩下芸娘一人,想想都是件危险的事,好在她家二叔二婶不是糊涂之人,芸娘以后嫁了人依旧还在王家村,她们姐妹二人以后还是能时常在一起的做个伴儿,瑜娘心里止不住的高兴。
芸娘娇羞面容低垂不语,心里也是开心的!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了起来,有的人家已经在院里的灶台做起饭来,麦苗也长了出来,瑜娘不得不把阿文交给芸娘照看,一个人去田里间苗了,芸娘有心帮忙,可却想到那些闲言碎语,只得无奈的瞅着瑜娘。
瑜娘了解的笑了笑,“没事,我自己一人就够了,你若是有时间,帮我喂喂鸡和猪,还有我家的鹅。”
芸娘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赵军和赵磊如今已经进县城开馆子了,一家馆子就花了八十两银子的积蓄,可见也不是谁都能开起小馆子的,至于户籍,他们生意不大,花些银钱就可以保住良籍,这县城里大大小小的铺子,差不多都是花了钱保籍了的,自然,待生意做大后,自然而然就是真正的商人,士农工商,商之一字,一旦挂上就不好在脱下来了,且子孙后代不得科举。
赵军和赵磊不在家,这家里的二十亩良田便落在了老两口身上,好在间苗没有耕地累,忙活个几天也就够了,方氏看就瑜娘一人间苗,想让阿晨跟着帮帮忙,瑜娘摇摇头,就她自己一个人足够了。
方氏拗不过瑜娘,便只能作罢,却说好了,待中午瑜娘去她家吃饭,瑜娘笑着答应了,间苗算是轻松些的事,家家户户中午也不留在田间吃饭,这一上午都弯着腰蹲在那,自然都要回家歇歇,不然,第二天起来,这腰还要不要了!
到了中午回家,吴氏早早就在院门口盯着,看到瑜娘笑着喊道:“瑜娘,过来吃饭吧?我都做好了。”
瑜娘对自己小嫂子笑了笑,摇摇头,“不了,二婶叫我去她那吃,阿文又放给芸娘照顾哪,我也要过去看看,再跟她们说不吃饭,二婶那脾气哪里肯干!”
吴氏点点头,又笑着说道:“明天把阿文放到我这吧!”
瑜娘打哈哈的说道:“阿文如今能跑能走的可不老实了,还是不给嫂子添乱了,那啥,我进去了!”
吴氏这才点了头,无奈一笑。
瑜娘吐了口气,对着赵良那张脸她恐怕是吃不下饭的!
这边瑜娘风风火火的在田里间苗,赵母那边几天总会愣神,做事总是走神,有次差点把整盆面当饺子扔进锅里,还好赵父看到了,及时的拦住,少不了一顿责怨,看着赵母这样,也不免担心问道:“你这两天是咋了?可是累着了,不行你回家歇歇,现在人也不多,我一个人应付的过来。”
赵母摇摇头,又出神了片刻,突然拉住赵父说道:“我前个儿听郑婆子说道,驿馆过两日会来位大人出巡。”
赵父听的愣了愣,也不懂啥意思,问道:“咋?咱们这要换官?”
“不是,听说是圣上派来的钦差大臣,下来查训民间苦事,若有冤屈,都可前去诉状。”赵母低声的说道。
赵父脸上一抹深思,尔后问道:“你是想替瑾娘?”
赵母点点头,“她们平白打死我闺女,不该给我闺女偿命嘛?”
赵父咽了口吐沫,心里颇是复杂,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可李府如今上上下下都一口咬死,是瑾娘”
赵母眉头紧皱,咬牙切齿说道:“就算是那样,她们李府就该打死咱闺女?我可听说了,别人家丫鬟犯了错,最多也就是发出府,或让家人去赎身,哪有李府这般黑心,就是讨不到公道,我也不要他们好过。”
赵父张了张嘴,说道:“自古官商结合、官商结合,那李府那日敢那般嚣张的打李氏,上面定是有人,万一这钦差不是个好官,咱们家岂不是”
赵母心中一沉,两口子不说话了,自古民不与官斗,赵父和赵母心里自然是怕的。
瑜娘白日里间苗,晚上帮爹娘包饺子,脸上也有些许疲色,赵母心疼,让闺女去睡觉,瑜娘今日还真有些困了,点点头,回屋便睡了。
直到后半夜,睡梦中感觉有人在叫她,瑜娘朦朦胧胧的醒来,便看到她娘喊她,起来问道:“娘?咋了?”
“驿馆过几日会有钦差大臣过来打脚,我想趁那会儿去替你申冤!”
瑜娘惊得睡意全无,“娘,万万不可,那那李府与咱们这的知府是有关系的,怕是申冤也”
第74章 【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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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母听的心下一沉,可这心里一直被这事揪着,不想放下来。
瑜娘不是不恨李府,可她也不再是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姑娘,若是为了给自己申冤而要了全家人的命,她死了都不安心。
在李府瑜娘见过的龌龊之事不少,就拿她的死来说,府里夫人说打死就打死了,甚至连个尸体都是与她要好的姐妹,花关系保下来的,现在想想,之前织纺里突然消失的姑娘都哪里去了?瑜娘至今想着都心寒。
官官相护,她们怎能保证那钦差大臣会替她们申冤,若是草草了事,只是赔了些银子,李府相安无事,那恐怕最后遭殃的必是她们家了!
这也是为何当初赵良领回他尸体并按着李府的说法说给赵父赵母时,她回屋一句话也没说,那会儿,与其她自个儿受辱,也好过爹娘知道真相忍不住上衙门讨公道,李府夫人不是傻子,既然敢打死她就有着倚仗!
赵母气的捶着炕,极其怨愤的说道:“老天不公啊!”
瑜娘心里也颇是难受,可能怎样,心里满是无奈,劝慰赵母好一会儿,赵母才回屋睡觉!
可第二天娘俩顶着黑眼圈,可见是**没睡好的,赵父神色也不是多好,这两天赵母心心念念这事,他怎可能无动于衷,闺女没了,他心里也痛,如今也在苦苦挣扎之中。
现实压弯人的脊梁,直到钦差大臣来到驿馆歇脚儿,赵父赵母也没上去拦住钦差大臣申冤。
这里不免有瑜娘时时刻刻安抚赵母的原因,瑜娘是土生土长的农家女,无论见识与胆识也只有那般高就是了,她还没胆量拿着一家人的安危去冒这个险。
然而世事无绝对,官官相护也要看是不是一条道上的,有时候碍了别人的路,势必要被铲除。
许是老天长眼,帮了瑜娘一把,这位钦差大臣是当今二皇子的人,而北郡知府却碍了他的路。
北边边境军权是众位皇子眼馋不已的,这北境将军偏偏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却不想北郡知府竟然跟这将军搭上了线,恰巧,北郡知府是四皇子的人。
二皇子对皇位虎视眈眈,岂容它人沾染军权,既然这北郡将军已经立了主,不为己所用必然除之,二皇子打的一手好算盘,北郡知府仗着天高皇帝远,已经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谋取财力更是数不胜数,这最终近了谁的口袋可想而知,显然搬倒北郡知府是势在必行的了,弄得好,还能再圣上面前响亮亮的给上四皇子一记耳光。
至于北境将军,呵呵,既然跟知府有往来,这其中自然有书信,没有大逆不道的可以,只要给北郡知府找出一系列罪行,再加上个逆反叛国,这二人谁都别想跑。
不管皇上信不信,可北境将军已经是四皇子的人是事实,皇上如今人老了,对那位子看的越发紧,他年轻有为,风华正茂的儿子去拉拢一个手握重权的边境将军要做甚?
最是无情帝王心,显然这个帝王也要出手了,他不允许一个手握重权之人背叛他。
而其他皇子亦然也不能看着军权落入二皇子之手。
这场暗含着即将迎来的一场腥风血雨般的杀戮基本上,上面那位是极其乐意看到的。
钦差大臣是当今圣上最是信任之人兵部侍郎,既然要收回军权,自然是这人最信的过,然而,二皇子最精明的就是,朝廷之上无一人知道,兵部侍郎已是他的人,北境军权最后落入谁人之手可想而知,所以,此次必是不败之仗。
驿馆长小心翼翼的服侍着钦差大臣,阿谀奉承这一套自然免不了。
跟在钦差大臣身边的侍卫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大人一路奔波,现在颇是疲累,还望馆长海涵,让大人休息片刻。”
驿馆长哎呦一声,赶忙陪笑:“是小的疏忽了,我这就离开,大人好好休息,这郡里的百姓还等着你体察民情呢!”
钦差大臣笑了笑,温和说道:“待我休息一会儿再与驿馆长畅谈,顺便了解下民情。”
驿馆长眼睛一亮,脸都笑出了褶皱,笑着迎合了几句,才匆匆离开。
待屋内只剩二人,钦差大臣一脸疲色,低沉的问道:“怎样?可查实了?”
“回大人,探子今天回报,这县城里确实有两家商人是北郡知府的爪牙,且那李府,平日里没少仗势欺人,听说府里还私立织纺,收了不少乡下姑娘,且一旦手艺学成想要赎身,最后都莫名的没了,更有的被活活打死。
说来也巧,驿馆另一边摆摊子的一家,她家大闺女就是被李府给活生生打死了!”
钦差大臣听了后,冷笑一声,说道:“这天高皇帝远的,还真当自己能称王称霸了。
再去查探,看看消失的那些姑娘可有家人还在寻找下落的,还有,派人私下接触下那摊子的老妇,看看能不能切入进去。”
“是!”
待钦差大臣休息了一炷香的时间,县令就赶了过来,满头大汉的现在外面准备迎接钦差大臣进城。
钦差大臣对县令颇是温和,二人说了几句,他便答应在县令府上小住几日,乐的那县令从驿馆里出来,都是满脸笑容,小心翼翼的看着钦差大臣上轿。
打钦差大臣过来,赵母就一直盯着驿馆门口,现在看着县令与钦差大臣相处的十分融洽,尤其那县令阿谀奉承的谄媚样,赵母心里瞬间就凉了。
赵父叹口气,“这官官相护,指不得人家就是过来捞一把的!”
赵母眼神暗淡下来。
摊子上还有位青衣男子刚要了碗饺子,看赵父赵母在那愣神,高声问道:“饺子好了没?”
赵父回神,赶忙说道:“就好了,就好了,公子在等一会儿。”
青衣男子点点头,待赵父煮好饺子端上去时说道:“公子慢用,这饺子刚出锅,吃着会有些烫。”
那青衣男子笑了笑,说道:“老伯到是心细,左右我一人吃着没劲儿,老伯可坐下来陪我说说话!”
赵父听这公子的口音就知道是外地人,也没多想,以为是刚到他们这想像他打探啥,便坐在了一旁,问道:“我看公子不像是咱们这边的人。”
那青衣男子一笑,点点头,说道:“确实是初登宝地,还有些人生地不熟的,对了,我刚看二老一直盯着官骄可是有什么冤情要诉?”
赵父看这青衣男子无论穿着打扮还是谈吐都不像是普通之人,瞬间心里警惕,刚要说无事,对方便笑了一声,又道:“老伯且听我说完这句话,在想着回话,我是钦差大臣身边的暗探,你若有冤情,可与我说!”
赵父眼睛一亮,可又有些怀疑,盯着青衣男子好一会儿。
那男子吃了个饺子,夸道:“老伯家的饺子味道不错。”
赵父听着心里得意,又问道:“你真的是钦差大臣身边的人,钦差大臣可愿替我们申屈?”
“老伯,钦差大臣奉圣上之命下来巡查民情,办理贪官污吏,自然会替百姓申冤,可钦差大臣不便亲自下来体察民情,自然需要暗探,我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位罢了,刚我看二老一直盯着钦差大臣,脸上写满了言语,我这才过来打探一二。”
几句话下来,赵父就觉得此人颇是靠谱,满脸激动,拉着青衣男子就要跪下。
青衣男子赶忙拦住,说道:“老伯万万不可,若是引得他人怀疑,你们便被暴露了,我看你们有冤不敢诉,怕这其中牵连的是个大人物吧!”
赵父连连点头,叹口气,将女儿的事情一一道来,后面又道:“那李府上面有人,我们虽不知道是谁,可定不是我们平民家能惹得起的!”
青衣男子深思熟虑片刻,对赵父说道:“老伯可还能上那日告与你们实情的李府丫鬟?”
赵父想了片刻,摇摇头,说道:“一直都是我家大儿子去看她妹子,如今能不能还真不好说,若是我大儿子去了,怕是会被李府认出来。”
青衣男子点点头,这个时节,赵家大儿子去了,偏偏又有钦差大臣过来,确实容易引起注意,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好了,青衣男子又沉思了片刻,说道:“那家里可有闺女能前去打探?”
赵父脸色一暗,舍不得瑜娘去冒这个险。
那青衣男子也看出来了,笑了笑,安抚道:“应该不会有甚危险,只是要瑜娘过去试探下那姑娘可有赎身的想法,若是有,就让她说服那姑娘,在朝堂之上肯站出来做证人!若是没有赎身之意,便罢了!
我想这李府敢打死你家闺女,就敢在打死别人家闺女,且看我这几天去寻一寻这些姑娘的家人,若有想申冤的,你们可一起去县令府告状,那时,钦差大人定会替你们做主!”
赵父神色一怔,随后浓浓的感激,“好好,我这就按大人说的办!”
那青衣男子一笑,安抚道:“老伯放心,我会派人保护你们一家安全的。”
赵父连连点头,“谢谢大人,谢谢大人,钦差大人与大人都是清官,都是好官呀!”
第75章 【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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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青衣男子走后,赵父赶忙回到灶台旁激动的与赵母说道:“咱闺女的冤能申了!”
赵母听的手中包了一半的饺子都落到了地上,也不心疼了,而是满面惊讶的看着赵父,激动道:“老头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赵父点头,“刚才那青衣男子就是钦差大人身边的暗探,他说,钦差大人定能为咱们做主,讨回公道。”
赵母激动的拿着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眼睛四处乱看,嘴角有些上扬的喃喃道:“老天开眼,老天来眼啊!”
赵父又把与青衣男子的对话细细道来,赵母对此事也越加有了信心,说道:“待晚上回去,我与瑜娘说说。”
赵父点点头,又想了想,说道:“瑜娘若是害怕,也别逼孩子,左右听着那大人的意思,还会暗访几家,到时候一起去告她们李府,也不一定非要瑜娘劝了那姑娘不可。”
赵母点点头,如今知道瑜娘便是瑾娘,那府里的事闺女指定清楚,回头她们娘俩商量商量,总比这两眼一抹黑,对那李府半分不知来的好。
待赵母回家后,第一个找的却是赵良,像儿子打听了那日特意出来告诉他实情的姑娘是谁。
赵良自然不认得,赵母便打听了下长相与穿衣打扮,还有那姑娘说话的声音,性子咋样?
赵良记得不多,只知道个子跟瑜娘差不多,长相没细看,只是注意到眉毛里有个痦子,说话细细的,穿的是白袄绿裙。
赵母听了点点头,就回家了,吴氏在一旁听的颇是迷茫,便问道:“娘问这个干嘛?”
赵良摇摇头,并没多放在心上,吴氏皱着眉头,总觉得婆婆问这个是有事的!
赵母问好了,回家,就拉着瑜娘进屋,把门帘掀下来,弄好,拉着闺女坐在炕上,小声的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瑜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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