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夫看着赵良身上的衣服呵呵的笑了笑,说道:“等你好利索了在还我也行,不着急。”
赵良又感谢了一翻,这才离去。
待赵良走远,田大夫跟自家婆子说道:“我没看错,李家女婿的衣裳是闺女洗的吧?”
田夫人叹口气,“许是看他被打成那样心软,帮他洗的吧。”
“你盯着点,可别闺女有什么意思,这李家都是些个拎不清的,别惹的一身骚。”
田夫人点点头,老头子想的就是多,闺女能有啥心思,就那李家女婿被打的那猪头样,闺女能看得上?
赵良一路走走停停,天都快黑了才到王家村,好在农忙,家家户户干完活都在家里躺着早早休息,他这样子没被多少人看到。
赵良到了赵家,正好被要关门的赵母抓了个正着,赵母看到儿子这般模样吓了一跳,“阿良,你这是咋了?”
赵母嘴里边说边走过去把儿子拉进屋里,瑜娘和赵父看到赵良这般模样都好是惊讶。
还没问明白,只见一直闷着头的赵良突然高声的说道:“爹娘,我要休妻!”
第四十六章()
赵良一句话让屋内三口人直接懵住了,还是赵母反应快,抓着儿子的手问道:“你这伤可是李家人打的?”
赵良被赵母问了个大红脸,他之前为了李氏怎么对爹娘的,现在在爹娘面前就有多羞愧。
到底是自家儿子,赵良一不说话,赵母就知道妥妥的是那李家把儿子打成这样的,又气又恨的说道:“李家欺人太甚,看你这脸上哪里还有好地方,他们是怎么狠心下这么重的手的。”
瑜娘这会儿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反倒想刺两句自家这个哥哥,可看老娘那气愤的样子,瑜娘想想算了吧,因为这个哥哥被娘骂那也太冤枉了,于是,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赵良,却也纳闷,李氏是怎么想的,能让娘家人把自家男人打成这样。
赵父在一旁看着赵良和赵母,冷哼,“不欺负他欺负谁,李家就他一个外人。”赵父自然是不知道儿子为啥挨打,可也知道,能把儿子打成这样,那李家骨子里就不认阿良是自家人的。
赵母被赵父说的一噎,李家这是替她家闺女出气呢?就因为她打了儿媳两棍子就把儿子打成这样?赵母一这么想,心里止不住的后悔,当初不那般冲动也不至于儿子遭这罪。
赵良听的更是脸红,今天他才明白,他在李家真真就像爹说的,就是个外人,就连李氏,何时把他真放在心上了。
瑜娘一看自家老娘这表情,就知道在那自责呢,瑜娘无奈,老太太怎这么揽责任,着实看不下去老太太这表情,冷声的说道:“大哥不如把去李家的情形一一道来,既然都跟爹娘说休妻了,也不差把事都说明白了。
看你这伤,李家定不是个消停的主,这休妻指不定他们怎么闹呢,别到时候爹娘啥都不知道,李家人上来,爹娘都不知到底是谁那有理,这休妻也不是你挨顿打就能站理的。”
李氏虽说蠢可也不是那种啥都嚯的出去的,且她还有个聪明的老娘在那呢,自家大哥没做了什么惹人愤怒的事,李氏的老娘怎会让女婿被打成这般模样。
瑜娘这话里有话,赵良没反应过来,赵母却反应过来了,李家还有个刘氏聪明人阵场呢,怎么眼看着阿良被打成这样。
赵良被赵母疑问的眼神看的不得不一一道出实情,休妻不是他一个人就能休成的。
待事情一一道来后,赵母都不知该说什么了,李家是想拿她打李氏的事来拿住阿良,却不想阿良不上道,这也就算了,偏偏在李家动手打了儿媳,你说你当初在家一根手指不舍的碰的那个劲儿呢?赵母头疼的捂着头,怎么娶了这么个儿媳进门,真真是家门不幸啊。
赵父看自家婆子在那唉声叹气的,看不下去了,说道:“你在那愁啥?他都想明白休妻了,挨顿打也值了。”
赵母没好气的瞪着赵父,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不心疼。
“爹说的正是这个理儿,一顿打让他看明白了也算值了,只希望大哥以后脑子清楚点,别在挨顿打才明白人和事。”瑜娘在旁边替赵父补刀。
气的赵母直瞪她们爷俩,可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想想儿子这顿打确实挺值得,李氏这个儿媳太会弄幺蛾子,哪里是能过日子的人,儿子在跟她过下去,指不定要被压成啥样。
赵良被瑜娘的话点的面红耳赤,实在坐不住,站起来说道:“爹娘,我先回去睡觉了。”
“唉,去吧。”赵母温和的说道,这会儿可不能在冷了儿子的心了,儿子现在心里指不定多苦呢。
待赵母送儿子出了院,关好院门回来,闺女已经回屋去了,估摸也是睡觉去了,便对自家老头子小声说道:“老头子,这事咋办?”
“明天拿点银钱去村长那立休书,在让村长带去衙门那叛离,待文书盖了官印下来,他们李家就是在闹有甚用,直接把李氏的嫁妆扔到外面,他们李家与咱们赵家也就在无瓜葛了。”
赵母听的心慌,活了大半辈子也没与衙门打过交道,叹口气,也只能是这样了。
便是家里一堆活,这立休书之事也不能耽误,李家人上门闹时他们也好拿休书了断。
足足花了八十文钱,村长才拿着立好的休书去了衙门到师爷那判离。
休书以李氏无子、不孝、多言这三个理由立的,又有村长作证,衙门收了银钱,便痛快的盖了官印。
待赵母拿着盖了官印的休书,暗道,她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官印呢。
别人家休个妻只让村长立个文书就是了,她家还要特意花钱去衙门,赵母暗叹口气,为的啥,不就是惧怕李家人多么,也不怪自家老头子一心想把闺女嫁给同村里的人家。
不说借不借的着光,最起码闺女在身边,要是因为闺女娘家人少就欺负她闺女,她还能上门去拼命,怕就怕的是,闺女嫁的远,挨欺负了,他们不知道,人家还仗着闺女没娘家人撑腰,往死里欺负她闺女?
许是农忙或是李氏身子还没好,李家人迟迟未上门,赵母每天心里都惦记着这事,弄得瑜娘都觉得自家要面临大敌了似的。
这日子总是要过的,赵良修养了两天便下地干活了,赵母想让自家老头子帮忙,又被赵父顶了回去,赵父这回是铁了心的让儿子吃个教训,也不是小孩了,这肩上就得有担子压着。
无奈,赵母也只能做饭都带儿子的份,可赵良每次过来都被瑜娘看的不舒服,吃了两天就自个儿开火了,不过来吃了。
赵父是不管儿子过不过来吃饭,大有放养的态度,赵母却有点责怪这爷俩,阿良来就不能给个好脸。
瑜娘深表无辜,她还真没什么想法,你个大活人进院她还不能看两眼了,只能说,他自己心里有鬼,怪不得她。
赵母算是拿闺女没辙了,这闺女是一天比一天鬼道了,那小嘴伶俐的,她现在压根说不过自家闺女,可因此赵母却高兴的很,最起码闺女不像她们两口子,吃闷亏。
赵家没等到李家人上门却等到了衙役上门,每年秋收完,官府都会派衙役挨村挨家收田赋,这些衙役是万万不能惹的,一个不高兴,就说带来的斗不准,多要你半斗粮食,你也只能乖乖上交粮食,半点法子都没有。
赵父迎了衙役进门,瑜娘自然是进屋看阿文,赵母特意去仓房拿了去年自家酿的米酒出来,这是特意给这些衙役留的,赵母酿酒还是不错的,往年衙役喝了都颇是满意,没有特意难为过她家。
赵母轻车熟路的拿着碗和酒挨个给几位衙役倒满酒,笑着说道:“哎呦,今年还是几位官爷下来收粮呐,这可是个累活,几位官爷真真是辛苦了,咱家好的东西没有,就只剩这么一坛子米酒了,官爷可别嫌弃,我还以为今年换了官爷来收粮,好给他们尝尝鲜呢,几位官爷可别嫌咱家换汤不换药啊。”
那领头的衙役对赵家的米酒还有些印象,去年因为多喝了两碗,差点醉倒在路上,不过这米酒还真是好喝,今年还想着来这人家尝尝鲜呢。
“哈,老嫂子家的米酒可是地道,去年差点没把我们兄弟几人撂倒,今年可不能在多喝了。”
米酒确实易上头,赵母一拍大腿,“哎呦,倒是我的错了,去年可没耽误了官爷交差吧。”
“哈,那倒不至于,咱们兄弟几个还是有些酒量的。”
赵父和赵母在一旁连连陪笑。
都是乡下小户人家,没啥油水了刮,这些衙役也算是看心情办事,入不得眼的就刮两刀,觉得不错的人家他们也就正常办事,也不会收你那银钱,这粮食到时候交上去前有的他们私扣的,也不差这两三文钱。
衙役喝好了米酒,看赵父赵母颇是上道,也不为难,说道:“今年收成好,田赋也涨了,别人家我们都收五斗,你们家四斗多些就行。”
赵父和赵母面上赶忙感激道谢着,待衙役收了粮食离开,老两口叹了口气,收成好就涨田赋怎不见收成差的时候减田赋,今年涨了这般多,怕是明年也是这个数,这田赋惯是涨了不降的。
瑜娘抱着阿文出来,还纳闷爹娘这是怎么了,一问才知田赋涨了,也跟着一叹。
不想不光田赋涨了,农户一年就指着这时候拿粮食换银子,往年一斤小麦三文钱收,今年却因为粮食多,商人压价,压成了两文一斤麦粒,赵父推着一车的粮食进县城又拉了一车粮食回来,老城门的士兵认识赵父,看赵父把粮食原封不动的拉出来,好心的把赵父来之前给的几文钱又还回来了,大家过日子都不容易。
赵父心里那会儿真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赵母看着自家老头子拉着粮食又回来,心里慌了不少,得知咋回事后,只觉得心里发堵,还以为今年能多挣些钱呢。
第四十七章()
赵母和赵父坐在院里对着一车的粮食直发愁,老两口长吁短叹一阵,赵母突然问道:“你今天咋没把这车粮食些,这万一过两天的更便宜了咋整?
赵父听的脸色一变,他是真心疼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粮食贱,这才又拉了回来,这要是在压价,他宁可不买,于是黑着脸说道:“两文钱一斤我都心疼,别说在低了,若是真低了,我宁可留着自己吃,还管饱了吃。”
赵母被赵父这倔样气的半死,瑜娘着实对这些不算了解,看爹娘苦着一张脸,颇是无奈,这秋收那几天还高高兴兴的呢,便劝着老人说道:“既然说是因为粮食的多才压价,不如真就留段时间,等这波风过去了,咱家再?”瑜娘说道后面也底气不足,她也不知,这粮食留一段时间还能不能的出去,毕竟农收这会儿有专门的粮商过来买粮食。
也有不少人家会留些粮食等秋收这阵过后在的,或者开春,那会儿粮价基本比现在收的高,可也是要碰运气的,有的粮商人家秋收收的足够多,开春自然不用在来收一批高价粮,今年又不像往年收成不好,秋收时会收粮食收的不够,今年收成好,怕是那些商人收的粮食足足的,怕是开春也不会来了。
赵父对这行情还是了解的,摇摇头,“估摸秋收他们就能把粮仓堆满。”赵父说到这,脸色更沉重了,收成好,家家户户的粮食都多,估计那些粮商没几天就能把粮食收满,这说不得有些人家的粮食都不出去,想都不用想,最后这粮食指定还得降,没银钱,这一年拿啥买东西。
赵父顿时看着拉回来的一车粮食沉重了。
赵母也大概的摸清了自家老头子的想法,神色也沉了下来。
瑜娘想了想,家里粮食也就是麦子,不如磨了面去哪做些面食,便开口建议道:“爹,我记得离县城东边没多远不是有驿站么,秋收后到年跟前不少商户都要在那边歇着,听说有好些人家去那摆摊子,不如我们做些面食在那也摆个摊子?”
赵母听了想都没想的就摇头,“我看不行,这摆摊哪是那么容易挣钱的。”这要是容易挣钱,早就有人家去摆摊了。
瑜娘看老娘连想都不想,不禁哑然,赵父却想起和闺女进县城秋菜那次,那摆摊的就弄个鸡蛋汤都挣钱,不禁瞅着瑜娘。
爷俩相互看了一眼,瑜娘自然也是那次吃了次小摊才想到的。
赵父想着这秋收后,驿站那边的商队就开始多了起来,有的为了方便干脆就住在驿站,不进县城的住旅馆,这驿站也只是供人休息的地方,那些商队不吃不喝呀,就算驿站里供饭,可也不一定都吃那驿站里的饭菜不是,赵父想了想,未必不可行。
对姑娘说道:“要不?我明天去看看。”
瑜娘点了点头,先探个底也是好的,“最好问问驿站里的人,看看驿站旁可不可以摆摊子。”
赵父点点头,爷俩就这么商定好了,赵母看着爷俩都是上了心的,不禁问道:“能行不?”
“行不行明天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这粮食贱了,我过个年都不舒服。”
赵母不说话了,这要是真行,自然是好事,可真那么容易挣钱村里人不都去了。
第二日赵父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去驿站了,知道下午才回来,赵父前脚进院赵母后脚出屋过来问咋样?
赵父到水缸边舀了舀子水,咕嘟咕嘟的喝完,擦了擦嘴这才说话,可给赵母急毁了。
“我才知道那驿站是只接受官员及家眷的地方。”赵父说道。
赵母颇是纳闷,“这以前也看过商队在那落脚的呀。”
“可不,我还是花了钱才打听到,咱们这地方天高皇帝远,官员家眷的一年都见不着一家,那驿馆也就是帮城里的官员传个折子或书信什么的,这驿馆就相当于摆设。
听说不少地方的驿馆都这样,这不上面这才同意驿馆可立私馆接待商队,像咱们这种平头老百姓却是不行的,这从商队挣得钱自然是交给上面,可这留宿的价钱和上报的价钱指定是不一样的。”赵父眼睛一转一转的,活了这么多年,才真真知道什么是有权才有钱,这驿站长兜里的钱估摸是他们十辈子都赚不来的。
赵母听了一大堆,也跟着咋舌,思绪转了转,这才发现自家老头子竟说了些没有的,怼了老头子一拳,又问道:“说了半天竟是那没用的,你倒是说能不能摆摊?对了,你看那有没有摆摊的?”
赵父瞪了老婆子一眼,这啥事都动手的毛病啥时候能改,“这会儿那些粮商就都住在驿馆,驿馆边上还真有摊子,我看有茶水,还有包子的,不多就两家。”
赵母好是疑惑:“咋就两家摊子?难不成不挣钱?”
赵父叹口气,“驿站里啥都有,能让你随便摆摊子抢生意。”
赵母被赵父这胃口吊的个难受,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上去一拳,气愤道:“你就不能给我说利索点。”
瑜娘在边上看的直笑,赵父喝完水那会儿她就出来了,也难怪自家老爹挨打,她都想拍一掌过去。
赵父自觉今天涨了不少见识,自然想弄弄,这会儿看老婆子生气了,也不用人家问了他才回话,利索的说道:“驿馆那边说若是在驿馆旁摆摊子,每月虚交一两银子。”
赵母听得大吸一口气,生生以为是自己听差了,“多少?”
瑜娘也颇是吃惊,一个月便一两银子,都抵上她织一个月的布了,细算下来,一个月算下来每天就是四十文钱,那就是要看这个摊子下来一天除了成本能不能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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