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诺沃塞比尔斯克〔即新西伯利亚市。——译者〕共青团员’号!你们
他妈的是怎么想的,在演练中使用实弹?你报明身份!”
那个年青的军官瞪着他的话筒,骂骂咧咧,“诺沃塞比尔斯克共青团员”是基
于克隆施达特〔列宁格勒附近一港口。——译者〕的一艘特种作战潜艇,总是在玩
特种部队的游戏……
“我是‘克列普基’。”
“谢谢。我们将在后天讨论这段插曲。完毕!”
舰长回头看着他的舰桥成员,“什么演习……?”
“太糟了,”马尔科在放回话筒时说道:“他的反应不错。现在他要花几分钟
的时间去呼叫他的基地,并……”
“那已经足够我们所需的了。而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曼寇索转过
身,“领航,出去的最短航线?”
“建议2 -7 -5 ,距离是十一千码。”
航速三十四节,余下的航程很快就驶完了。十分钟后,潜艇就回到了国际水域。
对控制舱中的所有人,这一虎头蛇尾的结局是异乎寻常的。曼寇索改变航向向深水
区驶去,并命今速度减到前进一,然后他回到声纳舱。
“这应该到此结束。”他宣布道。
“长官,这都是怎么回事?”琼斯问道。
“噢,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够告诉你。”
“她叫什么名字?”琼斯能从他的座位看见过道。
“这个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我要去问明白。”曼寇索穿过过道,敲响了克拉
克的卧舱门。
“是谁?”
“你猜,”曼寇索说道。克拉克打开门。艇长看见一个衣着像样的年青妇女,
但脚是湿的。然后一个年纪大些的妇女从厕所里走出来。她穿着“达拉斯”轮机长
的卡其衬衣和长裤,然而她拿着她自己的衣物,那些全部都是湿的。她把这些递给
曼寇索,随着说了句俄语。
“她要你找人把它们洗干净,艇长,”克拉克翻译道,并且笑了起来,“这些
是我们的新客人。格拉西莫夫夫人,以及她的女儿,卡特琳。”
“她们有什么特别的?”曼寇索问道。
“我的父亲是克格勃的首长!”卡特琳说道。
艇长设法抓住衣物才没让它们掉到地上。
“我们有陪伴了,”副驾驶员说道。它们正从右面接近,肯定是一对战斗机的
频闪灯出现在那儿,“快速接近。”
“二十分钟到海岸,”领航员通告道。驾驶员老早就算准了。
“糟!”驾驶员厉声说道。战斗机以不到二百的垂直间隔差点撞上他的飞机,
水平间隔稍稍大些。片刻之后,这架VC…137颠簸着穿过它们的尾迹湍流。
“恩古列管制中心,我是美国空军航班9 -7 -1 。我们刚经历一次‘几乎相
按’!你们下面是他妈怎么回事?”
“让我跟那个苏联军官讲话!”有人答道。听起来不象是个管制员。
“我代表整架飞机说话,”冯·艾希上校答复道:“我们正在巡航飞行,航向
2-8-6 ,飞行高度一万一千六百米。我们遵照正确申请备案的飞行方案,在标明
的空中走廊上,并且我们有电气故障。我们不需要什么耀武扬威的战斗机驾驶员跟
我玩捉人的游戏——这是架载有外交使团的美国飞机。你想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还
是怎么回事?完毕!”
“9 -7 -1 ,命令你返航!”
“不行!我们有电气故障,不能,重复一次,不能遵命。这架飞机正在无照明
飞行,那些疯狂的‘米格’驾驶员妈的差点撞上我们!你们在企图整死我们吗,完
毕!”
“你们绑架了一个苏联公民,你们必须返回莫斯科!”
“再说一遍最后那句。”冯·艾希要求道。
但是大尉不能重复。他是一个战斗机地面截击军官,他被匆忙地送到恩古列,
苏联境内最后一个空中交通管制点,迅速由一个当地的克格勃军官通报信况,吩咐
他强迫那架美国飞机返航。他不应当说刚才他用明码讲的那通话。
“你必须停住那架飞机!”那个克格勃将军叫道。
“那么很简单。我命令我的‘米格’把它打下来!”大尉以牙还牙,“你能给
我下这命令吗,将军同志?”
“我没有这个权力。你必须迫使它停下来。”
“这做不到。我们能把它打下来,但是我们不能迫使它停下来。”
“你是不是想被枪毙掉?”将军问道。
“妈的它现在在哪儿?”“狐幅”〔原文Foxbat是西方给米格-25的绰号。—
—译者〕驾驶员问他的僚机。他们只见它一次,并且那只是可怕的一瞬。他们能在
雷达上跟踪这入侵者——只是它正在飞离,并不是真正的入侵者,他们俩都知道这
点——并且用雷达制导导弹将它击毁,但是在黑暗中迫近目标……甚至在这相对清
澈的夜空,目标在无照明运行,试图找到它意味着冒那种美国战斗机驾驶员戏谑地
称为“狐狸…4”的危险:空中相撞,所有牵涉的人都死得利落而壮观。
“铁锤长机,我是工具箱。命令你迫进目标,强迫它转航,”管制员说道:
“目标在你的正前方,同一高度,距离三千米。”
“我知道,”飞行员自言道。他已在雷达上发现那架客机,但是他还没有目力
现察到它,而他的雷达不能足够精确地跟踪目标以向他警告即将发生的相撞事故。
他也必须担心紧跟他的另外那架“米格”。
“留下后面”他命令他的僚机,“我自己来处理这事。”他稍稍向前推了一下
油门扦,把操纵杆向右移了一丝。米格-25很笨重,不是一架操纵性很好的战斗机,
他有一对空对空导弹挂在每一边机翼下面,他要停住这架飞机所能做的只是……但
是没有命令他做他受训去做的事情,一个什么克格勃的草包军官却要——
那儿。他倒不是看见了那架飞机,而是看见前面有什么东西消失了。啊!他把
操纵杆朝后拉了一点,以获取几百米的高度,而且……就是!他能在大海的衬托下
辨别出那架“波音”来。他小心缓慢地朝前飞到目标正侧方,并且高二百米。
“我发现右面有灯光。”副驾驶员说道:“战斗机,我不知道是哪种型号。”
“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办?”冯·艾希问道。
“叛逃!”或者把我们击落……
在他们后面的折叠椅上,那个唯一的工作就是在紧急情况下讲俄语的俄国飞行
员被安全带捆在座位里,一点也不知该怎么办。他已经被切断无线电联系,排除在
无线电对话之外,他现在只有机内通讯。莫斯科要他们把飞机飞回去。他不知道为
什么,但——但是什么?他暗自发问。
“他过来了,向我们滑过来。”
那个“米格”驾驶员尽量小心翼翼地操纵他的战斗机向左飞行。他想到那架
“波音”的驾驶舱上方,从那里他能和缓地降低飞行高度,迫使它向下飞。做到这
点需要他会集所有的技能,这个飞行员只能祈祷那个美国人也同样精通飞行。他把
自己定位到他能够看见……但是一
米格-25是设计来作截击机的,并且座舱只提供飞行员很受限制的视场。他再
也不能看到正同他形成编队的那架飞机。他朝前看看。海岸只有几公里远了。即使
他能够迫使美国人降低高度,他也会在高度降到对人有意义前飞到波罗的海上空。
这个飞行员拉回操纵杆,往右升离而去。一拉开安全距离,他就倒转航向。
“工具箱,我是铁锤长机,”他报告说:“美国人不愿改变航向。我尽力了,
但我不能没有命令就跟他的飞机相撞。”
管制员刚才看到两个雷达回波信号在他的示波器上重合到一起,现在才对他的
心脏没有停止跳动而感到惊奇。究竟是他妈怎么回事?这是一架美国飞机。他们不
能强迫它停下来,如果有一次事故,那谁会因此受到怪罪?他作出了他的决定。
“返回基地。完毕。”
“你会为这受到惩罚的!”克格勃将军向这位地面截击军官断言道。他错了。
“感谢上帝,”冯·艾希在他们越过海岸线时说道。他接着呼叫他的座舱服务
组长,“后面的老家伙们怎么样?”
“多半是熟睡。他们今晚肯定是出席了一场盛大的聚会。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
得到电?”
“飞行机械师,”驾驶员说道:“他们想要知道电气故障的事。”
“看来是一个坏断路器,长官。我想……是的;我已经把它修好了。”
驾驶员透过机窗朝外看。翼梢灯又亮了起来,座舱的灯也亮了,只是后舱除外。
越过温次匹尔斯,他们就向左转上新航向2 -5 -9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还有
两个半小时到香农,“有些咖啡会是很不错的,”他不由想出声来。
葛洛甫科挂上电话,吐出几个字来,杰克并不是能听懂,然而这些字的含义似
乎是相当清楚。
“谢尔盖,我能清理我的膝盖吗?”
“你究竟干了什么事情,瑞安?”那个克格勃军官问道。
“我从那架飞机上掉了下来,那些杂种丢下我就走了。我要你们派人把我带到
大使馆,不过首先,我的膝盖很疼。”
葛洛甫科和瓦吐丁面面相觑,两人都对几件事情迷惑不懈。实际上发生了什么
事情?他们本身会有什么结果?拿瑞安怎么办?
“我们打电话去找谁呢?”葛洛甫科问道。
27、掩盖
瓦吐丁决定打电话给他的管理局局长,他打电话给克格勃第一副主席,又打电
话找了一个别的什么人,然后打电话到他们都在里面等候的机场办公室。瓦吐丁记
下指令把每人都带到格拉西莫夫的轿车里,并且发出一连串杰克听不懂的指示。那
辆车直穿莫斯科清晨空旷的街道——现在刚过午夜,那些出去看电影、歌剧,或芭
蕾的人现在已经回家。杰克被夹在两个克格勃上校中间,指望他们把他带到大使馆,
但是他们继续开进,高速穿出城去,然后上了列宁山,再往远处,进入城市周围的
森林。现在他害怕了。外交豁免权在机场时似乎比在树林中稳妥些。
一小时后轿车慢了下来,转下了铺筑路面的主干线,上了一条在丛林婉蜒曲折
的石子路。他透过车窗往外看,发现到处都有穿制服的带枪的士兵。那情景使他忘
记了脚踝和膝盖上的疼痛。他究竟在哪儿?他为什么被带到这儿来?为什么有带枪
的人……?出现在他脑海的是那句简单不祥的短语:开车带他遛一圈〔双关语,美
国俚语是用车绑架谋害之意。——译者〕……
不!他们不能那样做,理智告诉他。我有一份外交护照。有很多人看见我活着。
可能大使已经——但是他不会。他没被批准知道发生的这些事情,除非他们从飞机
上传出信息……不管怎样,他们不可能……但是在苏联,有一种说法,不该发生的
事情也会发生。轿车的门猛地打开。葛洛甫科下了车,拉着瑞安跟他一起走。杰克
现在唯一确定的事就是抵抗是毫无用处的。
是一座房子,丛林中一栋平平常常的木板房。窗帘后面的灯光使窗子泛出黄色
光芒。瑞安看见十来个人站在周围,都穿着军服,都带着枪,都用一种对纸靶子的
那种关心的目光盯着他。有个人,是个军官,走过来相当彻底地搜瑞安的身,当他
搜到血淋淋的膝盖和摔破的裤子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嘟哝声。他说了句大概是敷衍
搪塞的道歉话,让瑞安吃了一惊。那军官朝葛洛甫科和瓦吐丁点点头,他们把自己
的自动手枪递了过去,领着瑞安进了房子。
在房门口,一个人接过他们的大衣。还有两个身着便服显然是警察或克格勃的
人。他们穿着没拉上拉链的外套,从站立的方式看,他们肯定是身上藏着手枪,杰
克知道这套。他有礼貌地朗他们点点头,没有得到别的反应,只是又由一个人搜一
次身,而另一个则在安全的射击距离外看着他们。当那两个克格勃军官也被搜身时,
瑞安感到十分诧异。这都完成时,另外那个示意他们通过一道门。
苏维埃联盟共产党总书记安德烈·伊里奇·纳尔莫诺夫坐在新近点起的壁炉前
的一张垫得又软又厚的扶手椅里。四人进入那房间时,他站起来,用手示意他们坐
到对面的那张沙发上。警卫员忠于职守地站在苏维埃政府首脑后面。纳尔莫诺夫用
俄语讲话。葛洛甫科作翻译。
“你是?”
“约翰·瑞安〔约翰是瑞安的名,杰克是昵称。——译者〕,阁下,”杰克说
道。总书记给他指到他自己的扶手椅对面那张,并且注意到瑞安走路顾着他的腿。
“安纳托利,”他对警卫员说道,他扶着瑞安的手臂,陪他走进一间一楼的浴
室。那人用温水浸湿一条浴巾,把它递过来。他能听见在起坐间里有人说话,但是
瑞安的俄语水平太差了,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洗干净腿后感觉很好,不过看起来
那条裤子好象是完蛋了,而且最近的那身换洗衣物——他查看了一下手表——现在
可能在丹麦附近。这整段时间安纳托利都注视着他。警卫员从药品柜里抽出棉纱绷
带,帮着瑞安绑在伤口上,然后扶着瑞安以他的伤口所允许的最合适的姿势走了回
去。
葛洛甫科还在那儿,瓦吐丁已经离去,那张空椅子还在等他。安纳托利站到了
纳尔莫诺夫后面的老地方。
“炉火感觉很好,”杰克说道:“谢谢您让我洗净我的膝盖。”
“葛洛甫科告诉我那不是我们搞的。对吗?”
既然葛洛甫科在管翻译的事,现在忽然才提这个问题似乎有点古怪。那么安德
烈·伊里奇会一点英语,对吗?
“对的,阁下,这是我自己搞的。我没有以任何方式受到虐待。”只是吓得我
屁滚尿流,瑞安自己暗暗想到。但那……妈的是我自己的错。纳尔莫诺夫沉默而关
切地看了他大约半分钟,才又开始说话。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我不懂您这是什么意思,阁下,”瑞安撒谎道。
“你真的以为格拉西莫夫能取代我吗?”
“阁下,我不明白您在说些什么。我的任务是救我们的一个代理人的命。要做
到这个意味着损害格拉西莫夫主席。这只是用适当的诱饵来钓鱼的问题。”
“并且是要钓适当的鱼,”纳尔莫诺夫评论道。他嗓音中的乐趣没有在他脸上
表露出来,“你们的代理人是费利托夫上校?”
“是的,阁下。你知道这事。”
“我刚刚得知。”
那么你知道雅佐夫也受到了损害。究竟他们可能已多么接近,总书记同志?瑞
安没有说。可能纳尔莫诺夫也不知道。
“你知道他为什么变成叛徒吗?”
“不,我不知道。我只是被通告我需要知道的事情。”
“那么你不知道要对我们的‘明星’计划发动的攻击?”
“什么?”杰克非常吃惊,并且显露出来了。
“不要侮辱我,瑞安。你知道这名字。”
“它在杜尚别东南方。我知道。受攻击?”他问道。
“正如我的料想。你知道那是一次战略行动。”纳尔莫诺夫评论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