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点。总是一样,认罪是第一件事,而且总是很难,但他们一旦被击破或者受骗
而认罪,然后就是容易的部分了。能花成周的时间,瓦吐丁对这个案子在哪儿结束
毫无所知。起始阶段的宗旨是找出他所做的事情的要点。接着将是对每一事件的仔
细查验。但审讯的双阶段性质对于建立相互参照的索引至关重要,以防审讯对象以
后试图改变或否定特定的事情。连这种随处掠过细节的阶段就吓坏了瓦吐丁和他的
人。苏联陆军每一种坦克和大炮,包括从没送给阿拉伯人的变型——这些就象是给
以色列人一样,或就是给美国人一样——或甚至还没送到其他华沙条约国的型号的
特性都在设计原型还没进入全面生产之前就传到了西方。飞机特性、每一种常规弹
头和核弹头的性能、战略导弹的可靠性数字、国防部内部的争吵,现在,说到了乌
斯季诺夫成为政治局正式成员的时候,在最高一级的政治争议。最具有破坏力的是,
费利托夫给了西方所有他了解的苏联战略——他知道所有可知道的事。作为德米特
里的共鸣者及心腹之人,并且处于传奇式的战斗军人的地位,他曾是官僚观察实际
作战的各种现象的目镜。
那么,米沙,你对这有什么看法……?乌斯季诺夫一定问了一千次这个问题,
瓦吐丁意识到,但他从来没有怀疑……
“乌斯季诺夫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位“二”字号的上校问道。
“卓越的人,”费利托夫马上说道:“他的管理才干无与伦比。他对制造过程
的直觉,譬如说,不同于我以前或往后所见的任何事情。他能闻一闻一个工厂,辨
别出它是否在干恰当的活。他能看到未来五年,确定哪些武器是需要的,哪些不是。
他唯一的弱点是搞不懂它们在战时是怎样实际应用的,因此当我试图改变东西使它
们更易使用时,我们偶尔争执不休。我的意思是,他寻找加速生产的较容易的制造
方法,而我注意最终产品能容易地用于战场。通常我能获得他的同意,但有时不能。”
真令人吃惊,瓦吐丁想到;一边做着记录。米沙为了造出更好的武器从未停止
斗争,纵然他在把一切都给西方……为什么?但他现在不能问这个问题,很长时间
内不能。不到他所有的叛国罪行都记录下来之时,他不能让米沙把自己看成是爱国
者;这个供词的细节,他现在知道,将花费整月的时间。
“华盛顿是什么时间?”瑞安问坎迪拉。
“马上就是上午十点。你今天有一次简短的会谈。”
“是啦。另一方因为什么原因要求提早休会。格雷戈里的事华盛顿有话吗?”
“没有,”坎迪拉沮丧地答复道。
“你告诉我们说他们将把他们的防御系统摆到谈判桌上来,”纳尔莫诺夫对他
的克格勃头子说。外交部长刚刚报告说明与其相反的事实。他们实际上头一天就得
知此事,但现在他们完全肯定那不是简单的谈判艺术。苏联人暗示过要撕毁已经原
则上谈妥的提案中的核查章节,希望此举会在战略防御计划的问题上动摇美国,甚
至只希望松动一点。那招撞上了一堵石头墙。
“看起来我们的来源不正确,”格拉西莫夫承认道:“也许预料的让步需要更
长的时间。”
“他们没有改变他们的立场,将来也不会改变。你被欺骗了,尼古拉伊·波里
索维奇,”外交部长说道,看来他的立场是同党的总书记坚定不移的。
“这可能吗?”阿列克山德罗夫询问道。
“收集关于美国人的情报,其中一个问题就是他们自己常常不知道他们的立场
是什么。我们的情报来自一个有地位的供给人,这个报告同另一个代理人的报告偶
合。也许艾伦意欲如此,却被禁止。”
“那是可能的,”外交部长退了一步,不愿把格拉西莫夫逼得太紧,“我早就
觉得在这个问题上他有自己的想法。不过那对现在也没什么关系。我们必须稍微改
变我们的方法。这会不会是美国人又有一次技术突破的信号?”
“可能是。我们正在这点上努力。我有一支小队正试图带出一些相当机密的材
料。”格拉西莫夫不敢披露更深。他那项抢夺美国少校的行动比瑞安本人猜想的更
加绝望而且不惜冒险。如果此事公开,他将因企图损害重要谈判——而且没经与同
僚协商就干了这事,在政治局内受到指控。就连政治局成员也应当讨论他们做的事
情,但他不能那样做。他的盟友阿列克山德罗夫很想知道其原因,而格拉西莫夫不
能冒险对任何人披露他的圈套。另一方面,他肯定美国人不会做任何事情来披露这
次绑架。他们这样做会冒几乎同样的风险——华盛顿的各种政治派别将试图指责保
守派别有用心地利用这次事件破坏会谈。这场游戏前所未有地宏大,格拉西莫夫所
冒的风险虽然很严重,仅仅是给这场竟争增添了趣味。小心翼翼已经为时过晚。他
已经过了那关头,纵然他自己性命他关,这场竟争的规模却是值得的。
“我们不知道他在那儿,对不对?”保尔森问道。他是人质援救队的头号步枪
手。调查局“四分之一英寸俱乐部”的成员,他能在二百码的距离将三发瞄准的枪
弹打到直径小于半英寸的圆圈内——在那半英寸里,0。308 英寸是子弹本身的直径。
“不知道,不过这是最好的机会,”嘎斯·沃尔纳承认道:“他们有三人。我
们确知他们之中两人在那儿。他们在不同地方时,不会只留下一人来守卫人质——
那不地道。”
“你说的都很有道理,嘎斯,”保尔森赞成道:“但我们不知道。那么,我们
按此行事。”这句话不是问题。
“对,并且尽快。”
“好咧。”保尔森转身看着墙上。他们呆在一间飞行员的待命室里。墙上的软
木,装在那儿吸声用的,挂地图和照片正合适。那辆拖车,他们都能看出,是个便
宜货。只有很少几扇窗,原有两道门,其中一道已用木板钉上。他们假定靠近余下
那道门的房间被“坏蛋”占用,而另一间里扣着人质。这个案子有一点好处是他们
的对手是职业性的,所以有点可预测性。他们大多数情况下会做理性的事,不象一
般罪犯只做些随时出现在他们头脑中的事情。
保尔森把凝视的眼光转向一张不同的照片,然后转向地形图,开始选择他的接
近路线。高分辨率的照片简直是天赐之物。那些照片显示一个人,他正在注视那条
路,最可能的接近路线。他有时转一转,保尔森想到,但大多数时间他会注视那条
路。那么,这个观察员狙击手小组要从另一边由地面接近。
“你认为他们是城市人?”他问沃纳。
“有可能。”
“我定这边进来。我同马蒂从这山脊后接近到大约四百码之内,然后沿这儿与
拖车平行着走下来。”
“你的狙击点在哪儿?”
“那儿。”保尔森敲敲照片中最好的那一张,“我说我们应该把机枪带上。”
他解释了他的理由,每人都点头同意。
“还有一个变化,”沃纳宣布道:“我们有新的一套交战规则。如果任何人甚
至仅仅认为人质可能处于危险中,坏蛋们就倒桩。保尔森,我们行动时如有一个人
靠近人质。你第一枪就要打翻他,不管他拔没拔出武器。”
“等等,嘎斯,”保尔森反对道:“这他妈肯定要有……”
“人质是重要人物,有理由怀疑任何援救他的企图都会导致他的死亡……”
“有人电影看得太多了,”另一位队员评论道。
“谁?”保尔森轻声地,有针对性地问道。
“总统。雅克布斯局长也在电话上说他有这书面命令。”
“我不喜欢这样,”枪手说道:“他们会让个什么人在那儿象照看小孩一样照
看他,你要我不管他是否在威胁人质都干掉他。”
“正是这样,”沃纳赞同地说:“如果你不能做到达点,现在就告诉我。”
“我必须知道为什么,嘎斯。”
“总统把他叫成是无价的国家资产。他是在一项重要工程中的关键人物,此工
程至关重要,他亲自向总统作过汇报。那正是他们绑架他的原因,想法是如果他们
觉察他们不能得到他,他们也不会让我们拥有他。看看他们已经干过的事情。”队
长总结道。
保尔森把这点权衡了片刻,点头表示同意。他转向他的后备人,马蒂,他也点
了点头。
“好吧。我们必须穿透一道窗子。是两条步枪的活。”
沃纳走到一块黑板前,尽他所能详细地勾画出突击计划。拖车的内部安排是未
知数,不少东西都要靠保尔森用十倍瞄准器准备在现场收集最后时刻的情报。这个
计划的细节同军事攻击没有不同之处。首先,沃纳建立了指挥链——每个人都知道,
尽管如此,还是精确地定了一遍。接着是突击队的构成以及他们那部分任务。医生
的救护车将随时待命,还有一个证据小组。他们花了一个钟头,计划还达不到他们
想要的完整程度,但他们所受的训练允许这种情况。一旦始而不返,这项行动将依
赖队员个人的技能和判断,不过说来说去,这种事情总是这样。当他们准备好以后,
每人都开始行动。
她决定用一辆U…HAUL自助搬运公司的一辆小面包车,同用作小公共汽车或小型
商用交货车的那种一样大。大一点的卡车,她想,要花太长的时间来装满适当的箱
子。一个小时后她从一处叫“箱子场”的商号提取了这些箱子。这是她从来不必做
的事情——她所有的情报转移都是用能容易地装进口袋的胶卷暗盒——不过所有她
需做的事只是翻阅电话薄黄页部分〔包括各大小商行的电话号码及地址——译者〕。
然后打几个电话。她购买了十只木边、塑料盖、纸板面的装运箱,都很整齐地拆散
以使安装便利。同一地点还卖给她一些标签以示箱内装的是什么东西,还有聚苯乙
烯运输充填料来保护她的货物。推销人坚决主张后者。塔妮娅看着两人装好她的货
车,然后开走了。
“你想那是怎么回事?”一个专员问道。
“我想她要把某种东西运到某地。”驾驶员靠后百码跟上她,而他的搭档电告
联邦专员去找运输公司谈话。这辆U…HAUL面包车远比一辆沃尔沃好跟踪。
保尔森同另外三人在离拖车约两千码的一处住宅发展区的一头走出雪菲“郊野”
式车。在前面院场上的一个小孩紧紧盯着这些人——两人手持步枪,第三者拿着一
挺M…60型机枪,他们向树林中走去,“郊野”车开走之后,两辆警车停自在那儿,
警官们敲门告诉人们不要讨论他们看到——或者在大多数情况下,没有看到——的
事情。
松树有一个优点,进入树林一百码后保尔森想道,就是它们落下树针,而不是
铺满西弗吉尼亚群山的那种能踩响的树叶,他每年秋天都要踏遍群山寻找野鹿。他
今年没有打到一头。他有两次很好的机会,但他见到的雄鹿太小就不愿带回家去,
他决定把它们留到明年,一面等着再也没有来临的另一次机会。
保尔森是个林中人,生在田纳西州,任何乐事都不及在偏僻的乡村度日的时候,
安静地穿行在树林装点的大地上,这不受人扰,铺着落叶植被的大地上。他领另外
三人,缓慢地,小心翼翼地移动,尽量不发出声响——象一个税务官终于说服他的
祖父不再酿私酒,结束威士忌新酒的生产那样,他想着,没有笑出声来。在役十五
年,保尔森从来没有打死过任何人。人质援助队有训练出的世界上最佳狙击手,但
他们从来没有实际应用他们的技艺。他本人曾接近杀人五六次。但总是象以前一样,
他有不开枪的理由。今天会是另一种情况。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点,这使他感到一种
异样的心镜。执行一项任务知道枪击是种可能性是一回事。在调查局里这种机会总
是存在。你计划这事,总是希望到时并无必要。——他太清楚警察打死人时会发生
什么事情了,那些恶梦,精神压抑症,这些似乎极少出现在警察电视片中。那位大
夫已经飞出来了,他想到。调查局总要聘请一位精神心理医生来帮助专员们度过枪
击事件后的时间,因为即使在你知道别无选择时,人的心理在不必要死亡的现实面
前会感到沮丧,并且围他还活着而他的牺牲品却死之天天而惩罚生存者。那是进步
的代价,保尔森想到。并不总是这样,而对于犯罪分子,大多数情况下也不是这样。
但是这次他的目标属干什么样的人?罪犯?不是,他们是受训的职业者,他们那种
社会的爱国者。干一件工作的人。就象我一样。
他听到一声响动。他举起左手,四人都卧倒隐蔽下来。有什么东西在动……在
左方。它继续向左移动,离开他们的去路。可能是一个小孩,他想,在林中玩耍的
小孩。他等着以确定他正远离而去,然后又开始移动。这个狙击小组在保护装具上
穿着标推选彩军装,是绿色和棕色相间的丛林图案。半个小时以后,保尔森查看他
的地图。
“一号对位点,”他对着无线电对讲机说道。
“明白,”沃纳从三英里外答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准备越过第一道山脊。目标应该在十五分钟内。进入视界。”
“明白。进入。”
“好吧。完毕。”保尔森和他的小组形成一道捞钱向第一道山脊进发。这道山
脊很小,二百码之外是第二道山脊。从那儿他们就能看见拖车,而现在事情发生得
极慢。保尔森把他的步枪交给第四人。这位专员单独前进,提前查看以找出一条通
过时最不发声的路径。这主要是看你走在什么地方而不是怎么走,毕竟是城里人毫
无所知的事情,他们认为森林地面一成不变走起路来都是声响不止。这几有大量裸
露的岩床,他在那中间蛇行穿越,在五分钟内就几乎毫不出声地到达第二道山脊。保
尔森紧贴着一棵树站起来,取出他的望远镜——甚至这些也贴有绿色塑料。
“下午好,伙计们,”他自语道。他现在还不能看到任何人,不过拖车挡住了
他预计外面放哨人所在地的那部分视界,也有很多树挡着视线。保尔森搜索邻近的
环境查看有无任何动静。他用了几分钟,注视、聆听,然后招手示意他的同伴前进。
他们花了十分钟。保尔森查看他的表。他们已进入丛林九十分钟,略比进程表提前。
“看见什么人了?”另一位步枪手在保尔森旁卧下来时问道。
“还没有。”
“我的天,我希望他们没转移,”马蒂说道:“现在怎么办?”
“我们往左面移动,然后走下那边那道沟。那就是我们的狙击点。”他指出。
“就跟照片上一样。
“都准备好了?”保尔森间道。他决定等一分钟再下令出发,让每人都喝口水。
这儿的空气稀薄而且干燥,喉头开始感觉粗糙。他们不想要任何人咳嗽。止咳药片,
狙击组长想到,我们应当把这些包进装具……
又过了半小时他们才到达他们的栖身地。保尔森在一块花岗岩巨石旁选择了一
个潮湿的地点,这块巨石是上次冰川光临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