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过境,或许?面包车里装上箱子……把格雷戈里药住或者把他的嘴堵起来,
塞进一只箱子……也该把他们全部放进箱子……对这类事情海关过关程序是什么样
的?以前她从来不必为这事操心。有一周的警告期,象她在正规的行动中应有的那
样,她就会有时间回答大量的疑问。
从容不迫,她告诫自己。我们急冲冲得够多的了,不是吗?
“两天,也许要三天。”
“那是很长一段时间,”列奥尼德说道。
“我也许要用那么长的时间来估价我们可能采取的对策。目前,不要费心去刮
脸。”
鲍勃片刻之后点头道:“是你的领地。”
“你们回去后,你可以把这件事写成一份案例分析报告,阐明行动需要恰当的
准备工作,”彼霞里娜说道:“你还需要其它东西吗?”
“不需要。”
“很好。我明天下午再来看你们。”
“没有,”碧翠丝·陶塞格告诉专员,“我今天下午还见到过阿尔。我”——
她不安地看着坎蒂——“我要他帮我——喔,明天去取一件给坎黛丝的生日礼物。
我在停车场也看见他了,仅如此而已。你真的认为——我是说,俄国人……?”
“好象是这么回事,”詹宁斯说道。
“我的主!”
“格雷戈里知道得那么多以至于……”陶塞格替代朗博士回答使詹宁斯吃了一
惊。
“是的,他知道很多。他是唯一真正了解整个工程计划的人。阿尔是个非常聪
明的家伙。并且是我们的朋友。”她补充道。现在碧的眼中真的泛出了泪水,看到
她的朋友心情悲痛也使她感到伤心,虽然她心里知道这样最好。
“瑞安,你会很喜欢这个。”杰克刚从外交部大楼最新一轮谈判结束后回来,
那栋楼有二十层,是斯摩棱斯克大街上一栋斯大林式的婚礼蛋糕般的大楼。坎迪拉
递过一份急电。
“那狗娘养的,”瑞安低声骂道。
“你没料到他要合作,对吧?”那位官员讥讽地问道,然后,变了主意,“请
您原谅,博士。我也料想不到这招。”
“我认识这孩子。他来东部向我们通报时,我亲自开车带他逛华盛顿……”是
你的错,杰克。是你的计划才引起这事……不是吗?他问了几个问题。
“是的,那几乎可以肯定,”坎迪拉说道:“他们把事情搞糟了,看样子是这
样。这件事听起来象是隔夜之作。嘿,克格勃军官也不是超人,伙计,但他们执行
命令,跟我们一样。”
“你有些主意?”
“我们这头干不了什么,除了希望当地警方理顺这些事。”
“但是这事公开的话……”
“列出些证据来。你不能毫无证据地指控外国政府干了这种事情。妈的,最近
两年有五六个在欧洲工作的工程师被左翼恐怖主义团伙谋杀,他们的工作都同战略
防御计划沾边。更不用说还有几起‘自杀’。我们也没有把这些公谙于世。”
“但是这事违反了规则,该死!”
“其实归根到底,只有一条规则,博士,赢。”
“美国新闻署还在经营全球电视节目吗?”
“‘世界网’,是你的意思吗?当然还在搞。那套节目真是个玩意儿。”
“如果我们不能把他弄回来,我将亲自向全世界公开‘红十月’事件,管他妈
的什么后果!”瑞安骂道:“如果此事断送我的前程,我也要干。”
“‘红十月’?”坎迪拉对他所谈的事不得要领。
“相信我吧,这事妙极了。”
“告诉你的克格勃朋友——去他的,说不定管用。”
“不管有用没用,”瑞安说道,现在稍有些控制。是你的错,杰克,他再次自
言道。坎迪拉有同感;杰克看得出来。
有趣的是,州警没有向新闻界提供这个案件的真实情节。联邦调查局行动队一
抵达,就确立了行动准则。就目前而论,这仅仅是一起枪击警察的案件。联邦政府
的介入要保守秘密,如果此事漏出,就对外讲有一个国际毒品走私犯在逃亡,已请
求联邦政府的协助。已通知俄克拉何马当局对任何追根问底的新闻记者说他们仅仅
在验证身份方面协助了友邻的警察部队。在这期间,联邦调查局接管了此案,联邦
资力开始倾入这个地区。公民们被告知附近的军事基地在进行正常的军事演习——
特别搜寻及救援演练——这就解释了不同寻常的直升飞机活动,“茶叶快船”工程
的工作人员已被通告所发生的事情。并且命令他们对此事象所有其他工程事项一样保
守秘密。
格雷戈里的车在几小时内就找到了。没有发现指纹——彼霞里娜当然戴了手套
——也没有发现其他有用的证据,然而他的车放置地点和发生枪击的地点只是证实
了这起事件的专职性。
格雷戈里在华盛顿客人名单上曾经比瑞安更重要。总统上午第一次约见是同比
尔·帕克斯将军,联邦调查局局长埃米尔·雅各布斯,以及穆尔法官进行的。
“怎么样?”总统问雅各布斯。
“这种事情要花时间。我有一些具有最好的侦探头脑的人在那儿,总统先生,
但是过问太多只能把事件搞慢。”
“比尔,”总统接着问道:“这孩子有多重要?”
“他是无价之宝,”帕克斯简单地答道:“他是我三个最重要的人物之一,阁
下。象那样的人是不容易替换的。”
总统庄重地吸收了这道信息。接着他转向穆尔法官,“我们引起的,对不对?”
“对的,总统先生,从某种角度来说是这样。显然,我们击中了格拉西莫夫的
软弱点。我的估计同将军的估计是一致的。他们想要格雷戈里知道的东西。格拉西
莫夫可能认为如果他能得到这样层次的情报,他就能克服公布‘红十月’的政治后
果。大洋彼岸很难做这样的决定,但显然很有可能他的估价是正确的。”
“我知道我们不应该做这……”总统轻声地说道,然后摇了摇头,“好吧,那
是我的责任。我授权,如果新闻界……”
“阁下,如果新闻界得到风声,绝对不会是从情报局。第二点,我们总是能把
这说成是绝望的——我情愿说是‘有力’的——援救我方谍报人员的努力。用不着
谈到更深一层,象这样的行动是情报机关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们千方百计保护他们
的谍报人员。我们也是这样。这是这种游戏的规则之一。”
“格雷戈里符合哪一条规则?”帕克斯问道:“假使他们认为我们有可能救出
他又会怎样?”
“我不知道,”穆尔承认道:“如果格拉西莫夫能保自身,他将给我们传话说
我们强迫他干了这件事,他很遗憾,此类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他会预计我们要报
复一两次,但可能到此为止,因为克格勃和情报局都不想引起一场战争。直接回答
你的问题,将军,我的观点是他们可能有今要彻底消灭此项‘资产’。”
“你是说谋杀他?”总统问道。
“这是一种可能。格拉西莫夫一定是很仓促地下的这道命令。绝望的人惯于孤
注一掷。我们要作别种解释就太粗枝大叶了。”
总统把这点仔细思量了一分钟。他身子后仰,啜着他的咖啡,“埃米尔,如果
我们能找出他在……?”
“人质援救队正待命行动。我己将人员就位。他们的车辆正由空军运出,但目
前他们只能坐等待命。”
“如果他们参与,他们救出他的机会如何?”
“很不错,总统先生,”雅各布斯答道。
“‘很不错’是不行的,”帕克斯说道:“如果俄国人有令把他干掉……”
“我的人训练精良,不亚于世界上任何人,”联邦调查局局长说道。
“他们的交战规则是什么?”帕克斯追问道。
“他们受训在保护自身及任何无辜者的情况下使用致命力。如果任何监视对象
看起来在威胁人质,他就是死尸一具。”
“那不够好,”帕克斯紧接着说道。
“你是什么意思?”总统问道。
“转过身来打掉人的头需要多长时间?如果他们愿以一死来完成任务怎么办?
我们指望我们的人这样干,不是吗?”
“阿瑟?”头部转向穆尔法官。
情报局长耸耸肩,“我不能预测苏联人的献身精神。这有可能吗?是的,我想
是这样。肯定会吗?我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我曾经以开战斗机为生。我知道人的反应时间是多少,”帕克斯说:“如果
一个家伙一转念决定枪击,即便你的人用枪瞄着那家伙,他可能反应不及,不能保
住阿尔的性命。”
“你要我干什么?告诉我的人杀死每个在场的人?”雅各布斯轻声地问道:
“我们不干那种事,我们不能干那种事,”
帕克斯接着转向总统,“阁下,即使俄国人得不到格雷戈里,如果我们失掉他,
他们就赢了。有可能要过很多年我们才能替换他。我提议,阁下,雅各布斯先生的
人是受训来对付刑事犯的,而不是象这样的人,也不是对付这种场合的。总统先生,
我建议您召集驻扎在布莱格要塞的DELTA 部队〔美国陆军一特种部队的称号,队员
精选,头戴绿色贝雷帽。——译者〕。”
“他们没有管辖权,”雅各布斯立即注意到。
“他们受过恰如其分的训练,”将军说道。
总统又沉默了一分钟,“埃米尔,你的人执行命令怎么样?”
“你说什么他们就干什么,阁下。但是必须是您的命令,书面命令。”
“你能把我同他们联系上吗?”
“能,总统先生。”雅各布斯拿起话筒,通过他在胡佛大楼里的办公室打了一
个电话。沿途都是倒频保密的。
“请找沃纳专员……沃纳专员,我是雅各布斯局长。我有一道特别信息给你。
待接。”他递过电话,“这是嘎斯·沃纳。他担任队长已经五年了。嘎斯放弃了一
次提升机会,就是为了留在人质援救队。”
“沃纳先生,我是总统。你能辨认我的口音吗?那好。请注意听。在你们能够
试图援救格雷戈里少校的情况下,你们唯一的使命就是把他救出。所有其它考虑都
次于这个目的。涉及此案的罪犯的抓获不是,我重申,不是要紧的事情。清楚了吗?
是的,即使是对人质可能的威胁也构成使用致命力的充分理由,格雷戈里是不可更
换的国家资产。他的生存是你们唯一的使命。我将把这些写下来交给局长。谢谢。
祝你好运。”总统挂断电话,“他说他们已经考虑到这种可能。”
“他会考虑到的。”雅各布斯点点头说:“嘎斯具有很好的想象力。请给一张
手今,阁下。”
总统从他的办公桌上取了一小张书写纸,写下了正式命令。直到他写完他才意
识到他刚刚做的事情。这不是一道智力习题。他刚刚手书了一份死刑执行电其结果
是一件令人沮丧的轻而易举的事情。
“将军,你满意了吗?”
“但愿这些人有局长所说的那样好。”这是所有帕克斯愿意说的话。
“法官,对方会有什么反响吗?”
“不会,总统先生。我们的苏联同事理解这类事情。
“那就这样吧。”但愿上帝宽恕我的灵魂。
没有人睡的着觉。坎蒂当然没去上班。调查小组从华盛顿一来,詹宁斯和珀金
斯就成了她的看护人。还有微弱的格雷戈里获逃的可能性,在这种情况下,相信他
会先结这儿打电话。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不过这还不正式。
碧·陶塞格真是一股名符其实的能量旋风。她花了一夜整理房子,并给每人煮
咖啡。虽然看起来很奇怪,这使她除了陪坐她的朋友之外有事可做。她也花了很多
时间陪伴她的朋友,没有人觉得特别奇怪。这是一件朋友间应该做的事。
过了几小时詹宁斯才注意到她穿着一套看起来很娇柔的衣服。实际上她头天花
了不少力气使自己看起来很不错。现在大多搞坏了。有一两次当她同坎蒂一起哭时,
她本人也落下了眼泪,化妆得体的脸上现已显出一些道道来。她的衣服起皱,她的
旋纹花呢围巾在衣橱里,围在挂着她的大衣的衣架上。但是关于陶塞格最有趣的事
情,詹宁斯坐在椅子里想到,是她的精神状态。那里面有紧张。这长夜里忙忙碌碌
的活动将其减轻了一些,但是……但在助人为乐之外还有些其他东西,专员想到,
她没有对珀金斯说出这些想法。
陶塞格没有注意,也不在乎专员想的什么。她透过窗子往外看,期待着从她上
次睡觉以来第二次见到日出,并且纳闷她哪儿来那么多精力。大概是咖啡,她心中
笑着想到。你对自己撒谎时总是很好笑。她极想知道她本人面临的危险,但把这些
焦虑置之不顾。她信赖安的职业作风。她开始她的第二职业时首光被告知的事情之
一便是她将受到保护,甚至保护至死。这样的许诺必须是实情实意的,安曾说,因
为它们有实际的一面。这是一种行业,碧想到,她对在这行业中的人知道怎样操持
自己感到很有信心。所能发生的最坏的事情是警察和联邦调查局救出阿尔,不过他
们可能已经逃之夭夭,她说服自己。也许他们已经杀了他,尽管安前一天告诉她不
会这样。那就太糟了。她要他远远地离去。不是死去,只是不碍手碍脚。她记得在
工程中的饭桌闲谈,说是有些在战略防御计划有关的工程中工作的德国人、意大利
人、及英国人神秘地死去,那么已有先例,不是吗?如果阿尔生还……唉,一切都
完了,对吧?她不得不信任她的监控官去经管各事项。现在太晚了。她把注意力转
向她的朋友。
坎蒂正无神地盯着对面的墙。那儿有一张像,是航天飞机从卡拉维拉尔角飞升
的激光印刷照片。不是张合适的画,而是阿尔不知从哪位承包工那儿免费搞来的,
然后决定挂在墙上。碧的思绪回到坎黛丝。她流了那么多泊,两眼浮肿。
“你必须休息一下,”碧告诉她。坎黛丝甚至连头也不动,几乎没有什么反应,
但碧用胳膊搂住她朋友的肩膀,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来吧。”
坎蒂梦幻般地站起来,碧把她领出起居室,上楼向卧室走去。一进去,她就把
门关上,
“为什么,碧?他们为什么干这个?”坎蒂在床上坐下来,她凝视的只不过是
另一堵墙。
“我不知道,”碧说道,实际上比她自知还要诚实些。她真的不知道,不过,
她确也不在乎。
眼泪又开始流淌,呼吸抽泣,鼻涕直下,她看着她的朋友其思冥想一个让他人
撕裂的世界。她是这样的人中的一员,这使她觉得一股短暂的负罪感,但是她知道
她能把那破碎的世界恢复得完好如初。尽管她的浮华性格,她是个胆小的人,由于
为一个外国政府干事,她发现了自己身上意想不到的勇气,做着一些她从没料到他
们会请求她的事情,使她更加胆大。还有一件事。她在她的朋友旁坐下来,紧紧搂
住她,把头伏到转向她的肩膀上。对碧来说太难了。她从前的经历只是瞬息即逝的
大学风流恋情。她曾试图从自己身上找到一些不同的东西来,但她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