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他们或许真能不费什么大力气,就将徐盛和陈武两个擒于帐下了。
感觉到渐渐从四面八方逐次涌动过来的江东兵马,此时的张飞却是发一声,自是让随着他杀到这里的无当飞军们一起向前,随他杀敌。
在这山林之间,虽然人多的一方当然也有相当大的优势,不过这山林之间的战事却是并不能够完全的仰仗于兵多将广,人多势众,有时候人多的一方却是要更多的受到这些林木的影响,而且因为己方将士的多重,却也会在有林木牵扯其间的时候,彼此的互相挤压出手作战的空间,从而也就会产生彼此之间的牵扯,而不是那种彼此为补充,互为帮衬着的情况。
而在这山林之间,对于无当飞军来说,自是无比的熟悉的,更何况,都是荆南地形,这样一来,对于这些从武陵而来的无当飞军,却是连稍微的熟悉地形的时间都不需要的。
相对于这些既熟悉此间的人文气候,却又是荆州方面专mén根据战地情况需要而专mén地挑选出来的无当飞军,在这样的情况下当然更是威风凛凛,杀意腾腾。
本来埋伏在此间的江东兵为了埋伏之用,自是携带的武器装备却都是利于远战的,不过此间的无当飞军这一冒出来,自然要做的便是和他们做近身缠战。如此一来却也让江东兵在这个时候很是吃亏的。
无当飞军,这些人出身于蛮族,平日里却是野蛮的很,虽然如今的他们也都已经身受了教化多年,不过出于他们自己的部族的习俗,却也有些东西,并且依然存在的,茹máo饮血虽然少见,可是生性好战,恃勇斗狠却是他们的常态。
当然如今的荆州给以这些无当飞军装备的却是藤甲,这样的的衣甲却是和铁铠衣甲相比,具有更多的灵活性,也相当的轻便,而在防护能力上却也不差,而穿着这身衣甲处身于林木之间,却还有着不俗的隐蔽性的,此时和江东兵马作战,时不时的还会给这些江东兵马在视觉上产生相当的mí惑性。
由此种种的因由,这一开始,虽然四下里的江东兵开始围着了张飞的这一xiǎo部分的无当飞军,可是开杀之后,居然是以张飞为首的荆州兵马更加的盛气凌人。
张飞自是不会吝啬于自己的力气和戾气,一声声的大声呼喝,配合着他大开大合的招法,却是于他身边甚少有人能够近身的。
当然此时的张飞却是没有拿着他的那成名武器丈八蛇矛,毕竟这样的环境下,却是不便施展的开,而他此时拿着的却是两把xiǎo一号的适合这林间战事的短矛,当然这物事却也是他和沙摩柯上次行走千里奔袭潼关后的经验之作。
此时这两把短矛在张飞的手上施展开来,确然就像两个不断转动的xiǎo车轮一样,运转如飞,所过之处却是luàn草伏地,敌兵卧倒,非是他们像如此,却是在张飞的大力运转之下的短矛,加诸于这些江东兵身上的时候,却不是他们这些平常人能够轻易的扛得住的。
张飞自是目标明确,直奔向徐盛和陈武两个人,虽然两个人在江东的时候,也是有些勇名的,不过比较江东的诸多武将都不以武力成名,故而他们所谓的武勇之名,自然也是有着相当的局限的。
看着身边的近卫以及维护在两人身前的不少江东健儿不断的涌向张飞的身边,转瞬之后却又被张飞给驱散开来,如此一来,使得两个人怎么着也不能任由这样的情势发展下去。
毕竟是个莽撞厮杀汉,而那些随着他一起来的无当飞军,却又多是血气刚强的家伙,在这样的猛将带领之下,莫道是这些兵士,就是普通的汉子也能够发挥出平生一百二十分的力气用来厮杀,故而尽管此时的江东兵,这些本来就是位于徐盛和陈武两个人身边护卫级别的江东勇士,不仅比一般的地方埋伏的多,而且单个的兵力自然也要较于普通的江东兵为强的,可是此时面对着人数少于他们的无当飞军,他们却是更觉得厮杀的无力。
他们的武器,不管是刀尖,还是矛头却是很难的砍破荆州无当飞军的铠甲,尽管他们的铠甲看上去是如此的轻便,不过在防护能力上却是让江东兵无计可施,不仅如此,这些荆州无当飞军有的铠甲却还从颈后连着头盔,如此一来,若想最大可能的杀伤这些荆州兵,却是只能够从正面对敌,如此一来却是让江东兵更觉得为难。
在他们的认知中,自是少有这样的铠甲的,平日里的江东兵,却是多见的便是,布衣,皮甲,好着点的才有铠甲之类的,至于将军们身上才有的锁子甲等等自然更为少见,这些年江东的实力有了长进之后,许多的将领们也顶多是让身边的近卫将士们能够穿上皮甲,在关键的地方包以铁器,却是没有像荆州这么样,能够让无当飞军这些人人人都着甲的,尽管这些人的甲衣如此的忒别,不过这怪异的甲衣却是防御力惊人,这一点自是毋庸置疑的。
此时身处于江东军的包围之下,张飞倒也没有进行什么具体的指挥调动,毕竟这个时候的他也是已经杀上了瘾,更多的也是靠着自己的本能在厮杀,毕竟他一个是力气大,又作战悍勇,自是没有什么人是他三五合之敌,不过倒是敌军从来没有怎么停歇过来攻打于他。他也是没有那么的时间去打量周遭的环境的,而与此同时,这些无当飞军,虽然也是经过了荆州方面的军事训练的,不过这些人在骨子里却也是那种一上了战场,也就多是血气上脑,不会怎么听从指挥的主儿,要不然统领无当飞军的多是蛮族自己人,毕竟对于外人来说,这些将士,固然是勇猛无敌,不过不怎么听从号令,却是会让不少人为之头疼的,也就是张飞在本性上和他们较为接近,也正因为如此,张飞倒是能够深的这些蛮人们的敬重,毕竟他们骨子里都是一类人的。
四下里的无当飞军,却是在最开始的时候仗着己方的甲衣以及兵器上的优势,很是拼杀着面前的江东人马,不过毕竟人力有时而穷,他们再是悍勇却也会有疲累的时候,好歹这些人也是知道单打独斗,或可一时过瘾,却在许多的时候,还是需要和身边的弟兄们配合的,毕竟这样的事情在他们往日的生活中,为了抓捕一些大型的野兽的时候,却也是多有的,故而他们这种类似于战斗本能一样的存在,却也会让他们在相应的时候,选择对他们自己有利的战法的。当然这样的事情并不全是他们服从荆州军事整训的功劳,更多的要靠这是他们平日里的生活经验的传延。
而张飞这个时候自是击溃了一波*涌来的江东兵士,却也见到了徐盛和陈武两个人,对于自家近卫们,为了消耗张飞的力气,而作的殊死搏斗,自是一一的发生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不过和荆州方面不同,此时的张飞自然是能够统领他身边的这些无当飞军,而在其他的地方却也仍有沙摩鹰可以调度手下的无当飞军。
而徐盛和陈武两个人却是都被张飞给堵到了这里,其他地方的江东军士也是需要他们的调度的。
之前的这段时间,他们自然并不是不想去和张飞对战,不过是因为他们还要先去顾忌一下周遭的情况的,毕竟荆州拍出来最为擅长在这样的地形中战斗的无当飞军,虽然他们有着人多的优势,不过如今的他们显然不仅没有占据了优势,还因为兵种,以及武器配备,加上被无当飞军近乎出其不意的背后突袭导致的士气上的下降,等等一些因素综合影响到了他们的战事进程。
而不管是徐盛或者是陈武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却是难保不会在和张飞单打独斗的时候为张飞所趁,毕竟眼下的不管荆州军还是江东兵马都是步战,山林之间自是没有坐骑能够灵活的转动自己的脚步的。
而没有了战马借力,虽然对于张飞和徐盛,陈武他们的条件都是一样的,不过看着此时依然威风凛凛的张飞,却是足以证明有时候一力降十会,不管是马上还是马下都是一样的。
张飞再是没有坐骑,可是两臂的力气,还是要大过徐盛以及陈武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的。
周遭的江东兵马在遭受到无当飞军的突袭的时候,却是要比他们这里更为不堪,尽管也有些机警的江东兵士发现了着突然出现的无当飞军,不过对于这些人,无当飞军,或有吹箭,或用手弩,等等突袭之利器,先行将这些人加以狙杀,nòng得许多的江东将士在初一被无当飞军突袭,便落得一个无人统领的地步,本就是被人出奇不意的攻击到了,却又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关键时候,做那出头之人来带领着江东兵马来做反抗,自是让江东军群龙无首,混luàn不堪,加上在这山林间又多是视线不明的情况下,却是无形中,将无当飞军看得漫山遍野都是,如此一来,自是让江东兵混论之上更添恐慌。在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的时候,这不可名状的恐慌,自然会让许多本来还有些抵抗之意的江东人,也会渐渐失去自己的冷静之心,自然相形之下,更添了无当飞军的威势。
在这样的情行下,许多埋伏之地的江东兵,见到了无当飞军的不可抵挡之后,自然只能想着他们自认为安全的地方跑去。
看着满山的林木森森之下,似乎到处都隐藏着荆州兵马的身影,却是貌似只有零陵城外的大道看上去是他们可以逃避的地方。
有样学样之下,自是让许多自觉得前途暗淡的江东兵都群起效仿,而随后追杀的无当飞军却是将这些埋伏在山林之间的江东兵赶出去之后,倒也不相跟着追击而下,毕竟一者,本来这些无当飞军本就是少于江东兵马,虽然因为山林掩映之下,让江东兵马以为这些山林之中,却是不知道有多少的无当飞军正在来围剿他们毕竟这些人的行迹不明,而无当飞军一个个涂抹的狰狞的样貌,也只有在这光线不明的林中才能够给于江东兵马更多的恐慌的,但若是他们到了大道平地处,自然就少了几分恐吓之用。
再有便是,既然此前这里本就是江东兵的埋伏之地,自然那些地面上却都有不少江东兵马安置好的设置的,到了这个时候,若是无当飞军不利用这些东西,让他们自食其果却也说明这蛮人太没有脑子了。
故而先前因为战事紧张,也大多忘了自家之前做的好事的江东兵马却是很快的就感叹什么叫做,自作孽了。
从山岭上滚下的巨石檑木,却是毫不留情的将这些原本费了不知道多少心思和力气的故主那是赶了一个狼奔狗跳的,而那些提前挖好的陷阱,自是让这些江东兵士们,一个个哭爹喊娘,不过可惜此时这些叫喊都不怎么给力,而他们一个个的叫喊唤出来的却不仅不是他们的救星,还是他们制作好的火球,火箭,而这一切却都是江东兵本来准备好给荆州来人品尝的,那其中的味道自是相当的好受的,可惜如今却是全都让他们自家品尝到了。
徐盛和陈武处身于和张飞等人的纠缠中,原本这里的江东人马自是处于优势多数的,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山林内外的声响大作之后,不用再派人去查探,从那些巨石檑木滚下山坡震颤的地面,以及那一簇簇的火箭shè出而引起的气流声,甚至还有那些不幸落入了那些扎满了削尖木头,暗布于大道左近的陷阱的将士们的喊叫声中,都让徐盛和陈武两个明白了此时他们的处境了。
这却并不是他们不用心,只是因为荆州兵马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
此时的徐盛自是在将士们的喊叫之下也是失去了一贯以来的冷静,当然陈武这个时候自然也是稳重不足了,毕竟发生了如今的这一切,想来这些江东的将士们自然都是按照他们两个人的指挥而做事的,故而到了如今的这个局面自然也就只能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思虑不周才造成的。
他们自是以为,荆州兵马自是会像他们所想的比较重视一下城池的丢失,毕竟在这个时代中,领兵作战的将领们,却都是以攻城略地为首要的选择的,当然这个时候,任何一个势力的财力和物力的表征,更多的也是以他们占有的城池,城池中容纳的人口为先的。而像邓瀚在荆南这里,所要求的荆州方面的兵士,更多的要以杀伤江东的兵士为目标,对于城池的占领,和地域上财富的收纳,倒是放在了这个目标的后面。
这样的改变自是一个因为如今的荆州,他们的财富更多的都是处于一种流动的态势中,这自然是因为荆州更多的是以商业来作为赋税来源的基础,当然田赋也是很重要的,可是却已经不是荆州财源的唯一来源。
二则是因为荆南的实际情况,也是容不得荆州方面以城池为首要目标的。毕竟两方的势力对比之下,荆州此时的兵力还是处于绝对少的一方,而那些预备役要想拥有一定的战斗力却是还需要些时间的,不然的话,就像在衡阳城中,本来随着邓艾后进入衡阳城的荆南的预备役将士好歹也是两万多的,可是经过了一场相当惨烈的守城之战,而后突围到贵阳的时候,已经不足原先的五分之一了。而那些张任原先的手下,从始至终,经过了多次的战事之后,却是战损比远不及那些预备役的。
而荆州方面如今虽然预备役的将士自然也是数目不少的,可是这些人当然也不是能够随意的消耗的,毕竟对于整个天下的局势来说,荆州却是要以一己之力来对付其他的三方势力,以及或者还有可能随时参与到这其中的像南蛮,鲜卑,匈奴等等的周边异族的。
要想能够将如今荆州的局面保存下去,要想让荆州即便是在将这一次的有关于天下命运谁属的战事中把握住其中的主动权,却是在有的时候,就要做出一些不得不做出的改变,也要付出一些不得不付出的牺牲。
故而在当时将衡阳一战的经过向襄阳城中刘备做了一个详细的解说之后,邓瀚却是在其中附上了自己的一番有关于接下来荆南战事上有必要采取的方针,请刘备以及襄阳城中大佬加以讨论,那便是,“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有”
邓瀚那时候自是觉得他的这个说法,或许会让许多的人都有些疑惑的,不过对于刘备,诸葛亮,庞统,还有荀彧这些当世之英杰来说,自是不会有太多的碍难的。毕竟这几句话,要是在平生经历了不知道多少的坎坷的刘备的眼中看来,却是他这辈子的最大心得,也未可知,不管刘备在前半生的颠沛流离中如何的不堪,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和关羽,张飞等人的情义,也未曾抛弃过和他不离不弃的,如赵云,糜竺,简雍这一众文武,更有那句,“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话,自是直抒了他的心胸。
对于如今形势下的荆南,虽然说正个刘备治下的实力加起来,自然不是江东可以匹敌的,可是如今江东却是近乎于举国之力来攻打荆南这数郡之地,如此的对比之下,自然也就在有的时候,需要做些看上去委曲求全的事情的。
邓瀚的这一番建言,自然最后已经为襄阳允许,不过这些事情自然也只是在相当窄的范围内的荆州高层才会知晓,毕竟这样的战略方针的变化,自是会在开展之初,给以敌人很大的打击的。
而今,在这荆南,在零陵郡的左近,便是有了这么一场战事足以证明了荆州方面这一次战略调整的正确。
当然这个时候的张飞,却是想不到那么多的,而且对于这些事情,张飞向来也是不怎么关心的,他更为关心的却是他能够在战场上斩将夺旗,攻城略地的快意,至于那些费脑子的时候,不到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张飞自是懒得去支应的。
身为顶级武将的张飞,这个时候自是已经感觉到了在徐盛和陈武两个人身上那种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