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给他们扒了皮,当然在扒皮的时候,贾范却是就在当场的。
对于雍州人的目的,那时的贾范自然是明白了,尽管他并不认为有多大的作用,可是他在随后已经身不由己,待见到了那个随着眼前的贾艳君而到来的卑衍身边的传令兵时,贾范自觉的悲剧了,尽管之前他听到王异的那段话,有些气愤不过的有话,想要看待将来的意味,不过如今,他对于他的坚持也不抱有多少希望。
此时空气中的夜风尽管有些凉意,不过在帐门处偶尔掀起的帘角,窜进来的气息,倒是让贾范志嗅到了一些炽热和烦躁。
雍州兵人虽然少,不过这一路行来,贾范和他的那些个被俘的兄弟倒是没有太多反抗的意思,有时候在两军交战被俘之后,战力相当的话,或许还可能有人不服气,可是之前他们和马超他们交战的时候,雍州兵给他们带来的威慑力实在是太强烈了,让他们终究没有太多的勇气去表现他们的悍不畏死。
此时的军帐中,贾范自是低着头,默然不语,不过另一边的王异却也表现的很是淡定,虽然这一次的战事,将上郡城给烧了个干净,可是城中本来也就没有多少人口,古人也没有太多让人感到伤感的。
“参军大人,是不是让兄弟们去打探一下,就这么等着让人有些心急啊”看着王异的平静,贾艳君倒是有些沉不住气。
其实倒也不是这些人沉不住气,只是他们看着不过数里之遥的地方,正有着他的兄弟们在那里杀敌立功,而他这样的只能遥望,多少有些手痒。
“呵呵,怎么眼馋了么?”王异自然能够看出这些手下的心思,训练多年,早就憋坏了的雍州,或者说荆州刘备所属的各个地方的将士们,可都有些不耐烦了。
毕竟荆州所属的这些地方的将军兵士们,在统合了以后,自然都是按照原先荆州的练兵之法做了整训的,虽然不要求什么精兵简政的方略,不过在整合各地的兵马的时候,对于那些原本不能适应了新的练兵之法的人手还是都给予了遣散。
而今的荆州兵马,自然全都是久经训练的猛士,而那些被遣退的也不是没有用处,至少做个预备役,安定乡里却是足够了。而这些留在军中的将士们,他们的待遇和粮饷可是要比以往的时候拿的更多,这自然更加的引的原先那些遣散归乡人士的回军志愿。
当然对于这些军中的将士们,因为荆州一方比较富足的财力物力,给以的兵士们的待遇和装备自然是极好的,对于这些本来就多是生活无着的破落子弟出身的家伙们,想此时的百姓们却是没有那么多的歪心思,自是恩怨分明,对于给了他们这般好处的荆州自是忠心耿耿,报效忠勇。
训练多年,而今好不容易能够有了为荆州效力的机会,他们总是希望能够做的更多一点。即便是贾艳君,这样出身凉州的骑兵,如今却也在这雍州大地上,面对着进攻荆州的敌人们,也是一副争先恐后的心志,当然这些年中军中律令,军人兵士以服从命令为第一,使得像他这样的也不敢任意胡为。
王异当然明白这些手下的心思,不过这个时候,她到没有让贾艳君得偿所愿的想法,毕竟此时他们立营的地方,可是关押着五六千辽东俘虏的,而他们自己的人马,也只是比辽东人稍多一些罢了。
为了安全考虑,却是这里的人马并不能够轻动的。
对于这些俘虏,确实是个麻烦,不过以雍州这些人的心性,要是早些年的时候,未尝不会一刀砍之,全部杀了了事,毕竟而今雍州面临的形势却是极为严峻的,虽然如今和马超大军相对的只是些外族的联军,似乎这就要被他们所破,而且之前通过种种的手段,使得仅仅只有四万多的雍州骑兵,在和十几万的联军相对阵的过程中,将敌人能够打败,自己的损失并不大,可是毕竟兵力悬殊,这种再是己方有谋,凭借着天时,地利,以及其他辅助因素相帮,占了极大的便宜,可是总不会没有损失和消耗的。
就像之前在消灭击溃贾范那一万人马的时候,当然在战场上消灭了两三千的辽东骑兵,可是同样的己方也损失了好几百的弟兄,这之间的比率自是相差极大,虽然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将近自损了一两百的。
而如今雍州在将这塞外的联军消灭了之后,紧接着要面对的便是并州的曹魏大军,虽然眼下并没有明显的情报显示,可是相对于塞外联军那种突如其来,荆州的中司马府等几大情报机构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提前示警,但是目下,却已经有从并州那边传来消息,并州的曹军领兵大将夏侯渊,却是已经列阵于雍州和并州的边界上,随时可以突袭近来。
当然这还是之前一些时候的消息,或许到了如今那曹军中神速无双的夏侯渊已经兵进雍州了也未可知。
要知道此时的雍州方面的部队,一部分自然是跟在马超在北面迎击这塞外联军,而其余的大部人马,可是都在长安周遭,保护如今的雍州的精华所在。
如此一来,想两者之间自然便显露出很大的空白之地的,当然这些地方上也有着一些预备役,像左冯翎,右扶风,高陵这些城池中,也有着相当的守城兵,不过要是被夏侯渊给突袭近来的话,凭着这些兵马也不是那么好抵挡的。
再有即便是如今的北疆这一带,再将塞外联军给击溃之后,却还有着很可能从九原,方向而来的曹魏方面的幽州兵马,既然辽东的袁尚能够从手下抽出十万大军来配合曹魏方面的行事,想来,让驻守在幽州一带的曹彰腾出手来,继之塞外联军之后,用兵雍州也是极为便捷之事的。
当然如今的塞外联军,还不能说就完全的给击溃了,除了从上郡这一路而来的,那步度根一路还有四万多人,在看着风色行事,加上在凉州那边的日率推延,眼下固然是没有什么举动,只是将兵马集结屯驻在西海一带,可是保不准他们不会在雍州和凉州陷入困境之时,落井下石一番。
帐中的火盆却是已经余烬溢满,贾艳君自是前去添柴续火,而帐外却是天上圆月渐已偏西,不像月过中天,而上郡城方向的战事还没有丝毫的军报来。
王异当然也有些心急了,毕竟身为女人,再是杀伐果决,凌厉无双,她的丈夫在以少敌多,激烈的和敌军交战,即便是马超再为勇猛,毕竟战场之上,无时不刻都会发生着变化,故而难保有什么不忍言之事发生,所言此时的王异还算平静的颜色下,也耐不住有些焦急。
而被俘的贾范,倒是在愁无可愁的情况下,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倒也是一副任人摆置的态度,除生死无大事,居然在王异不知道的时候在一旁睡着了。
不过可惜他的这种安稳,却又要被这从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响给打搅了。
马蹄声声,当然不怎么脆,尽管如今荆州一方的战马上不仅仅都安装了鞍马和马镫,也在战马的蹄子上钉上了马掌,不过此时上郡城南的道路,并不是城内的那些板石路,也不是那通行四方的驰道上经过筑路的那些劳工们狠狠夯击,打压的大道。
故而此时的马蹄践踏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却是“扑扑扑”的,毕竟黄土松软,朔风吹落一片尘土,堆在这路上,便是如此了。
尽管马蹄声不脆,可是马蹄落地的声音并不见慌乱,而是紧张而有序,每一下都很稳,越传越近,声音传进王异锁在的军帐,倒也不显的突兀,而且听着那声音,王异的脸上流露出了微笑,而原先隐约挺起的双肩,却也稍微的松弛了下来。
“你们赢了吧”贾范在这个时候,即便睡了,却又怎么能够睡得熟呢,像他们这样常年为将的人物,对于一些事情和响动可都是相当警觉的。
不过此时他的问话,并没有得到王异的回复,只是在贾范抬头一瞥间,看到了在王异走向帐外的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于贾范,也只能如此了。
马蹄声近了,却又在随后不长的时间里,渐渐的远去,而王异这里的大营中,并没有爆发出什么欢笑吵闹的情景,只是虽在王异身边的几名护卫,偶有嬉闹,也只是浅尝辄止。
见识到这样的情况,贾范,却是更加的明白了,原来这些人,在之前或者担心,或者也为在远处征战的雍州将士们的安稳而顾虑,不过他们却是更加的信心十足,他们相信他们的袍泽兄弟能够将一切敢于来犯的敌军消灭,他们相信他们的将军,他们的首领能够带着他们去获取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这份自信,这种信任,却都在此时的一片平淡中。
对于此时这些雍州兵的表现,贾范即便是身为地方,却也只能感到敬佩和畏服。不管怎么样,这一众十五万人,在和人家雍州兵的四万多人马相比,所在的长处,也就是一个人多了,除此以外,便什么也不是了
“或许,在这些人的眼中,我们不过是开胃菜一样吧怪不得这些人在押着我们从上郡城到此处的一路上都没有当做俘虏一样的给串着,人家自是自信啊”
平明时分,贾范却是在迷糊之间,为一阵阵脚下地面的震动给惊醒,这一次他自是看到了那经历了一夜厮杀的雍州骑兵,自然这一队队的雍州兵士们,身边同样也都押解着不少的俘虏,当然这些人当中,还是穿着他们辽东兵服饰的为多,看着几乎都是每一个雍州兵在盯着四五个俘虏,贾范很是有些自惭之意。
当然这样的惭愧之意,也是一闪而逝,毕竟如今的他也是人家手上的俘虏一名,当然,也仅仅是一名俘虏罢了。
此时的雍州军营中,自是不如昨夜的那般平静,往来的俘虏自是络绎不绝,相比较一个个低头丧气的联军,那身上还多有着血迹,脸上也多有些疲惫之意的雍州兵,却一个个精神奕奕的。
正要继续打量间,贾范却见之前有过交道的贾艳君过来,“贾范将军,我家将军有请”
对于眼前这个同姓之人,贾范却也没有太多话说,只是点点头,便随之而去。
临近中军帐,抬头间,贾范便看见了此时也立在帐前的令狐愚和轲比能,至于卑衍,却是不见踪影,有心开口动问,想了想,贾范还是自觉无趣,住口不言。
此时的令狐愚等人,当然也都看见了贾范,不过和令狐愚,轲比能两个人一身的烟灰色,满脸的疲惫意相比,好歹休息了些时间的贾范,总是有些精神的。
“贾将军,还请稍等待在下入帐禀报”
贾范自是不置可否。
待贾艳君离开,贾范稍一打量,却也见到令狐愚和轲比能此时都是身子前倾,自是要听听帐内的胜利者们如何的处置他们。
贾范见此,虽然没有什么期望,毕竟关系着自家性命,也有样学样,不过有了一夜的接触,当然多少也晓得,这些人对于自家的性命并没有太过看重,至于究竟如何处置,总归是一条惨命得保。
就在贾范等人神思不定间,帐内自是一阵浑厚的声音响起,“诸位将军,大家可都辛苦了如今,总归是将这十几万人马给消灭了,不过事情可还没有完全了解啊”
“孟起将军说得是啊,这辽东的人马和轲比能所部虽然被我们昨夜给打败了,可是还有步度根五万人在向着北地那边运动”
“田将军说得是,不仅步度根,还有日率推延那边也在威胁着凉州北部,如今马岱兄弟还没有回信,也不知道老将军那里能不能支撑的住”想来在座的雍州这些将领中,也只有庞德如此说,毕竟那里是他的出身之所,多些关注自也应当。
至于说领军的马超,虽然身为马腾之子,不过眼下的他,还担着雍州守备的职责,却也只好先将这边的事情料理了,至于凉州,作为儿子的,对于当父亲的马腾自也是相当了解的,当然此时凉州也是守备有力,除了马腾,还有马休,马铁,等等一干马家子弟,再是情况不妙,毕竟之前和日率推延都是交过手的,好歹知根知底,也能够支撑些日子。
“马老将军自是老当益壮,如今我们还是将阳光放在雍州这里为好,毕竟我们打败了这些土鸡瓦狗,他们身后的主子也该出来了我们可是要好好的应付些”这自然是魏延,虽然如今的魏延少了些倨傲,毕竟这一世的刘备手下的能人多了不少,这多少也对于魏延是个刺激,不会太目中无人了。
“是啊,文长说得是,鲜卑人不可怕,辽东兵也不足惧,人数再多也只是给我们带来些小麻烦罢了,不过已经有消息说,这次曹魏已经让曹彰领兵从九原方向杀奔我们了,人马不下十五万,这些幽州兵,可不是之前的这些联军可比啊,要知道……”
就在此时远处却是有探马来报,军帐中声音顿时一滞,随后不久,便有王异从外入内,神情严肃,“是紧急军情,夏侯渊从蒲州,越过大河,径直奔袭北地,北地太守,守御不及,北地城已落入夏侯渊之手”
第八十五章 棘手
第八十五章 棘手
相比较荆州,江南以及交州,这些地方,对于雍州这一块,如今来说,总归是刘备势力的薄弱点,毕竟荆州作为刘备的起家之地,也是根本,自然是会得到刘备的看重的,除此之外,荆州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是刘备这一方势力的财赋,兵源,人才等等方面的最为重要的来源。
毕竟眼下荆州的人口,在刘备手下的五州之中最多,襄阳,江陵,长沙,南乡,房陵,上庸等等,每个城池可都是物阜民丰,加上从刘表当政到如今这么多年,一直传承下来的对于文化教育的重视,使得这里又是刘备手下出人才最多的地方,当然其他的州郡并非没有培育出人才,不过因为时日尚短,在成才上海不及荆州。
故而对于荆州的守护,眼下来说,自是刘备最为重要的,当然从荆南到交州,却也是一顺而带之的事情。相比较江东孙权少有骑兵,故而刘备这一方能够保证相当数量的骑兵,在荆南和交州两地自然也是防备有效。
但是对于雍州来说,虽然在面向东面的曹魏,也有着潼关和青泥隘口这两处险要之处为守,可是从并州而入雍州,却也不是太难的事情,尽管有大河为天堑,可是在并州绵长的边界线上,并不是没有可渡之处的。
像蒲州的蒲坂津便是一处。
对于这些渡口,以关羽徐庶等人眼光,当然是不会放过的。
不过毕竟雍州的地域太过广袤,故而分配到各个据点和隘口处的守御兵力自是有些稀薄了,更何况此次随着夏侯渊进军雍州的兵力不下于十万人,要知道如今在雍州的刘备手下的正规人马总共也才二十万人上下,在北疆的马超现在领兵四万多,还有关羽为了保障长安附近安全也是屯兵十万余人,此外在潼关和青泥隘口两处为了保证两处的平安以及对于弘农和武关这两地的压力,自然每处也都有一万多人马,可以想见,并不是雍州的兵马守御不力,只能是因为雍州兵马毕竟还没有完全发展起来。
如今的雍州总人口也不过是一百二十万人,供养雍州地面上的二十万人,这份儿比例已经很高了,要想在雍州地面上保持更多的兵马,对于雍州的发展实在是有碍,当然除了这些正规军之外,当然还有不少的预备役,可是面对着这突然袭来的夏侯渊所部,短时间内要想征集预备役编入战斗序列,却也有些太过急迫了。
从上郡那里传来的军报,和从雍州方面传来的关于北地失守的军情,以及从并州方面传来的关于夏侯渊所部异动的情报,倒是同时到了襄阳城中。
尽管此时从并州方面传来的情报有些晚了,不过如今的情况下,曹操那边自是加强了对于军情军报等方面的控制,也算是不容易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