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韦晃此时适时的给了王必一个感谢的眼神,加以鼓励。
上面的曹丕和吴质自然是将两个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却见吴质说道,“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却也不需要费韦司直多少心思”
“哦”韦晃却是表示了一定的诧异。
“想必近来你也听到了荀彧荀大夫,抱病在家,虽然已经有了天子的旨意探问,并且加以了嘉奖,以及官位上的封赏,不过毕竟当年荀大夫与丞相交情匪浅,而类如丕公子,植公子还有冲公子等人都曾得到荀大夫的耳提面命,如今大夫患病,不仅天子关心,丞相还有诸位公子都是时时挂念着荀大夫的病情的”吴质自是费着唾沫和韦晃解说着,韦晃自然也是随着吴质的解说,一一的点着头,不过随着吴质解说的越加详细,韦晃的心中却是惊异更多,自是因为他此时隐在袍袖之中的右手上,握着的一个木盒。
“韦司直,你可明白了,你此行的任务了么?”曹丕却是问道,这之间一直在点头示意的韦晃。
“明白了,在下明白了,就是代表丞相以及诸位公子去探望一下荀大夫,感念荀大人这些年为了朝廷,为了天下所作出的这些个功劳,当然眼下丞相日理万机,没空前往,只好将这些事情交给我等去办妥了可是如此么,公子?”韦晃问道。
曹丕自是点头,“却是如此”
“可还有其他的事情么?”韦晃问道。
“韦司直有这份谨慎,就表明你有足够的才能得到晋升,此事交给你去办,定然无差,”却是吴质代替曹丕应承道,“待此事完了,公子自然会将你的表现记在心中的”
“在下知道了不过,这个时候,还是想再次确认一下,就是拿着礼物去看望一下荀大人,然后回来,就这么简单是吧”韦晃再次问道。
他抬头看望曹丕和吴质,两个人却都是对于点了点头。
“想来如此简单的事情,韦司直定然会为公子完成的十分妥帖的呵呵”此时的王必却是又一次的多嘴,此时的他换来的却是曹丕和吴质两个人一样的凌厉眼神。
不过两个人在看到韦晃的时候,却是换做了另一幅和颜悦色加鼓励的样子。
“既如此,在下定然不辜负公子,和吴先生的托付”
“来人,将那礼物拿上来”曹丕却是提高了些微的声音,向着外面命令道。
片刻之间,便有一个近侍双手提着一个装饰精美的礼盒进来。韦晃看着那个礼盒,然后向着曹丕和吴质示意。
“这便是那个礼盒”
从那近侍的手上接过了那个礼盒,韦晃却是感觉到这礼盒的分量着实不轻。“这么重,还不知道装了多少的贵重之物,又怎么可能是空的呢”
韦晃的面上向曹丕和吴质两个人郑重的谢过,却是和一旁的王必打过招呼,便提着那个礼盒走出了曹丕的处所。
他自是一个人提着礼盒,在一众护卫的引导下,迈上了曹丕为了表示重视而给他准备的一顶轿子中。
坐在轿子中的韦晃却是随着轿子的上下,他的心中也是随之而颠簸,袍袖中的那个木盒依然在,而分量极重的礼盒在他的身边,却是显得那么精美。
“这其中会不会真的如那个人所言的,是空的吧,他又是谁呢,可是他又怎么能够知道这礼盒的事情,又有什么人能够预料到这一切呢,那荀彧见到了这个礼盒难道真的会自己去寻死么?”心中这么想的韦晃,他的手上却是有碰到了那个木盒。
恍然间,就听到,外面的侍卫说道,“韦大人,已经到地方了,请您下轿吧”
“哦,好,这就下”
“哎,呀”“劈啪”
从轿门那里跌出了一个人,连带着那个极重的礼盒
第三十七章 得仁
第三十七章 得仁
(感谢书友们如今凑成了七弟子,感谢守在门外等纤纤jojo的打赏继续努力中)
曹丕给韦晃的那个礼盒,此时在韦晃的心慌意乱之下,出轿门不顺,连带着他适才手中碰触到得那个小木盒,却都一并给摔倒了轿门处。
“大人,您没事吧”一同前来的护卫连忙将韦晃扶起来,并帮着他收拾起和他一起掉在地上的礼盒。
曹丕毕竟是身份贵重,从他那里出来的这礼盒,当然也不是平常的物事,经过这一磕碰,倒是没有什么损伤,而且还很是坚固的没有露出什么缝隙,或是被打开的迹象,却是因为在韦晃倒下的一瞬间,他倒是将礼盒抱在了怀中,结果使得韦晃有些皮肉上的苦楚,而那礼盒只因有了韦晃的垫底,却是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就在身边的轿夫,护卫将韦晃扶起的时候,韦晃却是没有说话,却是因为就在他刚才抱着礼盒一起摔落的时候,他确实是觉察到了那礼盒在方才那般响动之下,礼盒之内居然没有什么声响。
“难道真的是空的”
“大人,这是方才掉下来的”
韦晃抬眼,却是从那名护卫的手上接过了那个小木盒。
“呵呵,谢谢了看我这手忙脚乱的,还真是没有适应了这样的场面,倒是让诸位见笑了”
“大人,你客气了”
不动声色间,韦晃却是将那个小木盒,施施然的放进了那个礼盒中的底部,然后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仪容,这才向着同来的护卫们说道。
“好了,我们这就进去吧免得耽误了丕公子的差事”
说着韦晃自是要再次提起那礼盒,不过一边的护卫,看着韦晃那有些艰难的行动,便顺手接过了那沉重的礼盒。
韦晃自是对那人笑了笑。
“谢谢了不知这位护卫如何称呼啊?”
“不敢,小人便是唤作卢盛”
“今天倒是承你的情了,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不妨来找我便是啊”
“谢大人提点”
随后的韦晃一行人,自是进到了荀彧的府内,然后将事前曹丕让他代为转达的那一番言辞向着荀彧讲说了一遍,此时的韦晃自是得知了曹丕的意思,当然曹丕之所以行此事,自然是有曹操在身后支持才敢,也才会这么做的。
虽然名为来给荀彧送礼探望,然而以主公之上位者的意思,在礼盒内,并无一物存放,便是表明了这位他的主上,已经对于他这个人,无物可赏,赏无可赏,自然只有让臣下自己去寻求他的结束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韦晃在见到荀彧之前的这几步间却是一直在为荀彧感到可惜,可叹,不过这样的心情在见到了荀彧之后,看到了那一双像是看透了世情眼睛时,韦晃却是觉得,那位荀令君已经知道了他们此来何意
及后的事情,却都像是荀彧在积极的配合着韦晃他们一行人,让仆人们接过了他们手上的礼盒,并且让韦晃他们回去之后,殷切的代他向丞相大人以及诸位关心着他的人们表示他真诚的谢意
看着荀彧接过了那个礼盒,韦晃在那一瞬间却是没有觉得有那种大功告成的喜悦,不过是一种心神上的失落,与此同时,他也明白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何会选上他来做了,毕竟韦晃本身和荀彧,在以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说得上的交情,不过今日在自己猜测到了所行之事的过程之后,仅仅见识到了仁心留香的荀令君的风采,便有了这么大的情绪上的波动,若是让那些以往和荀彧有过接触的人行此事,或许事情定然会有了别样的变化。他们自己却是不愿来,或许更有不敢来,便让人找了他来做这个事情。
若是将来但有后账要找的话,他韦晃便能轻而易举的被人推出去,毕竟荀彧于许多人的心目中,还是有着相当的分量的,尽管他们的**之心或许超过了他们对于荀彧的敬重,但是在荀彧不幸之后,他们心中的无奈和愧疚若是爆发出来,对付像韦晃这样的小人物,还是能够旦夕至其于死地。
荀彧感谢了韦晃一行人的辛苦,然后在片刻间却是草就了一份感念曹操恩义的书信,交给韦晃让他代为转交。
脑中的那些想法,此时在韦晃收拾了自己的情怀之后,倒也给刹住了,配合着此时已经走出了荀府大门之后,韦晃脸上的镇定的神情,倒让想跟而来的一种护卫和交付也都觉得他们此行的任务已经完成。
韦晃此时返身上轿,不过他此时脑中关于荀彧以及荀府的种种一切,却都硬生生的被他给压了下去,却是忍不住想起了昨天夜里那人的神情。
“韦大人,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当然也没有什么好意,不过是想拜托大人一件事情罢了”
“哦,可是我们之间既没有什么交情,也没有什么瓜葛,为何阁下会找到我这里呢?”
韦晃当时却也没有什么惊慌,尽管那个人于不声不响间就进到了他的卧室之内,不过韦晃却也相信他平生并没有做过亏欠于人的事情,却也不可能会有什么恶事临门,心底坦荡,自然也就于胸腹间,荡然而升起不少的勇气
荡然那人的装扮自然在夜色中没有让韦晃看的清楚,不过从那个人的身影和语气上判断,却也如他所言,对于韦晃没有什么恶意的。
“无他,只是觉得阁下看着还顺眼罢了”
“这是什么理由?”听到这般回答,韦晃却是心下无奈。
“不过你也不是唯一的一个,只是我们觉得你们几个人都有这个可能,这才来拜托的”
“什么可能?”
“就是明日,或许你会做一件事”
“明天,我会做一件事?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呢?”
“至于什么事情,或许是帮人送礼,或许是帮人致意,反正都是或许吧,我们也只是希望能够广种薄收”
尽管那人说的太过虚妄,不过正是因为这种虚妄,在韦晃看来,倒还真有几分真实,毕竟今日之人若是对于明天的事情把握的太准了,那就不是拜托了,而是一种命令或者指示,而若真实那样的话,想来那件事情便会是这些人安排好了的
“哦,既然如此,要我做些什么事情呢?”
“适才在入屋之际,在您的书桌之上,留下了一个木盒,若是便宜的话,但请明日韦大人得便一并作为礼物送出吧,当然毕竟这件事情,不需要太多人知道,还请韦大人小心行事,另外若是韦大人没有那个机缘的话,那个小木盒,权当一个玩物送给您了”
之后那人便在夜色的黑暗之中隐没了。
看着那人来去自如的身手自是让韦晃心惊不已,而到了这个时候,坐在回程的轿子中的韦晃却是更加的惊异。
“那人是什么意思,是救吗,亦或者是害他本来没有什么礼物,虽然加上了那个小盒子,可是盒中那个药丸,看上去药香四溢,可是越美好的东西,却也更可能是陷阱一般的存在啊想那些鸩酒,白绫,却也看上去都很是不错的呢”
“今天是我做了这件事,却是不知道还有谁也被那人拜托过,虽然说那人并没有威胁我等要按照他的意思做,不过人家既然能够无声无息的潜入了我们的府邸,深入其间,他们还有什么事做不到呢”
“事到如今,面子上,对于丕公子的指示,已经做到了,而对于那个人暗中的示意,却也是达成了,今后如何,就暂且听天由命吧”
轿子随着轿夫们的行路,自是极有韵律的上下起伏着,就像此时韦晃的内心,却也在上下起伏。
送走了韦晃一行人,看着那形状古朴,雕琢精美的礼盒,荀彧却是一心一意的在观赏着。
礼盒的用料自是极为考究,从其纹理上荀彧却是能够判断出,其出处的木料至少有百年左右的寿命了,掂了掂那礼盒的分量,荀彧一手却是没有能够提得起来,毕竟他如今也有些年岁,自然这体力上便多少有些损伤。
尽管身边的荀恽自是在抱怨着,可是竟然没有引起荀彧多少的注意。
“却是不知道从哪里得能用到这样的好木料啊?”
“父亲,您说什么呢,好歹是丞相府的用度,自然有无数人会为之尽心尽力的,这样的木料却也很是平常的不过,父亲,他们这是何意啊?”
“呵呵,且别说那么多,为父这么多年,不管是出仕为官,又或者是在颍川学习之时,却是从来都没有用过这么好的木料,而今得见,先让我过过眼瘾啊”
“看到了这个礼盒,你可知道为父想到了什么么?”
“却是不知,似乎这会儿也不是让人能够浮想联翩的时候吧,父亲?”毕竟荀恽对于曹操等人的举动早就已经很是恶毒的预计过,当然关系到了他父亲的生死之事,使得荀恽对于这一切都有些神经质,故而对于此时荀彧的这般淡然,却是益发的让荀恽觉得他父亲的不值。
“可曾记得,曾有一次塞北进贡来一盒酥饼,当时丞相大人事务繁忙,便随手写了‘一合酥’三个字于盒上,放在台上,自是想随后有暇之时再来食用,不想却被那杨修杨德祖给看见了,然后他见到了丞相在食盒之上的手书,便将那食盒打开,将内里的酥饼和众人分食了。待丞相后来想起时,见到的却只剩下一个空落落得盒子,以及他之前所写的三个字,当时的丞相大人的心里却是十分的恼怒,自是向众人询问,‘为何会是这么一个摸样啊?’那杨修却是答道:‘丞相有钧旨,并亲自手书于那食盒之上,我等自然不敢违背。’”
“你当何事,丞相的一盒酥,三个字,到了杨修那里却是成了‘一人一口酥’,如此以来,自然让杨修等人得逞,而丞相当时虽笑,可想其内心中对于杨德祖定然是深恶其人啊”
“父亲之意?”
“那杨修自然是聪明,然而聪明之人,太过聪明却不是什么好事的,为父一生行事,自也算的上是光明磊落,勇于任事,平日里做事业太过于认真,然而到了如今这般天下,要想得保安宁,或许应该遵循的便是难得糊涂几个字啊”
“为父我,却已经是垂垂老矣,眼下这般境地,却也是自找的,所谓知易行难,从来为父能够看透他人的心思,也能把握到众人的意味,但是让为父屈从这种所谓的天下人心,顺应所谓的民意,却是难为我了”
荀彧对着一个礼盒,却也在对着荀恽说教着,毕竟荀彧并不希望在自己有所不测之后,他的儿子会因此而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你且打开那个礼盒看看,便应该能够明白了”荀彧说了半天,总归有话到尽头的时候。
在荀彧的示意下,荀恽却是走上前去,伸手便要打开那个礼盒。
礼盒用料考究,而做工却也精细,虽然之前被韦晃不小心在轿门处给摔了一次,这会儿于礼盒之上却是看不到有什么划痕以及损伤。
荀恽自是轻轻的打开了礼盒上面的封盖,荀彧却是很淡然的看着。将封盖放在一旁,荀恽却是没有从中看到有丝毫的物事放置在其中,倒是一旁的荀彧此时的脸上却是露出淡淡的微笑,不过荀恽的额头上自是已经有了些冒汗。
“怎么会没有呢?”荀恽轻微的声音中此时却也带着一种焦躁和慌乱。
看着荀恽即将要将那礼盒翻个遍,挪开了第一层的封闭,却是又要将下面的隔断都给打开,此时的荀彧倒也没有阻止于他,任他施为。虽然荀彧也很少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有过亲昵和爱护的时候,不过如今却也能够看出荀恽不仅能够理解往日父亲的辛苦,而今却也更能体悟到父亲内心中的苦楚,他这个做儿子的,终究还是不能为父亲做些什么。
子欲养而亲不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
荀恽自是继续着自己的行为,不过毕竟那个礼盒制作的很是完备,而他又是文质之身,片刻间,就是让他毁掉那个礼盒却也有些困难。
不过荀彧却是似乎有所预料。
就在他将要出口相劝,不要让荀恽再做些无用之事的时候,却是在荀恽恼羞悔恨交加之下奋力仍在地面上的礼盒之中,弹跳出一个小木盒。
见之,荀恽的焦急好歹有了一个发泄之处,“居然还有这么个东西藏在其中啊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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