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的旨意,自然还是丞相府的意思,毕竟如今的天子虽然在恢复中,可是毕竟没有恢复好,虽然表现的接近了正常,仍然没有得到丞相府的允许,让天子再次临朝听政,即便是天子的临朝听政早就是个摆设了,可是这样的摆设,对于如今已经习惯了在朝堂之上独自面南而坐的丞相,却是不会习惯在自己的身后在放上一个会说话的傀儡的。
似乎曹操也只是单单的拍了个使者,来探视一下荀彧的病情,而且看那位使者的神情也没有什么让人觉得诧异的地方。
那使者先是和颜悦色的探问了一番荀彧的身体状况,而且代表天子封荀彧为光禄大夫的职位,更在名义上让荀彧持节参谋丞相府军事,随后又和荀恽略作交谈了一番,初次之外便没有了其他的动作。
本来预料中的事情,并没有出现,使得荀恽一时之间有些迷惑,不过在那个使者走后,荀恽却是没有从荀彧的脸上看到什么喜意,倒是在荀彧的眼中,察觉到了一丝丝的失落。
虽然都会有一死,然而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见到了自己父亲这个样子,荀恽的迷惑却是顷刻间消散了,虽然旨意上又给荀彧不小的官职,更在待遇上给了他很大的重视,然而这一切却都是演给世人看的,曹操却也会顾虑自己的名望,毕竟他如今想要动手的可是跟着他一起多年征战的老友。
不过如今这位“知己”,却是已经不会再相助于曹氏大业的建立,这当然是曹操的心里所想的,既然如此,那便用不着说那么多了
韦晃,却是此时的丞相府的司直,平日里也就是干些监察丞相府中诸人的实务,对于外面的朝政之事,韦晃却也是少有接触,然而即便如此,他却也能得知如今天下的形势,以及许都城中的情势变化。
如今天子为病魔所缠身,然而有丞相曹操的支撑倒也让天下间没有什么大的变故的发生,毕竟丞相辅助天子治理天下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而且在许都城中,知道丞相曹操的人可是要比知道天子的人更为多。
当然近来的城中传言,却也让更多的人,见识到了即便是那位荀令君,荀文若大人已经多少年不在朝廷,以及百姓间都不怎么得闻,可是但有片言只语有关于他的消息,还是有那么多人的关注,可见斯人之魅力,却不是他这种丞相府的撮而小吏能够与之相比的。
不过韦晃,却也知道,这位荀大人当年在为尚书令的时候,自是于许都城中的百姓多有恩惠,而且这位大人对于天子在平日里却也很是敬重的,故而这个时候的韦晃对于荀彧还是多少有些感佩的,只是因为韦晃本人却也是对于天子也很是敬重的,对于大汉,还很是有几分忠心的。
而今眼见得朝廷上下对于丞相晋位为魏王的事情,说来,韦晃,虽然也有些反感,不过想着这些年,曹操对于大汉所付出的那些功劳却也非凡,倒也能够茶香仿佛,不过就是那些逢迎的人中,居然要让曹操加九锡,连带着用天子的仪仗规制,这却是让韦晃很为之反感不已。毕竟要真是让曹操这般做了,却是让曹操如何自处,而又要让天子如何继续临朝听政。
毕竟那样的话,在朝堂之上,却是便有了两幅天子的仪仗,要知道就是市井小民都知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的道理,那一个朝堂之上,有两幅天子的仪仗,岂不是君不君臣不臣,会让朝纲大乱的。
韦晃自是这般,有些愁思不属的,不过直到那一天,在和丞相府的长史王必喝酒一场之后,却是从长史王必那里听到了另外一种说法。
“韦司直,还真是脑筋简单,也就只能当个直人”却是那王必有些喝的高了,或许是酒后吐真言,反正在平日的时候,王必一直在巴结着曹丕,这位曹操身下的嫡长子,对于其他同僚也只是爱答不理的,自然和韦晃这样的人物,少有往来,更别说会有什么心腹语相告。
“莫非还有什么内中情由,不是我这等人能够知道的吗?”鬼使神差下的韦晃,却是破天荒的问出来这么一句,毕竟往日的韦晃,也是个沉默人,既不怎么和人有太多的交结,却也少与人交谈,毕竟他所作的事情,放在朝堂之上就相当于御史,这样的言官,自然是许多人都很是忌讳的角色,当然就少有人和他交往了。
“呵呵,今天我高兴,要不然你就别想听到这些事情了”
“那是自然,这两天倒是见到王长史很得丕公子的赏识,多次传召,看来定时有什么好事近了”
“呵呵,借您吉言了韦司直,今天咱兄弟两个也是一见如故,我这就和你说几句机密的事情,不过你可千万要保守住这样的秘密,若是不然,你我的性命还是事小,若是让丕公子知道了的话,说不得就是灭门的大祸事”
看王必说得严肃,而且语气沉重,本来以为不过是王必本人什么吹嘘之词的韦晃,自然也多了几分凝重,“小弟,这点轻重还是分的轻的,还请王兄不吝赐教了”
那王必见韦晃如此说,却是才点头,继而凑到韦晃的耳朵旁说道,“韦贤弟,切莫要声张,别看那许都城中这两天,荀彧又为人传的声名渐现,不过那是因为他的死期到了”
“哦怎么回事?”
“呵呵,还不是因为那厮的名望太高,而他又不是和丞相一心的,丞相当年要称公,荀彧阻止了,说什么本兴义兵以匡朝宁国,秉忠贞之诚,守退让之实;君子爱人以德,不宜如此,这不是找自己的不自在么,丞相虽然当时没有称公,不过却也因此就让荀彧回去读书去了,而今朝中大臣都想让丞相直接称王,你想哪荀彧又怎么会同意呢”
“可是荀彧不是已经这么多年不在朝中了,何必还要牵连到他呢”
“你呀,就是太老实,称公,称王,若是没有丞相的同意,谁又敢随便的提头呢,想当年,丞相给了荀彧一次面子,不称公,可是如今丞相要称王了,而他在许都城中又闹出这么多风雨,还让那么多的市井小民到他的门前停驻,其意若何呢?”
“若何?”韦晃倒是很给力的捧哏道。
“还不是,想告诉大家,别看他已经退隐在家中,却也仍然有着不小的影响力,称公,称王,却都是一样,他不会同意的”
“哦,那又如何?”
“那还用说,自然是想着挟民愿以自重,让丞相大人的称王不成呗”
“可是,这些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吧”
“那又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反正这可是吴质,吴季重大人分析之后,亲口告诉我的”说道这里王必却是有几分得色,看相韦晃的眼神中都表明着,看我在曹丕公子那里有多少分量,吴质可是公子的心腹,他还要亲口向我说这些呢
韦晃此时倒也有几分灵性,“王兄,果然背景深厚,与吴质先生也有份交情在啊,若是日后有什么好交待,还请王兄多多提点一下小弟啊”
“凭你我兄弟的交情,那还用说,自然是彼此互相关照就是了”王必却是也笑道,毕竟韦晃身为丞相府的司直,却也是相当重要的地方,监察丞相府内上下的诸人的品行操守,若是他歪一歪嘴,便也会有不知道谁会倒霉的。
“可是即便那荀彧果如,王兄所言,死期到了,可是,这其中,定然还有什么其他的缘故吧”韦晃又向王必敬酒一番后问道。
“呵呵,仅听兄弟你这一问,便能看出,你小子平常也并不像那些人说的那般无趣,却都是内秀其中啊”
“那里,不过是顺着王兄所说的思路,自然而然想来的,还不是因为有你的引路么,啊,哈”韦晃说道。
“好了,既然兄弟你想知道,老哥也就不卖关子了,这还不是丕公子为了给丞相那里多得些印象,毕竟如今丞相年事已高,这眼看着,几个公子都长大了,若是丞相大人称了魏王,那么这紧接着就该考虑的事情,就是谁会成为王世子这等大事了,如今几个公子,可都不是善茬儿,那个不想着争那个位置啊”
“故而这个时候,曹丕公子,却是才想着看能不能将丞相眼中的那个眼中钉,肉中刺给拔出了,这么一来,还不就是说那荀彧的死期到了么”
“果然如此啊”韦晃说道,“王兄却是分析的极为精到啊”
“那是自然,这些东西中,当然之前的那些事情是吴质先生亲口告诉我的,而后面的这些事情,却都是老兄我自己想到的”
“呵呵,看来今后,我定要好好的跟紧王兄,唯王兄马首是瞻了”
“客气了,客气了”
“我以前也是太过闭塞了,实在是不如王兄多矣近来若是有什么好事的话,还请王兄多多在吴先生,以及丕公子那里多多的为我美言几句,也让我能够给几位好好的效劳一二,若是翌日有成,也能沾些功劳,不知王兄意下如何啊?”
“呵呵,那是自然”
回想了一番那日的交往和言谈,此时的韦晃,却是心中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感觉,想曹丕如今的威势,以及他的地位,再和荀彧所处的地位和声势加以比对,若是曹丕真要整死荀彧还真是简单,即便是荀彧会有些影响力,还有所谓的郭嘉,等人的帮衬,不过他能够影响的可都是些市井百姓,那些人无事的时候,倒是也能显得几分人多势众,不过一旦有事,所谓民不与官斗,当然还是不敌曹丕的。即便还有郭嘉,可是和曹丕相比,对于曹操而言,一个终归是他自己的儿子,即便是郭嘉之前在曹操的眼中看的极为重要,可是那个时候的曹操是什么样子,而今却又是何等的威势和权威,身边的人才,却也已经是如过江之鲫,区区一个郭嘉,到了现在即便仍旧还是极为重要的,可是在现在,或许曹操更看重的还是他的儿子们。
韦晃这个时候,却也知道了此时已经有了旨意下到了荀彧的府上,至于其中的内容,韦晃却也因为有了他新结交的兄长,王必,也是提前便知道了的。虽然将这位沉寂了许久,远离了朝堂多年的荀彧,又授予了光禄大夫的高官,更有了让其持节主持参谋丞相府军事的名义,可是这些在韦晃这个已经知道了内中情由的知情人的眼中,这些却都是那个yin*鱼儿上钩的饵食,看上去很美好,不过也只是片刻的,而那挂着饵食的钓钩,却才是垂钓之人的真心。
对于荀彧,韦晃却也有几分敬意,不过这些事情,如今的韦晃,却是无论如何能够阻止的了。
他并不是没有脑子的憨货,他当然不相信,凭他愣冲冲的走到荀府上告诉了荀彧,他知道的事情,荀彧会选择相信他,而曹丕等人之前的布置就会停下来。
当让更多的是,韦晃虽然对于荀彧敬重,却是敬重他在为臣子的时候,能够忠于职守,最终还是因为他对于汉室的忠贞,才让他落得如今的这幅田地,不过若非有他,曹操的势力却也不会有如今的这般强横,虽然曹操在初始的时候,对于天子也是好的,可是如今看来,曹操的狼子野心,却是昭然若揭了,这些事情却是让韦晃一时间也有些纠结了。
不过此时的他还不知道,曹丕会如何置荀彧于死地,这其中的过程,眼下却是让他很有些期待。
尽管这两天他自是和王必,相处的相当的亲近,不过他还是没有从王必那里得到曹丕会如何行动的信息。
就在韦晃的等待和期许中,这一天,却是荀彧被封为光禄大夫的五天之后,当韦晃来到了丞相府中的时候,却在初始进门的时候,就见到了一脸笑容相迎着他的王必。
看着那笑的像一朵干瘪了菊花一样的脸,韦晃却是笑着问道,“不知何事,王兄居然要在这里亲自相迎小弟,难道会有什么好事么?”
“兄弟你的运气来了啊,等事成之后,你可得好好的谢谢老哥我啊”王必这个时候却是将韦晃扯到一边就往前走去。
有些身不由己的韦晃却是连忙的问道,“什么事情啊,还请王兄和小弟说个清楚,也好让小弟有个准备啊”
“呵呵,今天便是那件事了,你老哥我,可是在这两天里,不知道费了多少口舌,好好的在丕公子的眼前给你美言,你才有今日一同去荀府见识的机会的”王必自是卖弄着自己在这之中起到的作用。
不过此时的韦晃的脸上,却是有一抹的奇异的神色闪过,当然这个时候的王必却是没有注意到,即便是此时的他注意到,他一定会认为那是韦晃被他带来的这个消息给吓到了,毕竟就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其实在这之前他根本就没有想起过向吴质等人提及韦晃的,而且他在吴质等人的面子却也根本没有他之前提及的那么大。
然而此时的他,在和曹丕吴质等人面前更为疏远的韦晃之前,自然还能有几分吹嘘的资本的。
韦晃脸上的奇异之色,自是一闪即过,不过他的右手却是不知为何居然这个时候缩进了袍袖之内,“难道那个身影说的可都是对的么?”
一路如影随形的王必和韦晃两个人,自是一直走到了曹丕的府邸处,以两个人的身份,却也不用太多的时间,便见到了如今的五官中郎将,以及即将在未来不久极有可能成为魏王世子的曹丕的面前。而在曹丕的身边,却是站立着一个不过三绺长须的文士,那文士倒也长的很有些文士的风流神采,不过若是仔细看的话,他那三绺长须,似乎长的有些不对称,尤其是左边的一部分要稍微比右边的高上那么一点。
不过韦晃和王必两个人倒是都对眼前的这两人都认识。
“见过丕公子,在下已经将韦晃韦司直给带来了”王必却是向着曹丕行礼道,接着却也在退过一旁的时候,向吴质也是略略示意。
“韦司直却是辛苦了”曹丕却是开口问向韦晃。
平日里的韦晃自然有几分面目呆板,不过这个时候的韦晃除了略有些神思不定,倒也不怎么难看,至少脸上那份不定的神情,在曹丕等人看来,还以为是韦晃少经这样的场面而显出的心慌不安。
像是配合曹丕等人的判断,此时的韦晃倒是也有几分真的趔趄。
“丕公子请恕在下的失礼”
“是啊,公子,韦晃平日里就是沉默寡言的,并不是成心如此的”这个时候王必还为韦晃说了句好话。
曹丕却是轻声说道,“不妨事”
“不知道,公子叫在下来有何事,但有吩咐,在下定然会尽心为公子,为朝廷效力的”
韦晃这句话却也说得极为有礼。
“韦司直,平日里在丞相府中也是任劳任怨,向无差错,这些事情王长史已经向公子都说过了,不过这些年兢兢业业,可是奈何韦司直少有表现本身的机会,当然公子身为朝廷重臣,又是丞相之子,当然有为国举贤的职责”却是吴质在曹丕的示意下,向着韦晃解说着今日为何要将他叫来的缘由。
“近些日子,老听王长史提到你,故而眼下到有了一个事情,需要韦司直去办办看,也算是对于阁下的一个检测吧”吴质却是和颜悦色说道。
“在下不胜荣幸,得蒙丕公子看重,谢过吴先生,谢过王长史的举荐”韦晃倒是先将感谢的话说了一串。
“韦司直,且别忙着道谢,还请听完了吴先生的解说,等听完了事情的内容之后,考虑一下,再说其他吧”曹丕却是插话道。
“是,是,公子,说得是敢问吴先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在下虽然不自量力,不过若是得蒙公子垂青,定会竭尽全力的”
“是啊,公子,吴先生,韦晃在丞相府的功绩却是人人的见的,确实是个可以信赖的人选,若是将那件事交给他去办,定然不会有什么差错的”此时的王必自然又在为韦晃说话,不过在吴质看了他一眼之后,王必的语气和声音却是变的小了许多。
倒是韦晃此时适时的给了王必一个感谢的眼神,加以鼓励。
上面的曹丕和吴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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